╔梅勒°冰凌══W╦R════════════╗   │ ╭╮╭╮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书本网整理。 │   │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 ↓ 版权归作者所有 │   ╚═════════════════════╝ 《[隋唐]专业做国师》作者:独恋一枝花 文案: 凤玦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个这么不接地气的名字,等他穿越到隋朝才知道原来他是一个注定要当国师的人 凤玦在表演大变活人的时候亮闪闪的穿越了,而且是正赶上李世民求雨的时候穿越的,最神奇的是他刚一落下便开始下雨,于是理所当然的,他成了一个众所周知能呼风唤雨的的“神仙”。 隋末唐初英雄辈出,凤玦一个“假神仙”,真现代人,怎样能在这里好好的做好国师这个有前途的职业,这是一个问题。 李世民:你既然能助我得天下,却为何不助我完成我最大的心愿? 本文主攻,凤玦X李世民,国师攻X皇帝受,如果喜欢的话请收藏下O(∩_∩)O谢谢 内容标签:强强 穿越时空 传奇 历史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凤玦,李世民 ┃ 配角:李建成等隋唐人物 ┃ 其它: 编辑评价: 凤玦在表演魔术的时候穿越了,而且是正赶上李世民求雨的时候穿越,最神奇的是他刚一落下便开始下雨,于是他成了一个众所周知能呼风唤雨的的“神仙”。隋末唐初英雄辈出,凤玦一个“假神仙”,真现代人,怎样能这里好好的做好国师这个有前途的职业,这是一个问题。 本文男主另辟蹊径,为隋唐两朝国师,人物性格十分独特。高冷的国师碰撞上睿智热烈的唐太宗李世民,传奇的人生遇见英雄辈出的乱世,擦出无数让人叹为观止的奇特火花。行文情节紧凑,引人入胜,每到山穷水尽之时便生柳暗花明之感,使人在嬉笑中便尽阅那个烽火不断的年代。      第1章 穿越      一个坐了数千人的场馆内此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看着舞台上那个站在六十米高天上的男人,期待着奇迹的来临。   数到聚光灯打在男人身上,使得男人每个细微的表情都清楚的展现在众人眼前,也让无数人握紧了双手,恨不得立刻为他欢呼,但又不敢欢呼,只能紧张而期待的仰望着那个男人,那个风靡全球的魔术界天才。   凤玦站在高台上,嘴角微挑,他刚才的表演不过是热身罢了,没想到效果还不错,不过他现在要表演的才是他的绝活,大变活人。当然,如果是像其他人那样将人放进不透明的箱子里然后变走,根本不会吸引到这么多人,他要表演的是从高空中跃下,然后在空中消失,就像异能一般让人惊叹,也是真正的大变活人。   他的这个魔术至今无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就连科学家也不知道,甚至有多个人怀疑他本身就具有穿梭时空的异能,可见其神奇之处。   瞥了一眼下面某处,见那处示意已经准备好,凤玦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纵身而下,好似一只金凤一般优雅翱翔,等待一会儿的涅槃重生。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凤玦微睁开嘴,一边慢慢呼吸一边努力的调整身体,他要在一秒内准备好为观众呈现精彩的一幕。身体瞬间达到最佳状态,凤玦刚要做出下一个姿势就见眼前白光一闪,晃的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眼前一黑,凤玦的心也是一沉,怎么回事,这白光的亮度不对,时间也不对,是助手弄错了时间还是有人刻意破坏?心中快速闪过这些念头,他却赶紧睁开了眼巡视四周,看自己的魔术是否还能补救,他可不想落得个贻笑大方的下场。   不过,他这么一睁眼,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先不说凤玦此时看到了什么,就在他消失后,所有观众立刻惊讶的站了起来,愣愣的望了他消失的地方三秒,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与欢呼,为他的精彩表演喝彩,他们今天见证了一个奇迹。   当然,也有露出不一样表情的人,凤玦的助手此时就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根约定的根本不一样啊,难道是他做了别的安排?想到凤玦的为人,助手也就释然了,跟着观众一起欢呼起来,这样总是出人意料行为真是让人敬服不已。   如果知道助手此时的想法,凤玦估计会吐血三升,不过他此时已经没时间关心那些了,他已经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耳边还有风声,证明他还在半空中,周围隐隐有雷声或者是其他的声音,凤玦已经分辨不出,只是下面的变化却太大了,让他睁大了眼睛。   那个绚丽的舞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地外加一个高高耸立看不清面容的东西,台下的数千观众倒是还在,只不过他们好像都变了一个人一样,各个由光鲜亮丽变成了灰头土脸,密密麻麻的跪倒在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只不过闭了一下眼,还不到半秒钟,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凤玦想不明白,不过他要是有本事让时间往前倒退两分钟的话,也许就能知道一二了。   隋朝大业十三年三月,柳树早已抽出了嫩芽,但却绿的发黄,没有一丝生机,大地龟裂,河床干枯,整个太原都笼罩在一片灰暗中。   从去年入冬开始这里就没下过一场雪,现在已经到了春耕的时候,天空仍旧晴的发蓝,万里无云,空气干的让人发焦,就如同人心一般。民以食为天,再这么干旱下去,又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太原城外一片农地里,一些身着官服的人在一个青年的带领下正虔诚的给一座龙王雕像上香,后面围着数千的农人,都目光希冀的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辅机,自父亲去年十二月来到这太原做太守,这里就半滴雨未曾下过,现在已经有传言说是因为父亲失德才会引的上天惩罚,如果放任这件事发展,恐怕会我们的大事不利啊!”为首的青年在参拜完神像后退到一边,对身边的青年道。   “二公子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利用这次的大旱来靠制造事端?”一个身着蓝袍的青年皱眉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还不下雨,我李家就真的有大麻烦了。”青年的口气中带着浓浓的忧虑,可是他的表情却十分淡然,好似说的只是无关紧要罢了。   蓝袍青年惊讶的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才叹道:“只可惜这下雨的事由不得你我!”   青年听了不置可否,微闭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望着龙王的神像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祈雨已经到了结尾,所有人跪倒在地,高呼:“请龙王降雨。”“请龙王降雨。”上千人的呼喊聚集到一处,声动四野,其中的诚恳恐怕就是神仙听了都会被感动一二,出手帮帮他们。   可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仙,所以他们喊的嗓子都哑了天空依旧晴朗万分,哪有一丝要下雨的意思。   “二公子,你看?”蓝袍青年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说了多少次了,叫我世民就行了。”为首的青年有些不耐的道,也证明了他的身份,正是太原太守李渊的儿子李世民,而刚才和他对话的正是他的好友长孙无忌。   “礼不可废,况且以后,算了,世民,今天看来又要无功而返了。”“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太守大人交代啊!”长孙无忌叹息道。   李世民目光一沉,举步来到龙王神像前,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空中传来一个闷雷的响声,赶紧收住了嘴,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依旧晴朗,好似刚才那一声闷雷是大家的错觉一般,不过就在这时,一道金紫色的闪电划破天际,那声势,好似要将天撕裂一般,紧接着就又是一道炸雷,震的人肝胆俱裂。   下面的人早就被这异象吓的不知所措,不知道谁最先跪倒在地,剩下的人便全部跪倒,颤抖着身体好似面临灾难的鸵鸟一般,只能无助的等待。   长孙无忌犹豫了一下,也跪倒在地,不过他却没有发抖,而是目光闪烁的看着前方,那里,有个唯一还站着的人,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天空。   就在这时,一束金色的雷电从天而降,劈向那人。   长孙无忌见状,张大了嘴巴,想要惊呼出声,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发出,时间好似凝滞了一般,寂静的可怕。   李世民也看见了那道紫色的闪电,想要躲开却根本来不及了,一时间竟然怔住了,脑中闪过千头万绪,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心甘情愿的闭眼,那么多的理想没有实现,那么多的抱负才刚刚开始,他怎么甘心就这么死了,所以他瞪大了双眼看着那雷电,想看上天到底要如何取自己的性命。   这一看,还真叫他看出了不同,紫色的雷电中竟然有一丝金光由远及近,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再仔细看,那银光竟然是个人,一个挟着雷电的男人,怎么可能?   先不说李世民是如何惊讶的,雷电中的凤玦已经已经无暇多想了,助手已经指望不上了,自己却还在空中,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他也看清了下面竟然有个人正抬头看向自己,心中顿时一阵狂喜,有了这个缓冲自己也许还能死里逃生,这么想着,他调整身体朝着李世民就扑了过去。   李世民也是一愣,不过幸好他反应够快,调整身体主动抱住凤玦朝着一边滚去,这倒不是他想救凤玦,而是他想躲已经来不及,只能尽最大力量保证自己不受伤,当然,这也正和凤玦的意。   凤玦本也是打算如此做,没想到这人跟他打算差不多,心中一阵惊喜,他就势放松了身体,先是斜着卸了几分力道,才跟着李世民滚了几圈,这才定住身形,朝身下看去。   只见那人一头乌黑长发,头戴玉冠,身穿华服,如同冠玉一般的面孔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角微挑,本应有说不尽的风情,但却因为那双如同两颗寒星一般的黑眸变的冷峻起来,让人不敢有一丝亵渎之想,当真是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人。   在凤玦观察李世民的时候,李世民也在看他,凤玦因为表演头发染成了淡金色,身穿金色风衣,上面绣着暗纹,眼角也带着淡淡的金色,整个人如同金凤一般耀眼,怎么看怎么不像凡人。   两人搂抱着互相打量,下面的官民则被凤玦的出场方式惊呆了,这人挟雷从天而降,又是在自己求雨的时候,自然是天上的仙人,不知道谁高呼了一声“求仙人降雨”那些人便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高呼:“求仙人降雨”,“求仙人降雨”,一声高过一声,几欲破天。   这时李世民也反应过来了,他眉头一皱,想大力将身上的人掀到一边,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敬声道:“仙人,你没事吧?”      第2章 仙人一说      仙人?是在叫我吗?凤玦可没错过李世民刚才的那个微妙变化的表情,同时也注意到了周围的情形,心中慢慢思量着,他慢慢站起,沉吟道:“你是?还有这里是哪里?”虽然是疑问句,却因为他那淡定的表情和洞悉一切的神色让人有一种高高在上不敢欺瞒的感觉。   李世民心中一动,也赶紧站了起来,躬身道:“仙长,此处乃是太原,我是太原太守李渊的次子李世民。”   “李世民?”“你爹是李渊,你排行第二,你还有个哥哥叫李建成?”凤玦下意识的回道。   李世民脸上闪过震惊的神色,声音变的更加恭敬了几分,“仙人所说一点不错。”   “这是隋朝?”   “正是!”   “你没骗我?”   “不敢!”   凤玦听了,转头越过周围那群打扮怪异的人看了一眼,当他看见远处那炊烟袅袅的村舍以及高高矗立的城池时,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场大变活人竟然将自己从现代变到了几千年前的隋朝,那个群雄争霸的年代。   李世民见凤玦只顾着沉思,忍不住开口道:“不知道仙长如何称呼?”   凤玦的思绪被他的话打断,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才突然道:“你称呼我为仙长?”   李世民一愣,但很快就恭敬的道:“我们正在求雨,仙人从天而降,难道不是受太原百姓感动,下凡来救苦救难的吗?”   凤玦目光一闪,环视了一圈周围目光热切的百姓,心中一阵烦闷,鬼知道他怎么会从天而降,他不过是一个还算成功的魔术师,降雨这种高端的东西他根本无能为力。心中大骂,他脸上却一丝不显,好似施舍一般的道:“贫道,凤玦”。   承认自己仙人这个身份是他刚才突然决定的,其实他也很想摊开说,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出现在这,可是一想到李世民刚才的神色还有那样做的后果,他就退却了。   要知道他现在面对的可不是一般人,所处的年代也不是那个法制社会,人身安全没有一点保障,自己从天而降,如果不是仙人,根本无法解释,尤其是对眼前这个人。   为了提升自己的名望或者安抚百姓,将自己定义为妖孽,烧死自己来求雨的做法,他相信如果是历史上那个杀伐狠决的李世民,是一定做的出来的,说不定,他现在心里就已经有了什么主意,想到这里,凤玦深深的看了李世民一眼。   不得不说,凤玦这一番顾忌歪打正着,李世民正为求雨的事烦忧,如果他真的说自己是个凡人,李世民还不定生出什么念头来,不过,现在他却更加恭敬了“原来是凤仙长,还请仙长施展降雨之术。”,说完,他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还请仙长施展降雨之术”,周围的人跪倒在地,跟着高呼起来。   没想到未来会称霸隋唐的人会给自己下跪,凤玦玩味的看了一眼李世民的脊背,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天空中灰暗一片,风云涌动,好似有一些要下雨的前奏。   但他知道自己不是真的仙人,所以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万一一会儿晴天了,他也要活命呢,所以他沉着脸声音不悦的道:“如果只是降雨,根本就无须本仙下凡,实在是这里面有不可说的天机,至于这降雨。”说到这里,他却停下了。   “仙长的意思是?”李世民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两眼一亮,抬头希冀的看向凤玦。   凤玦却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远处,面容冷峻的道:“天机怎么泄露!”他的话才一说完,一股狂风吹来,吹动他的衣角,长长的风衣迎风而舞,衬的他真好似凭风而去的仙人一般,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李世民只觉的自己的心好似被什么人揉了一把一样狂跳不止,低头掩住眼中的亮光,他才盯住凤玦的侧脸道:“仙长所说极是,只是我太原百姓尽是良善之人,不该受这般苦楚,还请仙长慈悲。”   凤玦微微回头,扫了他一眼才见他没什么特殊反应才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第一关自己是蒙混过去了,不过跟他这样的人打交道还真是累人,以后自己最好找个机会离开这里才安全。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他现在还是得好好想想如果不下雨的话自己该如何回答,所以他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李世民虽然不知道凤玦为什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但还是干脆的道:“大业十三年。”   十三年?凤玦心中一惊,这可不是一个平常的年份,虽然隋末的每一年都有很多事发生,但这一年的事可尤其的多,他不是学历史的,对一些普通事件不太清楚,但也看过多遍隋唐演义之类的电视剧,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是今年李渊就会起兵。   想到这里,他深深的看了李世民一眼,并且快速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做才好,现在眼前这人应该有了起兵的准备,自己可要小心才是。   正在这时,又一阵狂风刮过,风中一个冰凉的东西落到凤玦脸上,又很快滑落下去。凤玦用手指点了一下脸上那处,湿湿的,凉凉的,又看了一眼黑的如同染墨的天色,轻声道:“下雨了!”声音满是喜悦,这一降雨,他可就不用再想那些费脑筋的说词了。   李世民听完,赶紧去看天空,果然,点点雨滴噼噼啪啪如同牛毛般洒落下来,落在干枯的地皮上,溅起点点尘土,落在众人的身上,脸上,冰凉一片。   下面的人此时也反应过来了,高声呼喊着“下雨了,下雨了”众人各个喜不自禁,有了这场春雨,他们终于能耕种,不用担心被饿死了,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神仙给咱们下雨了,快谢谢神仙!”喊完,众人任雨水打在身上,纷纷跪倒在地,诚心诚意的凤玦磕头。   三月的春雨冰凉透骨,凤玦身上的风衣根本不顶用,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赶紧道:“大家赶紧起来,各自回家避雨吧!”他知道这雨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平白受了这跪拜,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   李世民一直在看着他,看见他冷,正要做什么行动,就见有懂事的仆人拿着油纸伞过来给他挡雨,不过,那仆人却有些犹豫该不该给凤玦也撑一把伞,所以询问的看向他。   李世民当然知道仆人为什么犹豫,心中一动,他拿过仆人手里的伞,给凤玦撑在头顶,笑道:“仙人,我们府里的马车就在一旁,还请跟我回去见见我的父亲,想来他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   凤玦根本不想跟李家扯上关系,恨不得一口拒绝他才好,不过奈何他身上的装束惹眼不已,又没钱替换,而且看李世民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会轻易让他离开,所以他一边伸手去接伞柄,一边道:“去见见李太守也好,不过我还有事,可能不会待太长时间。”   李世民轻松的躲过了他的手,“能为仙人撑伞,世民荣幸之至。”   凤玦却是一愣,他作为一个魔术师,练得就是眼快手快,他自问刚才的动作已经很快了,没想到竟然被李世民这么轻易的就躲了过去,又想到刚才他坠下时李世民的表现,不禁心中一沉,看来历史上说这人能征善战一点不假,自己还要多当心才对。   就在凤玦胡思乱想的时候,就感觉身上一暖,一扭头,就见原本穿在李世民身上的外袍不知道何时到了自己身上,那外袍带着他的体温,自然是暖的。   皱了一下眉,凤玦没有说话,而是朝着边上的马车走去。   李世民见他没有拒绝,嘴角勾起了一个轻笑,打着伞跟了上去。   旁边的人自然不敢质疑李世民的行为,也不敢自作聪明的多做什么,只能任这两个人撑着一把伞走在雨水中。   因为刚才求雨的人很多,李府的马车停的就有些远,此时虽然早有人去赶了过来,但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到两人身边的,所以两人在雨中还有一段路要走。   苍茫的天地间,李世民将伞撑到凤玦头顶,他的胳膊自然就落到了凤玦的脊背处,远远看来,倒好似他拥着怀里的人一般。   雨越下越大,油纸伞不大,哪能遮得住两个成年男子,所以不一会儿两人的身上就都沾了些雨水,不过凤玦只有下半身沾了一些,李世民倒有大半个身子都沾湿了,再加上他现在只穿单衣,饶是他身体强健,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继续为凤玦打伞而已。   雨滴噼噼啪啪的打落在油纸伞上,扰的凤玦心中烦闷不已,他也注意到了李世民的行为,心中对他反感不已,他这么对自己,一来是做给自己看的,希望能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些他想要的,另外一个恐怕就是给别人看的,让人知道他事必躬亲,对仙人敬仰不已,以博得好名声。   要是自己真是仙人,他这么做无可厚非,也许还真的有感于他的虔诚给他些实惠,可是凤玦知道自己不是,这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第3章 站起来      在凤玦的满心烦闷中,二人来到了马车旁,早有人掀起了车帘,放下了脚踏,凤玦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所以也不客气,当先跨入了马车中,找了一个位置便坐了下来,闭目不语。   李世民看了看凤玦,犹豫了一下也就踏上了马车,正要进入车厢,一眼看见边上正在打量他的长孙无忌,突然心中一动,伸手示意他也过来,跟他坐一个马车。   他们两个是朋友,况且来的时候两人就坐的一辆马车,所以边上的人倒也没觉的什么,但长孙无忌却伸手指了指车厢里的凤玦,然后疑问的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却没有再去看车厢,而是继续示意他上来。长孙无忌见他主意已定,再加上他也十分好奇这个从天而降的仙人,所以也就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内的空间很大,凤玦坐在一边,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坐在另一边却一点也不显挤,倒还有些富裕。三人坐好后,车夫一声轻喝,马车便开始移动起来。   李世民虽然看凤玦闭着眼睛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还是轻声道:“仙人,这位是我的好友,名叫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一听,立刻敬声道:“见过仙人。”   竟然是长孙无忌,凤玦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有反应,但还是半抬了眼睛看了他一眼,只见眼前的人面如秋月,眉眼温和,浑身倒是书生气多一点,分毫看不出历史上那种足智多谋的样子。   不过,人不可貌相,凤玦也不敢掉以轻心,本着多说多错沉默是金的原则,他只是看了一眼长孙无忌就又将眼睛闭上了,好似他刚才根本没听见李世民的话一般。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分凝重,这个仙人来的可有些蹊跷,不知道是好是坏。   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都沉默了下去。   沉默了一阵,李世民一边拿眼睛瞟着凤玦的反应,一边对长孙无忌道:“听说窦建德自立为长乐王了?”   长孙无忌哪能不知道李世民所想,立刻回道:“是啊,不但如此,瓦岗山的声势也越来越大,全国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叛军,又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遭殃了。”   “哎!真是苦了这些百姓。”李世民说完,对凤玦道:“仙人,你能不能救救这些百姓?”   凤玦听了心中却暗骂不已,要是他不知道这两人打的什么主意,还真以为这两人是忧国忧民的大贤臣呢,不过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这两人如此试探,看来对自己的身份还是有颇多顾忌的,那自己倒好办了很多,就像现在,他张口道:“不用贫道,自然会有人救。”   李世民眼中一亮,追问道:“那人是谁?”   “天机不可泄露。”凤玦一句话就堵住了下文。   长孙无忌看了李世民一眼,得到他的肯定,继续追问道:“还请仙人指点迷津,救百姓于水火。”说完,他起身拜倒在地。   不过凤玦就好似入定了一般,也不说话也不看他,倒让他十分尴尬,起不起来,什么时候起来可是个问题。   又等了一会儿,确认凤玦不会有所反应了,李世民轻笑了一声,扶起长孙无忌,“仙人有些累了,辅机还是让仙人休息一下,过些时候再请教吧。”   长孙无忌目光闪了闪,答应道:“是我太着急了一点,打扰了仙人休息。”说完,也就顺势坐到了一边。   接下来马车中沉默一片,唯有顶棚上那几不可闻的落雨声轻轻响着,好似落在三人的心上,掀起一道道涟漪。   三人各怀心思,马车却已经来到了一座府宅门口,一阵管乐声中,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太原太守李渊拜见仙人。”   凤玦听完,起身来到马车外,只见一片细雨中,一个身穿青袍的中年男人带着一群男女老幼整整齐齐的站在马车前。男人见凤玦出来,先是望了凤玦一眼,便赶紧低下头去,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这就是李渊?凤玦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样,刚要说什么,旁边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年就跑了出来,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凤玦,然后大声道:“听说你是仙人,那你应该本事很大,下来跟我比比力气,如果你赢了,我就承认你是仙人,不过如果你输了,哼,我就把你揍扁了。”   李渊一听,满脸的惶恐,一把拉住少年,对凤玦道:“仙人千万不要生气,这是我的第三子,名为李元霸,生来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但却有些愚钝,希望仙人不要跟他计较。”   说完,他又对红衣少年道:“元霸,还不像仙人道歉。”   李元霸却把脖子一梗,“他要是赢了我我就给他道歉,要是赢不了我,那就让他下来给我道歉。”   “元霸,难道为父的话你也不听了吗?”李渊脸色一沉。   李元霸还真不怎么怕他爹,只是拿眼觑着凤玦身后的李世民,要说这李家他最听谁的,还要说他这个二哥,瞧了一会儿,见李世民没什么反应,他立刻如同找到主心骨了一般,将脚往地上狠狠一踏,那里就好似什么重物落地一般,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等到他把脚拿开,地上铺的青石都碎裂开来,可见其力气之大。   凤玦一直看着他,所以自然看见了他神色的变化,也猜想到了一些内容,恐怕这李元霸是受人指使来试探自己的,而那指使之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身后那人,大唐以后的霸主李世民。   嘴角带了一丝冷笑,凤玦回身对李世民道:“这是你的弟弟吧?你觉的我该不该成全他,跟他比一比这力气?”   李世民也听出了凤玦话里的冷冽,对李元霸道:“元霸,还不跪下给仙人赔罪。”   李元霸一听,颇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李世民,张口结舌的想要说什么,却一时想不到自己该说什么。   “嗯!”李世民轻哼了一声,李元霸立刻普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如同被风雨打了的小鸡一般将脑袋耷拉了下去,显然有些不开心。   李世民见此,又对凤玦道:“仙人,他知道错了。他就因为天生神力一直不服管教,要是仙人能施展一下仙法,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我想他以后一定会收敛很多。”   “你的意思是让我与他比一比力气了?”凤玦似笑非笑的道。   “如果仙人能指教他一二,我李家感激不已。”   凤玦看着眉目低垂的李世民就知道这一关看来是逃不过了,他这一次要是试探成功,以后就会步步逼近,最后自己只是一个凡人的事情必将暴露,到时虽然他不一定会杀自己,但恐怕一个任人揉搓的傀儡仙人是跑不了了。   眼角有寒光闪过,凤玦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元霸,突然心中一动,如果用那个方法应该可以蒙混过关吧。   想到此处,他将身上那属于李世民的外袍脱下,狠狠的扔在一边,这才缓步走下马车,来到李元霸身前。   李世民紧跟着他走下马车,只是在经过那外袍时顿了一顿,但见到那外袍已经滚落到泥水里,也就没有再去捡,而是快速的将神色移到了凤玦身上,倒是后面下来的长孙无忌,见到李世民的异常,弯腰将外袍捡了起来,好似没注意到上面的泥水一般将它抱在怀里。   李元霸正跪着,眼前就出现一双淡金色的靴子,赶紧抬头去看,却正对上凤玦那双如同深海一般的眼睛,眼角的金色使得他好似展翅欲飞的金凤一般耀人,使得他神色一滞。   凤玦却露出一丝笑意,伸出一根手指顶住李元霸额头,朗声道:“你不是要跟我比力气吗,现在要是能站起来,就算你赢了。”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是一愣,李元霸有多大力气他们可是知道的,这人只是用一个指头就想赢他,简直是痴人说梦,不对,如果他施展仙法的话,李元霸站不起来也是正常的,这么想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李元霸。   李元霸也没想到对方会做出这种要求,不过他立刻就恼怒一片,这人竟然敢如此小看自己,看自己起来怎么收拾他。这么想着,他怒哼一声,浑身用力,想要一跃而起。   不过令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他这一用力竟然分毫没动,好似凤玦的手指真的压住了他一般。心中不敢相信,李元霸又一用力,但结果却跟上次一样,他还是没能站起来。   这下,他的脾气上来了,狠狠的喘了一口气,握紧拳头,脸上青筋暴跳,眼睛通红的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往一跃,不过神奇的事情出现了,他的身体没有上升分毫,倒是他腿下的青石板发出一声冰块裂开般的响声,向下塌陷了两分。      第4章 徒弟李元霸      周围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呼,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同时看凤玦的目光也变了,变的更加恭敬起来。   李元霸憋的脸色通红却一点也不放弃,又试了几次,不过任他力大如山却始终难以动弹分毫,真好似被五指山压住的孙悟空一般。   环视了一下四周,凤玦露出一丝笑意,对于这个结果,他一点也不意外。根据人体力学原理,人要站立,重心需落在双脚,支撑起身体,那是靠往前倾的动作,或脚稍往后缩,支点放在前面,才可以站起来,这在现代算是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不过这种常识性的东西只要有心人想要证实还是很容易的,比如自己旁边这位叫做李世民的男人,想到此处,他收回手指,也不理旁边的人,一脸冷傲的转身朝着街道另一边走去。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凤玦已经转身离开了,唯有李世民,他的视线一直就没离开他,所以立刻反应了过来,几步跟上凤玦,一边给他打伞,一边道:“仙人,你要去哪?”   凤玦顿住脚步,冷冷的道:“已经见过李太守,我自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   李世民也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悦,赶紧道:“外边还下着雨,仙人既然已经来到我李家门外,何不在我家里多待几天,世民还有很多话要跟仙人说。”   “雨?这雨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修道之人正是应该效法自然,倒是这人却太让我失望了,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在这雨中漫步来的逍遥。”凤玦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脸上有尴尬的神色闪过,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仙人大义,世民受教了。”   此时,李渊也反应过来了,几步来到凤玦身边,神色激动的道:“仙人一定要在我这里多住几日,否则我必定抱憾终身。”说完,又补充道:“要是仙人还生元霸的气,我一定好好教训他给仙人出气,只求仙人能留下。”   他说完,他身后的一群人立刻齐声道:“还请仙人留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们这次倒是真的敬服凤玦了,所以声音都诚恳异常。   凤玦冷冷的环视众人,却半晌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这时,就见呆坐在地上的李元霸猛的站了起来,几步来到他身边,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用略带兴奋的语气道:“我输了!以后你就是我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完,“蹦蹦”的给凤玦磕了几个头,力气大的险些将地上的青石磕破。   李渊一见,眼前一亮,赶紧道:“仙人,我儿虽然有些愚笨,但力气总是有的,以后仙人有什么事尽可以吩咐他去做。”   李世民却是一皱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但抬眼一看凤玦那副冰冷的模样却又将话咽到了肚子里,睁着凤目看着凤玦的反应。   凤玦没想到李元霸会这么做,略一皱眉,没有管他,而是对李渊道:“李太守,修道之人一入世就算重新开始了一个轮回,我现在其实并没有什么仙法,也是肉体凡胎一个,刚才能赢李元霸也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罢了,你们不必介怀。”“我这次入世确实是有一些事要做,等做完这些,我自然有我的去处。”   凤玦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李渊先是愣了愣随即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喜色,凤玦此时的情况就是仙人所谓的凡间历劫吧,他本来还担心高攀不上凤玦,现在倒有了那么一丝可能,要是自己趁机跟他打好关系,他随便给自己一些仙家的东西,那自己岂不是?想到此处,他赶紧道:“原来如此,不过如果是这样,仙人更应该在我李家多待几日,没准仙人想要做的事我还能帮上一二。”   凤玦听他如此说,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有了今天这个说法,就再也不怕李世民的试探了,但又不会让他们小瞧自己,可谓一箭双雕,所以他接道:“既然入世,仙人之说就不要再提了,贫道凤玦,太守如果愿意,可以叫我一声凤道长。”   李渊听他这么说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不过他一眼看见还跪在地上的李元霸,眼睛一转道:“凤道长,我儿从小就没服过谁,今日他遇见你也算有缘,求道长收下他。”   凤玦自然知道李渊的打算,古人多信奉神仙,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先不说李家起兵的时候就扯着老子当做大旗,就是李世民这么聪明绝顶的人,老了都因为吞食过多的金丹爆体而亡,如今他们有一个能与神仙扯上关系的机会,怎么会放过。   想到此处,凤玦倒开始打量起李元霸来了,无论历史上还是电视上,李元霸的形象一直都是一个有些痴傻丑陋的人,不过看眼前这少年,虎头虎脑浓眉大眼的,虽然不如李世民好看,倒也不算是难看吧,尤其是那一身红衣,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违和,倒生出许多杀伐果决的气势来。   “你真的愿意拜我为师?我事先告诉你,刚才我能赢你其实只是讨巧罢了。”凤玦淡淡的道。   “你赢了我,我愿意。”李元霸心思直爽,回答的毫不犹豫。   凤玦点点头,伸手去扶李元霸,“好,我就先认下你这个弟子。不过,我们师徒的缘分到底有多少,就要看上天的意思了。”   说到这里,凤玦想到了李元霸的下场,如果历史真的不可逆转,他们之间恐怕真的没什么缘分,不过此时他只是顺势跟李元霸有了一点牵连,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才好。   旁边的人自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修道的人都喜欢打些机锋,所以他们也没有在意,都赶忙上前恭喜李渊,一时间众人高兴不已。   李渊本就为干旱的事情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如今因祸得福,竟然跟仙人扯上了关系,大悲大喜之间就有些累了,他见凤玦也是如此,赶紧让李世民安排了凤玦安歇的事情,也就回房休息了。   他一走,众人虽然还想再多看看也没机会了,也就各自散去,不过看他们那股骄傲兴奋劲,估计今天、明天甚至后天他们也有了谈资,他们可是见过仙人的人。   有了这些人与那些求雨百姓的宣传,凤玦的名气自然立刻传扬开来,甚至越传越神,越传越夸张,等到传到东都洛阳的时候,却已经不知道还有几分真了。   凤玦此时还没意识到这个,不过就算他知道,他也没办法,天下悠悠众口,连皇帝尚且无法堵住,何况是他。   此时,他已经舒服的躺在浴桶中了,先前被淋了一身雨水,现在被热水这么一泡,浑身的汗毛孔都好似舒张开了,说不出的惬意。   沐浴完,他擦拭好身体,拿起了旁边丫鬟给他送来的那身衣服,不禁皱了一下眉,衣服很多,应该是从里到外一套,最后是一件轻裘外袍,看起来很复杂的样子。   此时他才有些后悔让丫鬟都出去了,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意思再叫人,只能捏着鼻子一件一件的往身上套,不过幸好他今天见过那些人的穿着,照着他们的样子一件一件的穿起来也不算很难。   等他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好,不由的轻呼了一口气,怪不得只有富贵人家才穿这种宽袍大袖,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整理好衣袍,凤玦来到一面铜镜前,铜镜十分光亮,但跟现代那种分毫毕现的镜子还是差了很多,只能看清自己一头半长不长的黑发,内外一身白,怎么看怎么别扭。   低头看着自己的这一身衣服,白色的底上绣着暗花,领口袖口接着一圈柔软的白裘,摸上去十分柔软,料子到应该是好料子,只是这么白又这么宽大真让人头疼,对了,丫鬟送来的时候怎么说的,好像是二公子李世民给准备的?   算了,白得的东西还挑什么挑,凤玦轻叹了一声,打开窗户坐在窗边向外望去。   一场雨从下午一直下到现在还没有停,淅淅沥沥的雨线随风飘摆,落在勾起的屋檐上,又慢慢的滴落下来,仿佛滴在人的心里一般。   凤玦至今还有些搞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还能不能回去,家里还有父母,虽然他们是两个挺不着调的科学家,甚至可能现在都没发现自己已经失踪了,但凤玦还是很想念他们的,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是在南极挖冰尸还是在赤道考察木乃伊。   自己现在在隋朝,要是自己一辈子不能回去,死在这里,那他们某一天挖一处棺木的时候会不会挖到自己的尸体呢?要是自己在旁边再留一副画像一封信,哼哼,他们俩的表情一定精彩极了。   想到这里,凤玦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但随即这笑容便隐没在眼底,自己既然能来到这里,应该也有机会回去,还是想想办法吧!   此刻,心中思绪不宁的可不止凤玦一个,窗外,李世民站在伞下透过斜斜的雨幕正望着那个临窗而坐的人,果然,这人真的很适合这身白衣,自己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      第5章 隐星      就这样,他们俩一个窗里一个窗外倒一时间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李世民身边的小童突然道:“二公子,你的靴子湿了。”李世民才回过神来,不悦的看了小童一眼抬腿迈向院中。   他一进院门,凤玦就看见了他,赶紧收拾好心情,闭目盘坐在一旁,做足了高人的姿态。作为魔术师,他从来都知道如何让自己更神秘,也知道越是高高在上的,世人才会尊敬。   李世民一进门就看见那个刚刚还有一丝表情的人此时面目冰冷,即使听见自己的开门声,知道自己离他越来越近仍紧闭着眼睛,好似自己根本入不得他的眼一般,唯有那长长的白裘洒落在塌下,如同一道银白的阶梯一般,隔开了自己与他。   心中突然有些恼怒,他突然伸手想要去触摸一下那人的脸,想看看是否跟他表现的一样那样冰冷无情,不过,他的手只伸到半空就突然停住了,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凤玦也觉的时候不多了,睁开了眼,正对上李世民伸到自己旁边的手,那只手十分修长,上面有薄茧,一看就十分有力,不过他伸手是想干嘛,凤玦疑问的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淡淡一笑,凤眼向上飞起,手往下一探就抓住了凤玦的白裘,“我看它落到地上了,怕它沾染了什么尘土。”说着,他将白裘放到了凤玦的身上。   怕脏还给我穿?凤玦有些不明白这位二公子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没打算跟他争论这个,只是伸手接住白裘,“有事?”   “父亲设了接风宴,让我来请道长过去。”   凤玦此时也有些饿了,但一想到宴席上那些应酬就有些头疼,所以冷着脸没有回答。   李世民却突然道:“道长要是不喜这些,我去回了父亲,再让厨房给您送点清粥小菜来可好?”   这人还真的很会察言观色,凤玦抬眼看了他一眼,脸色柔和了一些,“那就麻烦了。”   李世民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儿就有仆人送来了晚餐,四碟一碗,每样只有巴掌大小,精致异常。   凤玦看着眼前的清粥素菜简直欲哭无泪,他刚才听李世民说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客气的说法,没想到他真的只送来了一碗粥加四个素菜,就这点东西,也就垫垫底的。   他是故意的吧,可是好像也说不通,他没必要在吃的上克扣自己啊,偌大的太守府不可能连一个人的饭都管不起,可是不是故意的,这又要怎么解释呢?   看看身上那纤尘不染的白裘,再看看那精致的小菜,凤玦伸手摸了摸下巴,难道是自己这个假仙人装的太像了,给他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错觉?要真是如此,只能说自己自作自受了。   心中腹诽,他手上的动作却不慢,转眼间桌上的东西就都进了他的肚子,伸手摸摸好像叫的更欢了的肚子,凤玦有些后悔没去参加那个接风宴了,起码宴席上自己能吃饱吧!   有心再叫一份饭菜,他向外望了望,却发现外面一个人没有,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出去迷路了岂不破坏了自己高人的形象,算了,饿着吧,明天说什么也要出去吃了。   咬了咬牙,凤玦关上窗户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刚一亮凤玦就坐了起来,没办法,肚里没食的滋味简直太难受了。   他这边刚一动,外面立刻就有人给他送进来了洗脸水、毛巾等,等他洗完擦完,早饭就端了上来,无例外的,还是一碗粥四个小菜,不过粥却换成了白粥,连最后一点福利都没有了。   凤玦看着眼前的餐盘怒火直往上撞,冷冷的看了边上的仆人一眼,“这是早饭?”   仆人仿佛演练过似的立刻跪倒在地,“是,这是二公子特意吩咐的早饭。”   他以为他养兔子呢?天天吃这个,凤玦现在有些怀疑李世民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了,比如挟私报复什么的。   压着怒火,他快而斯文的将所有东西吃完,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他倒要去看看李世民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一出门,一道阳光便照在他的脸上,让他不得不半闭了眼睛,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院中的小草沾着雨滴铺满院子,嫩绿的迎春随风飘摆,柳树如同淡淡的青烟一般在阳光下盘旋,昨天还一片灰暗的院落此时一片春意。   心情瞬间开朗了很多,凤玦一边欣赏着这雨后初春图一边往院落外走去,还没出院落,一个少年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师父,你在这呢,让我好找。”   凤玦抬头一看,只见李元霸披头散发的正朝自己这边跑来,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仆人。   “你找我?”凤玦淡淡的道。   “是啊,师父,我想学你昨天那招,你教我好不好?”李元霸一脸兴奋的道:“其实昨天就想来找师父学了,可是我二哥不让我来,真是急死我了。”   凤玦见李元霸一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突然心中一动,“你吃早饭了没有?”   “早饭?”李元霸的脑袋有些跟不上凤玦的节奏,所以一时间愣住了。   “嗯,吃了没有?”一说到早饭,凤玦只觉的更饿了。   李元霸愣愣的摇了摇头。   凤玦眼睛一转,“带我去街上转转吧,我昨天看见这城里还挺热闹的。”   “去街上?”李元霸眼中闪过激动的神色,不过瞬间又好像想到什么一样蔫了下去,“可是二哥不让我上街。”   “为什么?”   李元霸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皱眉道:“忘了。只记得二哥说不让我上街。”   “那你自己想不想上街?”   李元霸立刻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   “那就跟我一起去街上转转,至于你二哥那里,我会跟他说的。”凤玦其实上街是有事要做,而他觉的最合适带自己去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心思单纯的人。   “真的?”李元霸一脸惊喜的道。   “当然。”   “太好了,师父,你真是我的好师父。”“师父,你是除二哥以外对元霸最好的人,元霸也一定会对你好的。”李元霸目光灼灼的道。   凤玦不置可否,他想当然的认为李元霸就跟小孩子一样随口说说的,所以也没有在意,两个人就一路出了李府。   等到一到街上,凤玦才明白李世民为什么不让李元霸上街,只见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李元霸就好似一辆疯狂的坦克一般,左冲右突的,而且他力气又大,碰上他的人轻则被撞倒在地,重的竟然被撞的倒飞了出去,街上瞬间鸡飞狗跳的吵闹起来。   凤玦这下才有些后悔了,几步跟上李元霸,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冷声道:“你干什么?”   李元霸此刻就如同出笼的小鸟一般看见什么都稀奇,突然被人拦住,下意识的就想甩开那人,不过幸好他在最后一刻意识到了那人是谁,这才颇有些不满的道:“就是随便看看。”   知道跟他没什么道理可讲,凤玦冷声道:“跟在我后面,不准乱跑。”   李元霸是个一根心思的人,他既然认可了凤玦,就一定会听他的话,所以不一会儿街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一个身穿白裘的男人一脸冷漠的走在前面,一个红衣少年转着脑袋走在后面,一红一白,两者自成天地却又意外的和谐。   两人先去吃了饭,凤玦就带着李元霸雇了一辆马车出了城,按照小二所说一路向西,果然没过多久便见到了一个陡峭的悬崖。   站在悬崖边上,凤玦望着那一眼望不见底的深渊若有所思。   凤玦正在看地形,却不知道离他不远处也有人在看他。那里一个身穿道袍的道人突然道:“这人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的仙人?”   他身后站着两男一女三个人,其中一个青袍男人回道:“就是他。袁道长,你可看出些什么,难道他真的是仙人吗?”   “他昨天一出现,帝星旁边有出现了一颗时有时无的隐星,帝星也变的忽明忽暗,真不知道他的到来到底是福是祸。”道人颇有些忧虑的道。   听他这么一说,他身后的三人都是一惊,其中的女子想了一下,突然笑道:“袁道长想要去会会他?”   道人回头洒然一笑,“红拂,你倒是聪明。”   女人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跟着袁道长这么久怎么也学到了一点皮毛。”说完,她又皱眉道:“不过他后边那位少年,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李府的三公子李元霸,道长要是想见这位仙人,恐怕还要废些心思。”   “这点小事当然难不倒红拂你,那就麻烦了!”   女人想了片刻,便点头答应了,“不过还需要两位兄长的帮忙”,另外两个男人自然点头答应,四个人这才又回头继续看着崖边的两人。      第6章 无边的美色      李元霸站在凤玦身后,几口吃完凤玦给他买的那个糖饼,只觉的那糖饼好似甜到了心里一般让人心醉,刚要跟凤玦说什么,一抬眼就见到一副令他胆战心惊的一幕,只见那个对他很好的人已经一脚迈出了悬崖,好像随时都会跌落下去粉身碎骨一般。   一步上前,李元霸拉住凤玦的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急的满头大汗。   凤玦回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才淡淡的道:“我不会跳下去的。”起码不是现在,他在心里补了一句。   李元霸又张口结舌了半天,才突然咬牙道:“师父要是跳下去,我也跟你下去。”   哦?凤玦挑眉看了他一眼,要是这话是李世民说的,他一定会认为那个人在故意讨好自己,不过换成眼前这人,算了,他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想到这里,凤玦淡淡的笑了笑,领着李元霸又回了城里,不过他却没有立刻回李府,而是先去了一家药店,然后又去了杂货店,最后去了铁匠铺,将一切准备好,他才带着李元霸回了李府。   此时已经是傍晚,他们刚一进李府,就有仆人来禀告说李渊在大厅等他们,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凤玦不知道李渊有什么事,但对于他他倒是没什么可怕的,所以抬脚进了大厅,而李元霸则亦趋亦步的跟着,真好似他的影子一般。   大厅中有两个人,一个是李渊,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少年,少年面如冠玉,眉目如画,一身淡紫色的袍子倒是比一般女子还要好看一些。   李渊本来正在跟少年说着什么,一见凤玦与李元霸进来,立刻站了起来,笑道:“凤道长终于回来了,我正念叨你呢。”   凤玦也没跟他客气,坐在一旁半闭着双眼淡淡的道:“李太守找我有事?”   对于凤玦的行为李渊一点也没觉的意外,反倒面露喜色的道:“我给道长介绍一下,这是柴绍,我将来的女婿,也是名门之后。”   柴绍的眼睛从凤玦一进来就没离开过他,此时听李渊一说,立刻有些兴奋的道:“柴绍见过道长。”   凤玦早就注意到他了,只不过他根本不想跟太多人有所牵扯,所以连眼皮都没抬,只是对李渊道:“太守有什么话还是快说吧,贫道有些累了。”   柴绍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本来见到凤玦如此人物还满心欢喜的想跟他结交一下,没想到他这么不给面子,一张脸由红到白,再由白到红好似开了五彩铺子一般精彩,站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觉的尴尬不已。   偏偏这时候还有人落井下石,“小白脸,没有好心眼!”李元霸哼哼哈哈的说道,他本来就特别讨厌柴绍,刚才又见他一副恨不得吃了凤玦的表情,哪里还忍的住,一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话立刻就脱口而出。   “你!”柴绍平时就看不起李元霸,觉的他又粗俗又丑陋,如今却没想到被这样一个癞蛤蟆奚落,只气的他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刻跟李元霸拼命才好。   “够了!”李渊沉声怒道。   柴绍还是很怕李渊的,所以立刻恭顺的退到了一边,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倒是李元霸,得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把视线移到了凤玦身上,他现在感觉很好,从没有过的好,而这感觉的源头就是眼前的人,所以他要好好的看着这人。   李渊喝完,看了一眼凤玦,见他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才哈哈一笑,朗声道:“道长,是这样的,我离开京都的时候有一伙贼人想要取我一家的性命,幸亏一个好汉救了我们才使我一家幸免于难,我发过誓,一定要找到这位好汉好好的谢谢他。”   “这些年柴绍也一直在找他,可惜茫茫人海哪里去找,所以我想求问一下道长,看我有生之年是否还能见到那位恩人。”   凤玦听他说到一半就知道他要找的是秦琼秦叔宝,只是有些拿不准他来问自己这件事是真的想找到秦琼还是别有它意,不过想到今天自己见到的那个悬崖与准备的东西,他又淡然了,“能见到,而且就在今年之内。”   说完,他起身看也没看李渊便转身而去,李元霸自然立刻跟着他出去了,大厅里便只剩下李渊与柴绍。   柴绍颇有些怨愤的看了一眼凤玦的背影,转身对若有所思的李渊道:“伯父,他也太自大了一点。”   李渊转身看了一眼柴绍,面露不悦的道:“我知道你心比天高,但你也要看看天在哪里,是不是你能够得到的。”“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说完,李渊转身而去,只留下柴绍一脸苍白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玦的住处,凤玦梳洗完毕准备上床却见李元霸还一副不想离开的样子,不禁沉吟道:“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我要保护师父。”李元霸说的理所应当。   “我在这安全的很,不用你保护。”   李元霸却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也不说话,就是不肯离开。   “我不习惯屋里有人。”无奈,凤玦只好冷下了声音。   李元霸有些委屈的看了凤玦一眼,只见他脸色冰冷,好像真的生气了,手脚便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   “出去。”凤玦的声音更冷了。   李元霸只得一步一回头的出了屋门,不过他却没有离开,而是就那样站在门口,愣愣的望着天上的繁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别人都说他傻,都不喜欢他,其实他一点也不傻,就像野兽的直觉一般,他知道谁对自己好,谁看不起自己。就像那些成天对自己笑的人,他一点也不喜欢他们,可是他的师父,虽然一直冷着脸,他却意外的觉的温暖,就算隔着一间屋子也是如此,所以他宁愿在这里。   李元霸睡不着,另一个跨院内同样有一个人睡不着,李世民眉眼低垂,一边无意义的伸手抚过手里的袍子,一边听着一边一个仆人模样的人汇报,那袍子赫然是他为凤玦披上,然后凤玦甩在泥水里的那件,而仆人汇报内容,则是凤玦今日的行踪,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错过。   当他听见李元霸留宿到凤玦院里的时候,他的手猛然一抓,紧紧的抓住了手里的袍子,然后又很快放开了,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冷声道:“你下去吧。”   仆人下去,旁边长孙无忌皱眉看着李世民手里的袍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世民感觉到长孙无忌的目光,伸手将袍子放到一边,淡然道:“这袍子已经脏了,也亏得你还把它洗干净还给我。”   “举手之劳,而且我看你还挺喜欢它的,所以就帮你把它拿回来了。”   李世民没有再说什么这件事,而是道:“春天来了,辅机,明天约上凤道长一起踏青怎么样?”   “自然是好。”长孙无忌说完,见李世民闭上了眼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便也就起身离开了屋子,来到院落外没想到正遇见一个头发高挽的妇人正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妇人见到他,一脸惊喜的道:“哥,夫君在里面吗?”   长孙无忌宠溺的道:“怎么,就只关心夫君,就不问哥哥了吗?”   妇人或者说少女晕红了双颊,怒道:“哥哥说的哪里话,你不是好好在这呢吗?”   长孙无忌无奈的笑了笑,又仔细的看了看少女,突然道:“说起来你跟二公子成婚也有两年了,怎么还不见我的外甥?”   少女的脸色更红了。   长孙无忌本就是心里有事,所以一点也没打算放弃,反而凝重的道:“妹妹,二公子的是个有抱负的人,前途不可限量,你可要早作准备。”   长孙无垢也是聪明的人,见哥哥说的凝重,自然想到了一些东西,脸色顿时一白,半晌才苦笑了一下将托盘放在一边露出一截洁白的皓腕,月光下,一点猩红如同落雪的寒梅一般显眼。   长孙无忌看着眼前的守宫砂脸色就是一沉,“他怎么能这么做!”   “夫君说不想有所牵累,待成就大事之后才考虑其他。”长孙无垢低低的道。   确实像是李世民能说出来的话,要是原来,长孙无忌也会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可是经历了刚才一幕,他却有些拿不准了,沉思了半晌,他才道:“妹妹是个聪明人,还是多为以后考虑考虑才是。”“我会永远站在你背后。”   长孙无垢抬头看向长孙无忌,眼中有晶莹的东西闪过,然后她甜甜一笑,“那我去见夫君了。”说完,飘然而去。   今日夜色烂漫,却不知道有几个人能有心思欣赏这无边的美色了。      第7章 卖身的少女      第二天一早,凤玦刚一起身外面就进来一个人,他一看不是李元霸还是谁,不过此时的李元霸看起来却很狼狈,一身红袍半湿不湿的裹在身上,眼窝深陷,脸色发青,唯有精神还不错,见凤玦看向他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昨晚一直在门外?”凤玦有些不确定的道。   “嗯!”李元霸无所谓的点点头。   “为什么不回去住?”   李元霸好似被难住了,张着嘴巴想了半晌才道:“就是喜欢待在师父这里。”   没有缘由也不需要缘由,只是想这么做而已,凤玦听了,再看见他那信任的目光,第一次心有所动,对比眼前少年那颗琉璃心,自己的心思不知道龌龊了多少倍。   看见他傻所以让他带自己出去,想利用他所以做他的师父,凤玦轻叹了口气,罢了,毕竟师徒一场,等自己离开时还是试试能不能改一下他的命运吧!   心中有了计较,凤玦带着李元霸往外走去,他还有一些东西没准备好,今天再去看看能不能找到。   刚一出院落,迎面就走来两个人,一个有些古板的中年人,旁边是一个蓝袍的少年,那少年正是柴绍。   柴绍本来还在说着什么,但一见凤玦与李元霸却住了嘴,只是一脸深沉的看着两人,倒是旁边的中年男人对着凤玦躬身一拜,“想来这位就是凤道长了,学生李万年,是三公子李元霸的先生。”   凤玦昨天下了柴绍的面子,现在再见到他跟这位先生一起来哪还猜不到他们的意图,说的好听点可能说是来请教自己,说的不好听点肯定是想来给自己难看。   想到此处,凤玦嘴角挂了一丝冷笑,“原来是李先生。我今早醒来突然偶然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既然遇到了李先生,就与李先生说说如何?”   “愿闻其详。”   “是这样的,以前一只狐狸不小心掉到了井中,它百般尝试都爬不上去,就在它快要绝望的时候,一只山羊来了,山羊口渴,他问狐狸井水好不好喝,狐狸立刻道‘这水甘甜可口,天下第一’,并劝山羊赶紧下来。”说到这里,凤玦对李万年道:“先生是聪明人,你说这山羊该不该下去?”   他这一句话一出,李万年与柴绍齐齐变了脸色,只有李元霸好似十分苦恼的思考着凤玦的问题。   “道长大义,学生领教了。学生这就回去好好研究学问,再不问这窗外的风雨。”李万年躬身一拜,看也没看柴绍便转身而去。   柴绍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说动来给凤玦找麻烦的人被人三言两句就给弄走了,又是惊又是怒,转头对凤玦怒道:“你说谁是狐狸?”   “狐狸恐怕还觉的冤枉呢。”凤玦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越过了他。   柴绍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凤玦的意思是说自己还不如狐狸,把自己比作狐狸,狐狸都觉的无辜。是可忍孰不可忍,柴绍立刻恼怒的道:“我只是想和你结交一番,没想到你这么目中无人。”   “结交?”凤玦不置可否,“你这种结交的方式还真特别。”   转眼间凤玦已经走到了几米之外,柴绍心中愤怒,也顾不得什么仙人之说了,伸手就想去抓凤玦,“你站住!”   凤玦伸手是李元霸,柴绍想抓凤玦就跟天方夜谭一般,李元霸“嘭”的一声抓住柴绍的胳膊,一甩手,柴绍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   柴绍要是真的就这么摔在地上,以李元霸的力气,估计不死也是残废了,柴绍吓的肝胆俱裂,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忍耐不住,后悔来找凤玦。   突然,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从旁边跳出,一把接住柴绍,抱着柴绍又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眼泛冷光的看着凤玦,不是李世民还是谁。   “没事吧?”后面长孙无忌也赶紧跑了过来,对李世民问道。   李世民摇了摇头,将柴绍放下,才对李元霸道:“元霸,难道你不听二哥的话了吗,我说过,你不能无缘无故伤害别人。”   李元霸一听,脸上闪过赧色,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头看着脚尖沉默不语。   李世民出现的可够及时的啊,凤玦不得不猜测他早就来了,甚至目睹了柴绍与李万山想要为难自己的场景,不过却打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没有出来罢了,如今见柴绍吃亏了才忍不住跳出来,果然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这么想着,凤玦看李世民的眼色就更冷了,不过他却没说什么,只是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还真被凤玦猜对了,李世民早就来了,至于为什么没出来,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如今见凤玦想要离开,他也顾不得训斥李元霸了,赶紧道:“凤道长,如今春光正好,我们一起去踏青如何?”   “踏青?”凤玦冷哼一声,便不再回头,转眼间消失在院落里。   李元霸看了看凤玦,又看了看李世民,直急的团团转,两个都是对自己好的人,他有些无法选择了。   “你去跟着他吧。”李世民淡淡的说了一句,李元霸立刻如同炮弹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哥!”柴绍的年纪虽然跟李世民没差多少,可是对上他却说不出的发憷,所以只惴惴的说了这么两个字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父亲要给恩公修建琼五庙,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柴绍一听就苦了一张脸,想说什么,但见到李世民那淡淡的表情,立刻将所有话都吞回了肚子里,答应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可惜了今天踏青的机会。”李世民见柴绍消失,好似在跟长孙无忌说又好似自言自语的说了这么一句。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看不出表情的李世民,没有回答,只是皱眉看着凤玦消失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玦还没出府门,李元霸就一脸喜色的跟了上来,他也就没在意,带着李元霸继续往前走,昨天他交代铁匠所做的东西想来已经做好了吧。   转过几条街,来到铁匠处,果然那东西已经做好了,凤玦将东西收入袖中,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有了这东西,自己就能试试能不能回现代了,就算回不了,自己也可以消失在众人眼前,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研究怎么回去。   拿着东西又去了两家杂货店,凤玦还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禁有些失望,没有这东西,自己弄出来的效果可要差很多啊!   心中想着自己的计划,凤玦带着李元霸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前面一群人围在街道中间挡住了他的去路,那些人对着中间指指点点有说有笑,不知道在干什么。   凤玦本来不想多事,所以就想转身离开,没想到他身后的李元霸见凤玦皱眉看着人群,以为他生气了,立刻不悦的发起疯来。   李元霸是什么人,他胳膊上能跑马,拳头上能站人,根本不用费力的做些什么,只用双手左右那么一甩,那些围观的人便如同滚地葫芦一般向两边倒去,瞬间,凤玦前面就出现了一条空路,而人群中的情形也就清楚的展现在眼前。   一个长相十分清美的少女低头跪在地上,她头上插着草标,一看就是想要卖身的人。太原城虽然还算富饶,但这类事情根本不算的什么事,本来根本不会引得这么多人围观,究其原因还是少女身前的那行字,“有缘者一分不要,无缘者千斤不随”。   说起来这种卖身的方法在太原城还真是头一遭,所以无论有钱的、没钱的,都围在这里凑起了热闹,想看看这到死何为有缘,何为无缘,当然也少不了那些野史、小说看多了或是心思贪婪的人,想平白捡个好处捞个美人回去的,所以纷纷热切不已。   李元霸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立刻引得众人怒目而视,不过众人在看清是这个煞星之后,纷纷将已经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甚至有些不认识的想要说话,也被边上的人偷偷制止了。   开玩笑,你惹恼了这个煞星,这煞星闹起来可不分青红皂白的,到时候自己也得跟着倒霉,所以偌大的人群此时竟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李元霸见前面没人挡着了,立刻满意的露出了一口白牙,突然又想到凤玦说过不让他走在前面,立刻一溜小跑来到凤玦身后,眼观鼻鼻观口的当起了木头人。   周围的人这才看清凤玦,不禁纷纷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太原城何时来了这样一个人物。当然,也有些当时参与求雨所以看着凤玦有些眼熟的,但凤玦此时的装束与那时变了太多,就连头发的颜色都变了,他们一时间还真不敢确认,所以只能在心里猜测罢了。   就在众人臆想不断的时候,凤玦也在犹豫要不要上前,他只是知道这少女想要卖身,但她前面的字,很不幸,自己根本不认得,不过就算他认得,他也根本不会感兴趣就是了。      第8章 袁天罡此人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凤玦转身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开了,就好似刚刚他的出现只是意外一般。   当然,有些人肯定不会让他这么容易的离开,那个本来低着头的少女眼中闪过凝重、兴味,突然低语道:“公子为何急着离开,难道我就这么不入公子的眼吗?”   凤玦脚步一顿,几乎瞬时,他就断定了这女人的不平常,就是不知道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冲着别人,不过无论是谁,都是个麻烦,所以他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而去。   少女长的虽然不说是倾国倾城,但也是天生丽质,还从没被男人如此轻视过,她有些不甘的道:“公子就是我要等的有缘人,我愿跟随公子,任公子差遣。”   少女的声音一出,周围一片哗然,刚才可是有好些人都去试了,炫富的,露才的,话说了一箩筐,也没一个能入少女的眼,现在这人还什么都没说,这少女便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让人惊讶。   不过,当他们的视线转到凤玦的背影上,看到那一身如同天山白雪般的白裘时,他们又释然了,这少女的选择无可厚非。   凤玦此时更加确定这少女的目的不纯了,嘴角带了一丝冷笑,他本无意再理会少女,不过他在看清李元霸脸上那副不满的表情时突然生出一股兴趣味来,“你要是能打败我徒弟,我就让你跟着我。”   李元霸早就有些忍不住了,这些人怎么这么讨厌,一个个都想跟自己抢师父,所以一听凤玦这么说,立刻高兴的大吼了一声,那吼声既突然,又高亢,有如虎啸一般直冲云霄,吓的旁边的人都打了个冷颤,甚至个别胆小的几乎吓的尿在当场。   少女也是一愣,不过瞬间,她就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边笑着,一边将头上的草标摘下来扔在了一边,“三公子果然神勇非凡,要是平时,我说不得就该退让了,不过现在,就让我来试试三公子的武艺好了。”   说完,她已经来到了李元霸身边,看那意思,竟然要与李元霸比试一二。周围的人此时已经觉的思维有些跟不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刚才还在苦兮兮卖身的人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女英雄了。   不管周围的人怎么想,李元霸已经彻底被激怒了,除了凤玦,他还真没被谁打败过。他本就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所以一出手就是狠的,双手带风,恨不得立刻将少女撕碎当场,以平息自己的怒气。   少女也是一脸凝重,根本不敢硬接李元霸的招式,只是轻巧的往旁边一躲,然后从袖中拿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刺向李元霸,李元霸根本就没想躲,伸手去抓少女的胳膊,看样子根本就不怕短剑扎到自己。   少女如果继续动作,自然能伤到李元霸,但下一秒,恐怕她就会被李元霸抓住丢掉性命,所以她不敢再扎,而是拿着短剑向后退去,李元霸自然不肯放过她,立刻跟了上去,两人几乎瞬时就消失在一边的小巷里。   糟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凤玦几乎瞬间就意识到了这点,但想开口叫住李元霸却哪里还来得及,只能冷着脸站在街道中间,他倒要看看这背后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少女消失后,人群中一个虬髯大汉立刻跟着少女消失在小巷中,旁边一个身穿青袍的男人却来到凤玦身边,躬身施了一礼,“在下李靖,奉袁天罡袁道长之命来请道长到山上一叙。”   李靖?风尘三侠中的李靖,那个为大唐打下半壁江山被封为战神的李靖?凤玦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突然道:“刚才那是红拂?”   李靖惊讶的看了一眼凤玦,但随即又恢复了自然,“道长果然名不虚传。”   “袁天罡要见我?”   李靖点点头,“袁道长此时就在昨日道长去过的悬崖处。”   是那里,看来昨天他们就盯上自己了吧!凤玦心中一沉,看来自己还是把这些古代人想的太简单了,瞬间他又想到李世民,以他那种性格,昨天自己所做的事情恐怕他早就知道了,看来,自己今后一定要更加小心才是。   “好,我就去见见他。”凤玦说完,跟着李靖向城外走去。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见见袁天罡,看他是否有办法送自己回去,就算不能送自己回去,自己也可以向他要一些刚才没有找到的东西,怎么想都没有坏处,至于李元霸,他相信红拂一定早做了准备。   不一时,两人就来到了昨天那个山崖处,远远的,凤玦就看见一个身穿道袍的人盘坐在山崖顶部,那个好似也察觉到了凤玦的到来,刷的一下睁开了双眼,眼中好似有亮光闪过。   “贫道有礼了!”袁天罡也不敢托大,立刻站了起来施了一个道家的稽首礼。   凤玦根本就是个假道士,如今见了真佛自然也不敢托大,也有模有样的回了一个礼,才道:“袁道长是有话要跟我说?”   袁天罡点头,“道长此次入世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说出来自己都觉的好笑,不过凤玦却没真的这么说,而是苦笑了一句,“身不由己罢了。倒是道长有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回到过去或者去未来的办法,如果有的话请告诉我,我一定感激不尽。”   “回到过去?未来?”袁天罡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   “嗯,就是,道长可知道方法?”凤玦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了些兴奋与期待。   袁天罡却突然长叹了一句,躬身道:“道长果然道法高深,竟然已经到了通未来,穿古今的地步,贫道佩服。”“至于这等高深的仙法,贫道哪里能知晓,要是道长能告知一二,贫道真是朝闻道,夕死足矣。”   说完,袁天罡眼神热切的看着凤玦,就好像妖怪看着唐僧肉,瘾君子看着毒品一般,那目光恨不得将凤玦身上给灼出几个洞来。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凤玦听见他这么说,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落,又见他这么看着自己,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赶紧苦笑道:“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做,就不会还在这里了。”   见袁天罡好似还想再问什么,凤玦赶紧道:“袁道长叫我来不是为了说这件事的吧?”   袁天罡见凤玦摆明了不想说,虽然还想问,但也只能压下去了,“看来贫道有些贪心了。”   说完,他闭目缓了一下,才又睁开眼睛,神色自然的道:“本来我夜观天象看出道长是颗隐星,出于一些目的才想来试探一下道长,却没想到道长的道法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看来贫道是多管闲事了。以道长的心性,必然不会做那祸国殃民的事。”   祸国殃民?自己?凤玦真不觉的自己有那个本事,所以根本就没把袁天罡的话放进心里,只是打哈哈的道:“我也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袁天罡听完这句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先是眼前一亮,“道长果然大义,贫道受教了。”说完,又有些萧瑟的道:“我还以为自己的道法已经有些成就了呢,今日一见到道长,才知道以前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真是惭愧,惭愧!”   这人怎么回事?凤玦根本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也不敢再跟他继续纠缠下去,赶紧道:“袁道长炼丹吗?”   “道长还精通此道?”袁天罡脸上的异色更重了,就连旁边的李靖都有些惊讶的看向凤玦。   炼丹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现在世间仅存的几个方子也只掌握在个别人手里,至于创作新的丹药,失败了还是小事,万一被上天所妒,立刻就会丹炉爆炸,自己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就是袁天罡都轻易不敢尝试,所以才会如此惊讶。   “略通,略通而已。”凤玦被他们俩这么一看,也不敢说什么大话了。   不过袁天罡已经认定了他道法出众,他这么说在他看来也只是谦虚罢了,所以袁天罡又是怨又是哀的叹了一口气,“道长就不必谦虚了,我自知没什么机缘能学到道长的本事,不过要是道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凤玦自然听出了袁天罡话里的意思,恐怕他是想让自己教他,不过凤玦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所以根本不敢接袁天罡的话,只是有些尴尬的道:“我想要一些丹砂,矾石……”   “这倒不难,等我回去准备一下,给道长送到府上。”袁天罡皱眉想了一下,答应道。   “谢谢袁道长!”凤玦脸上带了一丝喜色。   袁天罡刚要说什么,只有一个虬髯大汉抱着脸色苍白的红拂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瓮声瓮气的道:“不好了,李元霸那个煞星不知道怎么的发了疯,见人就杀,如今街上已经乱成一团了。”      第9章 知己      凤玦一听心中就是一沉,赶紧道:“道长,我先告辞了。”说完,转身朝着山崖下匆匆而去。   李靖见此,对袁天罡说:“袁道长,我们不去看看吗?这件事毕竟是因我们而起。”   袁道长看了李靖一眼,指着受伤的红拂道:“你觉的我们去了有用吗?”   李靖的武艺也很好,但自认为对上虬髯客和红拂也讨不得什么好处,李元霸既然能将两人伤成这样,他们去了八成也没用,所以也知道袁天罡说的是对的,但嘴上还是有些担忧的道:“那我们就这么看着?”   袁天罡哂然一笑,“不是有人去了吗,你还操的什么心。”说完,他想了想,道:“不过我们也该做些补偿,这样,你把我箱子里的擂鼓瓮金锤和千里一盏送于李元霸,也算我们跟李家结一点善缘。”   李靖是知道一些关于帝星的事的,所以也就默然了,四人赶紧离开了山崖找一处幽静的地方给红拂治病。   这边,凤玦紧赶慢赶的来到太原城里,只见刚才还热闹一片的街道此时却犹如百鬼过境一般死气沉沉,一片萧索,而这片萧索中,一个身披红袍的少年正状似疯狂的站在街道中间。   他的那身红袍红的更加浓烈了,周围满是斑斑血迹,甚至还有半扇好似人类一般的血肉和各种分不清名目的东西,衬的少年好似地狱恶鬼一般骇人。   这场面,就算是虬髯客等见惯了生死的人都惧怕几分,何况凤玦一个长在红旗下的正直青年,他哪见过这么残忍的画面,当即愣在了当场。   正在这时,街对面迎面飞奔来一匹白马,白马上一个一身黑衣的青年一拉马缰,马抬起前蹄仰天嘶叫。春风吹过,这红的底色,白的黑的互相映衬着,场面说不出的夺人眼球,不过此时却没有观众罢了。青年好似毫不在意周围的红色,从马上跳下,脸色深沉的道:“元霸,你在做什么?”   李元霸反应了一会儿才突然如同孩子一般委屈的道:“二哥,我找不到我师父了,他刚才还在这里的,可是我就那么一回身,他就不见了。”   李世民已经看见了对面的凤玦,所以他没有回答李元霸的话,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凤玦,好似要把他冻起来一般。   凤玦也没想到李元霸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李元霸也好似有所感应的回头朝着凤玦的方向看去,然后如同乳燕投林一般朝着凤玦飞奔而去,等到到了凤玦面前,看看他那一身如雪的白裘,再看看自己满身的脏污,突然顿住了脚步,讪讪的站在了一边。   “凤道长,我想我们有必要谈谈!”李世民从那鲜红色上朝着凤玦缓步而来。   凤玦本就讨厌李世民,如今又见他给自己摆脸子看,也就冷了声音,“我也正有此意。”   一个十分幽静的凉亭中,凤玦与李世民想对而坐,他们一个身穿白裘,一个黑袍裹身,在夕阳的映照下颜色分明又互为映衬,竟然说不出的好看,当然,如果有人欣赏的话,只可惜此时这里根本没有人,就连李元霸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凤玦半闭着眼等待着,李世民不说话,他也不想说,他倒要看看谁能沉得住气。   与凤玦神色游离不同,李世民的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凤玦,从他的头发看到脚底,又从脚底看到眉梢,一副恨不得将他脸上的汗毛都看的一清二楚的模样。   二人沉默了许久,李世民突然拿起桌上的酒壶给凤玦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悠悠的道:“道长入世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妨名言,也许世民还能帮衬一二。”   “谁都帮不了我。”凤玦淡淡的道。   他说的是真心话,但在李世民心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李世民目光沉了沉,“元霸今天又错手杀了很多百姓,该罚。”   凤玦冷然一笑,隋唐年间死人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了,就李世民自己就不知道杀了多少,他当然不认为李世民是在替李元霸杀死的那些百姓鸣不平,他只不过在引诱自己说话罢了。既然明白,凤玦自然不会回答他什么。   见凤玦一直冷着脸不说话,李世民眼中好似有火焰在烧,“元霸心思单纯,恐怕会被歹人利用。   正戏终于来了,凤玦心中嗤笑了一声,还是没有说话。   李世民眼中的火焰更胜,拿起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又将酒杯狠狠的放在桌上,才好似自暴自弃的道:“道长到底要什么,金钱,美女还是名气、权势,不妨明言,世民虽然不才,一定会尽力满足道长,只要道长肯帮我。”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李世民一双凤目紧紧的盯着凤玦,语气深沉不已。   “我要的你永远给不起。”凤玦淡淡的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给不起?”李世民好似有些恼羞成怒了。   凤玦抬眼看了一眼他,突然道:“你这么带着面具不累吗?”   李世民一愣,反应了一下才突然明白凤玦的意思,又目光灼灼的看了凤玦两眼,才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而他脸上刚才那些怒气、不满则烟消云散,好似从来不曾存在一般。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李世民端起酒杯道:“这杯我敬你,敬你是我的知己。”   凤玦其实也不是很确定李世民刚才的表情全是装的,毕竟他演的没有一丝破绽。他只是觉的如果历史还有几分真实性的话,这人就不该如此冲动,所以才出言试探,却没想到歪打正着。   “当你的知己可没什么好处。”凤玦又说了一句心里话。   李世民却毫不在意,跟凤玦碰完杯后自顾自的喝了,这才道:“既然是我的知己,就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真的不能帮我吗?”   凤玦也将手中的酒喝了,“彼之蜜糖,我之砒霜。既然你说我是你的知己,那我只能说我不会阻碍你,所以请你也不要强迫我。”   “好!”李世民低语道,“只要你不阻碍我,这世间就没有能拦得住我的人了。”   凤玦不置可否。   李世民却好似突然想开了一般,不再提那些权势的事,而是如同老朋友一般跟凤玦说起了这初春的景色,民间的趣事。   同样的事经由不一样的人说出来其中的分别可就大了,李世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普通的事在他嘴里就有了无边的趣味性,有趣的事又被他说的十分引人深思,凤玦听着他细细的说,不时应和一声,两人倒是真如知己一般畅聊起来,当然多半是李世民再说,凤玦在听。   月兔东升,桌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壶酒了,凤玦用手半撑住脸,好似自语一般的道:“我不能再喝了!”   李世民脸上也染上了红霞,他晃了晃酒壶,又给凤玦倒了一杯,“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我们再来喝。”   凤玦伸手好似要去阻拦他倒酒,但手伸到一半边无力的垂了下去,然后脑袋一歪,人便歪倒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这杯还没喝呢,别装睡!”李世民伸手推了推凤玦的胳膊,发现他毫无反应,这才好似自语般的道:“你不喝,我喝。”说完,他真的开始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直喝的面色赤红,手中的酒杯才“嘭”的一声掉落在地上,而他的身体也软倒在了桌上。   院中立刻寂静下来,唯有清风扶柳的声音沙沙的传来,在这宁静的夜晚说不出的扰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李世民突然坐直了身体,那锐利的凤目,挺直的脊背,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一分喝醉酒的样子。   又深深的看了凤玦一眼,李世民突然好似自言自语般的道:“只希望你永远不要站在我的对立面才好。”说完,他拦腰抱起凤玦慢慢的消失在庭院里。   凤玦的房间中烛光摇曳,李世民抱着凤玦站在他的床前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呆住了,直到旁边的烛花“啪”的一声爆开,他才好似回过神来一般将凤玦放到床上,又给他盖好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就在李世民离开后不久,凤玦刷的一下睁开双眼,眼底清明一片的望了望李世民消失的地方,才冷笑了声才躺下昏昏睡去。   没错,他确实在装醉,现代白酒那么高的度数他都千杯不醉何况古代这种没什么度数的酒,而他装醉的原因也很简单,一是向李世民示好,希望他不要阻拦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另外一个则跟李世民一样,互相试探罢了,不过,今天的成果似乎不错。   凤玦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他好似已经看到了明天的天气,一定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第10章 算我求你一次      不出意外的,第二天果然是一个好天气,凤玦一出门就见一个少年正呆呆的站在那里,少年听见开门声,立刻惊喜的叫道:“师父!”,不是李元霸还是谁。   凤玦虽然对李元霸无故杀人有些不赞同,但他也不是迂腐之人,知道时也,异也,这个英雄辈出的年代根本无法跟自己的年代相比,所以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李元霸却好似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般,露出一个笑脸,“师父,昨天一个不知道那里来的道士送了我一对双锤还有一匹战马,那锤用起来可顺手了,还有那马,也好看,师父,你要不要去看看?”   “道士?”凤玦一下子就想到了袁天罡,又想到他昨天的话,突然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   “师父?”李元霸见凤玦只是若有所思的不说话,就又喊了一句。   “锤在哪里?”凤玦见李元霸如此兴奋,就顺嘴接了一句。   “在二哥那里,他说先帮我保管。”“二哥怕我闯祸。”李元霸有些闷闷的道。   “哦!”凤玦点点头,“我这几天有事,你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说完,他转身回了房间。   “可是师父”,李元霸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凤玦却关上了门,他呆呆的看了良久才转身坐在了一边的台阶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玦站在门里,自然看见了他脸上的期盼,但他却根本不打算继续跟他再多纠缠,最迟五天,或者三天,自己就会离开这里,他不能带李元霸走,现在这样就好。   微闭了眼睛,凤玦转身来到里屋从一边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叠淡金色的衣物,这衣服正是他穿越来那天所穿的衣服,也是他表演魔术时所穿的衣服。作为一个魔术师,他的秘密不说所有,但绝大多数都在这衣服上了,凤玦摸了摸那套衣服,开始从衣服里往外拿东西。   一些表演用的彩带,一枝有些干枯了的玫瑰花,一颗李子大的黑色圆球,凤玦一件一件的往外拿,不一会儿,边上就堆了一小堆各种各样的东西。   等到确认衣服里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凤玦又拿出了他这两天在太原城里买的东西,开始一件件的鼓捣起来。   下午的时分,袁天罡将凤玦所要的材料也松了过来,之后整整三天,凤玦都没有出门,只是偶尔会列出些奇怪的东西让仆人帮他去买或者有些声称是凤玦定好的货物被送上门。   第四天下午,凤玦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东西淡然一笑,世人都知道自己是个魔术师,但却不知道自己首先是两个科学家的儿子,科学这种东西总是充满了无穷的魅力,用在魔术上尤其如此。   “凤道长,李太守请您去一下大门外。”凤玦吩咐过不允许仆人私自进自己的房间,所以仆人只能在外面朗声喊道。   凤玦的手一翻,手上的东西便立即消失了,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接着,他的人也起身离开了房间,现在万事俱备,自己是应该去见见李渊了。   一出门,李元霸不出意料的还在门外,他高兴的叫了一声“师父”便跟着凤玦来到了大门口。   门口李渊、李世民都在,他们的对面则站着很多人,这些人竟然塞满了整个街道,蜿蜒出去不知道多远,他们有的衣着华丽,有的穿着朴素,不过都一脸的兴奋。   “凤道长,这些都是来拜见你的百姓。”李渊一见凤玦出来,立马笑道。   凤玦点了点头,拿眼去看那些人。   这些人中有几个明显是带头的,其中一个微胖的中年人先是小心的看了凤玦一眼,随即跪倒在地,“仙人,我叫王贵,是王家这一代的家主,这几位也是这太原城里颇有些名望的氏族,我们这次来是想禀告您我们准备给您造一座庙宇,给您塑造金身,好让太原城里的百姓上香跪拜跪拜,以报答您降雨之恩。”   “哦?只是上香吗?那我是不是也要满足一下你们的愿望?”凤玦淡淡的道。   王贵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瞧了瞧左面的人,又看了看右边的人,才试探性的回道:“仙人如果能保佑我等,我等自然感激不尽。”   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凤玦嘴角擒了一丝冷笑,“那你想要我保佑你什么?”   王贵虽然觉的凤玦的语气不是很好,但他也是被逼到了绝路,否则也不会来做这个出头鸟,咬了咬牙,他回道:“仙人,我王家四代单传,我今年已经年近四十,可是膝下仍没有一个孩子,眼看偌大的家业就要拱手他人,仙人,求仙人发发慈悲,保佑我能有个子嗣继承香火。”说着,王贵开始“嘭嘭”的磕头,那声音听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虔诚的味道。   “子嗣?”要不是周围有这么多人看着,凤玦都想笑了,他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能管别人生孩子的事了。   “求仙人成全,我愿意将半数家财献于仙人。”王贵此时就如同抓到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的稻草一般,颇有几分破釜沉舟的味道。   凤玦不置可否,转而对另外一个站着都有些颤抖的老者道:“你又想求什么?”   老者听见凤玦问他,激动的身体抖的跟筛糠似的,“仙人,我想求一枚仙丹,让我返老还童,或者能将寿命延长一些。”   “那你想活到多少岁?”凤玦饶有兴致的问道。   老者以为凤玦要答应他,立刻口齿不清的道:“两百岁,不,三百岁。仙人,我想跟彭祖一样长寿,这样就能将仙人的功德永远传颂下去,让后人知道仙人的大名。”   “彭祖,八百八十岁?”凤玦笑了笑,对另外一个有些文弱的青年道:“你呢,你想求什么?”   青年看起来还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恭敬的施了一礼,“我想为天下苍生做些事情。”   “就是想当官!”凤玦毫不留情的戳破了青年的用意。   青年脸上一白,但瞬间又外强中干的道:“我是想造福更多的百姓。”   凤玦听完他们三个人的回答,又把视线转到了另外的人身上,那些被他看见的人无不欣喜万分,以为可以立刻达到自己的愿望,不过凤玦却没有让他们如愿,他只是扫了众人一眼,便冷冷的道:“庙就不用建了,至于你们所求的事,两天后城外的悬崖边,我自然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众人一听,脸上都露出了欢愉的神色,纷纷拜倒在地磕了几个头这才神色激动的各自散去,专等两天后去悬崖边见凤玦,不对,不能等到两天后,谁都知道离凤玦越近实现愿望的几率越大,自己可要占个好地方。   想到此处的人何止几个,所以大街上不一时就出现了这样一幕,人人争着抢着的往城外跑去,一传十,十传百,这太原城就好似开了锅一般热闹起来。   而这事件的发起人此时正眼带兴味的看着这滑稽的一幕,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李世民凝重的看了一眼凤玦,担忧的道:“你不是说你现在并没有法力吗,你这样做,到时候可能会出大乱子的。”   凤玦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李世民,突然道:“你在担心我?”   李世民眼角不自觉的跳了跳,“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说完,他一甩袖子转身朝着门里走去。   “喂,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李世民没有回头,但却停住了脚步,“什么事?”   “如果以后李元霸遇到一个使用使用凤翅镏金镗的人,你就把他关在府里半年再放他出去如何?”历史上虽然没有说明白李元霸到死是怎么死的,但时间大概是在遇到宇文成都后不久,所以如果李世民真能做到他说的,他相信李元霸的命运应该会因此改变。   李世民听完只觉的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皱眉想了半晌才道:“你是他师父,他又听你的话,到时你亲自管教他不是更好。”   “算我求你一次!”凤玦突然道。   李世民立刻回头看向凤玦,但除了那毫无表情的冰冷面孔外,他看不出凤玦有任何的异常,就好似刚才那句“求”根本不是他所说的一样。   “你答应不答应?”凤玦挑眉。   “好!”李世民看了他半晌,突然道:“不过你欠我一次。”   凤玦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第11章 跳崖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过,这天太原城外的悬崖边早已是人山人海,除了悬崖边那个昨天放置好的木台外,整个悬崖座无虚席,甚至出现了好几处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地方大打出手的,不过越是如此,人们的情绪就越是高涨,纷纷等着那重要一刻的到来。   当太阳升起的一刻,李渊带着李世民、李元霸以及太原城大小官吏出现在悬崖边,人们见到赶紧起身迎接,不过他们见凤玦并没有跟李渊他们一起来,正要询问凤玦的情况的时候,就听见后方的木台上传来一阵爆裂般的响声,赶紧都回头去看。   只见木台上弥漫满了白烟,不一时山风吹来,白烟散去,木台上便显现出来一个人,那个一身白袍,面容冷峻,不是凤玦还是谁。   众人被凤玦的出场方式惊的目瞪口呆,不知道谁率先喊了一句“仙法,这是仙法”,众人便一窝蜂的倒头拜了下去,气氛变的更加热烈起来。   李渊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凤玦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只不过中途消失了,现在以这种方式出现,这哪是是常人能做到的,所以他也赶紧跪了下去。   有他带头,其他人不想跪都不行,比如李世民,他虽然也很吃惊,但也是真的不想给凤玦下跪。   跪在地上,李世民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好似在回忆什么一样陷沉思了片刻这才抬眼去看凤玦,只见凤玦白袍轻轻一挥,无数红的、绿的、黄的好似星辰一般的东西便从天上飘了下来,所有人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甚至有人伸手去接那些东西,可是也不知道是山风的原因还是那东西本就是无形的,他们伸出去的手就好似猴子捞月一般根本什么都没捞到,只能继续虔诚而渴望的望着凤玦。   李世民也在望着,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眼底满是火焰。   凤玦收回手,半抬起眼睛看着下面的人,见已经达到了自己所要的效果,便朗声道:“我想先给你们讲个故事,至于能悟道多少,就看你们的机缘了。”   见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向自己,凤玦道:“有一天天降大雨,一个人站在屋檐下见一仙人撑着伞从他面前走过,赶紧道‘仙人,您大慈大悲帮我一下如何?’仙人听了说道:‘我在雨中,你在屋檐下,屋檐下没有雨,你何须我帮?’那人一听,立刻从屋檐下跳到了雨中,‘现在我在雨中了,仙人,你该帮我了吧?‘仙人道:“我们都在雨中,我有伞帮我,你没有所以才被雨淋,你应该去找伞帮你,而不是找我。’说完仙人转身而去。”   凤玦说完,立刻就有些聪明的若有所思,不过大部分还是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凤玦轻笑了下,继续道:“第二天,这人又遇到了难事,就去庙里求仙人,不过他刚跪下就见旁边来了一个人也跪倒在地,看那人的长相竟然跟仙人一模一样,这人就叫道:‘你是仙人?’那人点头承认了,这人又问‘你怎么自己跪拜自己?’仙人道:‘我也遇到了一些难事,只不过我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最后这句一出,下面大部分人倒立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过即便他们知道凤玦的意思,却还是有些不死心,纷纷的想要开口说什么。   凤玦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要是所有人都能因为他这一番话而大彻大悟的话才真是奇怪了,所以他继续道:“福祸无门,唯人所召,生生世世,你们现在求而不得,必然是以前的因果,与人无干。你们若真想要得偿所愿,还是需要自己努力,天道公允,必不会让你们失望。”   说完,他站起身,“此间事了,贫道这就去了。”说完,他也不等众人反应,便走向悬崖边“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说完这一句,他一脚踏空,从悬崖上摔了下去不见了踪影。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局,过了半晌才有一些人反应过来,跑到悬崖边上向下看去,只见陡峭的悬崖如同刀削一般的耸立着,胆小的只望那么一眼就双腿颤栗,下面则是一眼望不见底部的云谷,那里还有凤玦半分影子。   闹腾了一会儿众人也只能接受可这个事实,就算不甘愿也只能下山离开了,不过这次虽然他们没得到什么好处,却也兴奋异常,这可是活的仙人,他们能见到就是莫大的机缘了,更别说还听仙人讲了一些天道,这么想着,他们只觉的走路都轻快了。   对了,仙人可是往他们身上撒了一把仙灰呢,那些五光十色的仙灰肯定能包治百病,延年益寿。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赞叹着,越说越离谱,最后已经说的连自己都有些迷糊了,纷纷飘飘然起来。   李世民站在悬崖上,神色不明的看着下方,他敢肯定,凤玦一定就在下面,而且是完好无损的在下面,虽然他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但他就是知道。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派人去找凤玦的时候,一个红色的人影突然从他身边闪过,然后如同失去翅膀的小鸟一般朝着悬崖下方坠落而去。   “元霸!”李世民惊叫了一声,伸手去抓李元霸,却哪里还来得及,只能眼见着那红色越来越远,最终淹没在云海中。   旁边的李渊见此也是一愣,他虽然不喜欢李元霸,但这毕竟是他的儿子,就这么去了,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的,所以他立刻喝道:“快,快派人去找,一定要将三公子找到。”   “不用了,父亲。”李世民突然道。   “世民,你?”   “父亲,元霸是跟着凤道长修行去了,将来一定会对我们大有益处的。”李世民别有深意的道。   李渊眼中有亮光闪过,又望了望深渊,这才自语道:“对,元霸是跟凤道长修行去了,好事,好事。”说完,他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了悬崖。   不一时,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悬崖就变的冷清异常,唯有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站在崖边继续望着崖底,半晌,长孙无忌突然道:“凤道长肯定没事,就不知道三公子是吉是凶。”   说完,他看了一眼李世民,发现他没有回答的意思,又继续道:“与其证明三公子遭遇了不测,还不如说他是跟仙人修行去了,不但能壮大太原李家的声势,若是以后有人想动李家,也要三思而行,毕竟,仙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   长孙无忌说完,佩服的看了一眼李世民,这人竟然在瞬间就想到了这些因果并立刻付诸于行动,真不愧是自己想要辅佐的人,“不过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二公子,要是我们能找到凤道长,就不必纠结这件事,而且那样对我们来说也比较有利吧?”   “辅机,你在质疑我的决定?”李世民沉声道。   长孙无忌打了个冷颤,想说什么又没有说,沉默了下去。   “他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人,就让他这么去了,也好,也好!”李世民好似是在对长孙无忌解释,也好似再跟自己说,一连说了两个‘也好’以后脸色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带着长孙无忌下山而去。   山崖的半山腰处,凤玦好似凭空立在空气中一般,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手上握着一根细的难以发现的亮丝。这亮丝是一种合金,也是他父亲无意中鼓捣出来的,他父亲没派上用场,倒是凤玦如获至宝的拿来用了。   此时凤玦还是有些失望的,他这次跳崖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试试能不能回现代,可是就结果来看,他失败了。   算了,能脱离李家也算是个不小的成就,以后天大地大,自己有的是时间寻访试验,他就不相信他不能回现代。   心中有了计较,他抬头看向上方,不知道上面的人都走了没有,算了,还是再等等吧,他可不想闹出一上去就被人抓个正着的闹剧。   就在凤玦决定再坚持一会儿的时候,一团红色的东西从天而降,瞬间就来到离他上方不远的地方,而他也看清了那东西的真面目,不是李元霸还是谁。   此时李元霸也看清了他,脸上又是笑容又是难过,因为空气的压力,这些表情凝结在一起,说不出的扭曲。   他怎么下来了,脑中突然闪过那天李元霸那句‘如果师父跳下去,我也跟着跳下去’,凤玦隐隐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不禁又恼又气。此时他觉的自己神经都疼,不过他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一把抓住了李元霸的腰部,将他拉向自己。   “师父!”李元霸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停止了下降,高兴的喊了一句,不过他这句还没有喊完,就听见“嘣”的一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他的身体就又开始下落,当然,还有凤玦的。   该死,凤玦低咒一声,将手里的匕首递给李元霸,示意他划住峭壁减缓下落趋势,自己则将断掉的金属线环城一个圈,看看能不能环住一些凸起的山石之类的东西。      第12章 孙思邈,药王?      在这生死关头,李元霸仿佛也开窍了一般立刻接过匕首朝着旁边的崖壁刺去。按理来说他天生神力,这下扎下去就算不能让两人停下,也能减缓一次两人下降的速度,这也是凤玦的本意。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出乎预料,凤玦的这匕首是他从铁匠铺里顺手买的,只是一把最常见的匕首,李元霸这么一用力,匕首撞击在崖壁上,非但没有扎进崖壁,反而是这匕首发出“嘎嘣”一声脆响,从刀柄处断裂开来,瞬时没了踪影,而两人下坠的趋势却没减慢一点。   人倒霉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凤玦现在对李元霸全是怨念,但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便全神贯注的看着崖壁上是否有可以着力的地方,但不幸的是这崖壁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竟然光滑如镜,根本无处着力。   这么一耽误,凤玦已经能看见崖底的情形了,不是他所祈祷的潭水,也不是树林,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红的、白的、黄的、粉的,姹紫嫣红的一片交织在一起,就好似葬礼上的花环一般夺目。   要死了吗?凤玦此时才有些后悔,也许自己根本不该伸手去接李元霸。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人已经离地面不足两米远了,近的能看见花瓣中间那丝丝挺立的花蕊。就在这时,李元霸终于如同濒死的野兽一般爆发了,他突然大吼一声,一拳击在崖壁上,借着崖壁反冲的力道硬生生的让两人的速度慢下了一大半,然后他护着凤玦斜着撞倒在花海中。   就在两人落地后不久,崖壁发出一声闷响,无数碎石从上面滚落下来,一个一米大小的深坑出现在那里,让人望之生畏,足可以想见李元霸的力道之大。不过,崖壁如此,李元霸此时的情况可想而知,他此时半闭着眼睛躺在花海中,眼中昏然一片。   凤玦此时的情况也不怎么好,虽然他被李元霸护了那么一下,但那下撞的力道还是或多或少的落在了他身上一些,此时他五脏六腑痛成一团,疼的满脸冷汗。   没办法动弹,两个人只能这么躺着,直到凤玦觉的自己终于能动了才慢慢的坐起身体,仔细的看向旁边的小花,眼中满是诧异与惊喜。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这花竟然是罂粟,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   想到罂粟的用途,他用手扒开旁边的罂粟,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地上的种子。将种子一颗颗的送到嘴里,凤玦吃的十分细致。   等到第六颗种子下肚,身上的痛苦不那么明显,他才去看李元霸的情形,比他预想的要好,起码在他看向他的时候还能对着自己笑,虽然那笑容看起来难看不已。   将剩下的种子塞到李元霸嘴里,凤玦冷声道:“咬碎再吃。”   李元霸虽然不明白凤玦为什么让他吃这个奇怪的东西,但还是照着做了,也很快感觉到了罂粟那神奇的作用,撑着胳膊坐了起来,惊叫道:“师父!”   “闭嘴,这东西只是暂时有效,我们要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医治。”,凤玦没好气的道。   李元霸有些不明白凤玦为什么生气,所以只是睁着眼睛愣愣的看着他。   要不是他自己现在哪会落得如此,凤玦那股气愤劲还没过去,也不管他,站起身朝着周围望去。除了一边的峭壁,另外三面都是花海,一望无际,这也让凤玦的心猛的一沉,罂粟所存在的地方必然没有动物,也就代表着他们没有食物,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不死心的又往四周看去,终于一边一点很远很淡的绿色映入了凤玦的眼睛,这么远能看见的绿色一定是森林,森林如此茂密,里面一定有水有食物。   此时他完全靠着罂粟那股麻痹劲撑着,也不敢耽误,立刻站起身朝着绿色的方向走去。李元霸一见,自然亦趋亦步的跟着,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梦幻一般的花海中,一白一红一前一后踯躅而行。   望山跑死马这句话一点都不差,凤玦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只觉的周围满眼的花海,无尽的花海,要不是远处那一点绿色一直若隐若现,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能一直坚持下去了。   至于李元霸,他根本就没抬头,只是望着凤玦那白色的衣角前进,眼里也只有那白色,那白色的目的地,便是他的目的地而已。   中间两人又吃了一点罂粟的种子,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天色已经昏黄,凤玦才终于看见了那片期待中的森林,心中悄然一松,他还真怕走不出这花海。   就在快要离开花海的时候,凤玦突然心中一动,低身开始收集那些罂粟的种子,收集好了又从身上撕了一块布将它们包好,放进怀中确认它们不会掉,这才转身进了树林。   凤玦的父母经常去野外探险,耳濡目染,他对野外也不陌生,一入森林,他就好似鱼儿入了大海一般,按照树木的生长情况判断了水源所在,便一边布置陷阱,一边往那边前进。   李元霸跟在他身后,也感觉到了凤玦心情的变化,想跟他说话,可是凤玦根本就不看他,想帮他却帮不上,只急得抓耳挠腮,脸色通红。   “哗啦啦”的流水声传来,这响声对凤玦来说无疑是天籁之音,他精神一震,撑着身体紧走几步绕过前面的大树果然见到前面有一条小溪流蜿蜒而过,不过也就是此时,他也看清了小溪旁边的情景,瞳孔猛的一缩,不但没有上前,反而又转身藏到了树后,呼吸急促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小河边,一个有些文弱的青年正攥着一根木棒满脸绝望的望着对面那只老虎,老虎则好似很悠闲的晃着脑袋,时不时的抬眼看一下青年,好似在琢磨着什么。   帮不帮那个青年,这是一个问题,转眼又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场景,凤玦眼中有寒光闪过,他知道自己必须去帮那个青年。他敢打赌刚才那老虎一定看见自己了,他可不相信那个老虎在吃了那个青年后会放过自己,而且那个青年身上背着药篓,应该能帮自己。   当然凤玦也不是盲目的就决定如此做,他自认为如果计划得当,他还是有几分把握能将这老虎赶走的,不过怎么出手却是一个大问题。   就在凤玦的脑袋快速思考的时候,李元霸却突然来了精神,他走了一天的路了,早就又渴又饿,要不是不想离开凤玦,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如今见到溪水,又见到这老虎,他立刻两眼放光,这只老虎看起来可是挺肥啊!   对食物的渴望战胜了一切,他根本没跟凤玦打招呼,就一步冲出森林,扑向老虎。   几步来到老虎身边,见老虎竟然还想张嘴咬他,他恼怒的伸手攥住了老虎的上下颚,两臂一用力,一道鲜红色的液体就喷溅了出来,再看那老虎,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撕成了两半,唯有那双虎目又是惊讶又是痛苦的瞪着,堂堂森林之王落的这个下场,恐怕这老虎临死的时候也在郁闷。   凤玦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自己眼中的大敌到他手里怎么就跟玩具一样呢,那老虎不会是假的吧。看来史书上说李元霸力大无穷果然不是骗人的,这轻描淡写的徒手撕猛虎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师父,我们有吃的了!”李元霸满脸欢喜的朝着凤玦的方向喊道。   他这一喊,凤玦的脸色才恢复自然,缓步走出了树林。   旁边的青年还沉浸在刚才那凶残的一幕中,如同一个木偶人一般看着李元霸,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贫道凤玦,你是?”凤玦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用自己这个假道士的身份,毕竟他的一些做法跟这个时代有很大差异,而这个身份却能很好的解释这个问题。   青年这才回过神来,十分有礼的道:“原来是凤道长,我叫孙思邈,来这里本想采些草药却没想遇见这凶物,多谢道长的救命之恩。”青年倒是十分有礼。   孙思邈,药王?凤玦眼底闪过异色,上上下下的开始打量起青年来,长眉大眼,皮肤有些苍白,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特别,看来真是认可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孙思邈等了一下也没等到凤玦的回应,便拿眼看向他,温声道:“道长的身体好像有些小麻烦,如果信得过我的话,我愿意试试能不能为道长解忧。”      第13章 住手      孙思邈的话正和凤玦的意,所以他立刻道:“那就多谢了!”   孙思邈听完,来到凤玦身边,先是仔细瞧了瞧他的面色,又给他把了把脉,才有些惊讶的道:“奇怪,奇怪,好奇怪!”   奇怪?难道是自己的身体在穿越时空的时候留下了什么隐患,不然只是摔伤的话应该没什么奇怪的吧!想到此处,凤玦心中一紧,沉声道:“有什么奇怪的?”   孙思邈又惊疑的看了一眼他,“道长的五脏六腑都受了伤,虽然不致命,但也应该疼痛难忍,但我见道长神情轻松,好似根本没感觉到一样,这难道不奇怪吗?”   不愧是未来的药王,竟然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身体的异样。凤玦心中赞叹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个,罂粟种子中含有麻醉的成分,是镇痛的利器,这倒没什么奇怪的了。   “你去过那边没有?”凤玦没有回答孙思邈的话,反而指着那大片罂粟花所在的方向问道。   “这森林时常有野兽出没,要不是因为急需一些药材,我也不会来到这里,那边,我却是没去过。”“那边有什么异常吗?”孙思邈疑惑的道。   看样子孙思邈并不知道罂粟的存在,也是,历史上罂粟根本就没在中国出现过,只是后来清末时期,鸦片才大量被带入中国,即使凤玦看见那片罂粟的时候也很吃惊,更别说这些不知道罂粟为何物的人了。   该不该告诉孙思邈关于那片罂粟的存在,这是一个问题。罂粟用的好了自然是好事,可是万一被歹人得到,这天下恐怕又要生出一番动乱来。   想到此处,凤玦又深深的打量了一下孙思邈,眼前的人目光纯正,一身正气,应该能好好利用罂粟治病救人,可是谁又能他不告诉别人或者被有心人发现呢。   “我们刚从那边过来,那边住着一头十分凶猛的怪兽,我说这个是怕你一不小心去了那边出什么危险。”凤玦敛了目光,淡淡的道。   孙思邈自然信以为真,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这老虎就够凶猛的了,但却根本伤不到你们,能将你们弄的伤成这样,那边的怪兽真不知道有多恐怖。”   孙思邈所说的你们当然指凤玦和李元霸,他这么一说,凤玦才想到李元霸也受了不轻的伤,何不让孙思邈帮他也看看,所以他指着李元霸道:“那是小徒,也伤的不轻,要是不麻烦的话,请你帮忙给他也看看。”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李元霸带些喜意的道:“师父,我没事!”“师父,快来,这肉已经烤好了,可香了,你快过来吃!”   原来李元霸见凤玦只顾着和孙思邈说话,以为凤玦还在生他的气,抓耳挠腮了半天,竟然真的被他想到要做些吃的来讨凤玦欢喜,所以趁着凤玦说话的功夫,竟然手脚麻利的点了干柴,烤起那虎肉来。此时一听凤玦关心他的身体,立刻喜的眉飞色舞的,所以才有了那么一番话。   凤玦也早就饿了,如见一见那虎肉被烤的金黄焦脆,香味阵阵,便有些忍不住了,刚要说什么,却听见一阵“咕噜噜”肚子的叫声,抬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孙思邈一张脸羞的粉红,发现凤玦看向他,正尴尬的站立不宁。   嘴角带了一丝笑意,凤玦道:“这虎肉这么多,你也来吃一点吧!”   孙思邈倒也不迂腐,立刻点头答应了,“那就多谢了!”   凤玦不在意的摇摇头,几步来到李元霸身边,李元霸一见,赶紧将旁边他早就准备好的青石擦了又擦,等凤玦坐好后,立刻递给了他一片大叶子,叶子中赫然是一些清水。   凤玦一见,疑惑的看向李元霸,不是都说他傻吗,怎么今天如此机灵。   李元霸见凤玦看他,立刻兴高采烈的道:“师父?”   还是一副只通了六窍还有一窍未通的样子,至于他今天的这些异常,虽然想不到原因,不过这样倒是好事,所以凤玦也没在意,先是喝了些清水,就开始吃烤肉。   就在这时,“啪”的一个响声突然响起,凤玦抬头去看,只见李元霸一副凶恶的样子狠狠的盯着孙思邈,而孙思邈则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满脸通红的看着地上,那里一块烤肉正无辜的躺在地上。   凤玦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李元霸护食伤了孙思邈。刚才才夸他懂事了一些,没想到他立刻就开始犯浑,所以凤玦不悦的道:“你干什么?”   李元霸不知道是因为野兽的直觉还是怎样,对凤玦的心情竟然如同雷达一般敏感,所以他立刻感受到了凤玦的不悦。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凤玦又生气了,但还是讪讪的道:“这肉是我们的!”   凤玦也没答话,只是将自己手里的烤肉递给了孙思邈,道:“不用管他!”   李元霸虽然不满,但也不敢跟凤玦说什么,只能更加凶狠的盯着孙思邈,那目光,好似要吃人一般。   孙思邈盯着这样的目光,那里还敢接凤玦手中的肉,试探性的又从火堆上拿了一块,见李元霸没有跟上次那么对待自己,才坐在一边小口小口急迫的吃了起来。   凤玦的手伸出去了却没达到自己的效果,又见李元霸一脸生闷气的样子,便将手里的烤肉塞给了他,自己转而又去火堆上拿。   李元霸惊喜的看了又看手中的烤肉,想吃又不忍的纠结了半天,这才两下将烤肉吃了,然后目光希冀的看向凤玦。   “自己有手有脚的,自己拿!”凤玦自然不会迁就他,冷声道。   李元霸脸上闪过失望,不过也就片刻,他就把目光移向了那些烤肉,变的兴高采烈,大快朵颐起来。   还真是不知愁,凤玦瞄了一眼李元霸,心中赞叹了一句便接着低头开始吃东西,一时间三人倒是静默一片。   不一会儿,先是孙思邈停下了动作,接着是凤玦,然后两人便看着李元霸吃,而他们的表情也由开始的漫不经心变成了满目惊讶,最后变成目瞪口呆。   在他们的注视下,李元霸就如同饕餮一般,先是吃掉了整个虎腿,又吃掉了半个肋排,又拿起另一个虎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不一时,半只老虎就进了他的肚子。   “道长的徒弟果然不是一般人!”孙思邈怔愣了半天,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当然不是一般人,凤玦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半闭上眼睛没有回答孙思邈的话。这倒不是他故意不理孙思邈,而是此时罂粟的药效过了,他被那一波一波如同海浪般的剧痛折磨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孙思邈立刻就察觉到了凤玦的异样,起身来到凤玦身边,想要伸手去摸他,就在这时,旁边一道红影飞速朝自己扑来,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体便如同秋天的落叶一般倒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李元霸看着凤玦一脸痛苦的样子,眼珠子都红了,狠狠的盯着孙思邈,恨不得立刻上前将他撕成碎片,但又担心凤玦,所以才没有立刻行动。   孙思邈趴在地上,只觉的头晕眼花,但他却没忘了自己治病救人的初衷,所以挣扎着就要起身。就在这时,就听见旁边传来脚步声,接着一群人从旁边的森林走了出来,那群人中为首的一个黑脸大汉一见孙思邈的样子,立刻暴怒道:“是谁伤了你?”   吼完,大汉的目光就移到了李元霸身上,一脸凶狠的看向他。   李元霸根本就没把这大汉放进眼里,只是暴怒的看向孙思邈。   大汉哪里受过这个,几步来到李元霸身前,一轮手里的铁锤就砸向李元霸。   “住手!”,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孙思邈,一个则是凤玦。孙思邈当然是怕有人无辜受伤,至于凤玦,他则担心的是大汉的生死。刚才李元霸着急,没一下子弄死孙思邈,可不代表现在他还会放过这大汉。凤玦绝对相信要是自己不开口阻止,下一秒自己看见的绝对是这大汉的死尸。   凤玦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李元霸见那大汉拿锤砸自己,不但没躲,反而对着那锤就是一拳,那本来呼呼带风的铁锤立刻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到了旁边的树林里。   在大汉满脸的惊讶中,李元霸一把抓住大汉一用力就把他举过了头顶,接着两只手握住大汉的身体和腿就要用力。他这一用力,哪还有大汉的命在,恐怕连尸体都找不全了。   也就是在此时,凤玦的声音响起,李元霸的耳朵扑棱棱一动,反应了一下才像扔垃圾一般将大汉扔在一边,转头看向凤玦。      第14章 治病      大汉跌坐在地上已经傻了,刚才他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滋味,他相信,要不是那个身穿白裘的人喊了一句,此时自己已经被撕成碎片了。愣愣的盯着李元霸,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是个铁匠,一身力气不说数一数二也比平常人高出许多,在这红衣少年手里竟然如同婴儿一般,这让人如何接受。   不单是他,跟大汉一起来的那群人也傻了,他们可是知道大汉的厉害的,那一锤下去,他们以为那红衣少年不死也残废了,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我没事,我来采药遇上了猛虎,是他们救了我!”孙思邈站起身,赶紧道。   大汉听了,又看了一眼边上的虎皮和那半截没吃完的虎尸,立刻明白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他对李元霸道:“好小子,好大的力气,我今天可算是服了!”   隋末人人崇尚武力,大汉也是个耿直的人,所以立刻表现出了自己对李元霸的佩服。   只不过李元霸根本没理他,只是看向凤玦,不过看着看着,他就觉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心中一急,身体便不由自主的摔在了地上,他自然失去了意识。   “道长,这?”孙思邈指着李元霸惊讶的道。   凤玦却大概猜到了李元霸为何会如此,他跟自己一样,罂粟的药劲过了。刚才他又是打虎又是打人的折腾,如今这伤痛发作出来,他能撑得住才怪。   “先前我们都吃了一种秘药压制伤势,现在药效过了,自然会如此。”凤玦苦笑了一下道。   什么药竟然有如此效果?难道是仙药?起码自己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奇药,孙思邈心中震惊不已,但他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上前查看李元霸的伤势。   半晌,他才惊奇的道:“这人果然不一般,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活着,甚至刚才还能手撕猛虎!”   凤玦听他的话意思好像十分不好,心中一沉,道:“你的意思是?”是他要死了,没救了?凤玦心中这么想,却怎么也问不出这活了。   “一般人我可能真的无能为力,不过是他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孙思邈也知道凤玦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解释道。   听了他这话,凤玦的一颗心才终于归了原位。   手撕猛虎?周围的人一听孙思邈的话又是一呆。为首的大汉看了看那虎皮,这才相信了这个好像天方夜谭一般的话,随即他对后面的人吼道:“还看什么看,没看见英雄受伤了吗,还不弄个抬椅抬英雄回去养伤!”   众人一听,赶紧七手八脚的找些藤条树枝做了两个抬椅将李元霸、凤玦抬起,这才闹哄哄的朝着树林外而去。   大汉见两人安顿好了,又让别人将那半截虎尸连同虎皮背走,这才抄起旁边一个棍状的东西,神情猥=琐的笑了起来。   孙思邈本来也想跟着离开了,但看大汉笑的异常,才转身去看那大汉,却不想正看见那大汉手里的东西,不由的脸色一红,不过他还是一本正经的道:“这倒是也算一种药材!”   “当然,一般的东西哪能入我的眼!”大汉刚说完,就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再一看孙思邈的脸色,立刻尴尬的道:“我可一点私心都没有,这东西要是卖给城里的富人,咱们的日子能好过不少!”   孙思邈脸色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追着众人而去。大汉也不觉的尴尬,将东西揣进怀里也神色自然的跟了上去。   众人走了足有小半日,直到明月当空,他们才来到一处光秃秃的小山包,小山包上除了有几间歪歪斜斜一看就是临时搭建的那种草房,其它一概没有,凄凉不已。   凤玦被安排在其中一间草房,房间里除了一张有些晃悠的木床外也是一无所有,条件不能说不恶劣。不过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什么可挑的,能有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就不错了,所以他歪在床上就昏昏睡去。   中间好像有人给他喂了一碗很苦的药,喝了这药之后,他身上的疼痛立刻减少了不少,睡的更加香甜了。   当第二天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时,他依然不想起身,只想这么沉沉睡着,但事与愿违,先是一个尖锐的女声惊叫起来,接着传来很多人的说话声,脚步声,那声音震的整个草屋都开始抖动,让凤玦不得不怀疑这草屋是不是快要塌了。   慢慢的睁开眼睛,感觉身体竟然好了很多,凤玦瞧了瞧门外,然后起身出了房门,朝着一间围了很多男女老少的草屋走去。   还没到那间草屋,凤玦心中就是一沉,昨天自己来的时候天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所以他以为这山上只有这几间草屋,只有这几个人呢,如今一看,这山包上竟然有很多人。   这些人男女老幼都有,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扔在大街上估计都没人捡,就是这样衣服,他们还没有多少,很多人甚至衣不蔽体,在这初春的天气里被冻的瑟瑟发抖。   来到隋朝这些天,凤玦一直在李家被当做仙人一般供奉着,虽然他一直觉的李世民给自己准备的东西不合自己的意,可也从未受到过什么亏待,让他差点忘了这世道的艰难,如今看了这帮好似乞丐的难民,他才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所处年代的真实性。   这些人见了凤玦,都目光疑惑而渴望的看向他,没办法,谁让凤玦此时的穿着如此华贵呢。   凤玦当初计划离开的时候确实从李家拿了一些金银,而且如果力有所及,他也不是不能帮助这些人,可是他却知道不是现在。如果他现在拿出那些银子,绝对是自寻死路,这些人都要被逼死了,一见到活的希望,肯定不会顾及什么,轻的立刻把自己抢的一干二净,重的估计弄死自己都有可能。   这么想着,凤玦的神色更加冷冽起来,逼的周围的人不得不避开了他的目光,诚惶诚恐的看向他。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凤玦来到了那个草屋前,草屋的人也被他的气势所迫,竟然自动的让出了一个通道,让他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草屋里,一个妇人正抱着一团被子,被子里裹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那孩子满脸通红,嘴唇颤抖,一看就是生病发烧了。   妇人的旁边,孙思邈正握着孩子的手腕诊脉,脸上满是凝重。   “怎么回事?”凤玦清越的声音好似寒泉一般响起。   孙思邈抬头一看是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突然眼睛一亮,起身来到凤玦身边颇有些期盼的道:“道长,这孩子腹泻不止,又感染了风寒,如今高烧不退,我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求道长救救这孩子。”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看向凤玦,眼中满是希冀,尤其是那个妇人,一听凤玦可能能救自己的孩子,立刻抱着孩子跪倒在地,脸带泪水的道:“求道长救救我的孩子,我这辈子不能报答道长的大恩,下辈子就算做牛做马也会报答道长的大恩。”“求求您,求求您!”说完,也不看凤玦,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好像这样就能救自己的孩子一般。   凤玦看向孙思邈的目光却一寒,见他脸色没什么异样,只是希冀的看向自己,眼中的寒光才退去一些。   这人如此说,无疑是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如果自己能治还好,如果不能治,看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目光,轻则得一个袖手旁观的名声,重了,这里可都是一群被逼到极点的人,他们绝望之后能做出什么事来还真说不准。   要不是孙思邈脸上并没有什么异色,凤玦一定会怀疑这人是有意陷害自己,毕竟自己从未说过自己会治病。   其实凤玦没想到的是孙思邈在昨天见识过凤玦那种“秘药”的药效后,早就把凤玦当成了一个神秘的存在,如今病急乱投医,他向凤玦求助自然在情理之中。   “你昨天去森林采药就是为了他?”凤玦淡淡的道。   孙思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长刚才应该看见外面的情况了,这里需要医治的人还有很多,需要的草药更多。”   “你怎么知道我能救他?万一我根本救不了呢?”凤玦的声音变的冷冽起来。   “这,这。”孙思邈尴尬的张口结舌了一番,才咬牙道:“我只是直觉道长应该能救他!”   “直觉?哼!”凤玦冷哼一声,没有再理会孙思邈,而是来到了那孩子的身边,伸手摸了一下孩子的额头,发现果然很烫,又看了看孩子身上裹的严严实实的两层棉被,冷声道:“去拎一桶冷水来!”   周围立刻有人拎来了一大桶河水。   凤玦伸手试了试这水温,三月的河水冰凉彻骨,他只是试了一下就赶紧收回了手,“拿步沾着冷水给他擦身体,直到他身体的温度降下来。”   说完,他拿起旁边的药钵与药杵,背着众人的视线,将一些罂粟的种子放入其中,捣了十来下,见再也看不清罂粟种子的原貌,这才回过身来,却见那桶水仍然好好的放在那里,那孩子还是被包在棉被里,不禁冷声道:“你们想要救这孩子就做,不想救就算了!”   他这声音一出,众人才好似反应过来一般,七手八脚的将孩子身上的棉被撕开,拿棉布沾着冰冷的河水一点点的给那孩子擦拭。   “将这些给他吃了!”“还有,把你准备好的药也给他吃了!”凤玦掠过众人,来到孙思邈身前,将手中的药钵递给他,留下这么两句话就离开了草屋。   孙思邈精神一震,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罂粟的种子能提炼毒品,有镇痛的作用,而它的壳其实也是一种药材,在治疗腹泻方面有奇效,两者合二为一,再加上孙思邈的药和冷水擦身,这孩子有七成几率能救回来,这也是凤玦出手的原因。      第15章 师父      出了草屋,凤玦先是去看了一下李元霸,见他睡的十分香甜,就没有再理他,而是来到小山包的一侧,眺望着远处的景色,想着自己今后的计划。   这次跳崖没能回现代但不代表下次不能,他要继续尝试,他相信终有一天自己会成功的。   除此之外,李元霸还是一个问题,他如果回李家,多半免不了横死的下场,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可是如果跟着自己更麻烦,他可不想在跳崖的时候再来这么一次。下次可不一定这么好运能死里逃生,再说,万一自己成功回现代了呢?   还是要好好安排一下李元霸,凤玦心中有了决策,便真的开始眺望周围的景色。   这小山包后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应该就是自己昨天来的时候经过那个,前面不远处则是一条土路,土路尽头是一座城池,看这个距离,应该就是太原城。这路应该是官道,那这些人八成是逃难的难民。   凤玦只是看了几眼,简单一分析,就把事情的原委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对这些已经没什么兴趣,凤玦转身准备回屋休息一下。站了这么久,他的身体又有些疼了。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草屋奔出,直奔凤玦而来,一边跑一边叫道:“道长,道长,那孩子的情况开始好转了!”   凤玦看着如此激动的孙思邈,只觉的好笑不已,一代药王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要是让后人知道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道长,那孩子的情况开始好转了!”孙思邈来到凤玦身前,眼眸晶亮气喘吁吁的道。   “嗯!”凤玦连头都没点,只是淡淡的回应了声,好似他所说的事根本就理所应当一般。   “道长,一般发热都会用棉被裹住身体,让身体发汗,然后病情就会好转,道长却一反往常的做法,用冷水降温,这是为什么?”孙思邈诚恳的问道。   “用棉被裹住身体将身体逼到极致,是根据物极必反的原理逼迫身体必须战斗,成了这病自然就好了,不过不成的话,你刚才也看见了。这方法适用于身体强健且病症不重的人,根本就不是治病之道。”   “根据道家的效法自然,身体想要凉下来,就让它凉下来,这才是正道。”凤玦想了一下,决定扯着自己道士的大旗开始忽悠。   “物极必反,效法自然,正道!”孙思邈好似呆住了一般喃呢着这几个词,就在凤玦以为他精神出了问题的时候,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完,躬身行礼道:“道长果然不是一般人,今天听了道长一番话,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孙思邈不但是药王,还是道家的一座泰山北斗,凤玦初见到他时见他没有涉猎道家,还以为历史有误,现在看起来,以他的悟性,他以后成为道家领袖还真不是不可能的。   “道长刚才给那孩子吃的是什么,我看了半天都没认出来,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奇药,看来我以前真是有些坐井观天了!”孙思邈既寂寥又热切的问道。   凤玦既然已经决定不会让罂粟现世,自然不会告诉他那是什么,只是拿眼淡淡的看着他。   古代人都十分看重传承,更有传男不床女的说法,尤其是珍贵的技艺之类的,孙思邈见凤玦没说话,自然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不过他却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反而一撩袍子跪倒在地,“道长,我今日听您一席话,才有一种海阔天空的感觉。我愿长期追随道长,请道长收我为徒。”   说完,他恭敬的给凤玦磕了三个头,磕完之后也不抬头,只是弓着背部将额头挨在地面上,说不出的虔诚。   “你要拜我为师?”凤玦有些意外的道。   “请道长收我为徒!”孙思邈还是没有抬头,诚恳的道。   “我们的年纪可能不相上下!”   “闻道无先后,达者为师。”   凤玦看着他那一丝不苟的样子,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自己刚才还在发愁以后如何安排李元霸,没想到瞌睡了就有人给自己送枕头,眼前这人不就是帮自己照顾李元霸最好的人选吗!   孙思邈为人正直谦厚,是药王,也是道家执牛耳的那个人,他一生逍遥,不为俗世所累,如果自己收了他当徒弟,到时候再让他照顾李元霸,以他的性情,一定没有问题。   嘴角带了笑意,凤玦笑道:“先说好,在医术方面我可没什么可教你的!”   他的意思就是答应了?孙思邈激动的立刻又磕了三个头,这才道:“能时常跟在师父身边,我已经受用无穷了。”   凤玦点头,指着李元霸所在的草屋道:“里面那个是我的第一个徒弟,叫李元霸,以后也就是你的师兄。”   “是,师父!”孙思邈是见识过李元霸的本事的,所以并没有因为他年纪小或是呆傻就轻视他,而是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下来,当然这也是他为人忠正的缘故。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你帮我好好照顾他。还有,不要让他去朝野,让他跟你一起做个闲云野鹤一般的人就好。”   “师父,这?”孙思邈不知道凤玦所谓的“不在了”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凤玦为什么不让李元霸去朝野,所以疑问的看向凤玦。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凤玦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道。   “徒儿一定尽力而为。”孙思邈虽然不知道凤玦的用意,但他却选择了相信凤玦。   “那就好!”“对了,这山包上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昨天那个黑脸的大汉怎么不见了踪影?”凤玦自然不会白白收个徒弟,他现在要为这个新收的徒弟做点事,而这入手的地方,自然这这个徒弟最关心的东西。   听他这么问,孙思邈也大约猜出了他的意图,赶紧兴奋的道:“是这样的,师父,现在天灾人祸不断,这些人都是听说这里的太守李渊慈善,所辖百姓安居乐业,所以从别处逃难过来的。可是他们都是流民,一没有本钱,二没有土地,除了几个会些手艺的能勉强谋生外,剩下的根本无所依靠,这才聚集到这里。”   李渊能扬名天下?这里面恐怕少不了那位二公子李世民的功劳吧!凤玦勾起嘴角嗤笑了一下。   孙思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继续道:“至于师父所说的那个黑脸大汉,他叫尉迟恭,也是逃难过来的。他原本是一个铁匠,很有些力气,到了这太原,就继续做了铁匠。他见这么多人没吃没喝的,就经常来接济这些人,在这里威望很高。”   “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去城里做工了吧!”   尉迟恭?黑脸?凤玦一下子就想起了他竟然是门神之一,又是一个大唐的名人。前有李靖红拂女,后有尉迟恭,自己这一趟可来的真值,竟然见了这么多名人。   孙思邈见凤玦只是眼睛晶亮的淡淡看着自己,以为他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赶紧道:“师父,他昨天得罪你也不是故意的。”   “你呢?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凤玦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如此问道。   “我在家乡行医,觉的医术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就出来游历,没想到到了这里就碰见这些人,见他们生病了也没钱医治,就留了下来。”   “所以你就把身上的钱都花光了,如今不得不自己去山林里采药?”凤玦淡淡的道。   孙思邈的的脸色刷的一下红了大半,尴尬的笑了笑才道:“不过幸好我在这留下了,不然哪里能碰见师父。”   凤玦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我这伤需要多久能好?”   “配上我的针灸之术,大概半个月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李元霸呢?”   说到李元霸,孙思邈皱眉想了一下才道:“要是常人,没个一年半载肯定好不了,不过若是师兄的话。”说到这里,孙思邈停了一下才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他需要多久,但想来师父好了的时候他应该也没什么事了。”   “半个月吗?还好!”“你准备一下,半个月后跟我离开。”   “师父,那这些人?”孙思邈天生一副慈悲心肠,医者父母心,一听凤玦说半个月就走,立刻就有些急了。   “你急什么,半个月后自然会有人来安排好这些人。”恐怕那人还正愁没这个机会呢,凤玦在心中加了一句,而他所说的那人除了李世民还有谁。   孙思邈虽然不知道凤玦为什么说的如此肯定,但他却毫不犹豫的相信了他,立刻高兴的道:“太好了,师父,我代那些人谢谢师父!”说完,他弯腰又施了一个礼。   凤玦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包银子递给他,“先给这些人买些吃的,再买些草药。”   孙思邈伸手接过银子,眼圈都红了,看吧,这就是他的师父,这么慈悲的一个人,自己果然没有跟错人。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将眼里的泪意逼了回去,再抬头时,他一脸真挚的道:“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以后一定唯师父的命是从。”   凤玦只是顺手帮忙罢了,所以并没有太多感觉,点了点头也就回房休息去了。   孙思邈果然是个又细致又恭顺的人,既然他认定了凤玦是他师父,一切事情都为凤玦打理的妥妥帖帖,亲自侍奉凤玦喝药,亲自给凤玦端洗脸水,要不是凤玦阻止他,他甚至都想给凤玦打洗脚水了。   而尉迟恭第二天来了一次,带来了很多食物,然后跟孙思邈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又下山了。   接下来的几天,山上的这些人简直如同过年一般,不但有了吃的,还有了新衣裳,人人脸上都带了喜色与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山上满是欢声笑语。   当他们知道这些都是凤玦给的时,纷纷来跪拜凤玦,就怕没把凤玦给捧到天上去了,尤其是那个受到凤玦医治而捡回一条命的那个小孩的母亲,更是天天来给凤玦磕头跪拜,后来凤玦烦厌了之后,她就在远处给凤玦跪拜,不曾有一天停止。   转眼间就是五天过去了,这天凤玦无聊的靠在窗户边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一边难耐的摸着自己的手臂,五天没洗澡,他觉的自己好像全身都有小虫子在爬,真是难受的要死。   又抓了一把皮肤,凤玦腾然站起,不行,他要想个办法洗澡,再这样下去,他非得疯了不可。      第16章 凡人而已      就在这时,房门处传来敲门声,凤玦答应了一声,孙思邈便费力的拖着一个大木桶走了进来,笑道:“知道师父爱干净,我就让尉迟恭帮忙买了这浴桶。热水已经烧好了,师父是要现在就洗吗?”   不愧是我的好徒弟,凤玦第一次真心觉的自己收对了徒弟,赶紧点头答应了。   不一时,凤玦就舒服的泡在了热水里,幸福的他只想流泪。洗完了澡,他起身穿衣服的时候发现旁边放了一套崭新的衣衫,就知道一定是孙思邈给他准备的,便慢慢穿了起来。   此时已经接近四月,太原的春天又十分短暂,这气温一天一个样,此时再穿那件白裘其实已经有点热了。孙思邈这人果然心细,凤玦还没说,他就想到了,而且给他准备好了春衫,一见浅青色的麻布长袍。   虽然不华丽,但穿在身上却十分舒服,而且更重要的是不是白色的,凤玦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真是有些厌烦了那种白色的长袍,又怕脏,又不便于动作。   理了理头发,凤玦推门而出,却正遇上孙思邈那双满是惊艳的双眸,不禁淡淡的道:“谢谢你给我准备的长衫,我很喜欢。”   孙思邈脸上腾然染上一丝红晕,低头有些愧疚的道:“师父给的钱大多都买了粮食,药材,让师父穿这种粗布,我心里却是愧疚的很。”   “无妨,这麻布就好!”凤玦这句是真心话,但在孙思邈那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凤玦身上那身白裘华贵非常,他觉的也只有那样的东西才配得上他,如今他却是为了自己,为了这些百姓穿这种衣服,说这种话,怎么不叫人心折。   孙思邈正要开口说什么,一个十分响亮的声音就腾然响起,“你就是那个被称为活神仙的人?当时见你也没什么不同啊,没想到你还有点道行。”尉迟恭如同黑塔一般瓮声瓮气的道。   他的语气可不怎么好,孙思邈一听就怒了,转头刚要说什么,就见一道红影闪过。一声肉体相撞的声音响起,再看原地,哪里还有尉迟恭的人,他此时正趴在一边哀求呢,“英雄,我服了还不行吗,英雄,你就饶了我吧!”   尉迟恭的旁边,李元霸一脸失望的道:“快起来!”   尉迟恭吃了这么多次亏,哪敢起来,只是趴在地上哀求的看着李元霸。   李元霸的身体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原来孙思邈预计他半个月能好就已经是很乐观的估计了,却没想到他在床上躺了不到三天,就活蹦乱跳的了。   他没事就来找凤玦,可是凤玦跟他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就让他自己去玩。山头上的人都知道李元霸是凤玦的徒弟,爱屋及乌,自然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弄的他根本无处发泄,幸好后来碰见了上山的尉迟恭,这才出现了后面的一幕。   凤玦看着一身红袍身量比自己还矮的李元霸将黑熊一般的尉迟恭打压的如此彻底,嘴角带了忍不住的笑意,“元霸,这是你师弟,孙思邈,你可见过了?”   李元霸一听凤玦叫他,简直跑的比兔子都快,撇下尉迟恭就来到凤玦面前,上下打量了凤玦两眼才道:“师父,你怎么不穿那件白的了?”   “天气热了,再说这青色不好吗?”   “嗯!好,好!”李元霸当然也说不出什么,只是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   “这是你师弟,以后师父不在,你就听他的,知道吗?”凤玦指着孙思邈吩咐道。   孙思邈一听,赶紧朝着李元霸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不过却没想到李元霸根本瞧也没瞧他,只是对凤玦道:“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我想去看看我二哥。”   孙思邈尴尬的笑了笑,却也没生气,回身开始帮凤玦倒洗澡水。   李元霸见他进凤玦的屋子,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后,一把挤开孙思邈,自己抱住浴桶,双手一用力,就把浴桶连着里面的水抱了起来,就这,他还脚下健步如飞,不一时就清理好了浴桶满脸欢喜的跑了回来。   得意的瞟了一眼孙思邈,他一脸求表扬的看向凤玦。   凤玦无奈的笑了一下,这几天这戏码也不知道上演了几次了,开始他还会夸奖一下李元霸,后来他发现这样做只会让李元霸变本加厉后,就再也不开口了。   “元霸,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你是跟我离开还是回家见你二哥,你自己选。”凤玦想到李世民就头疼,所以如此道。   李元霸呆立当场,一边是自己的师父,一边是自己的二哥,两个人都对自己很好,自己也喜欢两个人,这让他如何选。   “你慢慢考虑,等我们离开的时候再告诉我你的选择就好。”凤玦第一次声音变的温和异常。   “我跟你们一起走。”李元霸还没说话,尉迟恭已经忍耐不住吼了起来。   李元霸本就非常烦忧,如今竟然有人抢着回答,而且是抢着跟自己的师父,这让他说不出的恼怒,回身对着尉迟恭就是一脚,踢的他惨叫一声,才赶紧道:“我跟师父走。”   凤玦点点头,转身回了屋里,屋外就只剩下李元霸、孙思邈与尉迟恭三人。   尉迟恭偷眼瞄了一下孙思邈,只见几天不见那人好似又俊秀了许多,不由的眼珠一转,一边抱着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一边对孙思邈哀求道:“快来帮我看看,我这肋骨都被踢断了。”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去拉自己的衣襟,露出大片虬结的肌肉。   孙思邈却根本不上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肋骨断了还能打滚,骗谁呢。   等尉迟恭再抬头的时候,就只能看见孙思邈的背影了,便不满的道:“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跟着冰山几天,自己也快变成小冰山了。”   李元霸正心中烦闷,听见尉迟恭又好像在说什么对凤玦不好的话,立刻来了精神,转身扑向尉迟恭。师父说不能伤人,不过看他好像很结实的样子,自己跟他玩玩应该没问题吧。   他这一扑,山包上顿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转眼又是一周过去了,这天,凤玦的房里,孙思邈拿出针灸包,脸色不自然的对凤玦道:“师父,这是最后一次针灸,过了今天,你的身体就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凤玦点点头,开始慢慢的脱衣服,直到上半身衣衫尽解,才转而趴在床上,露出那光滑的脊背来。   孙思邈先是偷偷瞄了一眼凤玦,见他眼睛已经闭上了,这才脸色红晕眼眸晶亮的来到凤玦的身后,伸手将他颈上散落的碎发移开,这才深呼几口气,定了定神开始给凤玦针灸。   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眼前这惑人的场景了,他依然不能平静的注视着眼前这如同美玉一般的人,毕竟,他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在孙思邈心神不定的时候,此时太原城里李家还有一个人焦急不已,那人气喘吁吁的来到一个小院,果然见到自己要找的人正在房中,这才心情稍定的举步进了小院。   如果凤玦在的话一定不会觉的这院子陌生,因为这院子就是他曾住过的,如今虽然没人住,却收拾的一尘不染,甚至连屋内的摆放都没有变,好似这屋里仍然有人在生活一般。   长孙无忌虽然猜测李世民这个时间可能在这里,可是真的被自己证实了,他的目光就是一沉,自打凤玦消失后,李世民隔三差五的就来这里坐上一坐,这里面的异常恐怕没人看不出来。   “什么事,这么急?”李世民眼睛继续盯着旁边的金色,淡淡的道。   他视线的终点,一个木架上,赫然摆放着凤玦穿越过来那天所穿的那身暗金色衣服,当初凤玦怕被别人看出破绽,就没有带走,没想到当时他散乱放着的衣服已经被人好好的放在了衣架上,长长的风衣挺立着,就好似被人穿在身上一般。   “刚才太守接到圣旨,要我们护送凤道长进京见驾。”长孙无忌石破天惊,一开口说出这样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来,“宣旨的公公已经被安排休息了,太守十分焦急,让我来问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凤道长消失整个太原城的百姓都看见了,他是仙人,他想来开我们有什么办法,实话实说就是了。”李世民却好似根本不急,轻描淡写的道。   长孙无忌一愣,随即有些担忧的道:“这是事实不假,可是听宣旨的公公说,皇上登基不久就出了凤道长,皇上认为是天赐之兆,高兴的不得了,我们如果这么回的话一定会龙颜大怒吧!”   听他如此说,李世民才扭头看了他一眼,但也仅是一眼就又回过头去,“他要怒的事还有很多呢,何止这一件。”   长孙无忌见李世民竟然打定主意不去找凤玦了,有些急迫的道:“二公子,你可要想清楚,朝中有人早就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现在我们又处于蛰伏期,不能跟他们硬来,很容易吃亏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李世民的语气还是很淡。   “二公子,我们找到凤道长,让他进京见皇上,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二公子,你”   “够了,辅机,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不必再多说什么。”李世民的声音变的冷冽起来。   长孙无忌听他如此说,浑身一颤,但却知道此事再无回旋的可能,便脸色凄然的离开了房间。今日见了李世民,他突然觉的也许李世民说的对,凤玦走了也好,也好!这么想着,他倒心宽了很多。   屋内,李世民伸手摸了摸那金色风衣的衣袖,低声道:“京师里肮脏的如同臭水池一般”,话音越来越低,最后半句竟然已经低的几不可闻了。   又呆坐半晌,就在李世民双眼锐利的豁然起身的时候,一个副官跑了进来,禀告道:“二公子,县衙的衙役今日在城里抓捕一个土匪,没想到那土匪武艺超群,打伤了众多衙役朝着城外而去,县衙请您帮忙派人去捉拿那匪徒。”   “一个土匪而已,也来烦我,让李钟去把他拿了。”李世民不悦的道。   “是。”副官转身刚要离开,李世民却突然叫住了他,“等等,把我的追风牵来,我去会会这强匪。”   “是!”副官哪敢说不,赶紧出去准备了。   李府门外,李世民扫视了一眼门口那几十个整装待发的军士,淡淡的道:“你们也太小题大做了,不就是一个强匪而已吗!”   没人回答他,他也没指望得到回答,翻身上了白马,一拉缰绳,白马吸溜溜暴叫一声便冲了出去,快的真如狂风一般,不愧其追风的名字。   “二公子,那土匪是个黑脸的大汉,十分好认。”副官没想到李世民动作这么快,赶紧朝着他的背影吼道。      第17章 想歪了的李世民      李世民走了,后面的军士不敢怠慢,赶紧翻身上马,跟着他跑了出去。   一路驰骋,李世民终于在城门外五里的地方遥遥看见了副官所说的黑脸大汉。这大汉此时身上满是血迹,就算副官不说,李世民也不会认错。   根本没打算跟这土匪废话,李世民弯弓搭箭,朝着那土匪的后背就是一箭。射完这箭,李世民将弓箭挂起,依往常的样子,他这一箭足以结果这土匪的性命了。   不过,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常的日子,前面那个大汉就好似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身体快速朝着一边一躲,躲开了致命的位置,那长箭扎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大汉正是尉迟恭,至于他为什么被当成劫匪,这里面当然是有原因的,而且是与李元霸有关。上次在树林里李元霸打了一只猛虎,虎鞭已经被尉迟恭卖掉了,虎皮也被拿去硝制,正好今天硝制成功,所以尉迟恭就拿着虎皮去集市上卖。   接下来就如同无数小说里的桥段一样,一个有些权势的富家子弟看上了这虎皮,可是又不想出大价钱买,就仗着自己的权势污蔑尉迟恭手里的虎皮根本就是自己家的,是被尉迟恭偷出来的,想要强取豪夺。   尉迟恭是一个耿直的人,哪受得了这个,几下就把那富家子弟揍的不成人形,这下可捅了大篓子,原来这富家子弟正是县官的小舅子。他这边揍人,那边立刻就有人禀告了县官,县官立刻派人来捉拿他。   尉迟恭虽然人粗,但也知道官字两张口,自己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所以这才跟衙役大打出手,然后逃出了太原城,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来捉拿他的李世民。   他转头一看,就知道眼前的青年肯定不好应付。青年用的是弓箭,还有马,自己用的是短兵器,这要是斗起来绝对自己吃亏,想到此处,尉迟恭吼道:“好小子,背后放暗箭伤人,岂是大丈夫所为。”   他这一声大吼十分雄浑有力,李世民一听,倒有些欣赏眼前这人了,能躲过自己的弓箭,带伤仍能如此豪气,是个可用的人才,所以他明知道尉迟恭用的是激将法,还是笑道:“好,我就不用弓箭。如果你能逃出我的手心,无论你犯了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一笔勾销。”   尉迟恭还以为自己的激将法管用了呢,立刻高兴的道:“好,说话算数。”说完,他晃着两只胳膊迈开两条长腿朝着前边飞奔而去,而他去的方向,正是凤玦所在的小山包。   这倒不是尉迟恭随便选的方向,他现在已经完全服了李元霸,按他所想,只要自己到了小山包,有李元霸在,这人想伤自己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世间的事就是如此巧合,李世民此时已经起了要收服他的心思,自然会让他输的心服口服,所以根本没有全力追赶,只是如猫抓老鼠一般在后面跟着,不一时,两人就来到了那个小山包。   一上山,尉迟恭顾不得跟别人打招呼,直朝着李元霸的房间而去,口中还嚷嚷不停,“小子,外面来了个硬点子,是来找你师父麻烦的,你快出来啊!”   尉迟恭这人也是坏,他拿准了李元霸最在意什么,就专门朝那点上扎针。   李元霸本就在无聊,一听说有人来找凤玦的麻烦,眼睛立刻亮的跟探照灯一般,一下子跨出了房门,叫道:“谁,在哪?”   “就是那个!”尉迟恭被李世民追的累的直喘粗气,一边弯腰大口吸气,一边指着后面,那里李世民骑着白马已经悠悠的跟上来了。   李元霸定睛朝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脸上立刻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喊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李世民见到李元霸脸上也带了一丝笑容,不过他却更在意刚才尉迟恭吼的那句话,那里面可提到了李元霸的师父,也就是凤玦,所以他沉声道:“元霸,你没事就好,你师父呢?”   “师父,师父在那里!”李元霸伸手一指凤玦所在的房间。   李世民翻身下马,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步伐凝重不已。   尉迟恭已经被眼前这戏剧化的变化惊呆了,他没听错吧,这人是李元霸的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凤玦的房间内,孙思邈将最后一根针拔掉,温声道:“师父,好了。”   凤玦慢慢睁开眼睛,刚要起身穿衣服,门口就传来开门的声音,抬头一看,那人玉面凤目,一声黑袍裹身,不是李世民还是谁。   李世民此时也看清了眼前的场景,那个一直都高高在上的人竟然衣衫半褪的趴在床上,而他的旁边竟然还有个男人,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正在给他穿衣的男人。   又仔细瞧了一眼凤玦,发现他眼眸低垂,脸色红润,浑身带着细细的汗珠,心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的李世民此时只觉的自己的心被谁抓了一把一样疼的厉害,还有说不出的愤怒,难过。就好似自己一直可望而不敢碰触的月光竟然被一只肮脏的老鼠偷了,自己心中最珍贵的白雪被人狠狠的踏上了脚印一般难受。   他脸上好似结了寒冰一般冷酷,眼眸却好似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火焰一般汹涌,他只觉的自己可笑又可悲,生平第一次决定将利益放在第二位,现实就狠狠的抽了他一个巴掌,抽的他生疼。   正在这时,李元霸见李世民堵住了门口,有些焦急的道:“二哥,你让让,我也想见师父。”   李世民恍如被人从梦中惊醒一般,先是看了看凤玦还裸露在外的皮肤,然后反手关上了房门,将李元霸还有尉迟恭都隔绝在了门外,这才又重新打量起凤玦来。   凤玦看着一脸扭曲的李世民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跳崖不告而别而生气,有心想解释一二,但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欠他什么,根本没有必要跟他解释自己去哪,做什么,所以根本就没理他,只是慢慢的坐起身,伸手去拢自己的长袍。这古代的袍子就是麻烦!   李世民这才注意到眼前美景,那暖玉一般的身子慢慢隐没在一袭青衣中,最后只剩下一截白皙的脖颈引人遐想万分。紧束的腰带勾勒出那人修长的身段,趁着那飘逸的长带,说不出的逍遥。   自己还以为这人只适合白衣,没想到青衣到他身上却别有一番出尘的感觉。青衣?一身青衣,而不是自己给他准备的白裘,李世民眉头一皱,突然觉的这人还是应该穿白色才对。   凤玦将衣服整理好,见李世民还站在那里不说话,便淡淡的道:“二公子来这里所为何事?”   何事?还敢问我!李世民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上前质问凤玦了,不过在这关键时候,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终于起了作用。他知道自己还不能跟凤玦闹翻,不然他跑到皇上那里说些什么,自己可就麻烦了,所以他冷冷的道:“皇帝下旨,让我父亲护送道长去京都见驾。”   隋炀帝杨广?他要见自己?糟糕,肯定是自己这仙人的名声传到了京里,杨广本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喜好炼丹求访仙人,听说自己的事不想见自己才怪。   凤玦一转眼就把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在他看来京里就如同龙潭虎穴一般危险,尤其是在自己根本就是个假仙人的情况下,他能不去最好不去,所以他皱眉道:“我那天在悬崖边消失,太原城很多百姓都可以作证,二公子难道就不能让我这么离开吗?”   我已经给了你机会,可惜你一点都不想好好珍惜。李世民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他道:“可是道长又出现了,我既然能找到道长,必然也有其他人能,要是我不把道长护送进京,我可不止是失职的罪名,弄不好就被人治个欺君之罪,落得人头落地的下场。”“道长以为呢?”   凤玦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这番话,以他的本事,要是想帮自己肯定能帮,现在就是不想帮而已。也许他还打着利用自己在杨广那里得到什么好处的打算,哼,真是打的好算盘。   想明白这些,凤玦也就明白让李世民放自己走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干脆不再提这件事,而是说起了他以前打算好的一件事,“外面那些百姓你也看见了,他们都是听闻李太守的威名前来投靠的,要是能将他们安顿好了,对于李家声望的作用我不说二公子也应该知道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帮助他们?”李世民挑眉问道。   “互惠互利罢了。”   “凤道长还真是慈悲心肠。”李世民略带讽刺的道。   凤玦听他如此说自己,立刻冷了脸色,“难道二公子不愿意?”   “愿意,就像道长说的,我求之不得呢。”李世民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我这就叫人来接道长,烦劳道长等待一二。”,留下这句话,他转身出了房间。   他走后,孙思邈不安的道:“师父!”   “不用担心。”凤玦淡淡的道,说完,他看了一眼孙思邈,才继续道:“你就不要跟我进京了,留在这里帮我看好元霸。”   “可是,师父。”孙思邈还想争辩什么,可是凤玦却已经闭上了眼,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他也只能低下头恭敬的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然后一大桶还冒着热气的洗澡水还有一身白色的锦缎华服便被人送了进来,说是二公子特意吩咐的,让凤玦沐浴更衣。   到了这个地步,凤玦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所以他倒没什么特殊的表情,起身沐浴更衣。当他将那件白的一尘不染的华服穿好的时候,外面鼓乐声鸣,他推门一看,只见数百个军士、仆人护送着一架轿子已经来到了山脚。   轿子由八个大汉抬着,并不是那种四面封闭的轿子,而是一种四面挂着白缎、珠宝类似西藏活佛乘坐的那种轿子,在太阳下一照,各种珠宝熠熠生辉,说不出的华贵。   此时轿子四面的白缎被人向两边挂起,让人能轻松看清轿子中的情形,里面一个足有半张床大小的座椅好似整个白玉雕琢成的一般,温润洁白,一看就价值不菲。   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凤玦似笑非笑的看了一遍袖手而立的李世民,转而向那轿子走去,现代加上古代,自己还行没受过这种待遇,既然已经有人给自己准备好了,自己不好好享受一下岂不是浪费了这个好机会。      第18章 一坐到天明      就在凤玦坐上那白玉椅的时候,一个略带委屈的声音传来,“师父,你要去哪?”凤玦转头一看,那身标志性的红袍,不是李元霸还是谁。而他的旁边,并排站着孙思邈。   “我要进京一趟,你留在这里,听你师弟的话。”凤玦所说的师弟,当然是孙思邈。   “我要跟师父一起去。”李元霸说着,就要上前。   “难道你不听我的话了吗?如果这样,就别叫我师父!”凤玦自然不会让他胡闹,所以冷下脸来声音冰冷的道。   “元霸,父亲很担心你,你一会儿就回家去吧。”李世民拍了拍李元霸的肩膀,翻身上了白马,护送着凤玦的轿子朝着远方而去。   李元霸在原地站也不是,追也不是,只急的脸色通红,抓耳挠腮。   孙思邈也急,可是他更愿意听从凤玦的话,留下来照顾李元霸。   就在两人备受煎熬的时候,一个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思邈,我刚才才知道他就是前不久从天而降的那个仙人,你放心,他去了京师只会吃香的喝辣的,根本就不会出什么事。”   尉迟恭早就看凤玦不顺眼了,如今他一走,他乐还乐不过来呢,所以才会如此说。   他说完,见孙思邈根本就没理他,眼睛一转,捂着自己肩膀中箭的那个地方哼哼道:“思邈,再帮我看看伤口,我怎么觉的又疼起来了呢。”   孙思邈还是就好似没听见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那队伍消失的方向。   这下尉迟恭更加气愤了,他高声道:“原来刚才追我的那个人竟然是李太守的二公子,他已经答应让我去他府中做军士了,思邈,我建功立业的时机来了。你跟我一起去李府,依你的医术,一定会受到礼遇的。”   孙思邈听他这么说,才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冰冷,“要去你去,我还有事要做。”   “你!”尉迟恭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听见李元霸好似自言自语般的道:“师父还会回来吗?”他一听,立刻没好气的道:“你师父在京里每天被人捧着、供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哪里还会回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李元霸一听,突然好似大梦初醒一般的叫道:“我要去找我师父,我要去见他。”说完,他就像一阵风一般朝着队伍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哎?”尉迟恭见他如此,先是一愣,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道,“走了也好,思邈,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孙思邈也朝着李元霸消失的方向跟了下去,不由的急道:“哎!你去干什么。”喊完,他想去追,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只能捂着伤口望洋兴叹的停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一红一蓝两道人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视线中。   孙思邈的体力哪比得上李元霸,所以虽然他累的要吐血,他跟李元霸的距离还是越拉越远。眼看就要被甩到了后面,他急中生智,赶紧喊道:“师兄,师父说过,他不在的时候让你听我的。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见师父,不然他只见到你一个人,肯定会生气的。”   喊完,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望着前面那道红影,只祈祷李元霸能听见自己的话。不过他很快就失望了,李元霸好似根本没有反应一般越跑越远,根本不是他能追的上的了。   顿时失去了精神支柱,孙思邈“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那红色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不过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李元霸如同红霞一般的又奔了回来,不一时就到了他面前,略带鄙夷的道:“跑的这么慢,快起来,一会儿就追不上了。”   “师兄的脚力岂是人人能比得上的。”孙思邈略带尴尬的道。   “那你就回去,好好等着。”李元霸不满的道。   “师父让我照顾你,你在哪,我就在哪。”孙思邈有着自己的原则,凤玦离开时他不跟是因为听凤玦的话,现在李元霸要去追,自己跟着也是听凤玦的话。反正就是唯凤玦的话是从,至于他自己心里的意愿,谁知道呢。   李元霸又瞧了瞧凤玦消失的方向,再看看孙思邈一脸虚弱的样子,一咬牙,将孙思邈抱了起来,这才又朝着刚才的方向狂奔起来。   孙思邈被他突然抱起,吓了一大跳,不一会儿明白李元霸的意思后倒有些恍然了,一边调整着身体让自己舒服一点,一边给李元霸指路,两人倒还真有点师兄师弟相亲相爱的样子。   他们这里一路奔驰,凤玦这里也不慢。他坐在白玉椅上,怎么待怎么觉的难受。这椅子也就是看起来好看,真坐起来一点都不舒服,尤其是在长途跋涉的时候。   为了分散椅子带来的注意力,凤玦看向两边,一边是李世民,他骑着白马不快不慢的跟在凤玦的轿子旁,凤玦看见他就心烦,所以将头转向了另一边,另一边倒是一片好景色。   路边是一块块农田,三月底到处是一片绿色,嫩绿的,浅绿的,深浅不一的绿色一直蜿蜒到视野尽头。农田边有几颗柳树,柳芽早已变成了柳叶,被春风一吹,飘飘摇摇好不自在。   用手撑住脑袋,凤玦一边看着这美景,一边想着自己的事。这京城就是一滩浑水,能不进就不进,看来,自己还是应该在半路上找个机会消失的好,至于什么皇上的命令,管他呢,他根本就不相信李世民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在乎。   不过,想到李世民,凤玦有些头疼,在他眼前消失,还真有些难度。   不得不说,凤玦这次真的猜对了,整整一天,李世民都没离开他半步,就连他上厕所,李世民都在外面耐心的等着,就好似他料到了凤玦要走一般。   一天白白浪费,等到晚上他们来到客栈,凤玦觉的自己终于能尝试一下的时候,他刚一进自己的屋门,就见李世民也跟了进来,不由的诧异道:“二公子不去休息吗?”   “我今晚就睡在这里。”李世民淡淡的道。   “可是这是我的房间,你”凤玦还没说完,就明白李世民的意思了,他是怕自己晚上搞什么动作,想看着自己啊!   “我不习惯跟别人住一个房间。”凤玦冷冷的道。   李世民却恍如未闻一般,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口的端坐着。   凤玦眼中闪过寒光,但他也知道这人一旦决定,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让步的,所以他也就没再做无用功,转身坐到了床榻上。心里烦闷,再加上那张白玉椅不舒服,他浑身酸疼不已,也就放弃了今晚做什么的打算,掀开被子和衣躺了下去,不一时便沉沉睡去。   等凤玦的呼吸变的均匀,李世民才浑身一松,视线转到了床榻那边,先是细细的看了一遍,又出神的想了一阵,这才闭上眼陷落在黑暗中。   第二天,凤玦醒来的时候李世民早已准备好,吃了早饭便又开始匆匆赶路。不过这次凤玦倒是发现了一个意外收获,那张白玉椅上被人放置了两个软软的靠垫,人一坐上去就会陷落其中,倒是比以前舒服了很多。   不用想,这肯定是旁边这位二公子做的,要说在这察言观色方向,恐怕天下没人能比得过他了。想到此处,凤玦看向李世民,正赶上李世民心有所感的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就在空中相遇了。   李世民的眸子里是满是淡淡的疑问与谨慎,这让凤玦本来本就不多的说话欲望立刻烟消云散,他转过头,不再看李世民,而是看向另一边的景色。   就在凤玦转头的瞬间,李世民眼中有寒光闪过,不过很快,那寒光就消散的一丝不剩,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时,一个仆人来到李世民身边,小声的道:“二公子,那个叫孙思邈的人是个医生,他”   如果孙思邈在的话,他一定会发现只用了一天时间,他的祖宗三代都被眼前的人查的一清二楚。   等仆人说完,李世民点点头,道:“既然不重要,就让他彻底消失好了。”   他说完,发现仆人一脸欲说还休的样子,冷声道:“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人现在跟三公子在一起,他们正朝着这里而来。有三公子在,恐怕我们下手不是很容易。”仆人浑身一抖,道。   “元霸?”李世民一皱眉,想了一下道:“那就让他们跟上来,我倒要看看谁能护的住他。”   李世民竟然对孙思邈动了杀心,至于原因,谁知道呢,不过孙思邈此时还不知道自己一时冲动跟着李元霸竟然躲过了一场杀身之祸,他还在追寻凤玦的路上。   仆人一听,躬身退了下去,队伍也恢复了平静。   一转眼又到了晚上,凤玦就知道李世民肯定会又跟自己住一间,所以他根本就没在意,叫了小二送洗澡水,自己就进了房间休息。   等热气腾腾的洗澡水送上来,凤玦见李世民还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不仅皱眉道:“二公子,我要洗澡了。”   李世民一本正经的坐在一边,嗤笑道:“怎么,凤道长还怕别人看吗,我以为道长很随意。”说到这里,他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话,闭嘴不语起来。   李世民所指的自然是凤玦与孙思邈的事,但到了凤玦耳中,他却只是以为李世民不拘小节而已。李世民不顺说,任凤玦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李世民脑中所想。   大家都是男人,倒也没什么,李世民都如此说了,如果自己再叽叽歪歪,倒好似自己矫情一般。凤玦想到此处,也就不再犹豫,转到浴桶的另一边,背着李世民开始脱衣服。   他真的在自己眼前脱衣服,是他太随便了,还是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无论哪一种,都让人无法接受,李世民的怒火刷的一下就冒上来了,不过他没气恼多久,就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   华丽的白袍慢慢滑落向下,一截光滑的脊背便慢慢出现在视野中,如同开出了一朵白色的雪莲一般摇曳生姿。雪莲上几簇黑色的发丝蜿蜒而下,更衬的发如泼墨,人如白玉,说不出的惑人。   白袍越来越向下,视线中的美景也越来越多,最后马上就要到那个神秘的地方了,李世民只觉的自己的心如擂鼓一般,眼里只剩下眼前的莹白,心里则又是期待,又是惶恐。   期待是不自觉的,想要看到更多,更多,惶恐则是很多方面的。这些天他一直不明白自己对于凤玦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可是现在,看见这些,他却有些明白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已经被眼前的人迷惑了,也许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   虽然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他心中的惶恐却一点都没减少,他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动了心,动了情呢。尤其对方还是一个男人,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不能有弱点,他注定是站在最高位置上的那个人,任何人或者事都不能阻挡他,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很随便的男人。   随便?又不自觉的想到孙思邈与凤玦那不堪的一幕,李世民泄愤一般的狠狠咬了咬牙,才刷的一下子闭上了眼睛,不去看眼前的活色生香,不去听耳边那哗哗的水声,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当然,如果忽视他越来越粉莹的脸颊与腿间的那种不知名变化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耳边再没有一丝声音传来,李世民睁开眼睛,只见凤玦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十分香甜了,他才转身出了房门,叫来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然后才在小二诧异的眼光中又回了凤玦的房间,一坐到天明。      第19章 姜汤      第二天,凤玦起来后只觉的神清气爽,不过在他看见旁边的李世民的时候却诧异不已,只见他眼带血丝,脸色发青,身上的衣服好似被雨淋过一般皱巴巴的缩成一团,再配上那两个黑眼圈,整个人怎么看怎么可笑。   “难道二公子昨晚出去做雅事被人抓住了,怎么落得这副模样?”凤玦难得见到李世民这副模样,竟然心情大好的开起了玩笑。   李世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形象有多糟糕,又听凤玦嘲笑自己,立刻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了房间,脚步慌乱不已。   “哈哈!”凤玦忍不住低笑出声,其实他还真的想问问李世民到底为什么会弄成这样,不过见他一副好似要吃人的样子,他还是忍住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相信自己以后一定会知道原因的,就是不知道这原因有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么有意思,太宗野史什么的,想想都觉的好笑。   心情大好的凤玦早饭吃的格外香甜,甚至胃口大开的多吃了两碗粥,李世民才姗姗来迟。   此时的李世民又换了一身蓝袍,长发用发冠竖起,眉眼犀利,倒是又恢复了那个冷静自持的人。不过他眼睛上那两个黑眼圈却十分将那那副翩翩公子的形象破坏了一干二净,怎么看怎么突兀,怎么看怎么可笑。   凤玦见此,又露出一个微笑。   见凤玦笑自己,李世民沉声道:“有那么好笑吗?”说完,他垂在一旁的两只手都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手背上青筋暴跳,可见他此时是多么的愤怒。   也是,害自己出丑的罪魁祸首还嗤笑自己,任谁都会受不了吧,何况是一向心比天高的李世民。   凤玦虽然不知道李世民为什么如此愤怒,但他却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李世民,所以他收回了笑容,伸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还有些滚烫的鸡蛋抬手扔给李世民,道:“不客气。”说完,他起身朝着门外而去。   李世民伸手接住鸡蛋,立刻明白了凤玦话里的意思,想再说什么,一抬头却只看见凤玦那长长的白袍,修长的背影,一时间倒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鸡蛋跟了上去。   十里不同天,百里不通俗这句话说的一点不假,早上凤玦他们出来的时候还一片晴空万里的样子,等到下午的时候却突然刮起了狂风,瞬间乌云密布天地间一片苍茫,眼见着一场大雨就要落下。   李世民在变天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出去寻找避雨的场所了,可是他们所处的地方正是太原的边缘,偏僻不已,能不能赶在下雨之前找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还真的很难说。   李世民一边命令士兵加紧赶路,一边听着回来复命的士兵带来的消息,脸上焦急的神色愈来愈明显,显然派出去的那些人并没有给他带来满意的消息。   就在这时,又一个士兵来报,“东南八十里的地方有一家客栈,虽然有些破旧,但却足以避雨。”   李世民听了眉头一皱,又抬头看了看马上就要下雨的天色,这才命令道:“带马的人跟我一起去客栈,其余的人慢慢跟上。”“如果遇到暴雨,允许你们找地方避雨,不过雨过之后两个时辰内,必须来见我。”   “是!”一声整齐的回答响彻云霄,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人仍能一丝不乱,可见李世民治军的才能。   回答完之后,这些人快速列队,有马的都聚集到了一边,剩下的人重组队伍站立在另外一边,条理分明,乜有一声喧哗,也没有一丝杂乱。他们这支队伍大多数都是步兵、仆人,所以真正站到李世民身后的竟然不足二十人。   李世民见此,满意的点点头,对凤玦道:“道长,我们恐怕要骑马前行了。”   凤玦也知道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不过他却有些为难,不为别的,他根本不会骑马,这可如何是好。   李世民是何人,他一见凤玦脸上的异样,立刻将原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原来道长这样的人也有不会的东西!”他说完这句,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怒气满满的脸上终于带了笑意,好似发现了什么绝世秘密一般。   “人无完人,贫道有一两种不会的东西有什么稀奇。二公子还是想想怎么快点将脸上的黑眼圈消了才是。”凤玦冷冷的道。   很奇怪,这次凤玦这么冷淡,李世民不但没有一丝恼怒,反而觉的异常开怀,所以他笑道:“道长可愿意与我共骑追风?”说着,他伸手摸了一下马头,那马立刻好似有所感应一般抬起了两个前蹄,暴叫了一声,好似开屏的孔雀一般,向凤玦展示着自己的不凡。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不过这马倒真是一匹好马,凤玦见猎心喜,起身来到追风旁边。   李世民见此,赶紧伸手想要拉凤玦上马,而看他的意思,竟然是要凤玦坐在他的前面。   凤玦却一把打开他的手,用手拉住马鞍,一个跳跃就稳稳的坐到了李世民身后,用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腰部,才不耐烦的道:“快点,要下雨了。”   李世民看了看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突然长笑了一声,策马奔驰而去。狂风刮起他的袍袖、长发,说不出的肆意张扬。   凤玦坐在他身后自然有头发落到他脸上,弄的他痒痒的,不禁伸手去拨脸上的头发,可是他只有一双手,李世民的头发却有千千万,哪里弄的开,气的他狠狠的揪了一把脸上的头发,这才将头埋到了李世民的后背上。   李世民的头皮被揪的生疼,刚要说什么,就感觉身后那人竟然贴到了自己的身上。薄薄的春衫根本阻挡不了那人呼出的热气,那一阵阵的暖流就好似直接印到了他的皮肤上一般,让他的身体顿时就是一僵,险些摔到马下。   幸好追风十分通人性,它十分配合的减慢了速度,这才避免了李世民闹出什么笑话。回过神来的李世民赶紧调整了姿态,不过还是被呛了两口冷风,所以顿时有些没好气的道:“道长,你这是做什么?”   “你的头发弄到我脸上了!”凤玦也没好气的回道。   “那你坐到我前面来。”   凤玦这下不搭话了,而且他的身体也没有丝毫要改变的意思,好似根本没听见李世民的话一般。   李世民无奈,只能任凤玦贴在自己的背上,不过仔细看的话却可以发现他脸色越来越红,马鞭越挥越快。追风的速度本来就快,他再这么一催,追风立刻如同一道闪电一般飞驰而去,将后面那些人远远的甩到了后面。   幸好军士说的仔细,李世民认路的本事又不错,在那豆大的雨点开始洋洋洒洒的落下时,他们终于看见了他们的目的地,一家摇摇欲坠的客栈。   说是客栈,其实只是几间老旧的平房,孤零零的矗立在一片野地里,要不是专门去找,恐怕根本没人能发现它的存在。   雨点噼里啪啦的快速落下,此时能有个避雨的地方就不错了,所以两人也没嫌弃,来到客栈前纷纷下马一下子就冲了进去。   客栈里一片昏暗,只有一个小二模样的人坐在一边打瞌睡,凤玦他们一进来,他立刻被惊醒,先是诧异的看了看两人,这才道:“两位是来住店吗?”   “给我们两个房间。”凤玦不等李世民开口,就抢着说道。   李世民皱了一下眉,想说什么却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凤玦的说法。   “好嘞!”“我带两位去客房。”小二说着引着两人去了两间并排挨着的房间,又给他们各自上了一壶茶,这才连带兴奋的朝着后院而去。   李世民端坐在屋子里,拿起茶杯刚要倒茶,一道闪电便划过天空,照的屋里一片诡异的明亮,接着一道巨大的雷响响起,声音震人不已,闷雷过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雨声,在这昏暗的天色中尤其明显。   不知道后面的人到哪了,这么大的雨根本无法赶路,就算强行前进,也找不到方向,很快就会迷失在这暴雨里。希望他们别弄错方向才好,这么想着李世民便皱紧了眉头,他从一进这客栈就觉的心神不宁的,好似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又一个闷雷响过,李世民再也坐不住了,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他要去看看凤玦现在在做什么。   凤玦在做什么呢?此时他当然在想怎么能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拜托李世民,如今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李世民也意外的没缠着自己,外面又下着大雨,真可谓是天赐良机。   一进屋门,他就打开了窗户,一边在房间里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一边看着外边的雨势,只等雨势小一点,他就离开。   正在这时,门口处传来敲门声,他一开门,心中就是一沉,门口的人不是李世民那个讨厌的人还是谁。   “二公子什么事?”凤玦用堵住了门口,淡淡的道。   李世民却一点也不客气,他从旁边挤进了房门,一下子坐在桌子旁,才道:“来跟道长说说话。”   “我却没什么跟你说的。”凤玦没办法,只能关上房门回到了屋里,不过他却没坐在桌子旁,而是坐在了一边的床上。   李世民不在意的笑了笑,刚要说什么,门口就传来小二的声音,“客官,我给您准备了姜汤,您喝一碗,省的着凉了。”   李世民拿眼觑了一下凤玦,发现他没有起身的意思,便起身开了房门,伸手去接那姜汤。   伙计本来一脸笑意,不过等他看清开门的是李世民后,脸上立刻有些惊慌,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自然,将姜汤递给李世民,笑道:“原来这位客官在这,那我一会儿把您的姜汤也送到这里来?”      第20章 黑店      李世民是什么人,他立刻察觉小二有些不对,所以根本没有接那姜汤,而是转身来到屋里拿了一个茶杯,这才接过姜汤,将姜汤往茶杯里倒了一些,之后把茶杯递给小二,“帮我试试温度怎么样?”   李世民自幼生于官家,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疑问句,却也带了不容置疑的味道,小二吓的咽了下口水,又瞧了一眼面色变的越加冷冽的李世民,这才将他手中的姜汤一饮而尽。   喝完后,小二将空茶杯递给李世民,笑道:“客官,您的杯子。”   李世民却根本不接,只拿眼看着小二,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看的小二脸都有些红了,端着茶杯的手也开始瑟瑟发抖,他才淡淡的道:“你下去吧。”说完,“啪”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房门外,小二被这么对待根本没生气,只是逃也似的不见了踪影。   房门内,李世民摸了摸几乎已经凉透了的姜汤,对凤玦道:“道长要不要喝?”   凤玦此时半靠在床上,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哪里还想喝什么姜汤,便无所谓的道:“还是你喝吧。小二好心送来姜汤,被你这么一折腾,恐怕再也不会送来第二碗了。”   李世民听出凤玦声音里有些挖苦的意味,可是他却不怪凤玦,他没看见刚才小二的表情,会这么说也正常。不过,那小二喝了一点事都没有,看来倒是自己多心了,想到这里,他抬手将手里的姜汤喝了,然后端坐在桌子旁。   凤玦所说的一点不假,那小二再也没过来送姜汤,昏暗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昏昏入睡的凤玦还有脸色越来越红的李世民。   又一道闪电划过,闪电的亮光映照在凤玦身上,只衬的他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呼吸间睫毛如蝶翼一般轻颤,竟然说不出的动人。瞬间觉的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想了一下,李世民终于想起,凤玦从天而降之时也是如此,一样有雷声,一样有闪电,那个人摔落到自己身上,自己抱着他滚了几圈才停住。   然后自己抬眼去看他时,他就如同现在这般吸引了自己的视线,让自己差点忘了该如何反应。嘴角带了一丝笑意,李世民突然很想再抱一抱眼前的人,看他是否如同自己记忆中的那般美好。   这个想法一出来,立刻如同种子一般在他心里生了芽,发了根,让他忍不住的一遍遍去想。   “唰”的一下,李世民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凤玦身边。先是静静的看了凤玦一会儿,然后他坐在凤玦边上,伸手去抱凤玦。   外面全是雨声、闪电声,凤玦睡的根本就不踏实,所以在李世民还没碰见他的时候,他就腾然睁开了眼,正对上脸色带着不正常红润,眼神有些迷离李世民,便疑问道:“二公子,你没事吧?”   李世民根本没听见凤玦说什么,他现在眼中只有凤玦那一开一合的淡粉色双唇,那双唇好似带着无限的诱惑力,诱使着自己去尝一尝。   凤玦见李世民不答话,反而将脸凑的越来越近,立刻就觉的好像有些不对,根本来不及想,他一拳头打在李世民的肩膀上,沉声道:“二公子?”   凤玦的力气并不是很大,但却让李世民清醒了很多,他望了望自己,又看了看凤玦,才道:“什么事?”   见李世民恢复了正常,凤玦才松了一口气,道:“没事,我困了,想睡觉。”   这几天凤玦和李世民虽然住在一间房里,但一直都是凤玦住床,李世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所以凤玦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让李世民起来,回到他的椅子上。   要是以前的李世民不用他说也会照做,可是今天的李世民听见凤玦如此说,却只觉的说不出的愤怒,“若是我也想住在这里呢?”说着,他真的半靠在了凤玦的一边。   “我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凤玦冷冷的道。   “不习惯?”李世民看着凤玦那张越发冰冷的脸,突然怒道:“我还以为道长很愿意跟别人住在一起呢?”   “你什么意思?”   又想起那天看见的那幕,李世民嘲讽道:“那天我看道长衣衫尽褪的跟那个叫什么孙思邈的在一起,也好像没什么啊。怎么,轮到我,道长就不习惯了?”   说到这里,李世民只觉的身体里一股邪火上涌,再加上那积郁已久的愤怒与不甘,他立刻伸手去拉凤玦的腰带。他现在无比想看看这华丽白袍下的美景,别人看的,他更看的,而且只应该自己能看才对。   孙思邈,衣衫尽褪?凤玦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李世民说的是孙思邈为自己针灸被他看到那次。那次根本就没什么,但被李世民用“衣衫尽褪”这个词一形容,却又说不出的让人厌烦,所以凤玦立刻怒道:“孙思邈是大夫,他给我治病当然要在我旁边。你呢?我还不知道二公子原来也是大夫!”   “治病?”李世民的手一下子僵在了半空中。   “不然你以为呢?”凤玦也是个成年人,他虽然不是同性恋,但现代社会这么发达,他也耳濡目染过一些,所以一见李世民反应如此惊讶,他立刻明白了李世民所想,脸色变的更加冰冷起来,“二公子真是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内里却全是些龌龊的东西。”   李世民何曾被人这样骂过,可是偏偏就是眼前的人这样鄙夷的骂他,他却根本不敢还嘴,也不敢看那人,脸色涨的通红,心里尴尬的要死,往常那些什么冷静自持、巧舌如簧如今都成了半个月前的黄花菜,凉的不能更凉了。   都不知道自己如何起身的,如何迈开脚步的,李世民只希望地上能有个缝能让自己钻进去才好,省的被那人如此轻视。   不过地上并没有缝,所以李世民只能尴尬的站到一边,心中苦笑不已,本来只是一个简单的误会,自己怎么会这么鲁莽将事情弄成这样呢,太不正常了,就好似,就好似不受控制一般。   不受控制?李世民的目光唰的一下子看向桌子上那个盛放姜汤的碗,目光才一下子冷冽起来,他记得那个小二在喝完这姜汤之后脸色也有些红润,自己当时还以为他是紧张的,现在看来,这姜汤果然有问题。   对,肯定是这姜汤的问题,李世民好似终于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对凤玦道:“道长,这姜汤有问题,刚才那些话跟动作并不是出于我的本意,我的记忆好像被人扭曲了,脑袋里多了一些本来根本没有的东西,身体也好像好像被人控制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来。”   李世民一席话倒是把所有的事推的一干二净,好似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凤玦听他这么一说也突然想起李世民开始时的异常,而且他刚才做的那些确实也不像是他平时能做出来的,心里便多多少少的有些相信了。历史上李世民发现自己的太子跟那个叫称心的男人不清不楚的,可是立刻就将称心杀了,最后还弄的父子差点反目,这样一个讨厌男人的人除非脑袋被门夹了,不然应该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多半是那汤的问题,古代虽然科技不大发,但很多偏门的东西却厉害的很。这么想着,凤玦脸上的冰冷倒少了一些,同时多了一分怀疑。   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李世民立刻怒道:“这家一定是黑店,我这就去把那个店小二抓回来好好审问,好让道长消气。”说着,他就要往门外走。   “等等!”凤玦喊道,“这里荒无人烟,这家客栈又好似有些年头了,你这么去很容易打草惊蛇。”身处黑店之中,凤玦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同盟还是很珍惜的。   李世民也是个谨慎的人,当然知道不能这么去,刚才也是为了取得凤玦的信任才会如此说,如今见凤玦正如自己所料的那样阻止自己,立刻皱眉道:“道长有什么好主意吗?”   凤玦想了一下道:“我们如今只有两个人,又是敌在暗我们在明,就这么冲出去多半会吃亏,不如先秘密查探一二,再做决定。”   李世民听了却皱了一下眉,“按道长分析,我们在这里坐等我的部队到来,以逸待劳岂不是更好?”李世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凤玦何尝不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他却有自己的考虑,他本来就打算趁着这次机会离开李世民,如果真像李世民说的那么等着,他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   “二公子的身体可还有什么异样?”凤玦眼睛一转就想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李世民不知道凤玦打的什么主意,上上下的自己看了两下,才回道:“除了全身发热,精神有些亢奋,有一种想要出去跑上几圈的冲动,其他倒是好似没什么问题了。”      第21章 钥匙与箭      “二公子刚才还觉的没什么事呢,结果不就出了这种事。我们与其在这里枯坐,还不如去看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凤玦冷声道。   李世民听他提起刚才的事也有些尴尬,再加上他的身体并非像他所说的那样没什么大碍,他此时心中仍然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一般,烧的他浑身燥热,如果还跟凤玦闷在这房间里,恐怕又会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   想到这里,他点头道:“好,我们就去看看这里到底是龙潭虎穴还是只不过是个吓人的病猫。”   两人出了房门先是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所处的院子呈“回型”,院子正前方就是他们进来时所经过的大厅,左右都是房间,他们的房间就在其中一边,而院子后面则是一个月亮门,月亮门上有一扇铁门,铁门上上着锁。   透过月亮门往后面远眺,隐隐能看见一些房屋的檐角,而且还很多的样子,看来,后面应该还有很多的样子。   他们来的时候天色昏暗又下着雨,他们竟然没发现这客栈竟然别有洞天。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在对方的眼中都得到了肯定,看来,他们要找的秘密肯定就在这铁门之后。   此时雨已经小了很多,两人也顾不得身体被淋湿,几步来到铁门前面,伸手去拽那个门锁。门锁用精铜所铸,更为稀奇的是上面竟然有两把锁眼,可见主人对这大门的重视。   李世民眼中闪过凝重,低声道:“这是有名的鸳鸯锁,只有用一长一短两把钥匙一起才能打开。”“看来,我们只能无功而返了。”   凤玦却笑了笑拿起了那把锁看了看,这把锁足有矿泉水瓶大小,上面并排有两个锁眼,一个十分细小却黝黑,另一个则足有铅笔粗细,但看深度却没有细的那个那么深。   果然是鸳鸯锁,一长一短,一粗一细,只有两把钥匙一起用力才能打开,被拍在珍锁榜第二十九位,也勉强算是一个有些意思的东西了。珍锁榜,一个不知道哪个朝代的奇人所写,上面列出了各种奇思妙想又巧夺天工的各式锁头,共有四十种。   书中不但具体描述了这些所谓巧夺天工的名锁的外貌与特征,还将如何破解这些锁的方法一一列了出来,最后道,‘可叹世人多愚昧,竟然无一人知道锁中的奥义’,满是曲高和寡的寂寥之感。   这本书是凤玦的父母勘探一处不知名的古洞时得到的,同时得到的还有一枚犬牙交错的细小铁柱,而这铁柱正是写书人所研制的那枚足以打开所有奇珍名锁的钥匙,当然,还有配合一定的手法。   凤玦的父母得到后如获至宝,每日废寝忘食的研究,甚至有一段时间都快着魔了,也忽略了凤玦。不过幸好突然有一天他们觉悟了,竟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将那把钥匙尘封了起来,也不再研究这钥匙的秘密,这才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   他们虽然最后也没能破解这钥匙的奥秘,但却是仿制了很多,然后从其中挑选了最成功的一把做成吊坠送给凤玦,以弥补自己这段时间对凤玦的忽略,也有一种暗自警醒的意思吧。   回忆完毕,凤玦一伸手从颈部掏出那把细长的钥匙,轻轻一按,钥匙本来光滑的表面便出现了各种交错的齿痕,就连长度都伸长了二倍有余,可见这钥匙的精巧。   又从袖中拿出一根细金属丝,将起一端套成一个恰巧能伸进较大锁眼的圆圈,再用那钥匙将金属丝放入锁眼,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勾住,再将钥匙抽出插入那个细小的锁眼,一边转动钥匙,一边拉住金属丝,不一时,锁头便发出“嘎巴”一声轻响,被打开了。   李世民一直在看凤玦,见此,眼中自然是惊异不已,不过仔细想想好像又没什么难以接受的,无论是什么事,发生在这人身上好像都是合理的。   心中虽然更加敬服凤玦,他嘴上却忍不住道:“道长果然是无所不能,这溜门撬锁都做的比一般人好。如果哪天道长缺钱了,就靠这门手艺就足以衣食无忧了。”   说完,他自己也有些恼怒的闭上了嘴,贬低凤玦并不能让他好过,相反这种小人一般的嫉妒心态只能让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远,李世民心里清楚的很,可在那一团邪火的冲撞下就是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凤玦根本就没理他,将钥匙收回怀里,双手将门推开一个缝隙朝里面看去。   凤玦越是不理李世民,李世民越是觉的自己蠢的不行,想开口再争辩两句,但一见到那人的一脸认真冷峻的样子又不自觉的把话收了回去,趴在凤玦的脑袋上面往里面看去。   里面的院子竟然比外面宽敞了很多,呈“品”字型,中间一处稍大的院落,旁边各有两处稍小的院落。因为此时还下着雨,两边的院落都看不见有人活动,唯有中间的院落,正门口的房檐下站着两个人,看那个架势,应该是看门的人。   这下有点难办了,凤玦皱了皱眉眉,那两个人正对着这月亮门,自己和李世民只要一出去,恐怕立刻就会被两人发现,到时他们吵闹起来,自己这边绝对占不了什么便宜。   难道就这么回去?这么无功而发,凤玦还是有些心有不甘的。   正在凤玦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的李世民突然小声道:“道长,你让开一些。”   凤玦一回头,只见李世民不知道何时已经从外面取来了他的弓箭,此时他拿着一把弓在调试,看样子正准备将里面的两个人射杀。   “里面可是有两个人,要是不能一起射死的话。”凤玦的话没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道长难道不信我?”说完,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从箭囊中取出了两只箭,并排搭在了弓弦上,“今天就让道长看看我的本事,好让道长别小瞧了我。”他说到后面一句,语气已经不自觉的飞扬起来。   凤玦看见这样自信的李世民,倒是突然释然了,历史上说李世民善于骑射,更有百步穿杨的功夫,如今这里距离里面的人尚且不足百步,没道理他会失败。   想到这里,凤玦让开了位置,伸手对李世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世民被这么对待,眼睛越发明亮,一步上前凝神静气的看了两眼,便拉弓如满月的将手中的箭射了出去。射完之后,他虽然明知那两人必会中箭身亡,可是呼吸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急促起来,无关乎生死,只是不想让边上的人看轻自己罢了。   很长时间没如此对自己的箭术这么忐忑了,至少自从出师后就没有过,幸好上天还是眷顾他的,就在李世民的心跳的越来越快的时候,那两个看门的人咽喉处各被一只羽箭射中,两人连一声哀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死尸便栽倒在地。   李世民见此,只想高呼一声,不过他却没有,只是转头连带笑意的看着凤玦。   凤玦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种表情他在李元霸身上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只不过如今出现在一向自持的李世民身上,倒颇有些诡异,“不愧是兄弟!”凤玦说了这么一句便开门走进了院落。   什么意思?李世民觉的十分莫名其妙,不过此时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也没来得及所想,赶紧收拾好心情跟着凤玦进了院落。   有看门的人在的地方八成就是秘密的所在,所以两人也没看两边的院子,直接就来到了正中间院子的窗户下,用手沾着雨水点破窗户纸朝着里面看去。   与外面的简单朴素不同,里面的布置十分奢华,金饰玉器、书裱字画,无所不有。这间屋子显然是一间大厅,中间的椅子上并排坐着两个中年人,一个面容微胖,做掌柜打扮,另一个则穿着劲装,一脸肃穆,显然是一个有武艺在身的人。   两人的下面站了七八个双目有神脸带凶光的人,一看就不像是良善的人,而大厅的正中间,则跪着那个凤玦他们见过的小二,此时小二正一脸惧怕的样子瑟瑟发抖。   掌柜模样的人看了一眼小二,吩咐道:“你一会儿再去看看那两个人是否喝了那茶水。”   小二想到李世民逼迫他喝姜汤的模样,立刻有些害怕的道:“掌柜,我看他们俩一定大有来历,恐怕根本不会喝那茶水的。我上次送去的姜汤里面放了暖春,想来现在药性应该已经发作了,我们何不直接冲进去将那两个人抓住。”   那掌柜一听,皱眉道:“他们连茶水都不喝,怎么会喝那姜汤。”   “茶水里面下的是迷魂散,遇到有防备的人立刻能察觉出异样,但这姜汤就不同了,暖春无色无味,又不属于毒药,只会让人慢慢迷失心智沉迷在欢爱中最后筋疲力尽,任他们奸猾似鬼,也不会察觉的。”小二所说的奸猾似鬼,当然说的是李世民。   他们这么一说,门外的凤玦与李世民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一丝庆幸,幸好他们没来得及喝那茶水,不过说到那姜汤,两人则心思各异了,凤玦是是原来如此的恍然大雾,李世民则是侥幸还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第22章 李淳风      不管他们俩如何想,里面的对话仍在进行,那个掌柜听完小二的话后,却突然一拍桌子怒道:“好你个色胆包天的下人,说,是不是因为你起了色心被他们看出来了,他们才会不喝那茶水。”   其实还真被掌柜的说对了,小二见凤玦长的出众,就想着去占些便宜。而送姜汤也是因为如此,如果凤玦喝了迷药被迷倒了,小二再将这姜汤给他灌下去,也不至于做那事的时候身下的人硬邦邦的太无趣,如果恰巧凤玦没喝那迷药,就将这姜汤给他喝了也正好。   心思被掌柜的点破,小二却哪里敢承认,只连连辩解道:“掌柜的,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着那暖春可能更容易得手一些,掌柜的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那位掌柜的还没说什么,边上的男人却突然一抖手,一道亮光就冲着小二而去。这时再看那小二,只见他额头上插着一把匕首,眼睛中满是惊讶,早已气绝身亡。   “成事不足,死有余辜。”男人看也没看小二,冷冷的道。   掌柜的见此,眼神一闪,却没有再继续说小二的事,而是好像平常时候一般对旁边的男人道:“你见了前面那两个人没有,如果他们的年岁再小上那么一点,倒是最符合主人要求的人了。”   旁边的男人不耐烦的道:“你也知道是如果了,主人要求只要十三四岁的少年,我们也只能照着要求办事。”   “如果主人见了这两个人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   “那你去说?”   那掌柜模样的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苦笑道:“算了,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那个姓李的少年应该也足够我们完成任务了。”说完,他继续道:“今天这雨下的突然,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来到这里是有心的还是无心的。”   “不管是有心的还是无心的,既然他们发现了这里,都该死。”旁边的男人满脸杀气的道。   掌柜模样的人想了想,点头道:“好,那就麻烦张兄了。还望张兄快去快回,等此间的事情一了,我们马上带着人去回复命令,也算了结了这差事。”   那个被称为“张兄”的人根本没答应,只是站起身朝着外面而去,而旁边站着的七八个人一看,立刻跟了上去。   门外,凤玦见此赶紧四处扫了一下寻找能藏身的地方,只见不远处有一间房门虚掩着,他立刻朝着那里跑去,然后推门而入。   他刚一进门,身后就跟进来一个人,不是李世民还是谁。又见李世民反手带上了房门,凤玦才皱眉道:“二公子,你可有把握对付那些人?”   李世民虽然心里很想回答“有”,可他毕竟还是有理智的,“要是只有这几个人,倒是可以一战,就怕他们还有别的人手。”   “他们总共有五十六个人。”一声清脆的少年声从屋里传来,吓了凤玦跟李世民一跳。屋中昏暗,刚才两人又焦急,竟然谁也没注意到这屋中还有一个人。   两人定睛看去,只见一个少年从书桌底下爬了出来,正期盼的看向两人。   藏在书桌下面,刚才能发现他就有鬼了,不过凤玦却也立刻意识到这少年绝对不是敌人,说不定还能帮助自己,所以他拦住了想要上前的李世民,道:“你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少年见凤玦如此有礼,赶紧来到凤玦身边,“我叫李淳风,岐州人,这次本是出来寻访名师的,没想到却遇到了这伙贼人,被他们抓到了这里。至于这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大概在太原附近。”   想了想,李淳风继续道:“这伙贼人一共有五十六个,各个武艺高强心狠手辣,这里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一批少男少女被送进来,不久又不知道被送到了哪里,前前后后足有七八十人了。”   “对了,他们口中的主人似乎是京师里的大官。”说完,李淳风道:“我现在就知道这些。”   凤玦在李淳风一说出姓名的时候心中就是一动,这少年竟然是李淳风?袁天罡的徒弟,跟袁天罡一起写下《推背图》,将道家推向另一个巅峰的人?如今竟然还是一个少年,而且还被自己遇到,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这么想着,他就不自觉的开始打量李淳风,只见眼前的少年身高跟李元霸差不多,但却有些纤瘦,面如冠玉,眉眼精致,唇红齿白,本就生的俊俏的人又因为穿了一身道袍,让人不自觉的有一种仙童临世的感觉,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   李世民听完李淳风的话后本来还想问些什么,但一见凤玦只顾着上上下下不停的打量李淳风,立刻有些不悦的道:“道长,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安全离开的好。”   “放心,二公子是不会死在这里的。”凤玦冷冷的回了一句,这才对李淳风问道:“我们刚才在外面偷听他们谈话,他们说到要拿一个姓李的少年回去交差,就是你吧!”   李淳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是盟友了,实话告诉你,用不了多久就应该会有大批的军队赶到这里,到那时我们就安全了。不过,现在,我们必须拖延点时间。”凤玦说完,转头对李世民道:“二公子以为呢?”   现在雨已经小了,李世民绝对有信心自己的部下会在两个时辰内到来,所以他回道:“道长所说不错。”   李淳风一听,脸上也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就在这时,外面却喧哗了起来,“算算时间,那些人肯定发现了死尸,又发现我们消失了,这才闹腾起来。”凤玦说完,对李淳风道:“我看你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你知道哪里可以藏身吗?”   李淳风想了一下,忽然指着旁边的柜子道:“你们先藏在这里。”   凤玦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只见墙边有一个一人多高,一米多宽的木柜,倒还真的藏的下两个人,赶紧来到柜子边躲了进去。   李世民看着那柜子却犹豫不已,他从小受的贵族教育,讲究礼义廉耻,行有规,动有矩,怎么能如同小贼一般藏进柜子里呢,而且他向来骄傲,如此不战而逃也实在非大丈夫所为。   凤玦藏好见李世民在那里犹豫,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立刻冷声道:“二公子如果不愿意躲藏,大可以去跟外面的人大战三百回合,说不定以二公子的神勇,那些人立刻望风而逃也说不定。”   “你!”李世民本来心中都有些想要屈从了,但被凤玦这么一说,还哪拉的下脸过来藏身,只是凤目圆睁的怒视着凤玦。   “放心,贫道为二公子算过,你不会死在这里的。”凤玦这次倒说的是实话,经过这么多天的所见所闻,他已经相信历史还是十分可信的,所以他根本不觉的李世民会死在这里。   “哼!道长真是好狠的心,希望道长所算的会准确吧!”李世民说完,竟然真的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哎!外面都是贼人,你别冲动。”李淳风说着,一把拉住李世民,将他拖向书桌后面,“你先藏在这。”   李世民本来也只是因为一时气愤才会那样做,如今冷静下来见有人劝阻也就想半推半就的答应下来,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说话声还有推门声,而他想要再藏身根本就不可能了。   房门一开,那位“张兄”立刻看见了李世民还有李淳风,立刻喝道:“你们果然是有备而来,看来我们今天是非要杀了你们不可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李世民也不再躲藏,甩开李淳风傲立当场,“今天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小子,真是大言不惭。”“上,给我杀了这不知好歹的人。”他这话一出,身后立刻就有几个人要冲上来,眼看一场恶战就要开始。   就在这要紧时分,不知道哪丢出来的一个石子样的东西“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引的众人立刻朝着地上看去。   李世民也在看,不过他却没看那石子,而是看向衣柜处,那里凤玦露出了一个手指,先是指了指房间后面的窗户,然后又向上指了指,之后很快的就将手指收了回去,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他这是什么意思,李世民一皱眉。   就在这时,那个石子样的东西突然火光四溅,耀眼的白光甚至比太阳的光芒都要强烈上几倍,灼的周围的人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李世民也下意识的一闭眼,不过很快他便想到了凤玦刚才那手势的用意,赶紧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块砚台朝着窗户郑去,弄的窗户大开,他这才一把抱住旁边的李淳风,脚尖一点边上的书桌,朝着房梁越去。   这些事情几乎都发生在一瞬间,等到场中的白光散尽,再看屋中哪还有李世民与李淳风的影子,唯有那个大开的窗户显示着刚才这里有东西经过。   “给我追,一定要将那两个人追到。”,那位“张兄”见李淳风也被救走了,立刻焦急而狠戾的吼道。   这窗户直通野外,周围的人立刻呼啦啦的越过窗户,朝着外面追去,这还不算,外面的人听见这里有吵闹声,也跟着进了屋子,然后追着前面那些人而去。   见刚才好十分喧哗的屋子此时变的如此干净,李世民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凤玦的所在地,眼中满是凝重。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下来的时候,却看见凤玦从衣柜里走了出来,他示意李世民不要动,自己则朝着外面走去,没过一会儿,凤玦就又回到了屋子,然后躲进了那只柜子不再动弹。   他又在搞什么把戏?李世民脸上虽然不显,心中却开始有些期待起来,他想看看这人到底能带给自己多少意外。   没让李世民等太久,不到三分钟,那些刚刚出去追逐他们的人就又从窗户跳了回来,那位“张兄”有些气急败坏的道:“搜,这么短的时间我们不可能追不上,除非他们还在这客栈里。”      第23章      他这么一说,房间里的人立刻纷纷朝着外面而去,屋中就只剩下这位“张兄”、那位掌柜模样的人还有几个其他的人。   那些人开始搜这间屋子,先是床铺,再是柜子,就在他们快要打开凤玦所在柜子的柜门的时候,外面忽然跑进来两个人,焦急的道:“后院的门被人打开了,门口还有脚印。”   他还没说完,有一个人跑了进来,禀告道:“马厩里的那匹白马刚刚不见了。”   “糟了,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掌柜模样的人一跺脚,叹道:“他们定然是在我们出去追赶的时候从后门跑了。哎!要是他们两个跑了也就算了,那个姓李的少年也跑了,这可如何是好?”   “张兄”听见这话脸色也是一沉,“他们三人共乘一匹马,再加上雨天路滑,相信他们一定没跑远。”“都给我去追,一定要将那三个人追回来。”说完,他带着众人就要离开房间。   他们如果真的骑马去追,等他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早就晚了。眼见着一场大祸就要化为无形,凤玦在柜子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也终于放到了正位。   就在这时,一声少年的惊叫声响起,紧接着,一个人影并从房梁上掉了下来。那人一身道袍,唇红齿白,不是李淳风还是谁。   那些贼人还没有出屋,看到这一幕,立刻大喜过望,同时都向房梁上看去,有了这一个,害怕找不到剩下的吗?   果然,他们这一看,正好看见了李世民。   李世民见此,也不再躲藏,轻轻的跃了下来,一脸冷峻的站在场中。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就可以看出他的脸色红的好似抹了胭脂一般粉莹。   李淳风见李世民也下来了,立即抱着腿抱怨道:“你刚才做什么,害的我摔了下来。”这房间的房梁只有三米多高,李淳风一米多高,又是双腿着地,倒是没摔的有多严重,不过看他一脸痛苦的样子,倒好像扭伤了哪里。   做什么?原来李世民身上的春药并没有解,刚才在外面被雨淋了一下只不过是暂时压制住了,刚才突然发作起来。他抱着李淳风藏在房梁上,开始还没觉的什么,后来只觉的身体越来越热,眼前也越来越模糊,便不由自主的眨动着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一切。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一睁眼发现自己抱在怀里的根本就不是李淳风,而是凤玦。心里虽然觉的十分惊异,但一想到凤玦那神鬼莫测的本事,又有些释然了。   此时他们两个挨的这么近,他的身体又说不出的渴望,所以他一时冲动就抱紧了怀里的人,然后吻到了的耳朵上。   李淳风正在提心吊胆的看着下面的场景,只希望能逃过此劫,就这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被他这么一弄,惊的他立刻叫出了声。   他这么一叫不要紧,李世民却立马恢复了清明,发现自己竟然吻了李淳风,惊的他一下子放开了抱着李淳风的手,李淳风无处着力,自然就从房梁上摔了下来,也就是刚才那一幕的由来。   李世民发现自己吻的是李淳风,本来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恶心,如今又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想起边上可还有凤玦在听着,便赶紧尴尬的道:“我做什么?我只不过想调整一下姿势不小心碰到你了而已,倒是你,这么胆小,害的我们暴露。”   说到后来,李世民脸上一脸的嫌弃与鄙视,那样子倒好似这件事真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全是李淳风的错误一般。   李淳风本来也不知道李世民的意图,听他这么说,立刻信以为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焦急的看着对面的人。   “你们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乖乖束手就擒。”那位“张兄”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道。   “哼!要战就过来一战,啰啰嗦嗦的干什么。”李世民满脸傲气的道。   “上,抓住他们。”这句话一出,十几个人顿时围了上来。   李世民自然不会惧怕,从腰间抽出长剑就与那些人战在一起,一时间竟然还占了上风。   那位“张兄”一见,立刻拿出一柄长刀加入了战局。   房间本来就不是很大,又站了这么多人,李世民的身形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加上这位“张兄”确实有些本事,他的情况急转弯而下,一副马上就要落败的样子。   旁边有些人心思活络,见李世民不好对付,就把目标转向了李淳风,朝着他扑了过去。   李淳风一见,脸上带出些焦急的神色,不过毕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他有些慌乱的抬起了手臂,将手臂上那个匣子瞄准对面的那些人,另一手一按,几道带着寒光的短箭便射了出去。   这么近的距离,对面那些人就算想躲都躲不了,顿时被短箭射穿,身体栽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见此都是一愣,他们一直以为李淳风是个没有攻击力的小白兔呢,谁想到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李世民见此却是心中一喜,赶紧道:“先把那两个首领杀了。”   掌柜模样的人还有那位“张兄”闻言都精神一紧,戒备的看着李淳风,刚才他那短箭竟然能射穿一个人的身体,力道之大真是难以想象,被这样的武器盯上,他们不紧张都不行。   李淳风听了,却急的快要哭了,结结巴巴的道:“没有箭了!”   李世民听了脸色黑的好似锅碳一般,厮杀的更加勇猛了,瞬间又有三个人死在了他的剑下。   对面的人则刚好相反,脸上带着狞笑的又朝着李淳风扑了过来。   李世民虽然有心救助,但奈何他现在自身都应接不暇,哪里能帮得上忙。   李淳风看着对面扑过来的几个大汉,知道该来的始终躲不过,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等着对面的人来抓他。   就在这时,又一个石子样的东西被扔到了场中,瞬时场中又重现了刚才那一幕,白光四射,恍的人睁不开眼睛。   凤玦扔完那自治的闪光丸之后立刻跨出了柜子,拉着李淳风向后退去,不一时就退到了窗户旁。   李世民对这闪光弹早有准备,所以先一步闭上了眼睛,然后趁着对面的人闭眼的时候凭记忆一剑刺向那位“张兄”所在的位置,感觉到成功了,这才向后退去,退到了李世民身前。   “你出来干什么?”李世民不悦的道。   要不是你们搞砸了,我当然不会出来。凤玦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说,而是对着对面的那位掌柜道:“我们只是为了躲雨无意间来到这里的,难道你非要制我们于死地吗?”   那位掌柜此时也看清了那武功十分了得的“张兄”此时竟然被李世民杀了,心中一动,他道:“只要你们将这少年留下,今天就放你们一马。”他说的少年自然是指李淳风。   李世民一听,倒颇有几分意动的样子,不过他却没有说,而是拿眼觑着凤玦,等待他的决定。   李淳风一愣,环视了一下在场众人的脸色尤其是在看清李世民的神色后,立刻紧紧的抓住了凤玦的胳膊,望着凤玦的眼里也满是哀求。   凤玦自然明白李世民的打算,先答应他们,等到他们的军队赶来的时候再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也确实是李世民能做的出来的。   可是对于李淳风来说呢?就是李世民自己恐怕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救出李淳风或者让他毫发无伤吧?想到这里,凤玦有些犹豫。   “道长?!”李世民沉声道。   凤玦本来只是在想能不能想出个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听他这么一催,倒有些不耐烦的道:“二公子急什么!”   “我只怕道长妇人之仁。”李世民冷声道。   对面的掌柜一听,也立即道:“我数到三,你们要还不交出那个姓李的小子,我就送你们下地狱。”   他这话音刚一落,凤玦所在的窗户后面就传来一声长啸,那啸声直冲云霄,简直要将天都捅一个窟窿一般。啸声过后,凤玦身后的那面墙上就鼓起一个包,接着土泥墙四散而开,激起一道道尘土,在这尘土中,一个一身红衣的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一身红袍被雨淋的不断滴水,脸上身上也全是雨珠,不过却分毫不影响他那如同烈火一般的神情,“谁敢动我师父?”李元霸双目圆睁,恶狠狠的看着对面的人。   在李元霸身后,一身一身青袍的青年低头从墙上那个一人多高的缺口走了进来,对着凤玦施了一礼,有些心虚的道:“拜见师父。”不是孙思邈还是谁。   对面的那些人已经被李元霸这种别开生面的出场方式惊呆了,互相对望着没有人说话。   “元霸,拿下他们。”李世民立刻道。   李元霸点了点头,一下子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的扑进了对面的人群,伸手两只手抓住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人的脑袋后便是一用力,那人的脑袋便生生的被斯断下来,鲜血喷溅了李元霸一身,染的他那身红袍更加浓烈。   犹如丢垃圾一般的丢下手中的人,李元霸一把就拽住了旁边那个看的目瞪口呆的人的肩膀,根本没费什么力道,那人的肩膀便如同一块烂肉一般飞了出去。   那人疼的立刻滚落在地上,不停的哀嚎,李元霸却根本没打算放过他,抬起脚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踩一撵,瞬时那人的肚子便变成了薄薄的一片,至于肚子中的东西则洒落了一地。   看都没看地上的人,李元霸就朝着后面那些人扑去。   后面那些人早吓的魂都没了,这哪是人啊,纯粹是一个魔鬼,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根本不敢抵抗,他们便朝着后面四散奔逃起来,看那架势,只恨爹妈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腿。   那位掌柜本来就不会武功,这么一逃自然落到了后面,赶紧高声道:“拦住他,拦住他,你们想抗命不成。”   他喊的气急败坏,可是这生死存亡的时候谁还听他喊,都没了命似的往前面逃去。这下这位掌柜更加着急了,他回头一看,李元霸离自己已经不足一米远了,他甚至能闻见那人身上那浓烈呛鼻的血腥味,饶是他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也忍不住浑身颤栗起来,朝着李世民他们的方向喊道:“英雄,英雄,我知错了,求放我一条生路。”   李世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所以他赶紧沉声道:“元霸,喊话的那个别杀,我要问他一些话。”   李元霸一听,愣愣的看了胖掌柜一下,才绕过了他,追向旁边的人。   胖掌柜在李元霸离开他后一下子跌到在地,脸上苍白一片,可以想见刚才他是多么的害怕。   场中的情况发生如此大的逆转,别人知道李元霸的厉害倒还不觉的惊讶,唯有李淳风,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李元霸的背影,那个使自己免于被送入虎穴的人,那个鲜血染就的战神,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玦见场中大局已定,转而对孙思邈问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孙思邈抬眼看了凤玦一眼,见他脸上并没有多少不悦的神色才道:“师父离开后,师兄非要来追师父,我哪里拦的住。又想起师父让我照顾师兄,我就跟了过来。”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我们昨天就已经跟上师父了,只是我们怕师父生气,所以一直没敢来见师父。今天突然天降大雨,我跟师兄中间迷了路,这才现在才来到这里,正遇上那些人威胁师父,师兄自然就忍不住出手了。”   “原来是这样。”凤玦点了点头,“我让你们不要跟着我是为了你们好,没想到如今,哎!难道这真是天意不可违背吗?”凤玦最后一句当然说的是李元霸会死这件事。   孙思邈虽然不知道凤玦是什么意思,但却听出了他口中的点点无奈,便赶紧安慰道:“师父,我相信一切事情都会有解决办法的。”   “但愿如此吧!”历史上根本没记载李元霸是何时又是如何死的,所以凤玦才会如此道。   这时,李淳风突然眼神晶亮的指着李元霸的背影道:“他是你徒弟?”   凤玦点头。   李淳风眼珠一转,突然道:“你刚才自称贫道,那你是个道人?”   凤玦听他这么问,又想起他说他是出来拜师的,突然有些猜到了他的想法。   果然,李淳风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诚恳的道:“请师父收我为徒。”      第24章      李淳风要拜自己为师,那袁天罡怎么办?凤玦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问道:“你为什么想要拜我为师?”   李淳风看了看远处那如同一团烈火一般的李元霸,道:“师父既然能收服师兄,必然有过人之处,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寻访名师,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说完,他又道:“其实刚才我已经对师父十分敬服了,师父扔出来的那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竟然能如此明亮,生生的将太阳都比下去了。”说完,李淳风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请师父收我为徒。”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手臂上那个是诸葛连弩吧?”凤玦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如此问道。   他这么一说,李世民也看了过来,眼中满是热切,诸葛连弩威力无穷,只可惜失传已久。如果李淳风手上的真是诸葛连弩,那要是能从他那里得到制造的方法,装备在自己的军队上。想到此处,李世民的眼神更加明亮了。   察觉到李世民的异样,李淳风小脸一绷,抬头道:“确实是我仿制的诸葛连弩,只可惜一直没有成功,现在这个,顶多算是个残次品罢了。”刚才李世民想把他交出去他可是一直记在心里呢。   “你喜欢这些技艺?”凤玦现在倒对他有些感兴趣了。   “嗯!”“我觉的这些东西都是有生命的,它们就像是曾经的英雄一般,不该埋没在历史里,应该让更多的人看到它们,欣赏它们。”李淳风说着低头爱怜的摸了摸手臂上的铁匣,就好似在摸自己的亲人一般。   他这个表情让凤玦一下子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曾几何时,自己的父母也是这个表情,也是这个语气,只可惜自己当时根本不懂他们的心情,只怪他们总是将自己一个人抛在家里,后来明白了,却也错过了很多美好的时间。   眉眼瞬间温和了许多,凤玦身后摸了摸李淳风的头,“你先起来吧,命中注定你不会是我的弟子,将来你会遇到一个更合适的师父。”   李淳风立刻敏感的感觉到了凤玦的变化,追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遇到他?”   “应该很快,他可是一个很有名气的人。”   李淳风半信半疑的眨了眨眼,“师父认识他?”   “有过一面之缘。”   这下李淳风倒是相信了大半,“那我该到哪去找他?”   凤玦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但你们有缘,一定会遇见的。”   李淳风听完,也就沉默了下去,其实他想拜凤玦为师多半还是为刚才李元霸豪气和勇猛所惊艳,现在冷静下来这心思倒也淡了许多。   凤玦见他明白,也就不再理他,一抬头却见李元霸已经满脸笑容的回来了,不禁问道:“你没事吧?”   李元霸其实早就把那些贼人收拾好了,可是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凤玦不让他跟来的话,所以一直不敢回来见凤玦。就在刚才,他心里还在敲小鼓呢,如今见凤玦非但没生气,反而关心自己,他立刻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要飞起来般高兴,“师父,我没事。”   他说完,又见李淳风跪在凤玦面前,立刻道:“师父,他在干嘛?”   “他想拜我为师。”   李元霸一听,立刻急了,有一个孙思邈弱的跟小白菜一样已经够烦的了,再来这么一个小豆芽,还不更烦。而且他们可是一个个可都是来抢自己的师父的,所以他一边如同示威的野兽一般恶狠狠的瞪着李淳风,一边对凤玦道,“师父,看他那小白脸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好徒弟,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小白脸?他竟然说自己是小白脸?李淳风只觉的自己被人深深的鄙视了,而且是一个自己刚刚还十分崇拜的人,所以他辩驳道:“我不是小白脸。”   他一说完,就感觉李元霸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加凶恶了,那眼神中的煞气似乎要把他冻结在原地一般。李淳风现在顶多就是一个少年,从小又因为天资聪颖而被人宠着、捧着,哪里受的了这个,所以瞬间脸色苍白起来。   “元霸。”凤玦因着一些特殊的原因还觉的跟李淳风挺投缘的,所以就淡淡的叫了李元霸这么一句,示意他停止对李淳风的威胁。   李元霸一听凤玦叫他,耳朵扑棱棱的抖了两下,立刻忘记了所有的事,转头高兴的看向凤玦。   他这么一动,李淳风却好似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眼睛亮了起来,“道长,既然你认识我师父,我现在又无处可去,不如让我暂时跟在你身边怎么样。而且道长认识我师父,我想见到他,跟在你身边总比大海捞针要容易的多。 ”李淳风不愧是一个聪明的人,立刻想到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借口。   “这”,凤玦还在犹豫,李世民却着急了,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诸葛神弩在自己眼前消失,所以他接道:“好,你就跟着我们一起上京好了。”   凤玦哪里不知道李世民的意思,但想到就算自己不同意,李世民肯定也会想其他办法留下李淳风,倒不如先答应下来,所以就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李淳风的想法。   李淳风一见,立刻高兴的笑了一下,起身来到李元霸身边,笑道:“师兄,师弟这厢有礼了。”凤玦与他未来的师父认识,他如此称呼李元霸倒也还算说的过去。   李元霸却看也没看他,只顾着看凤玦,看师父是不是会叫他,会不会跟他说话。   李淳风被如此无视,先是羞恼的红了脸颊,但不一时就又恢复了正常,扫了一眼边上从刚才起就没说话的孙思邈,神色一动的跟他攀谈起来。   这边,李世民见心中的大事已定,脸上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举步来到那从刚才起就一直被忽略的胖掌柜身边,冷声道:“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机会只有一次,你好好把握。”   胖掌柜被李世民这么一说才好似刚从噩梦中惊醒一般,又一脸恐惧的看了一眼李元霸,这才将这里的事详详细细一丝不漏的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竟然是大有来历的人,他们本是朝丞相宇文化及的手下,专门到全国搜集漂亮的少男少女,回过以后加以训练,稍次一些的就卖掉换取大量金银,有些姿色的则专门用于笼络权贵或是进献给皇上,而这客栈则是他们的一处秘密联络点。   李世民早就预料到这些人身后有些背景,却没想到来头这么大,宇文化及现在在朝堂上可谓只手遮天,对李家又满是敌意,这次他可是无意中得到了一个大秘密,同时也惹了一个大~麻烦。   “将你刚才所说的全部写下来,然后签字画押。”李世民冷冷的道。   胖掌柜无奈,也不敢奢望李世民能给他纸笔,只得撕了一块里衣,咬破手指,将刚才所说的事情都写了下来,又按上手印,这才哀求道:“我愿意以后跟随公子,唯公子马首是瞻,请公子饶我一条性命。”说完,他跪倒在地,一边“砰砰”的磕头,一边哀求道。   李世民一把夺过他所写的血书,看了两眼发现没什么遗漏的地方这才弯腰将身体凑到胖掌柜的身边,压低声音道:“暖春到底是什么东西?”   胖掌柜立刻受宠若惊的道:“是一种慢性催情的东西,并不致命。”   果然是这样,李世民想到自己两次因为这药出丑,恨的牙根都痒痒,他冷声道:“这药怎么解?”   “欢爱几次将身体里的药效耗尽就可以了。”   “除此之外呢?”   胖掌柜听李世民这么一问,再想起之前小二的话却有些明白李世民的意思了,赶紧道:“像公子刚才那样剧烈运动出汗也可以将这药效耗尽,不过,效果最好的还是欢爱,公子如果需要,我手中有几个十分漂亮的”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朝着自己胸部看去,只见那里,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正扎在那里,鲜血顺着宝剑不停的向外流淌着,就好似落雨一般。   李世民“唰”的一下抽回宝剑,嫌恶的看了一眼已经失去呼吸的人,才转身朝着凤玦而去,这样的人不配活在这世上。   凤玦见李世民面容冷峻,多少也猜到了一些缘由,所以他并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这里,他相信这个人一定会处理好这里。   事实证明,凤玦的想法是正确的,就在他们回前院不久,李世民的部下就来了。他们在李世民的指挥下不知道忙了多久,反正凤玦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整个客栈已经变的跟原来一样了。   地上的血迹完全消失了,打斗的痕迹也消失了,一切都恢复正常,没有一丝破绽,唯有客栈中的人全部消失了,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坐在那白玉椅上,凤玦看看左面的李世民,又看看右面的李元霸、李淳风与孙思邈三人,只觉的头疼不已。本来自己孤身一人还能想想办法离开,现在多了这么几个人,尤其是李元霸也会跟着上京的情况下,他还真的不好直接离开了。   算了,反正也没看过古代的都城,就去京师里看看,看看那个有名的荒淫皇帝杨广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也好,等自己回去跟家里那两位说一说,保证他们惊讶的连眼珠子都能掉出来。   好似看见了他父母那种表情一般,凤玦嘴角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身子也向后靠倒,闭上眼睛开始享受这难得的春光。   之后的日子不知道是因为李世民更加小心了,还是因为越来越临近都城,倒是一路相安无事。花了足有半个月,这一天,他们终于来到了隋朝的都城洛阳。   洛阳不愧是隋朝的都城,远远望去气势恢宏,磅礴大气,就连这官道都不知道比其他地方宽敞、平坦了多少倍。官道上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甚至还有一些打扮奇异的一看就不是中原地区的人,真是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   “道长可能算出这隋朝的运数?”李世民见到这副欣欣向荣的场景,又开始向凤玦询问。   “看得出如何,看不出又如何?”凤玦根本就不想跟李世民讨论这件事,所以语气很淡。   李世民也不生气,指着远处道:“要我说这里就像一株根部已经死亡的大树,虽然现在看起来枝叶繁茂,但都是假象,只要有人轻轻一推,便会如同朽木拉崔一般哄然倒塌。”   “二公子既然已经有了定论,又何须问我。”   “你!”李世民皱眉看了凤玦一下,发现他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周围的场景,突然道:“如果道长喜欢,以后我定会建一座更加宏大、更加繁荣的城池,让道长能看的尽兴。”   凤玦闻言看了李世民一下,然后又回过头去看周围的行人,“可能吧!”凤玦嘴上虽然只是不置可否的答了这么一句,可心里却是一点也没怀疑李世民的话,唐朝的都城无论是规模上、还是繁荣程度上都是中国历史之最,远非其他朝代可比。   “怎么?道长不相信我?”李世民挑眉道。   凤玦没有回答他。   “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李世民说着,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豪气来,“秦川雄帝宅,函谷壮皇居。绮殿千寻起,离宫百雉余。连薨遥接汉,飞观迥凌虚。彩凤肃来仪,玄鹤纷成列。无劳上悬圃,即此对神仙。”   念完,李世民突然又小声念了声,“彩凤,彩凤?彩凤!”念完之后,他瞄了凤玦一眼,才如同喝了蜜酒一般露出一个笑容,“道长以为如何?”   凤玦对诗词方面根本就属于门外汉那个级别的,所以他刚才根本就没听,只觉的李世民在那里聒噪而已,如今听他一问,只能应付似的回道:“还好。”   “道长觉的其中哪句最好?”李世民却根本不想放过凤玦,继续问道。   凤玦没办法,只得道:“二公子以为呢?”   李世民等的就是凤玦这句话,立刻意有所指的盯着凤玦道:“我以为‘彩凤肃来仪,玄鹤纷成列。无劳上悬圃,即此对神仙。’这两句最好,道长以为呢?”他说的时候尤其加重了“彩凤”两个字,而他话中的意思很明显,这彩凤便是眼前的这人。   不就是畅想做神仙吗,有什么好得意的,白日做梦而已。凤玦觉的如果此时有人能给李世民一对翅膀,他早飞上天去了,所以根本就没搭理他,只是用手撑着头看向周围的景致。   阳光照在凤玦的脸上,使的他平时白皙的肌肤红润了起来,就如同染了薄脂一般,就连那本来十分冷淡的神情,在这脸色的映照下都变的好似含了那么一点情一般。   李世民见此,心中只觉的阵阵欢喜,他觉的凤玦可能终于明白了自己是什么意思,跟自己有那么一点惺惺相惜了,至于凤玦根本没回答他的这件事,却被他选择性的忽略了。   又离那个人进了一点点,已经好似能够到那人的衣袍了,李世民高兴的几乎想策马奔驰一番,不过鉴于官道上人这么多,他还是忍了下来,只不过那上扬的嘴角却怎么压也压不住,几乎要勾到耳朵边上。   就在李世民的欢喜,凤玦的淡然中,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都城外的十里坡。   十里坡速来都是送行、接人的好地方,更有无数名人嘉句在此留下千古芳名,所以这里早就有了一定的规模,一处满是绿草与垂柳的地方。   凤玦的这队人刚一到,一处亭子里便走出了一个人,那人也是一身白袍,眉眼与李世民有六分相像,只不过李世民是一双凤眼,眼中全是自傲与犀利,而那人是一双俊目星眸,眸中晴若秋波,好似有说不尽的缱绻一般。   李世民也看见了那人,立刻翻身下马紧走几步与那人抱在一起,激动的道:“大哥,怎么能劳烦你来这里接我呢,你应该等我去府上见你才是。”   这人竟然正是李世民的哥哥李建成,李建成闻言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我在府中也无事可做,还不如来这里等你。”语气中竟然带了淡淡的忧愁之感,不过瞬间他也发现了自己话里的不妥,笑了笑,道:“我只不过是想你了,就赶紧来见你了。一别数月,不知道你还好不好,爹爹与娘亲是否安康。”   李渊当初带着家人被迫离京,只留下李建成与李元吉在京中,自然有说不出的苦衷,如今李渊的在太原声势日渐浩大,李建成这个好似人质一般的人日子过的怎么样可想而知,所以他才会有那样一身气质,说出那样的话来。   李世民想到此处顿时眼角一热,恨不得立刻带着李建成离开这京城,可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紧抿了一下嘴唇,才笑道:“家中一切安好,哥哥不用担心。”   说完,他好似想到什么一样对后面喊道:“元霸,快来见过大哥。”   李元霸一听,抬头望了望李世民,才十分不情愿的来到了李世民的身后,也不说话,就是双目游离的四处观望着,好似周围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吸引了他的视线一般。   “元霸。”李世民沉声道。   “算了,世民,元霸就这么个性子,你难为他做什么。”李建成却十分柔和的道,说完,他对着凉亭里道:“元吉,你二哥三哥来了,还不快过来。”   他的话音一落,凉亭中走出一个少年,少年一身蓝袍,眉目与李建成、李世民也有些想象,只不过比他们更精致一些,脸上一脸倨傲的神色,见了李世民与李元霸也只是抬了抬手,示意自己见过了,便将脸扬到了空中,好似根本没把李世民与李元霸放到眼里一般。   李建成见此,声音也沉了沉,“元吉?”   李元吉却突然有些恼怒的道:“大哥,别人逍遥自在,却把我们留在这里被人欺负,我可没有这样的好哥哥。”   李建成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又是尴尬,又是气恼,“你胡说什么,快给哥哥赔礼道歉。”   “我不!”李元吉小脸一埂,满脸怒色的道:“我回府去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李建成自然不会任他这般胡为,一把抓住他的后颈,怒道:“你道歉不道歉?”   李元吉平时所见的大哥都是温柔的,还从没有见过他如此生气的的样子,那好似烧着了一般的眼眸直直的盯着他,竟让他一下子呆立当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好了。   李世民一见,赶紧将李元吉从李建成手中放了出来,“没事的,大哥,我都明白。”说完,又想去摸李元吉的脑袋,却被李元吉躲了过去,只好笑了笑,对李建成道:“大哥,我给你引见凤道长。”   说完,他带着几人来到凤玦的轿子旁。   凤玦一直在看这一家子,只觉的这一家人真是有意思的很,只有四个人却帮派分明。不过不得不说这老李家的基因还是挺好的,这四个人一白、一黑、一篮、一红,各个都是个出众的人物。   就连李元霸虽然长的不如其他三人,但比一般人来说还是好上许多,再配上他的气势,这长相倒显的不那么重要了。   “我虽然在京中,也早就听闻了道长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李建成躬身一拜。   “大公子不必多礼。”凤玦淡淡的道。   凤玦如此冷淡,李建成也没在意,而是继续道:“我心中有一些事想向道长请教,希望道长以后有时间能指点一二。”   请教?无非是想离开这京城的牢笼,亦或者跟李世民一样,想要这天下罢了,凤玦根本就不想搅进这滩浑水里,所以根本就没回答,而是垂下了眼皮,想着心中的事。   这次李世民来京城看来目的不简单,千里救兄什么的戏码可真有些狗血,尤其是后来两人还斗的你死我活的情况下,只希望别把自己扯进来才好。   想到此处,凤玦脸上的神色更冷淡了,真是有些无聊啊!所以说人生就是这么奇怪,当你不知道未来的时候还有一丝期待与忐忑,但当你什么都知道了,却只觉的无趣而已。      第25章      李建成见凤玦如此,便询问的看向李世民,他不知道是这位神仙向来如此,还是自己哪里不小心得罪他了,让他如此对待自己。   李世民收到李建成的疑问,心里又是高兴,又有些恼怒。高兴的当然是凤玦这种对别人比对自己更冷淡的态度,至于恼怒吗,当然是得陇望蜀,希望凤玦能因为自己对自己的哥哥好一点,真是矛盾的厉害。   李世民心中思绪乱飞,但他脸上却不显,而是对李建成笑道:“道长一路长途跋涉,可能是累了,大哥何不等道长休息好了再问。”   李建成听了,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瞧我,都忘了这件事了。家中早已准备好了酒菜,快跟我回家。”   李建成看似温和,办起事来却十分可靠,在淡淡的笑容中便将所有的事都解决好,安排妥当,让所有人都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等到吃完饭,李世民自然留下跟李建成、李元吉说话,凤玦则去了李建成给他安排的住处,而李元霸、孙思邈、李淳风也跟着他去了他的房间。   房间里,凤玦接过孙思邈给他泡的茶,对李元霸道:“你不去跟你大哥他们亲近一下吗?”   李元霸很无辜的回道:“跟他们在一起规矩多的很,那里比得上师父这里自在。”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来回打量把玩着,好似这凶器只是一个难得的玩具一般。   凤玦见他拿出这把匕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对李淳风道:“元霸手里的匕首有些不同,是你帮他打造的吗?”   李淳风本来在看着李元霸,听凤玦一问,赶紧回道:“是,道长不是给了我一个炼铁的方子吗,我试了试发现果然比原来的方子好很多,就给师兄打了这把匕首。”   说完他又满脸高兴的对李元霸道:“看来师兄还挺喜欢的,总算我的功夫没有白费。”   李淳风满脸期待,李元霸却好似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只顾着玩着手机的匕首,让他的一腔兴奋都瞬间化为了虚无。   凤玦笑了笑,“上次我见你的诸葛连弩一直不成功才猜测是铁质的原因,这才给了你那个炼铁的方法,现在看你这样子,难道你的诸葛连弩已经成功了?”   李淳风一听,满脸兴奋的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十厘米长五厘米宽的铁盒子递给凤玦,“道长说的果然是正确的,我几经尝试,终于完成了它。”“现在这连弩才算是真的诸葛连弩吧。”   凤玦接过那个铁盒子,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我也只是猜测,没想到真被你成功了。”“现在这连弩能连发多少次?”   “五十七次。”李淳风得意的道,“我将每只羽箭的重量又减轻了一点,这才成功的。”   凤玦点点头,“那威力呢?”   “最奇妙的就在这了。”李淳风立刻如同被人搔到了痒处一般,双眼明亮的道:“威力不减反增。道长要不要试试?”   凤玦拿着那铁匣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又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了一下,突然道:“其实这连弩还有有些沉了。”   “怎么会?”李淳风见自己最为满意的作品被凤玦如此说,立刻怒道:“我相信就算诸葛先生在世,也做不出比这轻的连弩了,道长可不要妄下评论。”   李淳风本就是个有些自傲的人,再加上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的作品,所以立刻气的满脸通红,眼中带火,要不是他现在很佩服凤玦,肯定立刻跟凤玦翻脸了。   “我师父说沉了就是沉了。”李元霸见李淳风竟然敢跟自己的师父顶嘴,立刻怒道。   他的声音本就响亮,再加上那怒气满满的样子,还真是十分骇人。李淳风是见过他那如同魔神一般的样子的,如今再一看他那好似鲜血染就的红袍与盛怒的眉眼,哪还敢分辨,只是有些不满的低声道:“凶什么凶,凶就可以不讲理了吗?”   凤玦看他们两个活宝一般的少年这样,嘴角不禁带了一丝笑意。他们俩这么闹腾也不是一两天了,每次李淳风一招惹李元霸,李元霸先是不理会他,后来被招惹的狠了,就会他武力威胁收场。可是这李淳风偏偏不记着,下次还去招惹李元霸,两人但是有意思的很。   无奈的摇了摇头,凤玦对李淳风道:“我说沉不是说你这连弩沉,你这连弩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我说的是要把它装备在手腕上,还有有些沉了。装备一时还可以,如果日夜都带着,就有些不方便了。”   听见凤玦的前一句,李淳风立刻恢复了得意的样子,又听他说后面的话,他皱了皱眉,“这是武器,谁会一天到晚的戴着它。”   当然有,不过凤玦不想多说,只是道:“我以前听闻过一种暗器,叫‘暴雨梨花针’。它十分的轻巧,里面却有千万跟钢针,一发作起来,犹如暴雨一般让人无法躲闪,当真是厉害无比。”   “竟然有这种东西?”李淳风立刻感兴趣的睁大了眼睛,先前对凤玦那点不快早就不知道忘到哪去了,兴奋的道:“道长能教我做法吗?”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说是传闻了。不过你这么聪明,倒是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完成它。”   凤玦很少夸人,李淳风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有些自得的道:“正好我最近没事,我就试试这让道长也颇为崇拜的东西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吧。”   凤玦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最近二公子还有没有找你要这诸葛连弩的做法。”   李淳风一听,脸上顿时一阵尴尬,瞟了瞟凤玦的脸色才小声道:“我已经将做法告诉他了。”   凤玦一愣,他虽然已经预计到这是迟早的问题,但却没想到这位二公子动作这么快。一想到这诸葛连弩的威力,凤玦别有意味的看了看李淳风,如果让这个少年看见自己所做的武器造成的惨状,不知道他是否还能笑的如此开心。   李淳风见凤玦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便以为凤玦在责怪自己,有些不安的道:“道长?”   “如果这‘暴雨梨花针’你这能研制成功,我希望你谁也不要给。这种凶器如果灭绝了,自然有它灭绝的道理。”凤玦答非所问的道。   李淳风虽然不知道凤玦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出于对凤玦的尊重,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凤玦见此,也就不再说这件事,而是转而对孙思邈道:“我看你晚上一直心神不安的样子,可是有什么事?”   孙思邈没想到自己这点变化竟然被凤玦看在了眼里,如今还如此关心,立刻有些感动的回道:“没事,师父。就是回来的路上跟大公子聊了聊,才知道这洛阳城并非我们看到的这样,到处一片繁荣、歌舞升平。”   “当今皇上好大喜功,不喜欢看见穷苦的百姓,下面的官员就把所有穷苦的百姓赶到了西城的一个角落里,不许他们出来惹人烦厌,只让他们在那里自生自灭。那里的百姓缺衣少食,不少人生病了都没办法医治,生活的艰难不已。”   “所以你很忧心,想去帮帮他们?”凤玦听他这么说哪里还不明白孙思邈的打算。   果然,孙思邈点了点头,“请师父允许。”   “你想做就去做吧。不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凤玦虽然没有孙思邈这种济世救人的慈悲心肠,但也不会阻碍他,所以如此道。说完,他又从袖子中拿出一袋金叶子递给孙思邈,“这东西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正好给你用来救人。”   “多谢师父!”孙思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个头,才眼带红润的接过了凤玦手里的东西,站在一边静默不语起来。   现代加上古代,凤玦都从未因为钱的事发过愁,所以他倒一时间没有多在意这件事,而是想了想道:“这里龙蛇混杂,你们三个都要各自注意安全。我在这里可能不会待很长时间,你们要做好准备。”   三人一听,这才正色的答应了,又见凤玦垂下了眼眸,知道他有些累了,便各自回房去休息。   就在他们三人走后不久,凤玦的房里就又来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袍,脸上因为喜悦红润不已,不是李世民还是谁。   李世民见凤玦只是端坐在桌子旁,便自己也坐在了他的对面,好似自语一般的道:“今天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等了半天没人回答他,李世民突然道:“道长,你可有亲人?见了他们你是否还是像现在这样冰冷,还是也会露出凡人一样的笑容呢?真想见见道长的亲人。”   我自然有亲人,可是你却见不到了。凤玦懒的跟他解释这些,干脆半闭着眼没有说话。   李世民见此,却颇有些落寞的道:“我倒是忘了,道长是神仙,亲人也必定是神仙,哪里是我能见到的。”   他这句说完,便不再说话,而是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他不说话,凤玦自然不会说,两人一时间竟然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半晌,凤玦觉的这么坐着实在有些累了,才淡淡的道:“二公子醉了。”其实刚才李世民一进来他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只是没说而已。   他这么一说,李世民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了神,“今天看见亲人安好,多喝了几杯,倒是让道长见笑了。”   凤玦没有接话,李世民便抬眼去看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才突然道:“我倒是觉的我今晚喝的太少了,要是能真正醉一场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他见凤玦还是没什么反应,便有些气恼的起身道:“算了,我还是回去休息了,道长也早点休息吧。”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今晚这二公子有些奇奇怪怪的,难道真是喝醉了酒的缘故?凤玦望着李世民的背影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解的想到。      第26章      第二天孙思邈一早就出去济世救人了,李淳风则忙着研究凤玦所说的那个“暴雨梨花针”,就剩下李元霸坐在凤玦的旁边饶有兴致的拿着昨天那把匕首玩的高兴。   就在这时,李建成与李世民一脸郑重的走了进来,有些焦急的对凤玦道:“皇上刚刚下诏,让道长前去见驾。”   凤玦却没什么着急的样子,只是轻轻的点点头。他对于即将见到历史上大有名气的杨广,还是有那么一点兴趣的。想到此处,他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他这一动,李元霸自然跟在了后面。李建成与李世民互相对视了一眼,也就没说什么,选择跟在了他身后。   乘坐着他那个白玉椅,由二十多个军士护送着,凤玦不一时就来到了隋炀帝的皇宫,一个看起来十分奢华的地方,鳞次栉比,黄砖绿瓦,延绵不绝。   他们一行刚来到皇宫的大门处,立刻有一个小太监模样的跑了过来,躬身道:“这位就是仙人吧!皇上现在正在百国大会的现场,吩咐我来告诉仙人,请仙人直接去往百国大会。”   “百国大会?”凤玦一皱眉。   李世民听了突然有些愧疚的道:“昨天匆忙间忘了告诉道长,最近皇上为了显示我大隋朝的威仪,特别邀请了周围诸国来朝互相切磋武艺,就是这所谓的百国大会了。”   他昨天本来是想去告诉凤玦这件事的,可是被凤玦那么冷淡的对待,竟然将这件事给忘了。   凤玦不知道实情,也就没在意,只是突然想到,原来昨天在官道上看见那么多打扮怪异的人竟然是这个原因。想到此处,凤玦淡淡的道:“想不到我们来的如此凑巧。”   说完,他也没等别人回答的意思,便继续道:“那就去看看这百国大会上会不会有什么惊喜好了。”。   皇宫的校场内,此时正是一片红旗招展热闹非凡的样子。校场正中间搭起了一座高台,高台后面二十几米的地方布满云罗伞盖,云罗伞盖正中间则坐着一人。那人一身明黄的袍子,袍子上绣着几只金龙,正是大隋的皇帝杨广。   杨广的旁边则依次坐着几个近亲之人,他的下面一边坐着几位朝中的重臣,另一边则坐着一些衣着怪异的人,看样子应该是一些其他国家的重要人物。可以说整个大隋朝的权力掌控者都集中在了这小小的方圆之内。   高台的后面是这样,高台的周围和前面则依次坐着朝中的大小官员以及外国使节等人,此时各个都面带兴奋的看着中间的高台。   这百国大会昨天就已经开始了,今天气氛的气氛也已经达到了一个高潮。   现在台上站着的是一个身穿玄袍的青年,青年对面则站着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壮汉,壮汉豹眼鹰鼻,浑身肌肉虬扎,一看就是个刚猛的人。   而他对面的青年却一点也不在意,在壮汉扑过来的一瞬间身体稍稍往边上一躲,然后伸出一只手攥住壮汉的胳膊,只用力那么一甩,壮汉就如同没有根的浮萍一般向旁边倒去。那力量,那速度,绝非一般人可比。   壮汉被这么轻易被摔倒当然不服气,站起身又朝着青年扑来,不过他来一次被打到一次,扑一次受伤一次,他自己累的气喘如牛,浑身伤痕累累,对面的青年却好似闲庭信步一般,根本就什么反应。   最后一次被摔倒在地,壮汉就是再蠢笨也终于明白了对面的人根本就是在拿自己耍乐。恶狠狠的看了青年一眼后他便不再上前,从擂台的旁边跳了下去。   他这一下去,周围立刻响起无数掌声,为场中的青年喝彩,现场的气氛变也得更加热烈了。   青年面露笑容,伸手示意大家安静,这才高声道:“还有哪位想上来跟我较量一下,尽管上来指教。”那神态,那语气,当真是有些春风得意的意思。   他这话一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一副感叹的表情。从早上开始,这青年已经连败十七人,就连昨天的获胜者在他手上都没走上十招,如今谁还敢上去,上去只会自取其辱罢了。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中间杨广则对着旁边一个面皮十分白净的中年男人笑道:“宇文丞相,恐怕今年的百国大会胜者就是你儿子了,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中年男人也就是宇文化及赶紧道:“回皇上,犬子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不错。如果一会儿还没人迎战,朕就封他个无敌大将军。”杨广饶有兴味的道。   宇文化及脸上立刻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回道:“那我就先代犬子谢谢陛下了。”   杨广摆摆手,继续脸带笑意的看向场中。   又过了一些时候,高台上还是根本没人敢上台应战,也宣告着今天的大会终于走了结果。在宇文成都的意气风发中,一个小太监拿着一个明晃晃的圣旨上了台,看样子是准备开始宣读圣旨了。   众人一见,赶紧齐齐跪下。而就在小太监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校场的门口却进来一行人,一行惹眼的人。   那行人前面是一乘八抬大轿,轿子浑身挂满珠玉翡翠,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道道霞光,映的人根本睁不开眼。甚至周围的人不得不伸手掩住眼睛,以避其光芒。   等到众人好不容易适应那霞光的时候,那轿子却已经不知道何时来到了高台附近,将轿子中的情形呈现了出来。   只见那瑞丽霞光中,一个身穿华丽白袍的青年正端坐在一张白玉椅上。青年的长眉星目,面容冷峻,真好似尺量天琢的一般,那通身的气质,真好似神仙临凡一般让人又惊又畏。   惊世间竟然有如此人物,得到上天如此多的眷顾,畏此时自己是在梦中,只要稍一动弹,这梦一醒,眼前的仙人便化为镜中花水中月消失不见。   一时间,偌大的校场竟然寂静一片,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白玉椅,那白衣人。   李建成见此,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那身青色长袍,轻叹了一声,自昨天看见那人身穿白衣后他便知道自己再也穿不得这白衣了。   李世民此时的心情也复杂不已,见周围的人如此惊叹,他既有一种心有荣焉的兴奋感,又有一种自己的珍宝被人窥视的愤怒与不安,种种感觉交织在心头,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   李元霸则单纯的多,他看了看凤玦,再看看周围跪倒在地的人,只觉的欢喜不已,虽然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欢喜什么。   轿子落在高台上,凤玦看了看对面那个身穿黄袍的人,并没有下跪,只是施了一个道家的稽首礼,不卑不亢的道:“贫道凤玦见过皇上。”   他的声音就如同寒泉一般清越,这声音一响,周围的人这才好似反应过来一般纷纷长出了口气,眼带兴奋的看向场中。   杨广见凤玦如此无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唰的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几步来到高台上,上下打量凤玦一番才兴奋的道:“道长果然是仙人。”   凤玦点点头,又摇摇头,“贫道这次是来凡尘历劫的,至于何时返回,还要看天意。”   他这一句话其实就等于变相承认了自己仙人的身份,使得周围立刻一片哗然。京城虽然离太原有些距离,但凤玦的大名还是早就传遍了京师,如今一见到真人,众人哪里还能不兴奋,不激动,恨不得各个上前去跟凤玦攀谈一番才好。   杨广听了这句更是激动不已,“道长来的正好,朕正好有一些事要请教道长。”说完他还要继续说什么,却突然意识到周围的不妥。   想到自己要问的东西根本不能让外人听见,他立即道:“这里如此杂乱,哪配得上道长这样的人物,还请道长跟我到雅室一叙。”   凤玦闻言,半抬起眼看了杨广一眼,心道既然想去雅室,何苦还让自己来这里。   凤玦哪里知道,杨广也是临时改变的主意。他原来只听说太原出了个神仙,如何如何厉害,可是这种事他也经历过几次,最后无一不发现都是谣传而已,所以这次他也就打着试试看的意思招凤玦进京,又正赶上这百国大会,才会让凤玦来这里。   不过刚才一见凤玦,杨广却立马后悔了,要是世间真的有仙人的话,那眼前这人一定是,所以他这才赶紧邀请凤玦去雅室说话。   凤玦心中思量着,眼中却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杨广。只见眼前的人应该不到三十岁,除了脸色发暗,中气有些不足外,长相竟然很不错。   一脸硬气,剑眉朗目,一身常年处于高位的傲气,此时正脸带笑容的看着自己。要不是历史上说这人是一个荒淫暴虐的皇帝,恐怕还真的看不出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好!”凤玦淡淡的回道。   杨广一听,立刻欢喜的要去拉凤玦的手,那模样,竟然有要与凤玦把臂同游的意思。   凤玦却皱了一下眉头,将手放到了一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皇上先行,贫道随后。”   杨广没有握到凤玦的胳膊,脸色立刻就是一怒,不过在他看了一眼凤玦后,还是忍住了,举步就要往台下走。   就在这时,宇文化及却从台下走了上来,先是恭敬的施了一礼,这才道:“陛下,刚才的圣旨还没念完呢,你看,是不是?”   杨广哪里不知道宇文化及的意思,本不想理他,不过他瞬时想到刚才凤玦那令自己尴尬的做法,突然道:“圣旨一会儿再念也不晚,倒是道长既然来了,何不展示一下你的仙法,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说完,他又指着旁边的宇文成都道:“朕刚才封他为无敌大将军,意思是他在这人间没有敌手。人间第一对上道长,想来就很有趣。”      第27章      周围的人一听,立刻全都期待的看向凤玦,这种精彩的对决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如今有机会,他们当然不能错过。   凤玦却皱了皱眉眉,突然道:“皇上说他是人间第一人,我看,未必。”   “哦?”杨广果然顺着凤玦的话问了下去,“道长难道知道比他更厉害的人?”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凤玦指着李元霸道:“这是我的徒弟,名为李元霸,如果这位所谓的‘人间第一人’能赢过我的徒弟,那我就认为他对我有一战之力,如果不能。”说到这里,凤玦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广。   一般人都会认为师父比徒弟厉害,杨广自然也不会例外,他听凤玦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这位仙人是看不上宇文成都,认为跟他对战根本就是大材小用,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杨广这么想,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此处,不禁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来,同时看宇文成都的表情就多了一些其他的味道,根本不入仙人法眼的人啊,就算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世人就是如此,刚才还恨不得将你捧到天上,下一秒却恨不得把你踩到地狱去。宇文成都向来心高气傲,哪受的了这个,恨不得立刻将凤玦打倒,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才好。   不过,幸好他还有那么一丝理智,知道此时不是冲动的时候,所以他将怒气使劲的往下压了压,才对李元霸道:“既然你是仙人的徒弟,那应该有些本事,可敢跟我一战。”   李元霸早就已经想活动活动了,如今一听竟然有人邀战,立刻跳了出来,满脸兴奋的道:“一会儿你可别求饶。”   宇文成都顿时气的脸都红了,“简直欺人太甚。”说着,他就朝着李元霸攻去。   李元霸等的就是这个,立刻跟他斗在一处。李元霸被誉为隋末第一猛将,宇文成都也是靠自己的实力才被封为无敌大将军的,所以他们这一交手,可谓针尖对麦芒,猛虎遇雄狮一般。只几个招式,那个用实木搭建的高台便塌了一个大坑,空中木屑乱飞,可见其破坏力。   李元霸还是第一次遇见能让自己全力出手的人,所以几个招式后,他忽然猛啸一声,声音愉悦的道:“好,好,你可要多陪我玩一会儿。”   他这一叫,周围的人只觉的耳朵里翁翁直响,眼睛里直冒金星,身体不好的、年老体弱的几乎被他吓死当场。   宇文成都此时心中也是叫苦不已,他自从出师以后便再也没遇见过敌手,没想到今天遇见这少年,却要尝尝这失败的滋味了。他刚才一跟李元霸交手,立刻就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顾忌到自己的颜面,这才苦苦支撑到现在。不过现在也是他的极限了,此时他内脏都被李元霸大力道震伤,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又见李元霸越战越猛,宇文成都急的脸上汗珠直冒,他想认输,可是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一认输,等于打了杨广的脸,皇上金口御封的无敌大将军如此不济事,以他的性格,以后还指不定怎么报复自己,所以他又不敢认输,只能尽可能的躲避着李元霸,不敢接其锋芒。   他这么一做,一两招众人还没觉的什么,时间长了,就算不懂武功的人也看出了其中的奥妙,脸上的神色变的越加奥妙起来。   凤玦见此,却突然道:“元霸,回来。”   李元霸打的正起劲,被凤玦这么一叫,颇有些不满的道:“师父?”   “回来。”凤玦有自己的考虑,李元霸如果真的伤了宇文成都,先不说杨广如何反应,就是宇文化及,肯定会变的如同疯狗一般难缠,所以他重复道。   李元霸瞧了瞧凤玦的脸色,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到了凤玦身边,显然对宇文成都留恋的很。   宇文成都被他这种目光一看,只觉的自己好像是被猛虎盯上的麋鹿一般,浑身打了个颤。勉强稳定了一下心神,宇文成都苦笑一声,对杨广道:“皇上,仙人的道法果然高深,就连手下的徒弟也不是我等能比得上的。草民愧对皇上的大恩,不敢再妄称天下无敌,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宇文成这一番话可是经过他仔细考量过的,他的意思是李元霸的师父是仙人,自己因此失败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人类怎么能跟仙人相比,要是杨广还有一丝明白事理的能力的话也不应该太过于怪罪于他。   果然,杨广听他这么抬高凤玦,脸上并没有什么因他失败而恼怒的神色,反而道:“朕金口已开,现在岂能反悔,你还是无敌大将军。”   如果先前这‘无敌大将军’是一种荣誉的话,那现在这‘无敌大将军’的名号对宇文成都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谁见过被人打败的‘无敌大将军’,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个称号。可是他却不敢如此说,只能红着脸尴尬的接受了这个带有耻辱意味的称号。   不过,他觉的难受,有一个人却比他更难受,那就是宇文化及,眼见着自己的儿子终于风风光光的站到了人前,只盼着他能从此一遇风云变成龙,却没想到还没高兴一会儿,就出了这种事。   这种落差使的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怨恨的看了一眼一脸得意的李元霸,眼珠一转就计上心来。他回头对着身后那些外国使团里的某个人打了个眼色,见对方露出个了然的神色后,这才笑眯眯的回过了身,好似没事人一般继续做起了他的丞相。   这边,杨广刚要说什么,一个操着生硬汉语的声音很突兀的传了过来,“皇上,我刚才见到这位少年神勇无比,心中十分高兴。不过按照我们突厥人的风俗,只有敢跟猛虎、狮子搏斗的人才能被人称之为英雄,受到人们的敬仰,就是不知道这中原的人是否也有这个勇气如此做。”   他这一席话已经不单单是关于李元霸的问题了,而是将这件事上升到了民族荣辱的高度上,杨广一听,立刻怒道:“突厥的人敢做,我中原的人更加不会害怕。”   说完,他对凤玦道:“道长,你觉的呢!”他说的虽然是询问的句子,可是话里却全是不容置疑的意思。   凤玦想到李元霸上次身受重伤还能手撕猛虎的事,只稍稍一想,便点头道:“好!”   杨广一听,立刻高兴的道:“来人,准备猛虎。”   “皇上,不劳您费心,我已经准备好了。”突厥人赶紧道,说完,他也没等杨广答应,就命令手下的人开始布置。   杨广被他打断,虽然有些不悦,但他却也没有发作,只是眼带寒光的看着那些突厥人在场中来回忙碌。   等到突厥人终于忙完的时候,在场的众人不禁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比武用的高台破损的地方如今已经被修好,不但如此,它的四周还被围上了一圈四米多高的铁栅栏,铁栅栏里面竟然放置了七只猛虎。   七只猛虎各个膘肥体健,更为奇特的是为首的竟然是一只白色的老虎,那只白虎在被放出来的第一时间对着天空便是一声虎啸,生动四野。   它这一声长啸过后,其他的老虎也跟着长啸了一声,不过那声音却小了很多。长啸完之后,这六只老虎便好似众星捧月一般的跟在白虎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栅栏外的人,看那样子,只要这白虎一声令下,它们便会从栅栏里冲出来,将众人生吞活剥一般。   众人大多只听过老虎的威名,根本没见过真正的老虎,今天一次性的见了这么多,立刻慌乱起来,纷纷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瞬时,场中就空了一大片。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个反应,比如这位有名的暴君杨广,他见此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兴奋异常的表情,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又向前走了几步,仔细的看了看笼中的猛虎,这才击掌道:“妙,妙,都说一山不能容二虎,原来竟然是骗人的。”   说完,他对李元霸催促道:“快些进去,朕已经等不及看了。”   凤玦也看清了里面的场景,颜色顿时就是一寒,李元霸不止一次救过他的性命,又对他十分依赖,凤玦对他早就有了感情,如今见有人竟然要置他于死地,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恼。   众人听杨广这么一说,纷纷拿眼去看李元霸,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脸带同情,不过无一例外的,他们都认为李元霸必败无疑,而且会死的十分凄惨。   李世民与李建成一看,也开始焦急起来,纷纷求助的看向场中那些一向与李家交好的大臣,希望他们能救一救李元霸。那些大臣收到他们的目光,或是视若不见,或是摇头叹息,竟然无一人敢站出来为李元霸说一句求情的话,让李家两兄弟心凉不已,平时万般好,到真的出事了竟然无一人相帮,怎能不让人惊怒。   就在这时,李元霸却好似根本没把里面的猛兽当回事一般拉开了栅栏,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看守栅栏门的人一看,赶紧伸手去关那栅栏门,那惶恐的模样,好似生怕关晚了那么一会儿,里面的猛兽就会冲出来将他碎尸万段一般。   不过他的手刚碰见栅栏门,一个清越的声音便传啦过来,“贫道也进去看看那猛虎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伴随着这声音,他眼前一道长长的白袍扫过,再看时,只见那个满脸冷峻的仙人已经跟着李元霸进了栅栏,那白袍正是仙人的。      第28章      栅栏里,一白一红两个人影加上七只猛虎,场面说不出的动人心魄,众人纷纷身不由已的睁大了双眼望着里面的一切,不敢说话,只怕一说话便惊扰了里面的人,打破了现在这震撼的一幕,不敢呼吸,只怕一呼吸那呼出的气体便让这画面染上污浊,甚至他们都不敢让心脏跳的太快,只怕惊慌见错过了什么,偌大的教场此时竟然寂静的可怕。   李世民望着凤玦那淡淡的侧脸,只觉的说不出的愤怒与无力,为什么自己只能在外面看着而不能帮他,为什么他要进去,这到底是为什么。   李元霸见凤玦进来,根本就没在意,而是道:“师父,你在旁边小心一些,别让鲜血溅到了你的身上。”   凤玦见他如此自信,心里倒是轻松了很多,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凤玦道:“不用管我。”   李元霸哈哈一笑,上上下下扫了对面的猛虎一眼,便一个箭步朝着其中一只猛虎扑去。猛虎见这个小小的人类竟然敢如此挑衅自己,立刻朝着李元霸咬来。   李元霸并没有躲闪,而是一拳打在老虎的脑袋上,打的老虎双目爆裂,身体向后栽倒而去。李元霸见此,上前一步快速攥住了老虎的尾巴,双手一用力,身体一转,就将老虎轮了起来,轮了半圈后,松开了双手。   他这一松手,那只只剩一丝气息的老虎便如同破布袋一般朝着栅栏上撞去,瞬间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响声过后,那只倒霉的老虎就如同没有骨头的肉虫一般滑落在地,鲜血与脑浆瞬间崩落而出。   “啊!”几声尖叫声响起,随着这尖叫,人群中顿时混乱一片。有喊人的,又求助的,还有询问的劝慰的,各种声音乱成一团,好似炸锅了一般。   旁边的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往他们这边看来,只见这些人所在的位置正是那死老虎所在的方向,刚才那些喷溅而出的红的白的竟然溅到了这些人的脸上身上,甚至有几个倒霉的还被直接溅到了嘴里,开始他们还没意识到嘴里的东西是什么,等到旁边的人一闹开,他们恨不得将隔夜的饭都给吐出来才好,不闹腾才怪。   明白了原因,众人不但没觉的害怕或者恶心,反而都兴奋而期待的看向栅栏里,这种力量与血肉的对碰,是个男人见了都会觉的热血沸腾。   “李元霸,李元霸。”“无敌,无敌。”不知道哪个先喊了一句,立刻如同燎原的星星之火一般点燃了众人的热情,所有人,无论是武将还是文官,无论是隋朝人还是外国人,纷纷热切的喊了起来,声音直冲云霄。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兴奋,比如宇文化及两父子。如果宇文成都只是觉的这‘无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尴尬的话,宇文化及则已经开始暴怒了,他没想到李元霸竟然如此厉害,自己本想难为他一下却没想到成全了他,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果岂是他所能接受的。   如同阴冷的毒蛇一般又看了看栅栏里的两个人,宇文化及那扭曲的十分厉害的脸才慢慢恢复了平静,不一时又带了笑意,如同众人一样,饶有兴致的看着里面的变化。   栅栏里,凤玦见那老虎如此软绵,就猜到了这只老虎身上的骨头恐怕已经尽数断裂,在看看一脸兴奋的李元霸,凤玦偷偷收回了手里的东西。本来是因为担心李元霸出什么问题他才会跟着进来,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心了,这大唐第一猛将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李元霸杀的正起劲,立刻朝着下一只老虎扑去。那只老虎见此,竟然没有立刻扑上来,反而好似心有惧意的朝着后面退了几步,外强中干的看着李元霸。   这下,那白虎也收起了懒洋洋的眼神,颇为拟人的望了李元霸两眼,然后嘴里发出长长短短的几声啸声,竟然好似在向旁边的老虎下达什么命令一般。   旁边的老虎一听,立刻围成了一圈,将李元霸围在中间,并且还不断的绕着他走动着,好似在等待什么命令一般。   李元霸对于野兽的心思倒是颇有些无师自通的意思,他好像也发现了白虎的地位,所以抱着双臂站在场中,对他白虎挑衅的一笑,好似在嘲笑那白虎一般。   白虎一见,立刻恼怒的长啸一声,而那些围攻李元霸的猛虎也就在此时发起了攻击,一齐朝着李元霸扑去。   众人眼见着五只三丈长的老虎将李元霸埋在身下,俱都紧张的连心跳都停止了,时间在这一刻也过的好似十分缓慢一般。不知道是过了一秒钟,还是两秒钟,亦或者三秒钟,只见那老虎堆成的肉山向上一拱,李元霸那标识性的红衣便迎风展开。   随着这红衣的抖动,四只老虎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着各处飞去,唯有最下面的一只老虎,被李元霸攥住了一前一后两只腿。那只老虎至此还没发觉自己已经命不久矣,竟然还想伸出嘴巴去咬李元霸。不过,下一秒它就发现它的上半截身体好似飞了起来,因为它在空中看见了自己那熟悉的后肢与平常十分爱惜的尾巴,它们正躺在一滩血泊里。   至死也没明白到底那些是不是自己的身体,那只老虎的眼睛傻愣愣的睁着,好似有什么困惑的事情一般。   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围观的众人很识时务的往后退了很多,然后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与惊呼,现在这场人类与野兽的交锋,与其说是对决,不如说是表演更为欠当,而且是李元霸一人的表演。   凤玦此时也终于放心了,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先出去以免被喷上鲜血的时候,一个低低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道长,那只白虎大有来头,千万不能让元霸伤了他。”   凤玦回头一看,只见李世民正眼带焦急的看向他,可见,刚才的话是他说的。   大有来头?凤玦虽然不知道这白虎到底是什么来头,但能让二公子李世民如此焦急的事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所以他皱了一下眉头。   “道长!”李世民又低呼了一声,显然十分着急。   凤玦赶紧朝场中一看,只见刚才他一回身的功夫,剩下的四只老虎也变成了一滩烂肉,此时,李元霸正看着那白虎跃跃欲试,而那白虎却好似有了几分惧意,一步一步的在向后退着。   李世民的话肯定不是空穴来风,那自己一定不能让李元霸弄死这只白虎,可是想到刚才那些人想置李元霸于死地的事情,凤玦又觉的如果这么就放虎归山,也太便宜那些人了。   脑中快速一转,凤玦突然眼睛一亮,他几步来到李元霸身后,喊道:“元霸。”   李元霸对凤玦的声音异常敏感,所以立刻回身道:“师父。”   那白虎见此,也朝着凤玦看来,眼中露出一丝凝重的意味。   果然是有些灵智的东西,那这招也许真的可以,想到此处,凤玦的双眼朝着白虎看去,并一下子跟白虎的视线撞到一起,然后他伸手摸了摸李元霸的头,温声道:“元霸,你愿意听师父的话吗?”   凤玦很少与人亲近,更别说摸头了,李元霸被这么一对待,脑袋里全是‘师父摸我了,师父摸我了’之类的兴奋,哪里还听得见凤玦问他什么,只是跟小鸡啄米一般的不停点头而已。   这情形在那只白虎的眼中又是另一番模样了,它被凤玦这么盯着,只觉的凤玦的手好似根本不是摸在李元霸的脑袋上,而是摸在自己的脑袋上一般。老虎的脑袋岂是随便乱摸的,它此时恨不得立刻摇头晃开凤玦的脑袋,可是它心中却好似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嚣,让它不敢如此做。   凤玦一看老虎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成功了大半。其实他这么做的原理很简单,无非是杀鸡儆猴罢了,虽然,李元霸不是他要杀的那只鸡,白虎也不是那只猴,但道理却一样。   野兽的直觉最为敏锐,何况是这是有了些灵智的白虎。白虎已经有些惧怕李元霸,见李元霸都如此乖顺,当然有此反应也就不为奇怪了,当然,这件事想要成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凤玦的表现,他不能有一丝畏惧流出。   “跪下!”凤玦突然高声喝道。   李元霸一听,虽然不知道凤玦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但还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他的膝盖跪在木台的血泊里,发出“咚”的一声响声,也溅起了道道血花。   凤玦的目光更加冷冽的看向那白虎,在他的目光逼迫下,白虎竟然慢慢的压低了后腰,然后蹲坐在了地上。   成功了!凤玦眼中闪过喜悦,踩着鲜血,一步步的走向白虎,然后伸手去摸白虎的脑袋。   白虎好像想要躲,但不知道什么愿意最终却没有躲,任凤玦摸到他的脑袋上。   现场的众人已经被眼前的变化惊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幻觉还是仙术?   就在众人的震惊中,白虎站起了身体,凤玦一跃而上,跨坐在了白虎的身上,目光冰冷的看向下面的众人。   凤玦的白袍因为刚才的走动沾染了很多血迹,如今披散在白虎身上,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木台上,就好似落在众人的心里一般,一声一声的,如同擂鼓一般。   那面容冷峻的白衣人,那白虎,那滴滴答答的鲜血,瞬间组成了一副美的惊心动魄的画面,让人有一种如真似幻的感觉。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以至于这一幕虽非刻意,却已终身难忘,虽经流年,却不会有分毫褪色,又不知耀了谁的眼,动了谁的情。      第29章      “嗷!”白虎猛的发出一声长啸,惊醒了在场的的人。   不知道谁带的头,所有人立刻跪倒在地,口中高呼“仙人,拜见仙人”,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如同海浪一般绵延出很远才消失,至此,凤玦这个仙人的身份再无人敢质疑。   杨广看着场中的那一幕,激动的差点手舞足蹈,不过他越看凤玦越觉的好似缺点什么,越看这种感觉越强烈,最后一拍手,他对旁边的人道:“去,把宝库里的那条八宝金丝软鞭给朕拿来。”   说完,他突然扬声道:“天佑我大隋,竟然派来仙人降世临凡,朕身为天子,有感上天恩德,今天就封凤道长为我大隋朝的国师。”说完,他又对凤玦道:“国师以后见到朕可不必下轿,不必行礼。”   这时,小太监已经将他所说的盒子取了过来,杨广示意小太监递给凤玦,这才道:“宝剑送英雄,红粉赠佳人,朕宝库里这条八宝金丝软鞭送给国师肯定能为国师增色不少。”   鞭子?凤玦心中诧异,但还是接过了太监手中的盒子。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一条长鞭静静的躺在里面,将长鞭拿出,只见鞭长两仗,握手处是由一块似金似玉的木材所制,上面镶嵌着翡翠、琉璃等八种宝物,算是应了八宝的名。鞭身则是用金丝夹杂着不知名的细丝编成,整条鞭子宝光莹莹,一看就不是凡物。   凤玦从小就接触这类宝物,所以他立刻就看出这鞭子的不同来,见猎心喜之下,他挥起鞭子,“啪”的抽向地面。瞬间,看似坚硬的高台便出现了一道深一寸的鞭痕,而鞭子却一点损伤都没有,甚至连地上的一滴鲜血都没沾到。   好锋利的鞭子,凤玦这下更加喜欢这鞭子了,就连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贫道确实很喜欢这鞭子,就却之不恭了。”   杨广眼中满是得意,他就知道只有这鞭子才能配的上凤玦,现在一看,果然如此。“国师不必道谢,朕还有许多话要跟道长说,请国师跟我来。”   凤玦知道早晚都要跟杨广谈一谈,所以倒也没在意,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事要做。翻身下了白虎,他来到李元霸身边,一边伸手将他扶起,一边略带愧意的道:“元霸,这次是师父错了,师父跟你道歉。如果以后有机会,师父一定会补偿你的。”   今天要不是李元霸,凤玦根本不可能获得这白虎、这鞭子,还有这荣誉,一切都来自李元霸,也本该是属于李元霸的。自己不但利用了他,还抢了他的东西,凤玦心中愧疚不已。   李元霸根本不知道凤玦在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师父终于不生自己的气了,还扶自己起来,这已经够他高兴的了,所以他笑道:“师父说什么我不懂,不过师父高兴我就高兴。”   凤玦勉强笑了下,“我现在跟皇上有些话要说,你回家跟我。还有,这白虎,就托你帮我照顾了。”   一听是凤玦要求,李元霸立刻拍着胸脯道:“师父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大白的。”   “大白?”   “就是它啊,它一身白毛,不叫大白叫什么!”李元霸一指那只白虎,白虎立刻好似有所感应的低吼了一声,好像很不满意自己这个称呼。   “大白!”“好,它就叫大白了。”凤玦点点头。   “嗯!”李元霸满脸的欢喜的朝着白虎走了过去,嘴里嘟囔道:“大白,师父让我照顾你,你可要乖乖的听话,不然我可”   已经听不清李元霸在说什么了,凤玦将长鞭挂在腰间,朝着杨广走去。不过当他经过李世民身边的时候,李世民却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带些干哑的嗓音道:“你能不能不去?”   他什么意思?凤玦此时背对着李世民,根本看不到李世民现在的表情,所以也无从判断他现在的想法,不过去见杨广势在必行,所以他一把甩开了李世民的胳膊,朝着杨广而去。   看凤玦看不见的那面,李世民的脸色瞬间一白,握紧了那刚才握着凤玦胳膊的手,手上青筋暴跳。   李建成就在李世民身边,见此,不由的皱了皱眉眉头,又朝着凤玦的背影忘了一眼,这才收回视线,眼中瞬间秋波弥漫,掩盖住了他本来的锋利。   就在凤玦再次来到杨广身边的时候,一个既焦急又突兀的声音响起,那个突厥侍者喊道:“皇上,那只白虎乃是我突厥国的圣兽,请皇上将它归还给我突厥,不然我们可汗可要亲自来京城讨要了。”   侍者心中着急,说着说着就开始威胁杨广。   杨广看了看侍者,又看了看凤玦,这才对凤玦道:“国师以为如何?”   “昨日种种,譬如朝露。突厥侍者将白虎放于场上,就已经将白虎的生死弃之不顾了。我徒弟没杀这白虎,这白虎现在又认我为主,自然跟突厥再无关系。”凤玦本就打的是这个主意,自然不肯将到手的东西归还。   侍者一听,立刻怒道:“难道皇上真要再掀起两国之战吗?我突厥的勇士各个英勇善战。”   杨广一听,突然笑道:“突厥的圣兽都已经归顺了我隋朝的国师,甘心给国师当坐骑,难道我大隋的勇士还会惧怕你突厥不成。要战便战,哪来那么多废话。”   杨广虽然荒淫,却从不是一个软弱的皇上,而刚才他询问凤玦的意见,只不过想卖凤玦一个人情而已,如今凤玦既然已经答应,他自然不会再听这突厥侍者废话,立刻恼怒的回了这么一句。   突厥侍者被这么一训斥,立刻有些软了,而是杨广所说不错,大隋朝有凤玦这样的仙人坐镇,他还真不知道可汗会不会出兵。没办法,他只能求助的看向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是什么人,他跟在杨广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杨广说一不二的脾气,所以根本就没抬头看那侍者,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好似那里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东西一般。   侍者无奈,只能留下一句“我一定会将这件事禀告给可汗的”便退了下去。   一间十分奢华的宫殿里,杨广与凤玦相对而坐,他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凤玦,才赞叹道:“国师这样的人物,果然也只有天上才有。”   凤玦却没有回答,而是淡淡的道:“皇上叫贫道来到底有什么事?”   杨广被凤玦这么对待也不怒,反而又向前凑了凑,这才小声的道:“国师能否助我成仙?”说到这里,他也不说朕了,直接换成了‘我’,可见其对这件事的热切。   果然是这件事,古人多痴迷于成仙,凤玦早就料到他会问此事了,而且也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半抬起眼皮,凤玦打量了一下杨广,道:“可以。”   “当真?”杨广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惊叫出声,惊叫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叫的太大声了,立刻朝着四周看去,发现周围没人,这才放心的坐了回去,低声问道:“国师此话当真?真的能助我成仙。”   “有何不可。”   杨广激动的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怎么开始?还是需要准备什么,只要用的着的,国师尽管说,我一定会找到。”   凤玦看着激动的语无伦次的杨广,突然疑问道:“什么时候都可以,也不需要准备什么,只不过,皇上真的打算立刻就成仙?”说完,意有所指的摇了摇头。   “国师什么意思?”杨广立刻忐忑的皱紧了眉头。   “皇上在这人间界是九五之尊,人人都要听你的命令,天下的珍宝任你享用,可是如果去了仙界,可就不行了。”   “为什么不行?”杨广追问道。   “皇上那是天子,是代天下来掌管人间的,现在人间界的事情还没了解,你就急着成仙,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的重托。皇上请想,那时你的日子还会好过吗?”   凤玦这瞎话说的眼皮都没眨,偏偏还就有人相信,比如这位一向还算聪明的杨广。   杨广听完凤玦的话后愁一阵,喜一阵,愁的当然是不能立刻成仙,喜的则是原来自己还是有很大几率成仙的,只不过是世间的早晚问题。   皱眉想了一会儿,杨广突然道:“国师,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早点成仙?”   “有。皇上如果多做几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泽披天下百姓,也算是大功德,有了这功德,皇上到了天上也好交代,也就可以早些成仙了。”凤玦虽然知道杨广是个暴君,可是出于善意的考虑,还是建议他多做些好事。   杨广听完却好似陷入了沉思,“好事?百姓?”想了半天,他突然眼睛一亮,道:“国师,我想到了一见大大的好事,此时如果完成,我的功德应该足够了。”   凤玦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想好了,所以有些感兴趣的道:“皇上所想到的到底是何事,竟然让你有如此大的信心。”   “修建京杭大运河。”一字一顿的说完这句,杨广开始解释道:“南方多粮、盐,北方多皮毛,可是两地路途遥远,如果只靠马拉人运,等到东西运到的时候早就已经晚了,而且还常常出现问题。”   “京杭运河北起京都,南至杭州,一旦修成,南北通运就再也不是问题,国师,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个利国利民,福泽千秋百代的大好事呢?”      第30章      “京杭运河?”凤玦听了就是一愣,他没想到杨广竟然提起了这件事。修建京杭运河是杨广在位期间所做的一件大事,从历史角度来说,这条河却是是一件好事,贯通了南北交通,为以后各朝各代的发展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可是对于隋朝人民来说,这条河却是一个苦难的源头,数不清的家庭因为这条河而破裂,数不清的人累死在这条河里,因为这条河,不知道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正因为如此,这条河也成了人民反抗的催化剂,加速了隋朝的灭亡。   现在杨广竟然提起此事,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显然他想这件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这真是历史的必然性吗?凤玦没有答案。   “国师,你觉的如何?”杨广见凤玦神色复杂,便有些忐忑的问道。   “修建这条运河是好事,不过皇上千万不可以操之过急,否则一定会惹出大祸来。”凤玦斟酌了一下语句,如此说道。   杨广却长出了一口气,“既然国师都觉的好,那必然是好的。从明天起,我就命人开始办这件事。”   说完,杨广想了想又道:“国师,朕现在又不能成仙,可是朕的身体却在一天天老去,有时候甚至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国师可有办法解决此事?”   当然没有,不过凤玦哪里敢说,他想了想道:“我可以为皇上配制一些丹药,应该能缓解皇上的这些问题。”“不过,皇上你是肉体凡胎,我的药如果你直接吃了,肯定会受不了其中的药性爆体而亡。”   “国师可有解决的办法?”   “当然有,不过却需要一些时间。我先尝试着将配方中的一些原料更换一下,等到丹药炼制成功后再在这世间放一段时间,让它沾染一些世俗的污浊,到时皇上再服下,应该可无大碍。”   凤玦的这个说法就是将“拖”字诀发挥到了极致,先拖个一年半载,到时发生什么事谁知道呢。   “那需要多长时间?”杨广追问道。   凤玦举起手掌装模作样的算了一下,道:“三年即可。”   “三年,有点太长了。国师不能再想想办法吗?”杨广急道。   “这,皇上需要知道这可是急不来的,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岂不是糟糕了。”凤玦却不再松口了。   凤玦说的有道理,杨广也不敢再逼问,否则真出什么事,他后悔都来不及,“三年,三年朕还是等得的。”“那朕就等着国师的好消息了。”   凤玦点头不语。   杨广犹豫了一下,又突然道:“国师,不瞒你说先前,朕先前遇到一位姓许的仙人,他也教朕一种能返老还童的办法,朕一只不知道是否该相信他,如今遇见了你,正好请国师帮我分辨一下真伪。”   凤玦点头,示意杨广继续。   杨广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很精致的瓷瓶,打开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小手指大小颜色通红的丹药,“这是姓许的仙人给我的,他说人之所以会老,是因为阳气不足的原因,所以想要恢复年轻,就需要补足阳气。”   “至于这补阳气的方法吗!”杨广说着,露出一个带了淫邪意味的笑容,“就是找那些十三四岁阳气尚未散掉的少年,对他们行采补之道,自然能将阳气补足。”说完,他将手中的丹药递给凤玦,“当然,如果配合这种丹药来进行,效果最佳。”   十三、四岁的少年?凤玦突然想起客栈偶遇李淳风的事来,当初宇文化及的手下就在到处搜寻十三四岁的漂亮少年,那时他不知道原因,如今听杨广这么一说,却知道宇文化及这么做的原因九成是因为杨广了,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少年被弄进了这宫里,又有多少最后能活下来。   十三四、岁的少年在现代还属于未成年人,眼前的人却已经能堂而皇之的进行侵犯,而是好像还不亦乐乎的样子,这让凤玦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杨广见凤玦的脸色变冷却不接他手中的丹药,立刻以为是这丹药出了问题,怒道:“那个姓许的果然是个骗子,朕就说这些日子虽然在征战那些少年的时候好像有了厉害了一些,可是平时却愈加的没精神,原来他说的根本就是假的,害的朕白白欢喜了一场。”   凤玦听他如此说,根本不用看也知道那丹药是什么了,肯定是一些催情的药而已,一时能让人性趣大增,可是长远来看却对身体大有害处。   想到此处,凤玦道:“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皇上身上的阳气本来就比一般人多很多,跟那些少年做那件事的时候阳气就像一条河中的水一般,自然会从高处流向底处,所以皇上的阳气非增反减,自然会越来越神色倦怠。”   “至于这丹药”凤玦淡淡的瞟了一眼,道:“贫道不用看也知道这丹药只是一些简单的催情药杂七杂八混在了一起,对身体有害无益。”   杨广一听,立刻相信了凤玦的话,将手里的丹药狠狠的扔在地上,阴狠的道:“敢骗朕,朕要将他千刀万剐。”   凤玦知道因为自己,可能会有一个陌生人丢掉性命,可是他却不打算救,那人怂恿杨广侵犯少年,死不足惜。   杨广说完,才发现在凤玦面前有些失态了,赶紧笑道:“国师救了朕一命啊。对了,国师现在住在哪里,外面嘈杂,不弱国师就住在这宫里可好,这样朕每日都可以来跟国师讨教。”   凤玦要是住在宫里,一切就都完了,所以他赶紧道:“贫道现在住在李府,此次入世还有一些事情要办,住在宫中恐怕多有不便,还望皇上见谅。”   “国师有什么要办的,可以告诉朕,朕吩咐人帮你去做,这样国师不就可以住在这宫里了。”杨广不死心的道。   凤玦却立刻冷下了脸,“皇上以为贫道办不成的那些下人就能办成了?”   杨广当然明白凤玦话里的意思,还想说什么,却听凤玦冷声道“皇上不必多说,贫道今日累了,就先告辞了。”,凤玦说着,就站起了身,一副想要离开的样子。   杨广见此,哪里还敢再提这件事,赶紧道:“国师多虑了,朕不提就是。今天国师也累了,那就先回去休息吧,等有时间朕再跟国师说话。”说完,他就目送凤玦离开。   等到凤玦的长袍消失在宫殿里,杨广突然横眉怒眼的道:“去,派人把那个姓许的骗子给我带到这来,朕要好好的折磨折磨他,不然难消朕心头之恨。”   皇上发话,立刻就有人将那个姓许的“仙人”带了上来,只见那许仙人四十岁左右,獐头鼠目,一脸的奸猾之相。   许仙人来到宫殿一看杨广的脸色就知道不好,但还是硬着头皮给杨广施礼。   杨广却突然暴起,一脚踢在那位许仙人的肚子上,踢的他向后滚了几圈,才怒道:“大胆的骗子,竟然敢欺骗朕。”   杨广也曾练习过骑射,他这一脚,许仙人差点没疼的昏死过去,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事关自己的生命,根本不敢大意,便一便捂着肚子一边哀求道:“皇上,草民所言句句是真,何来欺骗一说,还望皇上明察啊!”   “句句是真?”杨广将袖子里那个装丹药的瓶子拿出来,一把掷在许仙人的额头上,“国师说你这药根本就是催情药,于身体有害无益。”   国师?许仙人反应了一下立刻明白了阳光所说的国师正是凤玦,不过他知道凤玦倒不是因为他消息灵通,而是整个皇宫,整个洛阳都在谈论凤玦,谈论他如何收服白虎,如何道法了得,所以他想不知道都难。   许仙人这丹药还真被凤玦说中了,就是一些催情药而已,所以杨广这么一说,他的气势立刻就萎了,再加上他额头上被杨广刚刚掷的瓶子砸的头破血流,此时看起来分外狼狈,哪还有一丝仙人的样子。   前有凤玦的珠玉,杨广看这许仙人真是说不出的厌烦,甚至后悔当初自己怎么会瞎了眼相信这种人,这么一想,他立刻道:“来人,将这人拖出去,千刀万锅,剐下的肉泥喂狗。”   他的话音一落,立刻有人上来拖许仙人。许仙人哪里肯这么放弃,他急中生智的狡辩道:“皇上,我那药确实对返老还童没什么大用,但我的方法还是正确的。您吃了这药,每晚多御几个少年,返老还童的时间不是更快了吗。”   听他说起这个杨广就气愤,“你还敢说,国师说朕是真龙天子,身上的阳气本就远胜于那些少年,这么做朕不但不能补阳气,反而会损失大量阳气。”   许仙人一听,只觉的叫苦不已。这位国师还真是不给人留活路,他说皇上身上阳气重,自己哪敢说不是的,皇上只是凡人,那样皇上还是非剐了自己不可。   心中对凤玦十分怨愤,许仙人眼中闪过一丝阴毒,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大家互为同道,你却如此的拆我的台,想置我于死地,那我也不让你好过。想到此处,他赶紧道:“皇上,我这个方法是对的,只可惜一直没找到我所说的那种钟灵毓秀的少年才会如此。皇上可还记得,我以为也说过这个问题。”   “你什么意思?”杨广这么一想,还真的想到这许仙人总是嫌弃下面进贡的少年不够好这件事来。   “其实也不必是少年,只要阳气比皇上重的人就可以实施此法。”说完,他也不敢卖关子,赶紧道:“国师其实就是最好的人选。”这句话说完,他的口齿立刻就清晰了,“国师是仙人降世临凡,如果能跟他春风一度,皇上,你觉的呢?”   跟凤玦?杨广立刻就想起了今天在校场上所见的那一幕,那冷峻出众的人,那俊俏的眉眼,那逍遥的气质,当时他就想过要凤玦,不过被凤玦的气势所摄才会被迫放弃了这想法。   如今被这许仙人一提,杨广的心思立刻不由自主的蠢蠢欲动起来。   许仙人一见,哪里还能不明白杨广的心思,立刻道:“草民愿意助皇上一臂之力,让国师乖乖的自己爬上皇上的床。”   “爬?”杨广一听,眉梢眼角全是怒意,他一把拽过侍卫的刀,狠狠的捅进许仙人的胸膛,才一脸邪肆的道:“你根本不配这么说他。”说完,他好似闲脏似的扔了手中的刀,这才看着外面出起神来。   怎么对凤玦,这是一个问题,他既想要不老仙丹,又想要这个人,到底该如何做呢?      第31章      凤玦由皇宫出来便有些累了,便直接回了李府。他要回自己的住处必然会经过大厅,所以他一眼就瞟见李世民、李建成还有李元吉正坐在大厅之中。那里李世民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盅,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李元吉则很亲密的在跟李建成说话。   凤玦一出现,三人都望向他,神色复杂不已。   也许仔细分辨还能分辨出三人的想法,可是凤玦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根本不想再费心思猜他们的想法,所以他皱了皱眉,并没有进大厅,而是绕过大厅朝着自己的院落而去。   李世民本来还等着凤玦进来,却没想到他直接走了。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追着凤玦而去。   凤玦的房间里,他进门之后刚要回身关门,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就撑住了门扇,顺着那手向上看去,不是李世民还是谁。   “二公子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请明天再来,我现在累了。”凤玦也没有继续关门,而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回身半靠在了床上。   李世民心中纵有千般怒、万般气,一见凤玦如此疲惫的样子也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可是就让他这么离开,他却也十分不愿。白天校场的那一幕幕一直折磨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满腹心事的坐在凤玦对面的桌子旁,李世民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跟凤玦说什么,万语千言,愁肠百结,可是就是理不出个头,抽不出个线。   试着将自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李世民突然道:“道长,不知道你对分桃之事有何看法?”   分桃?凤玦一愣,“弥子瑕与卫灵公的典故?”   李世民拿起旁边的一个茶杯倒了一杯水,然后低头望着手中的茶杯回道:“是!”   分桃这个典故凤玦是知道的,说的是卫国的嬖大夫弥子瑕在卫灵公前很得宠,有一天,弥子瑕同卫灵公一起在桃园游玩,他吃到一个很甜的桃子,便立刻把这个没吃完的桃子给了卫灵公。卫灵公对他爱意正浓,便道:“这是多么爱我呀!竟然忘记了他已经吃过了这个桃子,只觉的这桃子是好的,便拿来给我吃。”   等到弥子瑕年纪老了,宠爱淡薄了,一旦有事触怒卫灵公,卫灵公便说:“这个人实在太无礼了,竟然将吃剩下的桃子给我。”   弥子瑕无论年轻还是年老对卫灵公都一样,可是卫灵公却只贪图他年少时候的颜色罢了。想到此处,凤玦淡淡的道:“弥子瑕如果不跟卫灵公在一起,他也许会是个出色的政治家,诗人,可是现在,却落得个被人嫌弃的下场。卫灵公则不同,他无论遇没遇到弥子瑕,他都是一代君王,可见,这两人还是不在一起的好。”   他一说完,李世民攥着茶杯的手就是一僵,缓了半晌,他才道:“也许是我举的这个例子不太好,卫灵公是不够喜欢弥子瑕。其实历史上也有十分深情的皇帝,比如哀帝,他喜欢董贤,便破例让董贤住在皇宫里,又怕董贤不能见到妻子伤心,便让他的妻子也住在他的住处,还召来董贤的妹妹让她做了昭仪,对她的宠爱仅此于皇后。”   “而且最重要的是哀帝对董贤一直都很喜欢,可以说是宠爱了一生。道长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如何?”李世民仍旧没有抬头,只是低低的问道。   凤玦听完后,却诧异的看向他,不过因为他低着头,凤玦并不能看清他脸上神色所以也只能收回了视线,冷冷的道:“二公子以为他们如何?”   李世民察觉出了凤玦话里的冷意,在心里又将刚才说的话想了好几遍,发现并没有不妥的地方,才有些忐忑的道:“我觉的他们这样挺好的,起码两人一直在一起,一直喜欢彼此。”   挺好的?凤玦真不敢相信李世民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不过仔细一想也就了然了,古人尤其是大门阀都自视甚高,他当然会认为这样挺好的,不过在凤玦看起来却完全是错误的。   “哀帝喜欢董贤,喜欢到将他的妹妹纳入房中,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吗?”凤玦冷冷的道。   “那道长以为怎样才算喜欢?”李世民终于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凤玦。   凤玦却根本没有看他,好似已经累了似的半闭了眼睛,悠悠的道:“爱情是自私的,如果两个人真的互相喜欢,根本不会允许对方有半点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否则,这便不是喜欢,只是想占有罢了。”   “不是喜欢,占有?”李世民无意识的重复了一下凤玦的话,竟然自己也有些模糊了,自己对凤玦到底是喜欢,还是看重他独一无二,想将他据为己有。   凤玦听李世民重复他的话,便抬眼看了一眼他,见他一脸的失魂落魄,便有些疑问的道:“二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突然说起了这个?”   “这”李世民如今哪里敢跟凤玦说什么让他会产生联想的话,所以他踌躇了一下才急中生智的道:“我最近发现李淳风对元霸好像有些不一样,想阻止他们,可是又觉的好像不太好,这才来问道长。”   李淳风与李元霸?凤玦也注意到了李淳风确实对李元霸十分上心,但他也只是以为两人是少年心性罢了,如今被李世民说出来,如何不意外,所以他道:“二公子确定这件事?”   “这,其实他们还小,我也不太确定,只是怕他们如此罢了。”李世民颇有些尴尬的道。   “怕?”凤玦嗤笑一声,“二公子还真是心细。”说完,他又想起什么一样道:“二公子还是管好自己吧,你既然娶了长孙姑娘,就应该好好待她,省的以后后悔。”   凤玦说这句话是因为历史上说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感情深厚,可惜长孙皇后早死,李世民悲痛不已,所以今天听李世民说起这个话题,便不由的提了一句。   他这话本来是为李世民好,可是在李世民听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刚听完凤玦说一生一世只能有一个爱人的说法,就听见凤玦提醒他他已经有妻,这不是明摆着在拒绝自己吗?   原来,自己还没入场就已经失去了资格,李世民瞬间有些心灰意冷起来。不过瞬间,他又有些不甘与没由来的怒气,便沉声道:“我自己的事不劳道长费心,道长还是想想该如何应付眼前的事情才好。”   这就是所谓的话不投机半句多吗?凤玦看了看已经一脸怒意的李世民,摇头道:“既然二公子不想听我说,何必来见我。这里是我的屋子,二公子请便吧。”   “你!”李世民恼怒的喝了一句,然后一甩袍袖向外走去,这人既然丝毫没有跟自己亲近的意思,自己又何须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他是有些喜欢这人不假,可是他却不贱的慌,他是个男人,不是偎依在别人身上的蒲草。   来到门外,李世民向后望了一眼,见根本没人追出来,他眼中多了一丝寒意。   屋内,凤玦看看李世民的背影,轻叹了一句,“果然跟这些老古董根本没办法交流。”说完,他闭上眼沉沉睡去。   又是一夜好梦,第二天一早,凤玦起来之后便朝着李元霸的住处而去,昨天太匆忙,他根本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自己的坐骑,今天,他可要好好看看它,再跟它培养培养感情。白虎坐骑啊,想想都觉的心颤。   还没进李元霸的院子,就听见李元霸喝道:“大白,快起来跟我去见师父。”“你到底起不起来,不起来我可揍你了。”“我真的要揍你了。”   还真是个活宝,凤玦笑着走进院子,只见院子中那只白虎懒洋洋的卧在地上,李元霸则蹲在他的旁边挥舞着拳头状似威胁的说着话。   “元霸,大白不听话你就揍它,只是注意别把它弄死了就好。”凤玦一眼就看出这白虎是吃准了李元霸不会拿它怎么样,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果然,白虎一听立刻抬起了脑袋,两只耳朵扑棱棱的动了两下,这才好似在衡量李元霸是否会真的对它动手一般看向李元霸。   果然很聪明,凤玦心中高兴,低头摸了摸白虎的脑袋,告诫道:“你要是听话,我自然会好好待你,不过你要是存了什么其它的心思,你知道后果。”   李元霸早就被这白虎弄的生了一肚子气,如今一听凤玦这么说,立刻将两只手卧在一起,捏的两只手“嘎巴嘎巴”乱响,这才一脸兴奋的道:“放心吧,师父,我会让大白听话的。”   白虎此时哪还敢卧着,轱辘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拟人的想了一下,这才用自己的脑袋去蹭凤玦的手,那样子说不出的亲昵。   鬼都会怕恶人,何况是动物,凤玦身后摸了摸白虎的耳朵,又搔了搔它下巴下的软毛,这才带着一脸笑意的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跟他想的一样威武,还是跟他想的一样柔软好摸,凤玦却没有说。   白虎被凤玦顺毛顺的十分舒服,便放弃了抵抗的想法,眯着眼享受了起来。   阳光照在院子里,落在这一红一白两个人影加一只白虎身上,竟然意外的暖人。李建成一进院子,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第32章      凤玦这时也注意到了李建成,回头对他道:“大公子有事?”   李建成今日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袍子,被这早晨的阳光一照,更显的君子如玉。他听凤玦如此问,便苦笑了一句,好似开玩笑似的回道:“道长昨日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如今你在这逍遥快活,却是要忙坏了我。”   “哦?”凤玦脸上带了些疑问。   李建成淡淡一笑,“现在我们府里门房处的拜帖都要堆积成山了,几乎全都城的达官贵人都想见道长一面。我知道道长不喜欢沾染这些俗事,便将他们全都回绝了。可是道长也知道,我们李家现在在这都城根本就是人微言轻,处理好这些事,可是很有些难处的。”   “大公子能胜任,不是吗?”凤玦说着,抬眼看了李建成一眼,心里赞叹道不愧是能跟李世民一较长短的人,就这份谈笑间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当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幸不辱命罢了。不过,我这里也有一份有些棘手的请帖,不敢擅自做决定,所以拿来给道长。”说着,李建成拿出一份烫金的请帖递给凤玦。   凤玦根本没接,开玩笑,他连这里的字都认不全,看了这请帖又有什么用,不过是自找苦吃罢了。所以他淡淡的道:“是谁的请帖竟能难住大公子?”   李建成见凤玦不接,以为他根本不屑于看这请帖,不禁心中对凤玦的敬佩又多了两分,“是宇文化及宇文丞相的拜帖,宇文化及现在在朝廷里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我才会有些拿不定主意。”   是他?凤玦虽然不敢确定昨天那些猛虎的事跟宇文化及有没有关系,但总觉的这人十分危险,再加上他知道历史上的宇文化及也是野心勃勃,而昨天自己恰巧又已经得罪了他,所以他稍微想了一下,便道:“一人之下不就是说他上面还有一个人吗,既然如此,大公子替我回绝了便是。”   “这。”李建成犹豫了一下,才道:“道长既然已经决定,想必已经想好了完全之策,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凤玦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李建成见他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心中纵然有千万个疑问,也只好憋在了肚子里,转身告辞而去。   凤玦颇为欣赏的看了一下李建成的背影,他何尝不知道李建成想问自己什么,可是这种事情说了对自己,对他都没有好处,何必要说。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自己今后的打算。就在昨天晚上,他已经决定了过几天就向杨广请辞,理由就说炼制仙丹需要找个钟灵毓秀的地方,然后随便选个华山啊,泰山之类的,等到了那些大山里,自己还不是鸟入森林,鱼入大海。   仙丹要三年才能炼成,这期间自己有大把的时间试验怎么回现代,就算到时真的回不了现代,那时恐怕杨广也没机会再来找自己要仙丹了。三年,已经足够一个王朝衰败了,亡国的国君可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也正是因为这个打算,凤玦刚才才会那么坚决的拒绝去见宇文化及,自己过几日就会离开,为什么还要跟这种人周旋,浪费精神,不如留着这精神好好欣赏一下这京师的人文景物,也好对得起自己千里迢迢的来这京师一趟。   这么想着,凤玦转身对李元霸道:“元霸,走,师父带你上街。”   “真的,太好了,师父。”李元霸本来在跟白虎说着什么,一听这话,立刻喜的睁大了眼睛。   看着这样单纯的李元霸,凤玦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比起有着七巧玲珑心的李建成、李世民,这李元霸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两人都是闲人,倒也根本不用挑时候,说着就来到了李府的门口,不过却在这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李建成好似正要出去,他一见两人立刻有些惊讶的道:“道长这是要出去?”   “嗯,出去随便看看。”凤玦点头道。   李建成神色一凝,然后露出一个微笑,“道长不会想就这么出去吧?”   凤玦在现代就是明星,每次出门遇到人多的时候都会遮掩一下,所以一听李建成的话,立刻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外面有人在等我?”   李建成点点头,“我虽然帮道长拒绝了那些权贵,但他们岂会这么容易死心,现在,就在这李府门外,不知道有多少权贵派来守候道长的仆人。道长要是真的这么出去,我保证,不到半柱香,就会有人装作巧遇与道长攀谈了。”   凤玦闻言,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李建成一见,赶紧道:“道长远来是客,本来我就打算等道长休息好了,带道长逛逛这京师,招待一下道长的。既然道长今日有兴致,不如由我带道长出去逛逛如何?”   凤玦心中一动,有一个熟悉这里的人带自己逛总比自己胡乱走的好,不过想起刚才李建成的样子,他还是客气道:“大公子刚才好像是要出去?”   “无妨。每天都是些敷衍应付的事情,锦上添花人人都会,雪中送炭却见不到一个,比起他们,我倒是更愿意陪着道长到处走走。”李建成的话里带了一丝落寞,显然昨天那种处于绝望之中无人援手的的情景还是刺激到了他。   凤玦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但却没有说破,而是道:“那就劳烦大公子了。”   “我求之不得。”李建成淡淡一笑,眸若秋波般氤氲。   按照李建成的安排,他们先坐马车一路向北,去郊外看看那里的湖光山色,然后等没人注意到他们的时候,就从郊外回来,逛逛这京都的街市。   有人安排好了,凤玦自然乐得轻松自在,不一时就沉浸在周围的美景中。西月份正是扬柳繁茂,花朵吐露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新鲜的好似被雨洗过的一般,充满了一股生机勃勃的感觉。   踏着青草,呼吸着充满花香味道的空气,凤玦的心情就如同眼前的桃花林一般,浓艳而热烈。   李建成与凤玦并排而行,不时的跟他说一些趣事,时间倒也过的飞快。等他们走的有些累了,便坐在桃花树下休息,看着春风吹落点点桃瓣,说不出的惬意。   李建成看了看凤玦白袍上沾染的那些花瓣,突然疑问道:“道长,你真的是仙人?或者曾经是仙人吗?”   凤玦现在心情好,所以并没有太在意他的话,“我是不是仙人很重要吗?”   “这。”李建成这下倒是沉默了下去。   “大公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言。”凤玦见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有点烦了,直接问道。   李建成听出凤玦话里的不悦,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最终还是觉的心里的事情比较重要,他开口问道:“道长,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到父亲身边。”   “不需要很长时间了,二公子不是已经来了吗?”凤玦别有深意的道。   李建成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我也猜到了,可是这心中就是有些不踏实,现在听见道长这么说,倒是心安了不少。”   凤玦听了,不置可否。   “道长有什么打算?是要一直当这大隋朝的国师,还是?”还是之后的话,李建成并没有说,不过他相信凤玦一定明白。   “过几日贫道就会找机会离开。”凤玦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打算说了。   “这么快!”李建成吃了一惊,“道长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凤玦摇摇头,“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是”李建成还想说什么,凤玦却突然站了起来,“大公子不必多说了。大公子不觉的在这里说这些实在是有些太扫兴了吗!”说着,凤玦朝着桃林外走去,看那样子竟然想要离开了。   李建成张了张嘴想要留下凤玦,可当他看见凤玦那一尘不染的白袍时,嘴里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最后只得苦笑了一下跟在了凤玦的背后。看来,是被讨厌了呢!   等到三人回到桃林边上的时候,不想却正好与一群人迎面而遇。那群人穿戴华丽,一脸骄横,一看就是大有来头的人。   李建成一见这群人,心下就是一翻,低声在凤玦身边道:“这群人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仗着家族的势力在京城里横行霸道,专门干一些欺男霸女的事,道长小心。”   他的话刚一说完,对面就传来一个嬉笑的声音“呦,这不是李大公子吗。怎么,今天不在家里躲着了,出来放风来了。”这人话音一落,旁边就响起了一阵哄笑声,显然根本没把李建成当一回事,只把他当做取乐的对象。   李建成脑袋里哄的响了一声,又是愤怒,又是尴尬,愤怒的当然是这群人的话,尴尬的则是这些话竟然被凤玦听见了,两种感情逼的他立刻涨红了脸。   “这李大公子还知道脸红呢!”对面的人一点都没有放过李建成的意思,调笑道。   “不过这李大公子脸红起来可别有一番风情啊,早怎么没发现呢!”   “哎,王兄,你不说我还没注意,你这一说,我也觉的果真是如此。瞧这李大公子,面赛桃花,唇若染脂,眼若秋波,可是比暖香阁里的花魁还要美艳三分呢!”   李建成听他们竟然将自己比作妓院的妓子,直气的怒发冲冠,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撕成碎片才好。可是幸好他还有一丝理智在,知道如今自己一丝一毫的破绽都会给李家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他低下头,掩住眼中的寒光,装作没听见那些人的话一样继续往前走。   凤玦听他们说的如此不堪,侧眼看了一下李建成,发现他只是一副隐忍的样子,就知道他受到这样的侮辱应该不是第一次了。现在凤玦倒是有些明白了李建成刚才为什么明知道自己不耐烦还提他想要离开京城的事,这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想来是个人都难以忍受。   心中明白,不代表凤玦就会同情或者帮助李建成,所以凤玦只是皱了下眉便继续向前走,好像根本没听见这些人的话一般。   凤玦不想多管闲事,可是偏偏就有人想不开的想去招惹凤玦。为首的一个满脸奸邪的华服男子突然道:“你们都是什么眼光,珠玉在前,却偏偏去看那鱼目。你们看,这身穿白袍的人不是更好看几分?”   这人所说的当然是凤玦,不过他这话音一落,却并没有得到众人的回应,众人好似突然哑巴了一般瞧瞧凤玦又瞧瞧说话的男子,脸上五颜六色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又不是瞎子,何尝不知道凤玦好看,可是他们虽然是纨绔,却也有些脑子,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李建成是人质,自然可以随意欺凌,可是凤玦就不同了,昨天国师的传闻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师,今日他们一见凤玦的样子,再加上凤玦跟李建成在一起,哪里还猜不出凤玦的身份。   国师,又是仙人,这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所以他们纷纷缄默不语起来。   说话的那个男子本来还有些得意洋洋,但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别人的附和,便有些恼怒的道:“怎么,你们觉的我说的话不对?”   周围的人明显有些惧怕这人,便纷纷点头道:“对,对。”但那声音却十分小,好似生怕被别人听见一般。   男子见此,更加惊怒,对着离他最近的人就是一巴掌,扇的那人身形一晃,他才怒道:“这么小声干什么,一群胆小鬼。”   被他打了的人捂着脸不敢看这人,也不答话,倒好似把自己当做木头人了一般。他如此反应,剩下的人除了一两个又应和了这人一下外,竟然都选择了沉默,场面一下子变的诡异起来。   那个一见,脸上的怒气更胜,推开众人来到凤玦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凤玦两眼,才趾高气扬的道:“你就是那个什么国师吧,不错,是比一般人张的好看一些。我叫宇文成祥,我爹就是宇文丞相。”   “你也算是个人物,本公子见了十分欢喜,想请你喝酒,怎么样,跟本公子一起去喝酒吧!”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抓凤玦的胳膊。   凤玦眼中寒光一闪,避开了他的手,冷声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国师还敢如此说话?”   宇文成祥神色一凛,显然被凤玦的话吓到了,不过瞬间他又想到什么一样道:“国师又如何,就算你曾经是仙人,现在也不过是凡人而已。我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公子请你喝酒,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   凤玦听完却没有说话,而是满脸冰冷的盯着宇文成祥的眼睛,他刚才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人眼里曾经闪过一道精光,然后才又恢复了那种伪装出来的目中无人的神色,也就是说眼前的人这么对自己根本就是装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装成这样呢?来试探自己,还是别有原因?想到他背后可能有宇文化及在指使,凤玦一时间倒没有立刻回答他。   他不回答,李建成却有些着急了,他可是知道眼前这堆人渣的行事方法的。怕凤玦吃亏,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对宇文成祥道:“宇文公子,国师有些累了,今天恐怕不能跟你一起饮酒了。”   “累了?”宇文成祥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然后对李建成道:“姓李的,我在跟国师说话,哪里有你插话的份。”“怎么,觉的你们李家终于攀上了个什么国师,就觉的自己也飞上枝头变凤凰,想在本公子头上拉屎了?”   “哼,实话告诉你,这个国师我们宇文家说他是,他就是,我们宇文家说他不是,他就不是。姓李的,你最好给我擦亮眼睛,分清哪个才是可以过河的大桥,可不要选错了桥,一不小心淹死了。”宇文成祥说着,似有所指的环视了一下后面的人,显然,这些话是在杀鸡儆猴。   凤玦听了这话,更加确定这宇文成祥的不简单了,同时也确定了这人这次一定是冲着自己而来的。而刚才的话,就是在借李建成警示自己,至于是谁让他说的,凤玦以为除了宇文化及,别无他人。如果真是如此,今天这事说不得自己要管一管了,以免真的被他们认为自己软弱可欺。   宇文成祥身后的那些纨绔听了他的话后,均都浑身一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最后一咬牙,这才好似拿定了主意一般又围了上来,一个赶紧狗腿的道:“是啊,李大公子,你可想好了。就凭你的姿色,只要愿意跟着我们,难道我们还会让你吃亏不成。”   “不但不会让你吃亏,还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另外一个人说的越加猥琐。   边上的一个人一听,赶紧心有灵犀的道,“保管你夜夜换新郎,夜夜只恼这春宵太短,哈哈!”   他们几人一唱一和的,说的就好似李建成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一般,不过,他们还是有几分忌惮凤玦的,所以并没有提关于凤玦的分毫。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李建成气的浑身直抖,看那样子好似立刻就要扑过去一般。   “欺人太甚?我们就欺你了如何?”   “我们不但要欺你,还要骑你呢。”众人一听,全都了然的哄堂大笑起来。      第33章      李建成虽然以前也被取笑过,但都没有今天这么露骨,气的他再也忍不住了,脚下一迈,就要冲过去跟这些人拼命。郁结的怨气太多,如今一起爆发出来,根本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   不过就在这时,他的身前出现了一道白影,那人拉住他的胳膊,然后挡在了他的身前,用听不出感情的语调问道:“怎么,你们这是不把贫道放在眼里了?”   众人一听凤玦这话,都有些迟疑了,怔愣着不敢回答。   宇文成祥却突然调笑道:“国师这是在怨我们放着真正的美人不看,而去看那鱼目吗?若是国师想要的话,不用别人,本公子第一个就可以做道长的入幕之宾,好好疼爱国师。”说完,他还颇为自恋的挥了挥手中的纸扇。   “好,很好。”凤玦冷声说了这两句后,突然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长鞭,对着宇文成祥就是一鞭。金光过处,“啪”的一声血肉绽开的声音传来,再看宇文成祥,由脸上到腹部,一道长长的红痕出现在那里,然后在众人的眼前,那红痕爆开,变成一道血肉模糊的血河。   皮肉翻卷,鲜血喷溅,甚至还有一些碎肉喷溅到地上,那样子简直惨不忍睹。   宇文成祥后知后觉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痕,这才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滚落到地上,哀嚎不止。   凤玦收回鞭子,冷眼看着对面的人,心中也有些吃惊,这鞭子不愧是件宝物,竟然有这样的威力。   “上,给我抓住这些人,一定不能放过他们。”宇文成祥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报仇。   周围的人此时却有些犹豫,不过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他们后面的林子里却窜出来一群人。这些人一身奴仆打扮,可是各个身法矫健,一看就不是凡人。   他们冲出来后,一部分人围到宇文成祥身边查看他的情况,剩下的人则扑向凤玦等人,竟然好似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样。   凤玦冷笑一声,更加确定了宇文成祥没安好心,前后又重新想了一下自己的计划,确认没有纰漏,才对旁边的李元霸道:“元霸,替师父将他们收拾了。”   李元霸从刚才起就有点跃跃欲试了,如今听凤玦这么说,立刻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扑向对面的人,瞬间,对面便成了一处人间炼狱。   那些纨绔子弟如今已经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不是说好只是春游吗,不是只是巧遇李建成跟平常一样调笑两句吗,怎么变成了这样,他们该如何是好。   他们傻站着,李元霸可没闲着,他一手拎一个人,两手用力一撞,手中的两个人便立刻气绝身亡,没一会儿,这场中站着的人可就没有几个了。   李建成被凤玦挡在身后,本来以为凤玦教训教训他们也就够了,却没想到凤玦弄出这么大的手笔,冷静过来的他赶紧抓住凤玦的胳膊急道:“道长,这些人不能杀啊!你快让元霸住手。”   凤玦经过这些日子的洗礼,早已经明白了他现在所处的世界跟自己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所以见到这些人死亡,并没有太大的表情,而是反问道:“你不是说他们恶事做尽吗,怎么就不能杀?今天贫道就要替天行道,杀了这群丧尽天良的人。”   “哎!道长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他们是该死,可是他们的家族都是有权有势的人,你这么一杀。”李建成的话此时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场中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李元霸最后一脚踩死了满脸不可置信的宇文成祥,如同快乐的小鸟一般飞回到了凤玦的身边,高兴的道:“师父,他们都死了。”   凤玦点点头,从李建成手里抽回胳膊,淡淡的道:“我们回去吧。”那样子,好像根本没把眼前这事放在眼里一般。   “道长?!”李建成看着越行越远的凤玦突然叫到。   “放心,一切有我。”凤玦定住身形,说了这么一句后便又朝前走去。   一切有我!一切有我!李建成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凤玦这句话,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初还是先皇在位,自己的父亲选择支持太子杨勇,杨广因此嫉恨他,便造谣说父亲准备谋反,皇上半信半疑,虽然允许父亲出京城为官,却要求父亲留下至亲的人当人质。   父亲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兄弟几人的时候,自己是怎么说的呢?记得当初自己对几个兄弟说‘我是大哥,一切有我’。只这八个字,就将自己困在了这京城,每日受人欺辱,受人责难,却不敢反抗,生怕因此牵累了父亲或是兄弟。   可是谁又知道自己的苦呢,为了这句‘一切有我’,他每日照镜子的时候都已经快要认不出自己了,这还是那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吗,这还是那个曾经打马京城鲜衣怒马的人吗。早已不是了吧!   如今,再次听见这四个字,而且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李建成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切的担心都已经消失,一切的惧怕都好似从未出现过,他快步跟上前面那抹白影,心中竟然是从未有过的踏实。   只因那句‘一切有我’,他相信这个人会比自己做的更好,那自己还何须担心。   这些纨绔之所以是纨绔,首先他们家里必定是有权有势的,而涉及到权势,所有人的办事效率又出乎意料的高,所以就在凤玦他们回到府里没多久,李府就来了传旨的太监,宣凤玦、李建成、李元霸上殿。   凤玦回来换了衣服之后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所以并没有什么惊慌的神色,只是淡淡的跟着太监朝外面走去。   在他的印象中,历史上根本就没有宇文成祥这个人,而且这人又只是宇文化及派来试探自己的,所以他只是以为宇文成祥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就算自己今天不杀他,他也肯定会死于其他原因,所以根本就没担心。   李建成的眸子也如同被大雨洗过的一般澄清,不慌不忙的跟在了凤玦的身后,好像他们这一去面对的不是龙潭虎穴,而只是一场平常的赏花晏一般。   李元霸根本就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所以更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三人的表情倒是意外的和谐。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黑袍的青年有些焦急的跑了进来,他先是看了凤玦一眼,好像想跟凤玦说什么,不过却又突然好似想到什么一样没有说,而是将视线投向了李建成,颇有些埋怨的道:“大哥,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拦着点,这可不像是你会犯的错误。”   这黑袍青年正是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李世民,至于他为什么不跟凤玦说话,自然是在跟凤玦生气,生一场只有自己知道的闷气。   错误?原来这件事在你看来只是一个错误吗?可是就算不是道长,我今天也受够了,想拼死一搏了。想到此处,李建成心中又是怨,又是哀,最后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道:“世民,就让大哥任性一次好了。以后,李家就靠你了。”   “大哥!”李世民惊疑不定的叫了一声,他总觉的今天的李建成有些古怪。   李建成闻言身形一顿,但却没有停下,而是跟着凤玦消失在门口。   李世民眼见着三人越走越远,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追,追上了自己又能做些什么,不由的狠狠的捶了一下旁边的墙壁。   “大哥要去做什么?”李元吉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门口,望了望李建成的背影,这才对李世民问道。   “你不用操心,好好练好自己的本事才是要紧的。”李世民心里烦躁,说话就有些语气不对。   李元吉本来就对他十分不满,听完这句狠狠的瞪了一眼李世民,这才朝着李建成消失的方向而去。   李世民想叫住他,后来想想就算他去了也进不了宫,索性也就没管他,自己急急忙忙的向外走去。事情出了这种变故,如果实在不行,他不得不考虑将自己的计划提前了。   李元吉真的进不了宫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还真轻而易举的进了宫,并且找到了李建成所在的大殿,只不过他见到大殿的情景,并不敢上前,只是在一旁偷看而已。   大殿上谁也不知道旁边还有人看着,各个都满脸悲愤的看着场中的凤玦,而他们的旁边,则放着他们子侄的尸体,整整放了一大殿。   凤玦毫不在意的看了看这些人,这才对杨广道:“不知道皇上诏贫道来有什么事?”   “什么事?”旁边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第一个忍不住跳了出来,“国师无缘无故的杀了我韩家九代单传的儿子,害的我们韩家从此断了香火,竟然还问有什么事?”   说完,老者又对杨广道:“请皇上为我等主持公道。”   杨广坐在大殿上,煞有其事的看着下面的人。今天一听说出了这种事,他可是第一时间停下了玩乐,上殿亲自主持大事。这也让这些大臣有了一种错觉,一种皇上是站在他们旁边,他们能赢过凤玦的错觉,所以这位老者才会这么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   可是其实情况却是怎么样的呢,其实杨广是个十分任意妄为的人,本来根本没把这些听都没听过的人的死当回事,不过一听说杀人的是凤玦,他却立刻改变了主意。   自从上次听了那个什么许仙人的话后,他已经对凤玦有了别样的心思,正苦于没机会,如今可谓是天上掉了馅饼,他岂有放弃的道理,这才出现了这一幕。   又贪婪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了一下凤玦,杨广眼中满是惋惜,惋惜什么呢?一想到凤玦杀人的情形他的心都要兴奋的飞起来了,那鲜血,那人,一定十分好看。他现在只恨自己当时没有在旁边看着,没有替凤玦叫一声好罢了。   “国师,这件事你怎么说?”杨广不疼不痒的问道。   “他们该死!”凤玦沉声道。   “哦?”杨广这下来了兴致,“他们法犯哪家,罪犯哪条?”   “他们欺辱贫道。贫道虽然不才,但也是受了天命下来历劫的,他们如此欺辱于我,不杀他们恐怕会上天震怒。”   凤玦当时看出宇文成祥是来试探自己就已经起了杀鸡儆猴的想法,不过他本想只是想好好教训教训他,可是后来一见竟然跳出来那么多仆人,那还不知道宇文成祥没安什么好心,所以这才让李元霸动手杀了这些人。   敢动手,他就想到了后果,而扯着上天这种大旗自然是最好的借口。   凤玦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有些心虚起来,他们的子侄是什么东西他们自己当然清楚,能做出欺辱凤玦的事也不是不可能。现在他们只恨这些子侄真是不争气,明明已经告诉了他们凤玦的身份与厉害,竟然还做出这种事。   这么一想,他们的气焰一时间竟然被凤玦压了下去,毕竟上天震怒的话,他们可承担不起后果。   宇文化及也在殿上,此时他可以说是愤怒之极。旁人都以为自己的大儿子宇文成都出类拔萃,是宇文家的继承人,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将来能真正将宇文家壮大的却不是宇文成都,而是自己的二儿子宇文成祥。   宇文成祥在外人眼里是纨绔,其实那都是他装的,为的不过是掩人耳目还有就是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而他也成功了。如今朝中好多人的把柄都落在他手里,暗中的很多势力也是他一手培植的,如今他一死,很多东西便成了无头的线团,也就等于断了宇文化及的两只臂膀,这让他如何不恨。   想到今早宇文成祥听闻凤玦拒绝自己的邀请,主动请缨去试探凤玦的情形,宇文化及就后悔,自己当时怎么没阻止他呢,要是阻止了,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有多悔,就有多恨,所以他一见这些大臣都不敢再说话了,立刻“嘭”的一声的跪在了大殿上,悲痛万分的道:“皇上,我儿虽然平时有些顽劣,但昨天我跟他说起国师的事情的时候,他还万分敬仰国师,想要去拜见一下国师呢,怎么会对国师不敬。”   说完,他突然道:“定然是有小人在国师面前进了谗言,故意激怒国师,皇上,前车之鉴,你可不要放过这小人,否则任他在朝中兴风作浪,我大隋将永无宁日。”   宇文化及说着说着竟然将矛头指向了李家,他的意思是这都是李家从中作梗,要杨广不要忘了李渊曾经与他作对的事,将李家斩草除根,一番话说的隐晦异常却又狠毒万分。   至于他为什么突然放弃真正的凶手凤玦而选择李家,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宇文成祥曾经跟他说过李家在太原招兵买马,已经暗自积蓄了很多力量,将来对他们的大事十分不利,所以他早就想找机会借杨广的手除了李渊了,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不过,促使他这么做的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知道他根本奈何不了凤玦,在杨广身边这么多年,他甚至比杨广自己还了解他,刚才只是那么几句话,那么几个眼神,他就知道今天这些大臣全都领会错了杨广的意思,杨广根本不可能杀凤玦。   既然如此,他只能忍着丧子的悲痛,选择先放过凤玦,而除掉大敌李家。   杨广听他这么一说,果然想起了李渊曾经跟自己作对的事,怒道:“哼!大胆的李家,竟然敢挑拨离间,致使这么多人命丧黄泉,真是死有余辜,来人。”   “皇上,这件事与李家无关,草民愿意一力承当。”李建成说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全都是草民一个人的错,草民愿意一死以平众怒。”   杨广一听,脸色阴沉不定的看着李建成,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玦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诧异的看了一眼李建成,正对上李建成看向他的视线,那视线里坦坦荡荡,清澈一片,竟然说不出的平和。   嘴角勾起一个微笑,李建成对凤玦摇了摇头,然后收回了看向凤玦的视线,视死如归的看向杨广。   凤玦被他那奇怪笑容弄的一怔,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反应。   杨广在上面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的一清二楚,瞬间觉的李建成死不足惜,所以他沉声道:“来人,将这贱民拖下去,五马分尸。”   一声令下,周围立刻涌上来七八个军士,朝着李建成扑去。   凤玦这才反应过来,喝道:“住手。”然后对杨广道:“皇上,我不知道宇文丞相为何如此中伤李家,但我却知道李建成不但没有挑拨我,相反,他还保护了我。”   “国师此话怎讲?”杨广挥了挥手,让那些军士站在一边,朝着凤玦询问道。      第34章      凤玦并没有说话,而是悄悄的按了袖子中的一个按钮,下一刻,宇文成祥的声音便出现在大殿中,而他所说的话,正是他最后调笑凤玦那段,‘国师这是在怨我们放着真正的美人不看,而去看那鱼目吗?若是国师想要的话,不用别人,本公子第一个就可以做道长的入幕之宾,好好疼爱国师。’   大殿上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四处查看,想找出声音的发出地,甚至好几个人去看宇文化及眼前的那具死状凄惨的死尸,都以为是他发出来的。几个离尸体近的人更是吓的‘哎呦’一声朝着一边退去,生怕这死尸做出什么更吓人的事情来。   宇文化及却一点也没害怕,他趴在宇文成祥身上,痛哭道:“儿啊,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爹还有很多事要问你,你快醒醒啊!”不过,任他怎么喊叫,宇文成祥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众人听了宇文化及的话只觉的奇怪不已,宇文化及要问宇文成祥什么呢?答案当然是一些势力与把柄,不过大家都以为宇文成祥是个纨绔,恐怕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这个答案。   就连凤玦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竟然杀了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一个想要扮猪吃虎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自己害死了的角色,如果真告诉他实情,又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放完了那段录音,凤玦又按了一下手中的按钮,这才对杨广道:“皇上,刚才那话正是宇文丞相所谓的十分敬仰贫道的儿子说的,甚至还有一些更不堪的话,贫道听了都嫌污了耳朵。”   “皇上,至此,谁黑谁白,谁对谁错,难道还需要贫道说吗?”凤玦在桃花林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个时候,所以才会跟宇文成祥说那些废话,引的他上钩,最后又用穿越时携带的录音笔录了下来。   杨广此时看向宇文化及的目光已经有些不善了,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肯定是那个宇文成祥想侮辱凤玦在前。凤玦是他看中的人,他因为某些原因都不敢上前,竟然有人敢先于自己出手,这让杨广怎能不怒。   “国师杀他好,这等败类死的太轻松了,也太早了。”杨广愤怒的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宇文化及一听杨广这么说,立刻吓的浑身一抖,再也不敢说什么了,只是默默的垂泪,颇有些老泪纵横的意思,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眼底满是疯狂的恨意,说不出的吓人。   “都滚下去,省的污了朕的眼。”杨广怒道。   这下这些大臣哪还敢说什么,纷纷惊慌的连拖带拽的带着尸体走了,生怕晚了一步惹怒了杨广。   这一切转变只发生在瞬间,所谓的由大悲到大喜也不过如此了,李建成跪在地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凤玦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殿中瞬间变的空荡一片,杨广也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来到凤玦身前,一脸担忧的道:“国师受委屈了,这都是朕考虑不周的原因。国师,为了避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你还是搬进宫中跟朕一起住吧。”   凤玦想了想,突然道:“皇上,丹药的配方贫道已经斟酌好了,最迟五天,贫道就会找一个处灵气充足的地方给皇上炼制仙丹,所以皇上就不必再说这件事了。”   “国师要走?而且还这么急?”杨广惊讶道。   “不是皇上急着要仙丹吗?”凤玦反问道。   仙丹是想要没错,可是现在朕也想要你,当然,杨广这句话是不敢说出来的,他沉思了片刻,这才道:“其实这仙丹也不是这么急,这样吧,道长刚来京城,就在这里好好游玩一下,等一个月后,朕亲自送道长离开如何?”   “一个月?”凤玦想了想,觉的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既然杨广都这么说了,自己再反驳也有些招怀疑,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答应了。   “太好了。”杨广眼睛顿时一亮,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问道:“刚才国师是怎么做到让宇文成祥上来回话的,难道是招魂术?”说到这里,杨广的声音里竟然多了一分忌惮。   古人对鬼魂之类的虽然害怕,但也不会像杨广这样如此忌惮,稍一思索,凤玦便明白了其中的大致原因。杨广这个皇位可来的不是那么正常,根据历史记载,当初他的父亲杨坚是想传位给太子杨勇的,他擅自改了旨意,杀了杨勇,这才当上了这个皇帝。   心中明白杨广是怕他这件事被暴露出来影响他的皇位,凤玦道:“贫道这个法子只适合新死之人,人死三个时辰内,魂魄还没有离体,就可以实施此法,如果超过三个时辰,魂魄入了地府,贫道也就无计可施了。”   杨广一听,脸上顿时一松,笑道:“国师果然道法高深。对了,宫里最近新排了一场歌舞,国师可愿陪朕一同去看看。”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抓凤玦的手。   凤玦当然不会让他抓到,将手背在身后,他淡淡的道:“贫道今日有些累了,皇上所说的歌舞还是改天再看吧。”   “这”杨广心中还有些其他想法,哪里肯就这么放凤玦走,不过他抬眼一看凤玦的脸上确实有些倦色,却立刻改变了想法,笑道:“好,那国师有时间一定要来陪朕看这歌舞。”   “一定。”凤玦说完,又见李建成还跪着,便道:“皇上,这李建成有功无过。”   杨广哪里不明白凤玦的意思,赶紧道:“李建成,你保护国师有功,朕就赏你赏你”说到这里,杨广突然想到刚才凤玦跟李建成相视而笑的情景,眼珠一转,道:“朕就赏你美女十名。”   李建成虽然心中不喜,但也只能叩头领赏。   这下,这件事才算完结,凤玦带着劫后重生的李建成还有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李元霸往外走去。   出了大殿,李建成看了看西边的落日,突然道:“道长,你一个月后离开的时候可会带着元霸?”   李元霸一听李建成提到他,立刻竖起了耳朵期盼的看向凤玦。   这一个多月之间,李元霸多次帮凤玦解决困境,凤玦对他早已不是当初那般冰冷,所以他想了一下后,点头道:“应该会。元霸的性格更适合跟我去清修,也只有这样,也许才能保的他一声无忧。”   “那道长能不能带上我?”李建成的声音有些干涩,脸颊也因为期盼与忐忑变的染了一丝红晕,被夕阳一照,熠熠生辉。   “这!”凤玦想了想,道:“大公子现在的困境只是一时的,以后你一定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飞黄腾达?不瞒道长,我以前确实有生有凌云志,可惜经历这些事情之后,却都烟消云散了,倒是觉的跟道长这样才是最好的,逍遥自在。”   “逍遥自在?”要真的是逍遥自在我就不会在这了,凤玦轻叹了口气,“大公子还是好好想清楚的才好。”   “我心已定。”李建成定定的道,“如果不跟道长离开,我只怕会后悔终生。”   凤玦没想到李建成会这么说,但他哪里敢答应,所以只是静默不语。   李建成却好似分毫没将凤玦的反应放在心上,笑道:“腿长在我身上,是我要跟着道长,道长大可以不必管我。”   凤玦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恼怒的声音响起,“大哥,不许你跟这人走。”顺着这声音一看,只见一个一身蓝袍的少年还有一个身着宫装的小姑娘从旁边走了出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进宫来找李建成的李元吉。   他刚才跟这小姑娘躲在殿后,见杨广要杀李建成,差点就冲出来了,幸好他身边的小姑娘拉住了他,他才没有暴露。如今见危险已过,正要兴冲冲的出来进李建成,就听见李建成要跟凤玦离开的话,如何不恼怒。   “大哥,这些日子只有你对元吉好,保护元吉,你如果走了,元吉怎么办?”李元吉说着,一下子扑进了李建成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好似孩子一般撒娇道。   李建成伸手摸了摸李元吉的脑袋,温声道:“元吉,你也长大了,是个男人了,怎么能总赖在哥哥的羽翼下呢。我走了,你还有二哥,还有爹娘,还有绛雪。”   说到绛雪,那个跟李元吉一起出来的小姑娘眼睛一亮,脆声道:“元吉,你都这么大了还离不开哥哥,真是不知羞。放心好了,以后我会照顾你的,保管没人欺负你。”   李元吉听了,脸色一红,不耐烦的道:“不用你照顾。”说完,他在李建成怀里扭来扭曲的求道:“我就只要大哥,想跟大哥在一起,其他人都不行。”   那个叫绛雪的小姑娘一听,立刻恼怒的躲了一下脚,“哼,坏元吉,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完,她转身想要跑。   李建成见此,赶紧道:“绛雪,你别走,我今天有事问你。”   绛雪脚步一顿,“什么事?”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元吉,愿意为他放弃一切,哪怕是这公主的荣誉。”   绛雪不过十一二岁,但在古代已经颇通人事了,她小脸一红,又偷偷的瞄了一眼李元吉,这才小声道:“要不是元吉哥哥那年救了我,我早就不再人世了,我的一切都是元吉哥哥的。”说完,她羞红了脸颊,将头垂的低低的,几乎要埋进两脚间。   李建成满意的点点头,将李元吉从自己的怀里拉出,郑重的将他拉到绛雪身边,道:“父母不再身边,今天我就为你们做主了,从今天起,你们就算是定下亲事,只等你们一长大,就可以结为夫妻。”   说完,他又对绛雪道:“绛雪,你们的亲事你父皇肯定不会同意的,而且元吉终有一天会离开这京城,到时,你可能要跟着元吉一起离开。”   绛雪一听,低声道:“李大哥,我母妃早死,父皇对我又不冷不热的,我是愿意跟他离开的。”   “好,如此最好。”李建成若释重负的笑了笑,对李元吉道:“如今你也是有亲事在身的人了,也算是个男人了。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担当,你以后一定要保护好绛雪,照顾好父母,知道吗?”   李元吉此时一脸的恼怒,“我说了,我只要大哥,不要什么亲事。”   “你难道不听大哥的话了吗?”李建成见绛雪的脸色十分尴尬,立刻冷了声音如此道。   李元吉被这么一对待,气焰顿时消了大半,只是恼怒的看了一眼绛雪,然后又恨恨的剜了一眼凤玦,这才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凤玦感到李元吉的怨恨,颇有些无辜,要不是我让李建成跟我走,是他非要跟着,我有什么办法。不过凤玦是不会跟李元吉解释的,他看了看李元吉,又看了看他边上那个叫绛雪的小姑娘,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历史上说李元吉娶了杨广的女儿,玄武门事变之后,李世民杀了李元吉,垂涎这位公主的美貌,就把她抢回了宫中,封为杨妃,还育有两子,而眼前这小姑娘也是公主,难道她就是历史上的杨妃?   杨妃的真实姓名无人知晓,凤玦越想越觉的可能,越想越觉的有趣,便拿眼上下去打量这个叫绛雪的小姑娘。   只见这小姑娘一声嫩黄色的宫装,十一二岁左右,一张桃心形的小脸上眉若扶柳,眼若珍珠,唇入桃瓣,再加上脸颊上因为害羞而染上的红晕,倒还真有几分楚楚动人的风情。   与边上的李元吉站在一起,也十分的相衬,就如同金童玉女一般。   可惜凤玦没有恋童的癖好,所以他虽然觉的这绛雪可爱,也仅止于可爱而已,却没有其他的心思。又想到李世民以后会被这小姑娘迷的神魂颠倒,凤玦的嘴角抽了抽,他觉的自己今天确实有些累了。   李建成见凤玦的脸色变来变去的,便但担忧的道:“道长没事吧?”   “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罢了!”   “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李建成追问道。   凤玦别有深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回道:“我在想会有什么原因让一个人发生特别大的变化,比如他现在可能根本不喜欢的,以后却会喜欢的不得了,比如他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比他大二十多岁的人。”   先前那个,凤玦说的自然是绛雪,后来那个,凤玦则说的是萧皇后,也就是杨广的皇后。这萧皇后也是个传奇人物,一生命运坎坷,先是嫁给杨广,没有得到杨广的丝毫宠爱,后来宇文化及篡权,她又跟了宇文化及,等到后来又去了突厥,最后五十岁回到唐朝的时候,竟然还被比她小二十岁的李世民喜欢,真可谓是传奇不已。   也许自己有机会还能见上这萧皇后一面,看看她到底是如何的美貌,竟然能让这么多人动心。不过,这么说起来,这位李世民李二公子也是够传奇的,凤玦心中一时间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凤玦刚才那个问题是真的有些想不通才会问李建成,但李建成却好似根本没有犹豫,“一句话,一个动作,都可能因此改变一个人,让一个人喜欢上另外一个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至于年龄,我倒觉的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与对方的性别、年龄、身份都没有关系。”   李建成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眼低垂,连带笑意,趁着落日的余晖分外暖人。   凤玦被他这一本正经的回答弄的一愣,难道这就是李世民喜欢绛雪与萧皇后的原因?想起上次与李世民关于如何喜欢一个人的对话,凤玦突然觉的李建成倒好似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一般,便道:“大公子的想法倒是有趣。”   李建成笑而不语。   几人回了李府,刚一进门,就发现府里怪怪的,平时随处可见的仆人不见了,府里寂静一片,一片山雨欲来的肃穆。   凤玦的神色一凛,站在门口小心的朝着里面看着,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院中的一颗大树上跳了下来,他先是看了看凤玦,这才一脸惊喜的对李建成道:“大哥,你没事吧?”不是李世民还是谁。   李建成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笑道:“没事,这次对亏了道长。”   李世民闻言瞟了一下凤玦,却根本没有跟凤玦说话的意思,只是继续对李建成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建成看了一下十分怪异的李世民,再看看一脸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凤玦,也只觉的一头雾水,刚要开口询问,却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将嘴里的话给换了一句,“世民,你这身打扮是要做什么?”   “我怕大哥出事,所以就提前准备了下,到时好随机应变。”李世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紧身黑衣解释道。   李建成早就猜出了他的目的,他问这句也不过是阴错阳差,所以他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带着众人进了府中,准备吃饭休息。   凤玦走在李建成的旁边,看着和李建成亲亲热热的李世民,只觉的今天的二公子也很奇怪,刻意不理自己不说,还装出这么一副开心的样子,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难怪他会喜欢绛雪与萧皇后了,凤玦最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并深深的觉的自己的结论十分有道理。   就是不知道如果此时面上装的十分热切,其实心里烦恼的要死的李世民知道了凤玦此时的想法,又会作何感想,作何表情,不过相信一定会很精彩就是了。      第35章      吃饭的时候李世民一点恢复正常的意思也没有,就好似他看不见凤玦一般,对凤玦不理不睬,却对李建成等人热络异常。   凤玦这下也察觉到李世民可能是在生自己的气了,可是他从前想到后,从左想到右,也没想到这位二公子是因为什么生自己的气,难道是那天关于分桃一事的谈话?   可是当时他们虽然意见不太一致,也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冲突啊。实在想不到,凤玦也就不再去想,神色淡然的开始吃东西。   李世民面上一反常态的关心着自己的兄弟,其实他的眼神一直就没离开凤玦。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很想问凤玦一句‘你好吗?’或者说一句‘我很担心你’之类的,可是一想到上次凤玦对自己说的话还有现在对自己更加冷淡三分的态度,他这一肚子话就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又强自忍耐了一会儿,见凤玦还是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意思,李世民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才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动作实在有些太突兀了,这才僵着脸颊道:“我吃饱了,去休息。”说完,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饭桌上,李元霸吃的正开心,哪会注意到这些。李元吉只关心李建成吃的好不好,更不会管李世民,唯有凤玦与李建成扫了一眼李世民的背影,不过也快速的将视线收了回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继续吃饭。   不,也不能说什么都没发生,起码李建成心中是有些了然李世民的想法的。他早就注意到了李世民对凤玦的不同寻常,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一看李世民那个样子,就已经猜到了他可能在生闷气,也差点就出口询问了。   可是他却没有问,也不想问,因为他基本上能猜出李世民生气的原因。自己这个弟弟太过于骄傲,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而偏偏他喜欢的人是凤玦,那个注定了高高在上的人,那种想要靠近却又百般顾忌的心情注定了他感情的坎坷。   低垂下眉眼,李建成突然有一点点同情自己这个弟弟了,也许,还有自己。   第二天一早,凤玦难得清闲的坐在院子里看白虎跟李元霸玩耍,就在这时,一个仆人满脸惊慌的跑了进来,对凤玦道:“国师大人,你快去门口看看吧,门口的东西都堆满了!”   “东西,什么东西?”凤玦挑眉问道。   “有布匹,鸡蛋,牌匾,甚至还有成箱的银子,好多好多东西,您快去看看吧。”   这仆人说了这么一大通,凤玦也没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什么,皱了皱眉,他决定去门口看看。   李府门口,李建成、李世民正站在那里说着什么,而他们的身后则摆满了各种物品。物品就像仆人说的一样,什么都有,而这些物品有被放在箱子里的,有直接摆在地上的,堆满了整个府门,看起来就像开了个杂货铺一般。   “怎么回事?”凤玦打量了一下这些物品,不解的问道。   李建成指着一边的牌匾道:“道长看看那个就知道了。”   凤玦顺着他的手一看,只见一块金漆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四个凤玦根本不认识的字。   心中微囧了一下,凤玦若有所思的道:“看这些物品有的价值千金,有的却不值一提,看来是不同的人放在这里的。”   李建成并不知道凤玦不识字,还以为他已经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笑道:“当然是不同的人送给道长的,道长昨天除了京城里的那些纨绔,不知道有多少人拍手称快呢。”   “就连因此报了血海深仇的都不在少数,为此,他们当然要对道长表达一下各自的感激之情。”   “哦!”凤玦点点头,“看来那些人确实该杀!”   “死有余辜。”李建成说到这里,脸上也染上了一层恨意。   知道李建成没少在这群纨绔手上受委屈,凤玦点点头,没有再提这件事,而是瞟了一眼正往这里走的苏思邈道:“既然大家都送来了,我再拒绝岂不是辜负了大家的一片心意。思邈,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相信你一定能让它们物尽其用。”   孙思邈今天也穿了一身青袍,身形比之前消瘦了一些,脸上满是疲倦,显然贫民窑里的情况很不容易乐观。他一听凤玦这话,精神立刻为之一振,拜谢道:“我代那些人谢谢师父了,师父,我,哎!不能在师父身边服侍师父,望师父多保重。”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哪需要人服侍!凤玦心中直想反驳,不过他也知道古代人就这样,十分看重这些,所以他也就没有回答,而是道:“你自己也要量力而行。对了,为师最近得罪了一些人,未免他们报复,你小心一些。”   孙思邈当然知道凤玦说的是那些纨绔的事,立刻咬牙道:“师父,他们都该死,我不怕他们报复。你不知道,城西有多少人是因为他们才沦落到那里的,又有多少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昨天他们一知道消息,就全部跪倒在地叩拜师父呢。”   说到这里,孙思邈脸上闪过一道心有荣焉的光芒,“师父,我什么都不怕。”   “怕跟小心是两回事,你可以不怕他们,但必须小心他们的暗算。”凤玦皱眉道,他见孙思邈这样,都有些犹豫是不是该让他留在府里休息了,否则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远水解不了近渴,可就糟了。   “师父说的是。”孙思邈赶紧躬身答应,然后就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精神焕发的忙碌起来。   凤玦想张口阻止,可是见他如此,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便站在一旁看着仆人在一旁忙着打包,装运,不一时,府门前便空空如也。   “道长,这个送去城西也没什么用,还是留给你吧,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李建成单手举着一枝开的十分茂盛的桃花递给凤玦。   又是桃花,昨天就因为赏桃花才发生了那一连串的事,今天又有人送来桃花,自己跟这桃花还真是有缘的很。可惜自己并不是十分喜欢桃花,想到此处,凤玦并没有伸手去接那桃花,而是不在意的道:“贫道观这桃花与大公子倒是十分相衬,就做个顺水人情,送给大公子如何?”   “送给我?”李建成看了看手中的桃花,眼中波光氤氲,“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倒是不知道我与这桃花衬在哪里?”   凤玦其实只是随口说说,哪里想过什么理由,但李建成都已经问了,如果他不说出个理由来,倒显得他没有诚意了,所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手持桃花的李建成,有些开玩笑的道:“人面桃花相映红,这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吗?”   “人面桃花相映红?”李建成重复了一句,脸上好似真的应了这句话一般染上了一层粉莹。淡淡的笑了一下,他突然抬眼看见从刚才起就没有说话的李世民,“二弟,你觉的呢?”   李世民本来就恼怒的不行,李建成这么一问,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盐一般,他的脸色变换了几下,才干巴巴的道:“好!”   “我也这么觉的。”李建成揶揄般的朝李世民笑了一下,这才对凤玦道:“那就多谢道长了。”   凤玦只觉的今天好似不只李世民不对劲,连李建成都有些不对劲,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春天来了天气变化太快吗?也不对,春天都来了好久了。真搞不懂这些古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又这么奇奇怪怪的过了两天,这天李府来了一个小太监,说‘皇上请国师进宫去看歌舞。’   凤玦这才想起上次杨广约自己一起看歌舞,可是自己以很累了为由拒绝了,本以为两天过去他已经忘了,却没想到今日杨广竟然旧事重提。   虽然不是很想去,但也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凤玦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小太监进了宫。   还是上次那个大殿,杨广坐在正中间,一见凤玦来了赶紧兴奋的道:“国师快坐,看看这新排的舞蹈可还满意?”   凤玦环视了一下,只见大殿中除了杨广坐在的位置旁边就只有一个位置,便不客气的坐了下去,抬眼看向场中。   场中本来空荡荡的一片,不过凤玦刚一坐好,一群身着飞天服侍的窈窕女子便翩翩而出,随即丝竹管乐之声也响起。女子面带白纱,身材婀娜多姿,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或弯腰抬腿,或抱臂弄首,倒真的是舞如流云,人赛飞仙,颇有一种仙人的飘渺之感。   凤玦一开始只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看着,不过看到后来,还真的有些佩服这些古人了。现代有太多的灯光声效,太多时候根本不能将舞蹈本身的含义表达出来,倒不如这古代的舞者了。   杨广见凤玦看的高兴,脸上也带了一些欢喜的神色,他对凤玦道:“国师,不知道这天上的舞蹈是什么样子,比这人间的又如何?”   “各有千秋!”凤玦回道。   这句话根本不算是夸奖,可是在杨广听来却是无上的荣耀了,能跟天上的舞蹈一较长短岂是那么容易的。脸上的笑意更多了,杨广端起面前的酒杯对凤玦道:“国师,朕敬你一杯。”   凤玦闻言,看了看桌上的酒杯,不过他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道:“皇上的好意贫道心领了,可是贫道这几日正在为炼丹做准备,恐怕不能喝这酒。”   凤玦不喝这酒当然不是他说的那个理由,他只是觉的现在这朝廷有点过于平静了,按理说自己杀了那么多的贵族子弟,就算那些贵族子弟的家族忍得住,宇文化及也应该会报复自己才对,可是偏偏他就没有。   这让凤玦心中十分忌惮,恨不得时刻小心一些,哪里敢随便喝这酒水。就算他相信杨广不会下毒害他,他又怎么确定准备酒水的人是干净的呢,毕竟,历史上被毒死的人没有一车也有一筐了。   杨广听凤玦如此说,握着就被的手就是一紧,不过,很快他又放开了,自己一仰头将手里的酒喝了,这才又去看场中的舞蹈。   这时,场中的舞蹈已经接近尾声,那群女子就如同仙子一般翩翩而去。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离开了,她们中的领舞,一个身着红纱身材火辣的女子却留了下来。   她又旋了一个舞步,一下子将脸上的红纱扯了下来,露出一个十分美貌的面容来。眼含秋波,面如芙蓉,真称得上有美人兮,见之难忘。   凤玦乍然一见这女子,脸上也带了几分欣赏。   女子拿眼看了看凤玦,又看了看杨广,见杨广一脸的催促,这才收敛了眉眼,又一个旋转,身体朝着凤玦扑去。   凤玦没想到这女子竟然会如此,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被女子扑到了怀里,一时间只觉的柔香满怀。   心中惊异,凤玦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既没有推开女子,也没有伸手去摸那女子,而是淡淡的对杨广道:“皇上这是何意?”   杨广别有深意的笑了一下,“这女子入不得国师的眼?”   凤玦不置可否,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好似入定了一般。   杨广等了一下没等到凤玦的回应,便拿眼去催促凤玦怀中的女子。女子不敢抗命,只得哆哆嗦嗦的伸手去拉凤玦的衣服,看那样子,竟然想在这大殿之中做那种事。   这下凤玦还如何能忍的,他一把推开女子,神色冰冷的道:“这歌舞也看完了,皇上要是没有别的事,贫道就先行告辞了。”   女子被推倒在地,看看凤玦,又看看杨广,眼底满是无助与哀求。   杨广听凤玦要走,眉眼一横,对地上的女子怒道:“入不得国师的眼,还留着你何用。来人,将她拖下去剁碎喂狗,省的脏了国师的眼。”他一声令下,立刻就有几个军士上来拖拽那名女子。   女子吓的面色惨白,赶紧哀求道:“皇上,求皇上绕命。”求完,见杨广根本不理她,她又梨花带雨的对凤玦道:“国师,听闻你最是慈善,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凤玦也觉的杨广这么做有些过分了,便冷冷的道:“皇上这是何意?”   杨广一听,无所谓的道:“一个歌妓而已,值得国师如此吗?”   歌妓也是人命,何况她是无辜的,凤玦还要继续说什么,不过在他看清杨广脸上的神情时,却收回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杨广此时正好似看好似一般仔细看着自己,好似专门在等自己的反应一般。   他在试探自己?!凤玦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这点,同时很多念头也纷至沓来。他在试探自己什么?试探自己能为了一个互不相识的女子做到什么地步?那是不是说如果自己救了这女子,就相当于承认自己在乎别人的性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以后杨广可以用更多人的性命甚至自己的在乎之人的性命要挟自己,而自己则会陷入被动。越想越觉的如此,凤玦狠狠的咬了一下牙。   他并不想做一个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大英雄,因为英雄的下场通常没有一个好的,所以他今天恐怕不能救那个女子了!   脸色变的更加冰冷,凤玦起身道:“皇上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贫道告辞!”说着,他朝门口走去。   杨广见此,哈哈一笑,示意那些人放了那个女子,这才道:“国师别走啊,朕还有话要跟国师说。”   凤玦看着瘫软在一旁的女子更加确信了自己刚才的猜测,同时心也陡然一紧,杨广如此试探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啪啪”两声巴掌轻拍的声音,大殿一边走上来一排男子,这些男子小的也就十一二岁,大的也不过二十岁,每个人打扮都不同,但唯一相通的是他们长的都十分出众。   年纪小的那些有些一脸怯懦的样子,如同小鹿一般惹人怜爱,有些则一脸傲气,神采飞扬;年纪稍大一些的有些好似水墨画一般淡然,有些则好似烈焰一般热情。   甚至他们中有一个一身白袍的人竟然跟凤玦有几分相似,眉眼有五六分肖像,气质有三四分肖像,虽然跟凤玦对比起来立刻有些黯然失色,但也算是个让人眼前一亮的人了。   杨广这是什么意思?凤玦用眼扫过这些男子,尤其在那肖像自己的人身上多看了那么两眼。      第36章      杨广起身来到凤玦身边,指着这些男子道:“这些都是朕好不容易找到的珍品,又经过专人加以训练过,绝对值得一试。朕平常可是不舍得拿出来的,不过如果是国师的话。”说到这里,杨广瞄了一眼凤玦,“朕岂敢藏私。”   凤玦听了杨广这话都有些怀疑杨广怎么想的了,见自己没要那个女人,就以为自己喜欢男人不成?又打量了一下眼前各有特色的男人,凤玦心里满是烦厌。   看来历史上说杨广是个荒淫的皇帝还真是不假,就连男人都能玩出这么多花样,他也算是个奇葩了。   “皇上还是自己留着吧,贫道所修的道法讲究清心寡欲。”凤玦淡淡的道。   杨广听了凤玦的话却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一亮,别有深意的笑道:“朕还以为国师看不上这些俗人,原来国师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的乐趣。”   眼睛变的更加兴奋,杨广继续道:“国师可能不知道,这男子与男子之间,其实比男女之间更有乐趣。”说完,他好似想到什么一样补充道:“而且其实在下方的男子也不全是痛苦,更多的是欢愉。”   凤玦冷冷的看了杨广一眼,“皇上如此说,好像试过一般。”   “这!”杨广本意是诱惑凤玦,但被凤玦这么一问,他还真有些被问住了,他是皇帝,怎么会试过在下面。瞧了瞧凤玦越加冰冷的侧脸,杨广一咬牙,道:“如果是国师的话,其实朕也可以。”   “贫道告辞了!”凤玦在杨广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终于弄明白了杨广的本意,原来他是想跟自己做那种事。心中好似吞了个死苍蝇一般只想干呕,凤玦也不再跟杨广纠缠,甩袖离开了大殿。   “国师?”杨广伸手想要去抓凤玦的白袍,可是却在即将碰见那白袍的时候顿住了。那袍子如此白,白的他不敢轻易的抓上去,只能眼看着凤玦转过殿角,消失在大殿中。   在凤玦消失后很久,杨广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然后过去一把扯住那个穿了白袍有几分肖像凤玦的男子的头发,扯的男子跌倒在地上,他才将那人的白袍撩起,只露出那个隐蔽的部位做起那种事来。   白袍男子虽然也做过,可是被这么对待还是不由自主的惊呼了一声。   “那人根本不会这么叫。来人,将他的舌头割了。”杨广说的十分随意,好似只说了一句今天中午我们吃糖醋鱼一般随意。   白袍男子吓的身体都软了,抖的跟筛糠一般,可是他却不敢说一句求饶的话,现在起码还有命在,如果求饶,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命运了。   立刻有军士过来将男人的舌头割了,鲜血喷溅一地,也喷溅在了他身上的白袍上。   杨广的神色变的更加兴奋起来,一边动作着,一边伸手去摸那染了鲜血的白袍,口中赞叹道:“果然是美,也只有这血色,才配得上这白色。”   周围根本没人敢回答,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大殿里就只有杨广略带粗重的喘息声和动作声而已。   凤玦一路回到李府,见了正在客厅说话的李世民与李建成这才心情稍微好点。   李世民瞧了一眼凤玦却没有说话,倒是李建成笑道:“这宫里的歌舞可还好看?”   一听他提起宫里,凤玦就想起了杨广,想起他心里就止不住的恶心,所以凤玦嫌恶的道:“歌舞倒是不错,可惜都是些心思龌龊的人。”   李建成与李世民闻言,脸色都是一变,还是李建成出口问道:“道长此话怎讲?”   怎么讲?一想起来就烦厌,凤玦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道:“我累了,先去休息,晚饭不用等我了。”说完,他转身回了房间。   客厅里,李建成与李世民沉默多时,突然李建成道:“道长身上似乎有些女人脂粉的味道。”   李世民一听,立刻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跳。   李建成见李世民如此反应,淡淡的笑了笑,朝着门外走去。   又过了几天,这天凤玦正在算着离当初与杨广约定的一个月之期还有几天的时候,一个仆人就跑了过来,对凤玦道:“国师,皇上派人来请你进宫。”   “贫道最近要专注准备炼丹,没有时间。”凤玦冷冷的道。   “可是!”仆人有些犹豫,那可是皇上说的话啊,是圣旨,这么拒绝怎么行。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就这么回。”自从上次之后,杨广隔三差五就派人来宣凤玦,可是凤玦知道他竟然对自己起了那样的心思,怎么会去见他,所以这倒真的不是第一个次了。   仆人听了,也没有办法,只得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凤玦的话管用了,还是怎么样,反正之后就没有人再来烦他了。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午睡一会儿的时候,一个仆人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他一见凤玦,便支支吾吾的道:“道长,外面有个小孩,说要见你。”   “小孩?”凤玦一皱眉。   仆人点点头,赶紧道:“他说孙神医被抓了,他是来求你去救救孙神医的。”   孙神医?姓孙!凤玦一下子就想起了孙思邈,难道是他出事了?   “带我去见那个孩子。”凤玦沉声道。   李府门口,一个穿着十分不合身的丝绸袍的孩子一见凤玦立刻跪倒在地,一边哭一边道:“孙神医被抓走了,孙神医被抓走了!”   “孙思邈?”凤玦扶起孩子,问道。   那个孩子却好似并不知道孙思邈是谁,只是一边哭泣一边道:“娘给我换上了家里唯一一件好衣服,让我来找一个一身白衣服十分好看的人,说他能救孙神医,你穿了白衣服,还很好看,你能不能救救孙神医?”   “求求你,求求你。”说着,那个孩子又要跪倒。   凤玦此时哪里还不知道肯定是孙思邈出了事。以孙思邈的性格,他根本不会做杀人放火的事,那必然是有人陷害,就是不知道这陷害的人是谁,韵文化及?杨广?还是其它人?   凤玦现在都不确定,但他却知道,如果这人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眼角闪过一丝寒意,凤玦对那孩子道:“带我去见你娘。”   孩子赶紧点头答应了。   一个好似流民街一般的地方,一个一身白袍的人领着一个孩子穿梭其间,那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和谐,不一时,就引起了街上所有人的注意。   凤玦一脸寒意的看着周围将他围在中间的人,同时也握紧了手中的鞭子,喝道:“你们可知道孙神医?”   周围的人一听,俱都浑身一震,开始交头接耳的吵闹起来。这时,一个身穿布袍的老者被一个妇人搀扶着走出了人群,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凤玦,才有些激动的道:“您是孙神医的师父,本朝的国师大人吗?”   “如果你口中的孙神医叫孙思邈的话,那我就是。”   老者一听,激动的老泪纵痕,一边跪倒,一边朝周围的人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为我们报仇雪恨的仙人就在眼前,你们此时不拜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周围的人一听,呼啦一下子全都跪倒在地,诚心实意的给凤玦磕头,甚至有些人头都磕破了却还不停止,一边双目流泪,一边感谢凤玦。   凤玦真的不知道自己杀的那些纨绔竟然造了这么多孽,不过他现在比较关心孙思邈的事,所以紧走几步来到老者身边,身后去扶他,“老人家快请起来,我听这个孩子说我徒弟被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者一听,伸手对凤玦身边的孩子叫到:“豆子,你做的很好。”   那个叫豆子的孩子赶紧跑回到老者身边,叫了一声“爷爷”,然后对旁边的妇人道:“娘。”妇人爱怜的摸了摸孩子的头,便将孩子拉到了一边,让老者跟凤玦说话。   “大人请跟我来。”老者说着,领着凤玦往一边的街道走去。   转过一个街角,前面出现一个十字路口,十字路口处支着十几个火炉,火炉的火已经熄灭了,不过有的火炉上还有药罐,有的则空空如也。火炉边有一个被拆散了的摊子,还有一些摔破了药罐,药渣,十分狼藉。   老者指着摊子道:“这就是孙神医平时为我们诊脉治病的地方。今天早上孙神医照例为我们这里的人治病救人,这时候这里有名的泼皮癞子竟然也嚷着自己头疼,让孙神医帮他治疗。孙神医帮他把了一下脉,说他根本没病,让他离开,可是那癞子非说自己头疼,死活不肯走。”   “最后孙神医被缠的实在没有办法,就给他开了一剂安神清脑的药,放在这炉火上煎熬。大概半个时辰后,药熬好了,癞子就在这里把药喝了。可是喝了还没一会儿,他就开始七窍流血。”   “孙神医想救他都没来得及,他就这么死了。”“之后要说也奇怪,这里平时根本就没有捕快衙役肯来,可是就在癞子死后,一般捕快却突然冲了出来,不由分说将孙神医绑了就押走了。”老者将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一说了一遍。   果然是有人陷害,凤玦一皱眉,对老者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老者一听以为凤玦是怀疑他,赶紧跪了下来,诚恳的道:“我略懂一些医术,孙神医没来的时候都是我帮这里的人治病,孙神医来了之后,我就给他打下手,所以对这件事比较清楚。”   说完,他又磕了一个头,道:“大人,我原来也是京城里的一名普通百姓,只可恨王家的儿子王林看上了我的女儿就把她抢到了王府。我儿子上门去讨要妹妹,却没想到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我女儿跟儿子的尸体才被人扔在了家门口。”   “可怜我女儿与儿子这么年轻就去了,家里就只剩下我这个年过半百的人跟怀着身孕的儿媳,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衙门里告那姓王的,却没想到官府里的老爷跟那姓王的早就串通好了,判我个诬告讹诈之最,罚银三百两。”   “三百两啊,整整三百两,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可是官府老爷不管,最后抄没了我的家财,把我们赶到了这里,并声称只要我们敢踏出这里一步,就让我们身首异处。”   说到这里,老者“嘣嘣”的又磕了两个头,“孙神医肯来帮我们,我们对他感恩戴德。大人帮我们杀了那姓王的,我们一家人的冤屈终于沉冤得雪,甚至愿意为大人肝脑涂地,怎么会帮别人害神医呢?”   “如果大人不信,我愿意以我张家列祖列宗的名义发誓,此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老者说着,又红了眼圈。   “我没说此事与你有关,只不过想详细问问当时的情况。”凤玦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可能让老者误解了,所以赶紧解释道。   老者脸上的激动这才少了一些,“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只要能帮助孙神医,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玦点点头,“那个癞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起癞子,老者脸上满是嫌恶,“说起来他家原来也是一个富户,只可惜他爹妈死的早,没有好好管教他。这癞子吃喝嫖赌样样在行,就是赚钱不在行,没几年就把偌大的家产败了个精光,还不知悔改,最后欠了一屁股债,只能来这里度日了。”   “那平时谁跟他走的比较近?”   老者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们平时都讨厌他,倒没见谁跟他走的特别近。”   “那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见过癞子,或是特殊的人出现在你们这里?”   老者低头想了想,然后对周围的人问道:“你们有没有看见什么特殊的人?”   周围的人乱哄哄的互相议论了一番,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老者见此,抱歉的对凤玦摇了摇头。   “癞子所喝的药呢?”凤玦又问道。   “被官府的人拿走了。”   “那药是谁熬的?中间又有谁经手过?”   “是我熬的,中间没人经手。”老者答道。   “你也是大夫,那你应该知道那药有没有问题吧?”   “那药绝对没问题,只是一般的安神药。大人,我愿意为孙神医作证。”老者说着,好似抓住了救孙思邈的良方一般激动起来。   凤玦点点头,“癞子的尸体也被人带走了?”   老者赶紧称是。   凤玦这下真的没什么可问的了,便道:“如果需要,我会让人来叫你上堂作证。”说完,他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他现在要去见见孙思邈,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凤玦刚走两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老者的高喝,“恭送国师大人。”接着,便是一阵阵的声潮,“恭送国师大人”,声音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有老人的,也有孩子的,声声不绝。   凤玦所过之处,全都是跪倒在地的人,俱都神情恭敬,满脸感激,一直到他离开这个贫困的地方。   一脚踏入看似十分繁荣的富贵之处,凤玦突然觉的也许李世民说的对,这隋朝真的是一个看似茂盛其实根部已经腐烂的大树,只要一点星星之火,便可以燎原。      第37章      站在京师衙门的大门外,凤玦冷眼看着眼前这气势非凡的建筑,这朱漆大门还有门前的两尊雄狮,只觉的好似在梦中一般。两个月前自己还只是现代的一个魔术师,现在却已经身不由己的滚入这历史的车轮中。   守卫衙门的侍卫见凤玦只是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动作,互相对视了一眼倒是自己先有些怕了。其中一个人跑到凤玦面前,点头哈腰的问道:“您是国师大人吧,能见到您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您这次来是要?”   思绪被人打断,凤玦将手背到了身后,淡淡的道:“你认识贫道?”   “这!”守卫的脸色一变,但随即又笑道:“我虽然没见过您,但可听过不少关于您的传说,所以今天一见到您才会认出您的。”“再说,现在京城里会穿白袍的,恐怕也只有国师您了。”   “哦?”凤玦不置可否。   那守卫怕凤玦不信自己的话,继续解释道:“真的,这白袍也只有您才穿的,别人穿上,就好像,就好像,哦,对了,是‘东施效颦’。”   任这人百般解释,凤玦却早已认定他在撒谎,同时心里也就是一沉。这守卫认识自己,肯定是有人已经提前告诉他什么了,那可不可以认为已经有人预料到自己会来这里呢?   自己的行动完全在别人的预料之内,这可不是什么好情况。   “听说你们抓了一个姓孙的大夫?”凤玦试探性的问道。   果然,那守卫一听,立刻好似准备好的一般回道:“是,他现在正在牢里,国师要去见见他吗?”   凤玦冷笑一声,道:“带路。”   守卫赶紧带凤玦进入衙门,转角拐弯,不一时就来到一处监牢外。监牢里有一人正对着墙上的小窗口发呆,看那人的背影,不是孙思邈还是谁。   “国师,您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没有我就先退下去了。”守卫躬身道。   “贫道从来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守卫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力,竟然能不经过巡抚就带人进监牢看人。”说到这里,凤玦直视那守卫道:“你说,是这衙门的官员太无能,还是你早就被人告知要这么做!”   守卫一听,冷汗都下来了,赶紧道:“国师,我这不是看是您来了吗,要是别人,我可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进来。”   “还不想说实话!”凤玦冷哼一声,“你说我要是现在去见巡抚,将这件事跟他说说,你说他会怎么做?”   当然是弃卒保帅,衙役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国师大人,您就别逼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役,谁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您就放过我吧!”说完,他开始给凤玦磕头。   “你以后要好好照顾里面的人,千万不可怠慢。要是有人要对他动刑或者动别的什么脑筋,立刻通知贫道,知道吗?”凤玦本也知道从这人嘴里得不到什么太有用的信息,所以就选择了让这人去办他力所能及的事。   “只是通知您?”守卫有些忐忑的道。   凤玦点点头。   守卫这下才松了一口气,好似生怕凤玦改变主意一般点头如捣蒜的答应了下来,然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好似这里有恶鬼猛兽一般。   见守卫走了,凤玦这才看向监牢里,只见孙思邈此时正面对着他跪在地上。他腰背挺的笔直,可是脸上却有两行清泪划过,滴滴答答的滴落到他的青衫上,最后又隐没在衣服里。   “起来!”凤玦沉声道。   “因为我让师父来这种地方,我万死不足以赎罪。请师父立刻离开这里!”孙思邈说着,“嘭”的一个头磕在地上。   真是迂腐,都这时候了想的还是这些贵贱高低的事,凤玦真是有些服了这些古人了。不过,心中也有些淡淡的触动罢了,现代文明在进步,道德却在后退,跟这里比起来,倒也不能说谁对谁错。   “那个癞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凤玦直接问道。   孙思邈却好似打定了主意不想凤玦搀和到这件事里来一般,只是跪着不说话,也不看凤玦。   “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事了吗?那些人的目的是为师,在他们没达到目的之前,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凤玦冷冷的道。   孙思邈却根本不听凤玦在说什么,只是拼命的磕头,好似这样就能让凤玦远离这一切一般。   凤玦的神色更加冷了,但又知道像孙思邈这种人一旦决定,十头牛都不一定拉的回来,所以留下一句“你要是真想赎罪,就好好活着”便一甩袍袖,离开了大牢。   走在衙门的路上,凤玦脸上的神色凝重异常。他跑了两个地方,可以说是一无所获,想要救孙思邈,可以说根本无处下手,可是若是不救他,任事情发展下去,那些人迟早会把矛头指向自己。   坐以待毙的事情,凤玦是不会做的,所以他现在没有时间从这个案件出发了,必须出奇招釜底抽薪才好。不过想到釜底抽薪,他却也有些烦恼,他现在连是谁想害自己都不知道,纵然有千万种手段,没有目标可如何是好。   引蛇出洞呢?凤玦越想越觉的这招可行,便加快了脚步,朝着皇宫而去。   皇宫里,杨广正坐在大殿上欣赏歌舞,一听凤玦来了,脸上立刻染上了笑意。一挥手,示意那些舞者下去,他这才对凤玦道:“国师今日怎么有时间来了,前几次朕可是请了几次都没请到国师。”言语中颇有些埋怨之意。   “皇上,准备炼丹的事正到了紧要关头,贫道自然要忙一些。至于今天,却是因为炼丹的事情出了些意外,贫道不得不来见皇上将事情说清楚。”   “出了意外!”杨广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紧张的道:“到底出了什么意外,要不要紧,国师快点讲清楚。”   “贫道炼丹必须要弟子在一旁协助,可是就在今天,贫道的弟子却被人诬陷说治死了人,被官府抓了起来,这还不算是意外吗?”凤玦说完,两眼紧紧的盯着杨广的反应。   杨广却突然神情一松,大笑道:“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原来只是死了个人。这赵安也真是的,不知道那人是国师的弟子吗,竟然敢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抓人,真是不知好歹。”   “国师稍安勿躁,朕这就让赵安放人。”说着,杨广就开始吩咐身边的太监。   这件事与杨广无关,凤玦立刻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同时心里也开始有点庆幸杨广是个昏君了。要是换个明君,非要讲究一命抵一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套,自己恐怕还要费一番周折。   杨广吩咐完之后,对凤玦道:“国师在这等一会儿,你的弟子应该马上就到了。”   凤玦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杨广见凤玦不说话,眼珠一转,笑道:“国师,这炼丹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只等贫道去到泰山,便可以开始炼丹。”   “泰山?”   “贫道算过,泰山的灵气最适宜炼此丹药。”凤玦这话倒是没说假,他确实算过,泰山最合适他去,不过却不是去炼丹,而是寻找回现代的方法。   杨广点点头,又瞄了凤玦一眼,才有些惋惜的道:“还有半个月国师就要走了,虽然知道我们还有再见的一日,可是一想到整整三年都见不到国师,朕这心里,就觉的空落落的。”   凤玦一皱眉,“三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   “在道长看来当然是弹指一挥间,但在朕看来,却不知道有多难熬。”“哎!自古离别多伤悲。”说着,杨广偷眼去瞄凤玦的反应。   不过想也知道凤玦脸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反应,所以他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没有再说什么。   他不说话,凤玦自然也不会说,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广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他沉声道:“国师,其实朕自从见到你之后,一直有个愿望,不知道国师能不能帮朕实现。”   凤玦听杨广这么说,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他接下来所说的肯定不是自己想听的话,所以凤玦根本没回应,反而半闭了眼睛,好似根本没听见杨广的话一般。   杨广脸上闪过怒气,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凤玦的手,那双修长白皙的手,近在眼前好似自己只轻轻一伸手就能碰到的手,贪婪而渴望。   就在杨广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那个传旨的太监跑了进来,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杨广听了眼中闪过凝重,又闪过惊喜,最后又恢复了平静,好似刚才那些表情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平静。   挥手让太监下去,杨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凤玦,这才道:“国师,你弟子的事恐怕不是那么好办了!”   “哦?愿闻其详。”凤玦早就预料到不会这么容易解决,所以倒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      第38章      “据知府赵安说那位被毒死的人可十分不一般。从前天开始,他家附近就出现过异象,而那人也就是在那天脱胎换骨,称自己是受了仙人点化来凡间救苦救难的。”杨广饶有兴味的道。   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凤玦心中一沉,语气却仍旧十分淡然,“所以说贫道的徒弟是谋杀了一个得到仙人点化,即将成仙的仙人了?”   “哼,贫道的徒弟区区一个凡人如何敢这么做,肯定是我这个师父指使的。至于贫道为什么指使他这么做,这里面一定有天大的秘密,一个对贫道十分不利的秘密。”   “皇上,你是这个意思吗?”凤玦立刻将对手的所有计划说了出来,最后冷冷的对杨广问道。   杨广没想到凤玦说的如此直接,脸上立刻有些尬尴的笑道:“国师,看你说的。朕一直都相信你,你才是上天授命的人,那个什么升斗小民,肯定说的是假的。”   “既然皇上相信贫道,那是不是可以放人了?”凤玦冷声道。   “这”杨广犹豫了一下,才道:“朕虽然相信国师,可是怕堵不住这天下的悠悠众口啊!”   “那皇上以为如何才能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   杨广微微一笑,“国师,其实不用朕说你也知道,这件事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搞鬼,甚至朕都能猜到是谁。除了上次国师得罪的那些大门阀,别无他人。”   凤玦一愣,没想到杨广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还一直以为杨广是一个被人蒙在鼓里的昏庸之人呢,如今看来,这杨广倒真有些让人看不懂了。   “看国师的表情好似有些惊讶,是在惊讶朕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吗?”杨广觉的终于能得到凤玦的青眼了,便变的有些自得起来,“国师应该知道,朕这个皇位来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没点手段,怎么能登上这九五之位。”   “下面那些人在想什么,朕心中一清二楚,就连宇文化及的事,朕也略知一二,所以上次国师弄死那些纨绔跟宇文成祥,朕才没有怪罪国师。”   “这么说,贫道倒是成了别人手中的尖刀,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了?”凤玦冷声道。   杨广摇头,“要是换了别人,狡兔死,走狗烹,朕一定会杀了这人给那些大门阀消气,这样朕的江山才稳固,可是偏就是国师,朕怎么舍得。”说到这里,杨广舔了舔嘴角,眼睛贪婪的看着凤玦,好似在看一顿上好的美味佳肴一般。   凤玦被他盯的十分恶心,便不悦的道:“那皇上现在又打算如何?那群人摆明了要与贫道为难,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朕打算如何,当然要看国师的选择。”杨广将身体靠在背后的软榻上,有些懒散的道。   “皇上此话何意?”   杨广半闭了眼睛,“朕要是选择站在国师这边,就是与整个隋朝的大门阀作对。他们虽然一时不敢对朕怎么样,但这些门阀之间盘根错节,总有一天会影响朕的万里山河。”   “可是朕要是选择门阀那边,朕的江山虽然无忧了,可是朕却一点也不开心呢。”说到这里,杨广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双目紧盯着凤玦,一字一句的道:“如果国师答应跟朕结为伴侣,终身不离不弃,朕就为你跟他们不死不休,哪怕是以这山河为代价,朕也不怕。”   杨广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竟然意外的杀伐果决,颇有一种一往无前狂傲肆意的气势。   这才是隋炀帝真正的面目吗?凤玦看着眼前如同出鞘宝剑般的杨广竟然意外的有些感慨。   见凤玦不回答,杨广用手托住下巴,好似诱惑一般的道:“怎么样,国师,要不要答应朕?”   “要是贫道不答应呢?”说完,凤玦又补充道:“难道皇上就真的不想要那仙丹了吗?”   “仙丹朕当然要,不过仙丹要三年才炼成,如果这三年中,朕没有了皇位,这仙丹就算炼成了,恐怕朕也没命吃,国师以为呢?”杨广的心思竟然意外的透彻万分。   杨广所说本来就是凤玦的打算,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凤玦倒一时有些拿不住杨广到底是怎么想的,关于自己的事又知道多少了。面前这个人由一个荒淫暴躁的昏君突然变成一个深不可测的帝王,这根本不在凤玦计划之列。   杨广见凤玦一脸凝重,突然轻笑了一下,恢复了平时那副散漫的样子,盯着凤玦的手道:“这洛阳的牡丹花已经开了,后天朕准备办一个赏花大晏。国师如果愿意答应朕的要求,那天就来参加这个宴会,朕会将晏上最美的牡丹相送。”   凤玦听他如此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又深深的忘了一眼杨广,这才转身离开了大殿。   大殿上,杨广望着凤玦的背影,突然伸手抓向空中。他所能抓到的,除了空气之外当然什么都没有,不过他却好似抓到了什么一般笑了起来,先是小声的笑,接着是哈哈大笑,最后竟然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笑的他滚落在身后的龙椅上。   从杨广那里出来,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凤玦望了望天边的落日,只觉的心烦意乱。现在已经明白幕后那人便是以宇文化及为首的那些权贵,可是如何对付他们,还真是一个问题。   第一次觉的自己的力量有些渺小,凤玦轻叹了口气,他本不愿沾染这些事,奈何事与愿违,如今他身在漩涡之中而不能自拔,难道这真的是天意?   没人能回答他,他一路踟蹰,回到了李府。   李府的大厅中灯火通明,李建成一见凤玦回来了,立刻关切的道:“道长,我已经听说了关于你徒弟的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尽管说。”   李世民见凤玦回来,虽然没有上前搭话,但他终于松开的眉头和平缓了很多的呼吸却也表明了他的心情。   凤玦看了看李建成,又看了看李世民,突然对李建成道:“多谢大公子,贫道现在有些事要与二公子说,你是否能。”凤玦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建成脸上闪过尴尬,但还是很快笑道:“当然,那我去给道长准备些吃的。奔波了一天,道长想来应该也饿了。”   凤玦本来没觉的,被他这么一说,还真觉的有些饿了,便回道:“那多谢大公子了。”   李建成遥遥头,一脸淡然的出了大厅。   大厅里瞬间只剩下李世民、凤玦两个人,春风吹进大厅,吹的灯罩中的蜡烛有些摇晃,让大厅中立刻多了一些旖旎的气愤。   李世民偷眼看了一眼凤玦,只见眼前的人在蜡烛那黄光的映衬下竟然好似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风情,说不出的诱人。就连那眼角的疲惫都没有给这人减少一丝风采,只添了几分另类的气质罢了。   李世民曾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这人心中有了牵挂的人是该何等的模样,可是今日见了凤玦这样却只觉的愤怒罢了,这人的所有疲惫、表情都不是因自己而起,这是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实。   心中的怨怒让李世民眼角直跳,所以凤玦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他倒要看看这人为了那个贱民能做到什么地步。   凤玦将心中的思路又整理了一遍,这才坐在李世民的对面,对他道:“二公子可还记得上次我们避雨之时捣毁的那家黑店?”   如何不记得,李世民清楚的记得他和凤玦共乘追风之时凤玦贴在自己后背上那种灼热,甚至记得凤玦当时呼吸的频率,那一次次好似敲击在自己心口上的呼吸。   听凤玦提起这件事,李世民脸上的怒色减轻了许多,“当然记得,我记得那家店是宇文化及的一处秘密联络点。”   “嗯,我记得当时二公子还拿到了那客栈老板的口供。”说完,凤玦瞄了一眼李世民,道:“这次陷害孙思邈的幕后黑手就是宇文化及,他们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贫道想要从头查起基本上不可能,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二公子以为呢?”   李世民是多聪明的人,在凤玦提到孙思邈的时候就猜到了凤玦的打算,不由的怒火中烧起来。   现在宇文化及视李家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刻找个由头除了李家,这时如果自己拿出那掌柜的口供,宇文化及只要稍微一查,便会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在搞鬼,那结果可想而知。   李世民自然不是怕宇文化及,可是他现在还有一些事情没准备好,还不宜跟他撕破脸。何况,他抓着宇文化及这个大把柄,以后说不定就有用到的时候,现在只为了一个自己不是很熟悉的人就拿出来,甚至惹来杀身之祸,值得吗?   当然不值得,他自己就曾对孙思邈起过杀心,如今听凤玦竟然想让自己为了那个贱民做这么大的牺牲,他恨不得孙思邈立刻死了才干净,凭什么他在凤玦心中就比自己重要,简直死有余辜。   心里窝了一团火,李世民的口气变的不好起来,“道长的意思我明白,可是道长也该知道这样做我的损失有多大,道长觉的我会这么做吗?”   凤玦没想到李世民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顿时有些气恼,不过仔细一想又觉的李世民说的有些道理,便沉声道:“那二公子如何才肯拿出来。”   凤玦越是表示愿意为孙思邈付出代价,李世民心中就越恼,他看了一眼凤玦,很想立刻说‘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就帮你’,可是他又知道凤玦的性格,怕真的这么说了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所以憋了半天,才干巴巴的道:“那就要看道长能给我什么好处了。”      第39章      又是一个要好处的,刚刚杨广拿这件事威胁自己,现在李世民也这样,难道自己看起来就这么软弱可欺?   凤玦听了李世民的话只想仰天大笑,而他也真的笑了,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有些怪异。   一边笑着,凤玦一边道:“二公子曾经说过贫道可以称得上是你的知己,这么多日子的相处,贫道还真的差点相信了二公子的话。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贫道自作多情罢了!”   说着,凤玦站起身,“既然如此,贫道的事贫道自己解决,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是了。”说完,他看也没看李世民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知己?他心中竟然是这样想自己的吗?凤玦刚才那番话虽然带着怒气,可是听在李世民耳中却只觉的甘甜异常,就连刚才对孙思邈的嫉妒也瞬间烟消云散。   不过他还没高兴一会儿,凤玦后面的话就到了,激的李世民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抬头想跟凤玦解释,想跟他说自己是愿意帮他的,可是此时屋中哪还有那个白色的人影,只剩下被春风吹的摇曳不止的烛光罢了。   要不要追上去?李世民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又坐回了椅子上。他心中想要的不止是知己那么简单,如果这次能让凤玦栽个跟头,来求自己,那他就再也不用只是远远的看着那个人了吧。   凤玦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又心烦意乱的想了很久该如何应对眼前的事,甚至将自己到京城之后的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好好想了一遍。皇天不负有心人,当他想到某个人时,突然眼前一亮,终于想到了自己该如何拜托这个困境。   第二天一早,凤玦便早早的出了门,去见孙思邈。   等到傍晚,凤玦才一脸疲倦的回到了李府。   此时李世民早就等在了大厅中,见到凤玦,他的心立刻提了起来,等着凤玦跟他说话。   经过一白天的煎熬,他的心早就变的脆了,软了,也不想管昨天那种让凤玦栽跟头的想法了。现在,他只想帮凤玦抹去眼角的疲倦,让他恢复以前那种万事不牵于心的逍遥。他想,只要凤玦稍微求他一下,甚至只要再跟他说一说那件事,他就帮帮凤玦好了。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凤玦只是瞄了他一眼,便面无表情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倒真似他昨天所说两个人是陌路一般。   这使得李世民有些惊疑不定,难道这人真的想到了办法解决这件事?那自己岂不是枉做小人?   心中一时拿捏不定,李世民的这个夜晚又变的十分漫长。   第二天一早,苦思了一夜的李世民一早就起来去见凤玦,却被告知凤玦去参加皇帝举办的牡丹花晏了,这让他有些失魂落魄,又有些恼怒。都这时候了,这人竟然还有心情参加赏花宴,看来他对那个贱民也没有多重视。   凤眼微微上挑,李世民冷眼看了看凤玦那已经空无一人的屋子,这才转身离开了。   牡丹,花之富贵者也,刘禹锡就曾说过“惟有牡丹真国色,开花时节动京城”,可见其雍容华贵之资。   而四月正是牡丹开的最为茂盛的时候,此时整个御花园里全是摇曳的牡丹,深深浅浅、大大小小,形成了一片汪洋而艳丽的花海。花海正中间的一片空地上,已经有人准备好了桌椅,吃食,虽然杨广还没有来,但很多朝廷要员已经来了,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寒暄着,场面热闹非凡。   凤玦心中有事,所以今天竟然也早早的来了,站在花园的一角打量着场中的人。而他看见某个身穿玄色衣服的青年人出现时,脸上带了一丝笑意。缓缓的走出了花丛,他朝那个人走去。   那个青年正在跟几个人说话,突然他发现跟自己说话的人都戛然而止,脸带欣赏的朝着自己的身后看去,这让他他心中惊疑不已,也就回身看向自己的身后,却正看见那一袭白影自牡丹上缓缓而来的情景,不禁也止住了身形,睁大了眼睛。   国色朝酣酒,天香染白衣,原以为这白色在这花王牡丹之前会黯然失色,却没想到倒是这艳丽的牡丹成就了这白色。   “宇文公子,或者贫道该叫你一声宇文将军。”凤玦来到宇文成都面前,发他只是看着自己,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当先道。   “哦!”一语惊醒梦中人,宇文成都愣了一下才道:“国师叫我宇文成都就好了。”   凤玦微微皱了一下眉,“还是叫你宇文公子吧!”   宇文成都没有反驳,只是拿眼看着凤玦。他不知道凤玦这是怎么了,竟然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他们之间可没什么好谈的。   “宇文公子还在记恨贫道错手杀了你弟弟的事?”凤玦问的十分直接。   凤玦说的自然是被李元霸杀了的宇文成祥。其实宇文成都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整天跟一堆纨绔混在一起,游手好闲,坏事做尽。就是自己,都不止一次想要好好管教他,可是每次都被父亲阻拦,这才酿成了那天的大祸。   不过,宇文成祥就算再坏,也是他的弟弟,他唯一的亲弟弟,就这么被凤玦杀了,宇文成都心中对凤玦说不怨是假的。不过就算心中怨气再大,如今凤玦当着这么多人问他,他还是咬了咬牙,道:“国师言重了,我弟弟敢对国师不敬,他罪有应得。”   凤玦好似并没有怀疑宇文成都的话的真实性,他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好,贫道还一直很敬仰宇文公子,想跟宇文公子结交一番呢。本来还担心宇文公子会因为这件事将贫道拒之千里,现在,倒有些放心了。”   宇文成都听见凤玦如此说,心中又有些百味杂陈,能跟凤玦这样的人结交,他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的,可是发生了弟弟那件事,这件事恐怕也只是想想罢了。   凤玦见宇文成都不说话,突然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杯酒,对他道:“不管以后如何,现在贫道都想敬宇文公子一杯,宇文公子意下如何?”   凤玦的姿态已经放的足够低了,低的让周围的人都有些讶然,宇文成都自然不敢不喝。   不用他动手,早有人递过一杯酒来。   他接过酒杯,对着凤玦道:“不敢,应该是我敬国师才对。”   凤玦淡淡一笑,长袖一拂,就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望向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自然知道凤玦的意思,赶紧将手中的酒喝了,直到一滴不剩,这才对凤玦道:“今日能跟国师喝这一杯,也算今生无憾了。”   凤玦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突然道:“贫道刚才见宇文公子眉宇间有些黑气,想必近日必有劫难。如果真的被贫道说中,宇文公子可以让你父亲宇文丞相派人来李府找我。”   “劫难?”宇文成都的脸色一变,“国师此话怎讲?”   凤玦笑而不语,转身而去,走出两步才又好像想起什么一样道:“宇文公子此次的劫难不小,如果宇文丞相想要贫道帮忙,最好带上能让贫道心动的东西。”说完,他消失在了花丛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宇文成都望着凤玦的背影,愣愣的自语道。   宇文成都根本不知道他父亲跟一帮朝廷权贵所做的事,所以一头雾水,不过他旁边倒是有聪明的,立刻从袖中拿出一块银子在宇文成都的酒杯中剐蹭着。   弄了半天也没见那银子变色,那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宇文成都真在这里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这些攀附宇文家的,不死也要脱层皮。   “你怀疑这酒里有毒?”宇文成都此时才明白这人在想什么,立刻若有所思的道。   那试毒的人小心的道:“看来是我多心了。不过,公子你最近还是小心为好。”   宇文成都又瞧了瞧自己手中的酒杯,不在意的道:“这杯酒那个人连碰都没碰过,除非他会仙法,否则哪里能下毒。不过,如果他真的会仙法,也就不会做这下毒的事了吧。”   “这!”旁边的那个人此时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了,便尴尬的笑道:“我也是一时急糊涂了。”   宇文成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被子扔在桌子上,没有理他,跟别的人继续寒暄去了。旁边的人见宇文成都如此,立刻都对这人露出一脸鄙薄的神情,然后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说话,竟然将这人孤立了起来。   远处,凤玦低头看着身前的牡丹,竟好似呆住了一般,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尖锐的唱喝声响起,随即院子里的所有人跪倒在地,高呼“皇上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千岁”,代表着今天的主角,皇上、皇后终于来了。   不过,园中也不是所有人都跪下了,起码凤玦就好好的站在那里,被众人一称,如同鹤立鸡群一般。   杨广一眼就看见了他,想到上次所说的事,他脸上全是扭曲的兴奋与笑意。也没去坐中间的那张龙椅,他直接来到凤玦身边,瞄了一眼凤玦身前的牡丹,笑道:“国师可是喜欢这枝牡丹,朕就送于国师如何?”   说着,他伸手采下了凤玦一直看着的那只牡丹,双手递给凤玦。   一直看着的东西被人拿走,凤玦这才看向杨广。不过他却没有伸手去接杨广手中的牡丹,而是看向杨广的旁边,那个风华正茂身着凤冠霞帔的女人。   雅淡梳妆偏有韵,不施脂粉自多姿。便数尽满院名姝,总输她十分春色。这女人便是历史上有名的萧皇后吗?果然有十足的本钱让任何一个男人心动。   凤玦眼中带着几分欣赏的神色看着萧皇后,杨广却早已眼泛寒光。他不悦的瞥了一眼萧皇后,这才又对凤玦道:“国师?”   萧皇后被杨广这么一瞥,几乎下意识的向后退去,不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定住了身形,淡然的朝凤玦笑了一下,才道:“这位就是国师吧,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第40章      凤玦对萧皇后笑了笑:“贫道对皇后也是敬仰多时。”说完,他对杨广道:“牡丹乃是国色,贫道观这牡丹与皇后正相得益彰,皇上,就将这牡丹送于皇后如何?”   凤玦的话相当于拒绝了杨广关于跟他在一起的提议,杨广拿着牡丹的手就是一紧,一字一顿的道:“国师确定不要这牡丹?”   凤玦摇摇头。   杨广盯了凤玦两眼,突然将手中的牡丹扔在脚下,又用脚狠狠的踩了两下,直到花瓣都变成了汁水,这才狠狠的道:“国师既然不要,这花留着也无用。”   说完,他甩袖离开了宴会之地,竟然把所有的大臣都抛在了这里。大臣们都还跪着,这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明所以,好好的说着话,皇上怎么就突然生气走了呢?   凤玦没想到杨广这么决绝,眉头就是一皱,自己离离开这里还有不到十天,千万不要再生什么事端才好。   萧皇后见杨广走了,脸上竟然露出些喜色,她进退有礼的主持着这牡丹花晏,好似这花晏根本就是她所设立的一般。   凤玦此时心中最大的事情已经办完,牡丹花也看了,自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所以他朝着花园外走去。不过他刚一走出这花园,一个女声就叫住了他,他回头一看,那隐于牡丹之后的不是萧皇后还是谁。   “皇后有事?”凤玦回到。   萧皇后今天穿了一身淡红色的衣袍,她闻言走出花丛,言语间略带忧愁的道:“有一些事想问国师。今天皇上本来是无意让本宫出席的,可是本宫却只当做不知的跟了来。幸好,如今能如愿了。”   说着,她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胸脯,竟然一副小女儿的娇憨状,配着她那芙蓉一般的脸孔,真是惹人怜爱。   凤玦不知道萧皇后的具体年龄,但也知道大致上要比自己还大,却没想到她这么做却一点也不显得违和,反而如同邻家姑娘一样可爱罢了。   对于美好的事物或者人,人们总是会多几分喜欢与宽容,凤玦也不例外。他能感觉的到,这萧皇后是个意外纯真的人,所以声音就没那么冰冷了,“皇后有什么要问贫道的?”   萧皇后蹙了蹙眉,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这才低声道:“以前我曾经在机缘巧合下遇到过袁天罡袁道长,他说我,说我一生贵不可言,可是却一生流离。可能,可能不会跟任何一个人白头偕老。”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不自觉的的用了我,显然对这些十分在意。   袁天罡,是他?不过,他说的倒是真的挺对的,凤玦心中一动,脸上却不显,只是道:“皇后很在意?”   萧皇后抬眼有些哀戚的看了凤玦一眼,“这富贵其实不要也罢,流离我也不怕,可是这白头偕老。”说到这里,她低垂了眉眼,“我希望以后能跟喜欢的人一起。”   萧皇后有喜欢的人了?看来并不是杨广,而且从她的话里可以看出,她好像确定了杨广会亡国一般。难道这都是袁天罡告诉她的?细思恐怖之极,凤玦一时间倒是不敢再问,也不敢再说话了。   萧皇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凤玦的回答,便已经知道了凤玦的答案,叹道:“终究是我的奢望罢了。”   “皇后不必如此,如果皇后真的就此自怨自艾下去,才真的糟糕了,若是皇后能好好的筹谋,未尝不能达成所愿。”凤玦心中也有不愿发生的事,比如李元霸的死,所以一时间倒真的对萧皇后有了两分认同感。   “真的?”萧皇后果然十分单纯,立刻就满脸希望的向凤玦确认道。   这么干净的人能在杨广的后宫活这么久,不得不说也是一个奇迹。凤玦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凤玦早早的起来坐在客厅中,好似专为等什么事或者什么人一般。而且还真的被他等到了,不一时,一个仆人飞奔而来,对凤玦道:“国师,您的徒弟孙大夫回来了!”   仆人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一身青衫的男人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凤玦脚下,恭恭敬敬的给凤玦磕了个头,这才声音颤抖的道:“师父,思邈来赎罪了。”   孙思邈说完,他旁边跟他一起进来,样子有些阴沉的中年人便道:“国师大人,我家老爷宇文丞相得知巡抚赵安竟然不知好歹的抓了您的徒弟,立刻派人去查了这件事。这一查,果然发现您的高徒是被冤枉的,所以这才让小的将他送了回来。”   凤玦伸手扶起孙思邈,嘴角带了笑意。看来自己昨天的行动算是成功了,孙思邈这一回来,就代表宇文化及已经认输,或者至少这次他已经一败涂地,而且下次他再想动凤玦,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能付得起代价了。   这次行动的结果可以说比拿到李世民手里对宇文化及不利的证据还要完美几分,所以凤玦对中年人道:“贫道知道了,不过希望以后宇文丞相做事之前能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贫道救得了一次,救不了两次,要是真发生什么难以挽回的事,贫道怕宇文丞相会后悔终生。”   凤玦这句话已经算是威胁了,中年人听完脸色就是一变,但他也知道现在自己家公子的性命捏在这人手上,所以他不得不放低了姿态,尴尬的笑了一下,才道:“国师的话小的会转告我家丞相的”。   “不过国师,我家公子从昨天晚上起就开始说胡话,到现在都没有好转。现在丞相的诚意国师也应该看到了,就是不知道国师说能解我家公子这劫难的话是不是真的?”中年人硬着头皮继续道。   “你回去告诉你家丞相,他的诚意贫道看见了,自然会为宇文成都祈福,帮他化解了这劫难。”   “大概需要多久能见到效果?”中年人是带着死命令来的,所以就算知道凤玦语气不好,还是如此问道。“国师不知道,昨天我家公子那样子有多吓人,我们一府的人都没人敢睡觉。”   “多则两天,少则一天半,必然能看见效果。”凤玦说完,冷下脸道:“怎么,你不相信贫道!”   “不敢,不敢。”中年人连呼了两声,又犹豫了一下,发现如今除了相信凤玦也别无他法,便退出了大厅,赶着回去给宇文化及送信去了。   凤玦看着管家的背影冷笑了一下。那这件事是凤玦做的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不然孙思邈怎么能回来。原来他那天与李世民交谈没有结果,便想到了这个以毒攻毒的办法,宇文化及敢动自己的徒弟,他为什么不能动他最在乎的人。   而他最在乎的人,除了他这唯一的儿子宇文成都外别无他人。所以第二天凤玦就去了牢里让孙思邈给他配了一剂药,第三天下借着赏花宴的机会在了宇文成都的酒里。   凤玦是个魔术师,只要他想做,他有数不尽的方法让宇文成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喝下这药,所以那天也只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   等中年人消失,孙思邈才若有所思的问道:“师父,宇文公子生病了?”   凤玦淡淡的笑了一下,“还记得我让你配的那剂药吗?”   “当然记得,师父的意思是”孙思邈并不笨,想到宇文成都的症状与自己被放出来的事情,他立刻就知道了肯定是凤玦用这个办法救了自己。   凤玦这样的人竟然对自己如此用心,他只觉的心里说不上来的感动与甜蜜,几乎都要化在当场一般。   不过他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所以问道:“师父,那药发作起来确实很吓人,可是根本就无需做什么,只要等上两天,吃药的人就会恢复正常,您怎么确定他们一定会放了我呢?”   “他们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会把别人想成什么样的人。为师之前暗示过他们,他们自然根本不会相信这药根本不会对宇文成都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归根结底,是他们自作聪明罢了,为师现在但是有点想看看宇文化及这个老狐狸知道真相之后的神情呢!”   不过凤玦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只是说说罢了。   “那师父为什么不直接用毒药?”说完,孙思邈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立刻一脸羞愧的道:”师父,我。”显然平时以救死扶伤为几任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自己都十分难堪。   凤玦知道他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且就算他真的如此想的,凤玦也不会觉的有什么错。所以他并没有在意,挥了挥手止住孙思邈的话,这才道:“毒药大多会留下痕迹,而且解起来也十分麻烦,倒不如这药效果来的好些。”   孙思邈这下再也不敢接话了,只是垂了脸颊一身恭敬的站在凤玦身边,他今生都愿意跟随的人身边。   他们这边刚说完话,李世民与李建成就走了进来,显然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   李建成倒是没什么特殊的神色,只是一脸笑意的恭喜孙思邈劫后重生罢了,不过李世民就有些奇怪了。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目光阴沉的看着场中的几人,也不说话,也不动作。也是,任谁的希望落空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等到几人说完话,各自散去的时候,他却“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跟着凤玦消失在大厅中。   一片竹林之前,李世民几步上前拦住了凤玦的去路,可是他却并没有说话,只是那样深深的看着凤玦。   凤玦被他看的烦厌,便冷声道:“二公子这是何意?”   李世民见他对自己如此冰冷,很想立刻解释一下,当时他已经决定帮凤玦了,只是阴错阳差而已。可是这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时候说这些,未免有些太晚了。   又踌躇良久,他才突然道:“听大哥说道长再过十天就要离开,去泰山为皇上炼丹了?”   “是。”凤玦点头承认道。   “这丹药三年才成?”   “是。”   “三年道长都会在那泰山之巅?”   这个凤玦就不敢保证了,也许那时他早就回到了现代也说不定,所以他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望向李世民,“这与二公子有关系吗?”   李世民并没有回答凤玦的话,也没有在意凤玦那冷淡的语调,只是拿眼一遍遍的描绘着凤玦的容貌、眉眼,好似要把它刻在骨子里一般。   看的凤玦都有些变了神色,他才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我只是觉的炼丹很好,三年也很好,就连泰山之巅都很好。”   这人怎么越来越怪了,凤玦根本不知道李世民在想什么,也不想跟他说话,所以皱了皱眉,转身离开了。   李世民望着凤玦的背影,紧紧的握住了手。三年吗?这个时间应该够了吧。真的有些期待三年之后的情景呢!这么想着,他终于觉的自己那颗一直处于忐忑煎熬状态的心有了安落之处。      第41章      这件事过后,凤玦跟孙思邈说了几天后要离开的事,孙思邈犹豫了一下便一下子答应下来,他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了。所以他只是中间又去了一次贫民街便不再出去管那些事,跟在凤玦身边事必躬亲的照顾凤玦。   李世民自从那天的怪异之后也好似恢复了正常,不过经常一整天都不在府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至于李建成,每天脸上都带着笑意,不时的来凤玦这里坐坐,看样子,倒好似真的下定决心放下一切跟凤玦离开了一般。   李府就好似雨过天晴一般,每日处在这种轻松的氛围下,直到凤玦离开前三天的这个下午。   这天凤玦正在盘算着离开之后该怎么安排孙思邈等人,李元吉就端着一壶酒走了进来。要说这些天李府里唯一不高兴的恐怕就是他了,李建成这一走,无疑是要他的命一般,所以他对凤玦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绷着小脸的他一脸不忿的将手中的酒壶“嘭”的一声放在桌上,这才一脸郁闷的道:“大哥让我给你送过来的。去年我跟大哥忙活了一天,才只得了这么一点桂花甜酿。本来还想着今年中秋能跟大哥一起喝,却没想到还没到时间就启了出来。”   凤玦早就闻到了空气中那淡淡的桂花香与酒香,又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想起昨天李建成所说的关于这桂花甜酿的话来。当时李建成有些惋惜自己的桂花甜酿,自己好像顺嘴回了一句挺想尝尝的。不过当时他本来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却没想到李建成竟然记在了心里,今天还让人李元吉给送了过来。   嘴角带了一丝笑意,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凤玦倒真的觉的这李建成是个妙人,很多时候两个人的想法都一拍即合,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知道是李建成的心意,凤玦也没在意李元吉的坏脸色,而是伸手拿过那酒壶,就着靠在塌上的姿势慢慢的喝了起来。这酒入口清凉,带着一丝酒香,入腹之后却热热的,使得整个人都有些暖洋洋的,倒真是个好东西。   李元吉见凤玦喝的香甜,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便转过脸去不再看凤玦,转身消失在房间中。   直到整壶酒喝完,凤玦才有些遗憾的将酒壶放在了桌上,有些心满意足的半闭了眼睛,回味着刚才那爽滑的口感与清香的气味,好的琴音能绕梁三日,这酒也是如此。   不知道多了多久,就在凤玦快要沉沉睡去的时候,一个仆人突然跑了进来,对凤玦道:“皇上请您进宫。”   凤玦自从上次拒绝了杨广的牡丹后便一直不想去见他,怕他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来,所以一听见是杨广,连眼睛都没睁,只是有些懒散的道:“就说贫道在准备炼丹的东西,无暇去宫里。”   “这”仆人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传旨的太监说好像是京杭大运河出了什么问题,皇上急的不得了,非要请您去宫里呢。如果您不去,皇上就要来府里见您。您看?”   京杭大运河?凤玦唰的一下坐直了身体,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有什么人故意弄的,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不过不管怎么样,一定都是个麻烦事。   “皇上真的说要来府里见贫道?”凤玦挑眉问道。   “传旨的人是这么说的。”仆人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以杨广对这条河的重视性,他还真的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如果真的在那种情况下见面,恐怕自己会更加被动,倒不如进宫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好。况且只要自己小心一点,谅他也不敢不顾忌他的仙丹做出什么杀鸡取卵的事来。   心中反复思量了一下,凤玦这才起身朝着府外走去。   在经过前厅的时候,李建成突然从旁边走了出来,他看见凤玦要出门诧异的道:“道长,天马上就要黑了,你还要出去?”   “皇上有事要见我。”凤玦不在意的回道,说完,他想起那桂花甜酿,回头对李建成道:“谢谢你的桂花甜酿!”   “桂花甜酿?”李建成重复了一句,满脸的诧异。他昨天是跟凤玦提起过这个酒,也想着有时间就将这酒拿出来与凤玦对饮一番,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做啊!听凤玦的意思好像他已经喝过了这酒,而且是自己给他的,这是怎么回事?   立刻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李建成就想叫住凤玦,可是等他抬头的时候门前已经空无一片,哪里还有凤玦的影子。   还不知道自己这里已经出了问题,凤玦一路进了宫,被告知皇上在书房等他,便跟着人来到书房。   一打开书房的门,他就被墙上所挂的一幅画吸引住了。那幅画两米高,一米宽,画上的男人骑坐在一头白虎之上,手中拿着金色的鞭子,一股凌厉之气几乎破画而出。   男人、白虎神态举止栩栩如生,一看就是丹青大家所画,而画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凤玦自己。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副自己的画像,有些意料之外但仔细想又觉的好似也没有什么。   不过心中还是觉的有些怪怪的,凤玦并没有动房中的任何东西,只是站在当中专心的等杨广的到来。   等人的闲暇之余,他便拿眼环视着这书房。只见这间书房奢华无比,里面的布置就连凤玦这种见惯了好东西的人都不免有些脸红心热。   就像书桌上那看似不起眼的镇纸,竟是由上好的和田玉雕刻而成,绝对是稀世珍宝级别的,可是在这书房,却只是被随意放着而已,还有那笔,那砚台,甚至盛放书籍的书架,无一不是稀世珍宝。   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兴奋,凤玦一时倒没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直到他瞥见书桌上一个卷轴之下压着的一本书。   那本书一看就是被人翻看之后随意放在那里的,本来凤玦根本没在意,不过细看之下却突然眼角一跳。不为别的,只因这书籍并非普通的书,而是一本春宫图,而且是一本男男春宫图。   翻开显露在外的那副画画的十分细腻,甚至连两个男子的表情与那相连的部位都一一画了出来,一眼看去,一股靡靡之气便扑面而来,即使凤玦这种从不好男色的人看了,都免不了有一种面红耳热之感。   立刻收回了视线,又朝着外面看了一下,只见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凤玦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要是杨广真的如此着急运河的事,不说在这里等着自己,知道自己来了也应该马上来见自己才对,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一转头再看见墙上那副自己的画像,凤玦的心沉了又沉,抬腿就要离开,这里他是一刻也不能待下去了。   不过,他这一走却发现了不对。脑中有些发晕,心跳加速,血液逆流,更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经收回了视线,可是刚才那副春宫图却好似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一般,在自己眼前不断的闪现,让他的呼吸都变的灼热起来。   伸出去的脚明明踏在了地板上,可是凤玦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地面的存在,这种感觉使的他的身体如坠云端一般一下子软到了下去。   不过他却没有倒在地上,一个人影突然从门外进来,一把将他捞在了怀里,关切的问道“国师,你这是怎么了?”,不是杨广还是谁。   凤玦只觉的眼前晃动的全是杨广的脸,时而真,时而假,这让他脑袋更加昏沉了。半闭上眼睛不去看杨广,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费力的道:“贫道今日有些不适,就先告辞了。”说着,他伸手去推杨广。   杨广看着有些迷糊的凤玦,脸上全是猎物到手的兴奋之色。他一把抓住凤玦的手,如同嗜血的狼一般低沉的笑道:“朕看国师好像病了,怎么放心让国师这么离开,万一国师有个三成两短,朕岂不是要抱憾终身。不如国师就在这宫里休息一晚,明天再离开也不迟。”   凤玦此时哪还不明白杨广的意图,只是有些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中了他的道的。不过此时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的身体被杨广抱住,手被他抓着,只觉的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个个的在向他抗议着,头脑倒也跟着清醒了几分。   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头,凤玦一把推开杨广,朝着门口处走去。   杨广被凤玦推的向后退了几步,直到身体靠在书桌上才停住了身形。不过他见凤玦要离开,非但没有上前去追他,反而如同看戏一般抱臂站在了那里,好似这件事根本不是他的主意或是拿定凤玦根本不能逃出他的手心一般。   事实也果真如此,凤玦此时的力气虽然恢复了些,可是全身的皮肤都变的滚烫起来,每呼出一口气,都觉的好似有一团火从身体里喷出来一般。浑身的血液也好似都集中在了身下那处,胀的他生疼,每走一步,衣服与皮肤摩擦而过,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痛并快乐的灾难,这让他眼前发晕,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杨广看着身体摇摇晃晃的凤玦,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这才一步步的走向凤玦,那个白袍所在的地方。      第42章      凤玦察觉到杨广的接近,握紧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合金细丝,只要杨广敢动他,他就敢让那人去见阎王。至于这样做的后果,他已经无暇多想了。   手上的指甲都已经掐到了肉里,凤玦半闭了眼睛,在心中细细数着杨广的脚步声,专心的等待着那决定命运一刻的到来。   杨广还不知道凤玦此时的打算,见他呆立不动,还以为他已经默许了自己的靠近,兴奋的加快了脚步,伸手去抱凤玦。   来了,凤玦眼角闪过寒光,两腿稍微动了一下,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接着萧皇后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皇上,供奉在太和殿的仙君不知道是何缘故,竟然无故落下了眼泪。皇上,你要不要去看看。”   神仙落泪?杨广的手一顿,再看看凤玦那白的一尘不染的袍子突然心里就是一沉。今天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上次凤玦拒绝了他,他左思右想还是觉的不甘心,所以就一直在想办法怎么能接近凤玦。   可是凤玦平时根本不轻易进宫,就算进宫,也十分小心,根本不碰自己给他准备的任何酒水吃食,这让他有一种无处着手的感觉。幸好前天他无意间听见李元吉跟绛雪抱怨李建成跟凤玦离开的事,他顿时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只是稍稍的哄骗李元吉几句,告诉他只要他按照自己说的做便能跟李建成永远在一起,又威胁他如果不做的话就处死李建成,李元吉便乖乖的做了。   而且成功了,自己终于摸到了那人的手,那人的身体。可是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还没有享受完,就出了神仙落泪的事,难道是神仙察觉到自己妄想跟仙人在一起,所以震怒了?   杨广算计凤玦本就十分心虚,如今一听说出了这种事,任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继续下去了。但就这么让凤玦离开,他又十分不甘心,所以命令军士守好书房不许任何人进出便去了太和殿,他倒要看看那神仙落泪是怎么回事。   凤玦见杨广离开,神色轻松了很多,不过他肯定不能留在这里等杨广回来,所以就想离开。   他本就是仅存一丝清明,这一放松,连最后一丝清明都差点烟消云散,哪里还能迈的动步子,只是踉跄了两步,就靠在一边的墙上开始喘粗气。他只觉的浑身好似火烧一般,迫不及待的想要些什么。   知道自己肯定是中了春药一类的东西,不解决的话根本走不出这里,凤玦伸手朝着身下那处探去。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见自己的衣袍的时候,门口又响起一阵女声,接着,萧皇后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她一见凤玦靠在墙上,立刻过去扶住了他,关切的问道:“国师,你没事吧?”   凤玦闻见萧皇后身上的香气,身体碰到她滑嫩的皮肤,最后一丝理智终于也消散而去。他现在根本无暇去想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或者自己所处的环境,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面前有一个女人,一个能让自己解脱的女人。   没有回答萧皇后的问题,凤玦一把抱住萧皇后,将她压倒在地上,然后一边亲吻着她,一边伸手去扯萧皇后的衣服。   萧皇后被这一变故吓的差点惊呼出声,不过此情此景她哪里敢叫人,所以只能一边无力的抗拒着,一边低呼道:“国师,你醒醒,我们不能这样的,国师。”   回应萧皇后的自然是越发密集的吻与越发粗暴的动作,眼看着自己的衣服就要离体,萧皇后也终于看清了凤玦的眼睛,那眼睛中满是情欲,根本没有一丝清明。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萧皇后一脸挣扎的想要叫人,不过嘴巴开合了几次,她还是没有叫出来,只是眼角又两滴清泪划过,如同梨花上的雨露一般清澈。   瞧见那泪水,凤玦的动作就是一顿,好似有些反应不过来一般的看着身下的萧皇后。   萧皇后以为凤玦终于恢复了清明,立刻破涕为笑,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打斗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外面是怎么回事,一个黑衣人就冲了进来。   黑衣人的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凤眼冷冽的看着凤玦与萧皇后。   “你是?”萧皇后意识到自己的大片肌肤裸露在外,一边满脸羞愤的整理着衣服,一边惊慌的责问道。   黑衣人本来满眼愤怒的盯着凤玦,听萧皇后如此一问,这才好似回过神一般伸手打在凤玦的颈部,然后一把捞住身体软到下去的凤玦,朝着外面冲去。   这人是来救国师的!萧皇后立刻意识到了这点,赶紧闭紧了嘴巴,一边慌乱的整理衣服,一边朝着外面走去,她要告诉黑衣人千万别往太和殿的方向走,不然碰见杨广可就糟糕了。   不过萧皇后本来就被凤玦的动作吓的不轻,如今越急越乱,根本连衣服都穿不好,哪里还来得及告诉黑衣人这些话。等到她终于整理好衣服来到门外的时候,外面除了那几个看守书房的军士的尸体,早已空无一人,这让萧皇后怔愣当场。   萧皇后怕黑衣人走太和殿那边是有原因的,这太和殿本身十分偏僻,平时很少有人来,又与外面的京城只有一墙之隔,可谓是离开皇宫最快最安全的途径了,当然如果不是杨广刚刚来到这里的话。   此时杨广已经看完了太和殿的神像。他刚进大殿的时候,神像的脸上确实有一些水珠,可是他等了一会儿却再也没见到萧皇后所谓的神仙落泪,这让他本来有些畏惧的心又活泛了起来,正想着要不要回去继续跟凤玦成就好事。   就在这时候,外面便传来一片喊杀声,他出去一看,正看见一个黑衣人背着凤玦好似要离开的样子,这让杨广如何不气,如何不怒,立刻命令军士一定要救下国师,不然全部株连九族。   杨广说的出,就做的到,所以军士们纷纷拼死拦住了那伙黑衣人。   黑衣人也瞧见了杨广,不禁心下叫苦不已,不过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拼死一战,所以双方一时间斗的难解难分。   黑衣人中那个背着凤玦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世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原来他今天回府的时候见李建成满脸焦急的在客厅中走来走去,而李元吉则一脸泪水的跪在地上,便上前去问缘由。   李建成立刻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杨广让李元吉给凤玦下药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凤玦已经进了宫,到现在还没回来。   李世民这才明白原来杨广竟然对凤玦存了这种心思,心中又是急又是恨,再也顾不得什么大计,立刻召集了人手来救凤玦,也就出现了之前的那一幕。   此刻李世民虽然被人团团围住了,但一想到凤玦就在自己的背上,他安然无恙,竟然意外的冷静从容。环视了一下周围,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另一边的院墙上,只要过了那道院墙,外面便是京城,自己就可以海阔天空。   想到这里,他发出两长两短的尖啸声。   跟他一起来的黑衣人一听,立刻不要命似的朝着那边的院墙聚拢而去。到了院墙底下之后,最先到的人立刻躬下身体,后来到的人则跳到那些人的背上,然后也躬下身体,如此往复了三次,一道由人所组成的阶梯便出现在院墙之下。   李世民看了一眼那道人梯,眼中也似有所感,这些人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如今一下子都死在这里,这让他如何不心疼。   不过这感觉也只出现了一瞬间便烟消云散,李世民又环了环凤玦,一脸决然的朝着那道人梯冲去。   周围的人这下也都察觉到了黑衣人的打算,如同潮水一般的朝着院墙下涌去,瞬间又有几个黑衣人倒在血泊中,人梯变的岌岌可危起来。   李世民不敢有丝毫犹豫,一步踏上了人梯。今天若是不能离开这里,等待他的除了死亡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结果,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他只会一往无前。   踏上了人梯,又往上塌了一步,活的希望又多了一分。脚下的人梯开始晃动,已经能看见外面那自由的夜空,李世民紧张的咬紧了牙关。   就在这时,一道破空声传来,不用看李世民都知道那是一只羽箭快速射过来的声音,而且是从杨广的方向射来的。   即使知道那羽箭的目标是自己,即使知道自己如果不停下,下一秒那羽箭就会射到自己的身上,李世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好像他根本没发现那羽箭一般。   不,也不能说一丝反应也没有,他意识到羽箭可能会伤到凤玦,所以细微的调整了一下身体。至于他自己,则根本没考虑。   “噗”的一声羽箭射入他侧面的肋骨,他顺着这羽箭的去势朝着墙外就是一滚,这才避免了被羽箭穿个透心凉的下场。不过就算如此,那羽箭也入肉三分,卡在了他的肋骨上,疼的他眼冒金星,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过幸好此时已经到了宫外,又深深的瞧了一眼那高大的宫墙,李世民浑不在意的伸手将那羽箭从身体里拔出扔在地上,然后背着凤玦消失在这忙忙的夜色中。      第43章      李府凤玦的房间内,李世民将凤玦放到床上,起身就要离开。他这次弄出的动静不小,虽然他有把握那些跟随他的人就算是死也不会出卖他,可是他必须要去处理一下才放心。而且他的伤口,还有沿途那些血迹,都需要尽快处理。   不过他这一起身却根本没有起来,肋间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他又要背着凤玦快速赶路,饶是他平时身体十分强健,此时也不禁有些眼冒金星,头晕眼花了。   伸手摸了摸伤口,满手都是鲜红的血液,李世民赶紧拿出金疮药洒在上面,感觉到血暂时止住了,他苍白的脸上才现出些狠色来,今日的仇,他一定会报。知道不能再耽搁了,他咬着牙站起了身。   不过就在他刚站起来的时候,一双修长的手却从他的背后探出抱住了他,下一秒,他就被那双手的主人拉的倒在了床上,正对上那人的脸。   凤玦的脸如同芙蓉一般粉莹,眼中如同撒了露水一般碧波荡漾,呼吸间那阵阵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李世民的脸上、鼻间,与李世民的气息胶着在一起,空气中立刻多了几分旖旎的气氛。   “道长?”李世民不确定的喊道。   凤玦却根本没有说话,而是慢慢的低下头,朝着李世民的嘴唇吻去。   他是要吻自己吗?李世民望着凤玦那越来越近的脸,只觉的心如擂鼓一般,就连凤玦的头发落到他脸上所引起的瘙痒好似都被敏感的身体放大了无数倍。   想伸手去扶开凤玦的头发,可是又怕自己这一动,就惊醒了面前这个人,李世民踌躇着,胶着着,睁大了双眼愣愣的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人。   终于,凤玦的嘴唇终于碰到了他的,不过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那人到底是什么滋味时,那人便离开了,好似有些疑问的看着他。   是有什么不对吗?李世民看着有些迷茫神色的凤玦,只觉的这样的凤玦又可爱又有些醉人,不禁低声道:“凤玦?”说完,他瞬间睁大了瞳孔。每次都叫这人道长或者国师,可是天知道他多想喊这人一声凤玦,可是每次话到了嘴边,再被这人那冰冷的神情一看,便全都阵亡在自己的肚子里了。   如今这人用这种表情看着他,他竟然不自觉的叫了那人的名字,一点也不觉得突兀,反而就像已经叫过上百遍上千遍一般熟悉。   “凤玦,凤玦。”李世民又连着低低的叫了两声。   “嗯!”凤玦无意识的回答了下,然后压下脑袋亲在李世民的脸上、脖子上,双手也开始在他身上游荡。   他答应自己了!李世民脑中全是这个,再加上凤玦那灼热的吻,只觉的眼前好似有阵阵烟花暂放一般。等到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跟那人坦诚相见了,而那人的肿大则抵在了自己那个隐蔽的部位。   “凤玦。”李世民有些慌乱的叫了一句,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不想在下面,我们不能这样,还是我没有准备好,亦或者其他的,他只是知道自己心中慌乱一片罢了。   “嗯!”凤玦又低低的回应了一声,也就是这一声,让李世民心里那千般心思,万般不愿瞬间就化为了虚无,只能任凤玦进入了他。   根本没有任何准备,两个人瞬间都疼的厉害,不过凤玦已经被药物迷了心智,根本不会停下来,所以他这一疼,立刻就把罪责归咎到了李世民身上。停下了亲吻李世民的动作,他狠狠的咬在他肩上,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凤玦疼,李世民更疼,先前被凤玦那么温柔的对待,他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肋间的伤口,如今这一回神,那处的疼加上肋间的疼使得李世民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候再被凤玦咬,李世民满肚子的委屈与怨愤,所以他下意识的就想推开凤玦。   “呜呜。”如同小兽一般的呜咽从凤玦嘴里传出来,让李世民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去看凤玦。不过凤玦正咬着他的肩膀,他哪里看得见他的表情,只能从凤玦那更加用力的撕咬判断出那声呜咽确实是凤玦发出的。   何曾见过这样的凤玦,何曾听过他这样的声音,李世民抬起的手慢慢放下,轻轻的环住了凤玦的腰,然后吸了一口气,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这才将两人合二为一。   身体里有鲜血流出,肋骨见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就连肩上被凤玦咬破的那处都开始流血。大量鲜血的涌出加上疼痛使得李世民头晕目眩,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才好,可是偏偏那人根本不让他如愿,狠狠的折磨着他。   没有一丝快感,只有无尽的疼痛,不知道过了过久,等到身上那人终于心满意足之后,李世民才终于出了一口气,使劲的眨了眨眼睛。他脸上的冷汗随着他的动作蜿蜒而下,滚落到他的头发里,细密而晶莹。   等到李世民终于缓过这股劲来的时候,凤玦的呼吸已经变的十分均匀了。看了看十分凄惨的自己,再看看睡的香甜的凤玦,李世民恼怒的磨了磨牙,然后一口咬在凤玦的肩膀上。   “嗯?”凤玦疼的无意识的低哼了一声,李世民立刻收回了嘴,又用手细细的描绘了一下他留在凤玦肩上那个殷红的齿痕,这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现在这人身上也有了自己的痕迹,总算是自己的人了吧。   慢慢的挪动身体去穿衣服,李世民不禁疼的又是一皱眉,他现在有些后悔了,这人的技术这么差,根本就应该他在下面才对,嗯,对,下次一定要自己在上面。   想到此处,李世民突然觉的轻快了很多,下次,多么美妙的一个词汇。   李世民的忍耐力不是一般的强,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坚持穿好了衣服,给凤玦盖好被子,又轻轻的在凤玦唇间落下一个轻吻,这才消失在夜色中。   李世民忙着处理后事不提,单说凤玦这里,就在李世民消失后没多久,李建成就来到了凤玦的门外。   李建成自从知道李元吉给凤玦下药后心情就没有一刻轻松过,就算后来李世民说这件事他会处理依然如此,他一直在大厅中等待着关于凤玦的消息,直到刚才。   他在大厅中等的烦躁,便想着出来透透气,却没想到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凤玦的院落前。意识到自己竟然走到了这里,李建成摇了摇头就想返回,却一眼看见凤玦屋中的烛火竟然亮了起来。   心中瞬间翻滚起来,难道凤玦已经回来了?可是自己在大厅中怎么没见到呢,难道是从后院进来的,也有些说不通啊!心中千头万绪,但他却真的希望凤玦能平安无事的回来,所以他来到了凤玦的门外。   先是轻轻的叫了一声“道长”,又敲了敲门,发现根本没人回应自己,他伸手试着推了推房门,却没想到房门一下子就被他推开了,一股血腥味夹杂着其他不知名的味道立刻扑面而来。   怎么回事?李建成吓了一跳,赶紧跑进屋里,正对上凤玦睡的香甜的脸,红润而慵懒。   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回到了肚子里,李建成终于有时间打量周围的情况了。这时,地上与床上的鲜血立刻吸引了他的目光,用手摸了一下鲜血,还没有凝固,他立刻反射性的看向凤玦。   “道长?”又叫了一声凤玦,还是没人回应,这下李建成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犹豫了一下,他轻轻的掀开了凤玦身上的被子,凤玦的情况立刻映入他的眼底,包括他肩上的咬痕,还有那些混合在一起的白的红的痕迹。   想到李元吉所下的药,李建成哪里还不明白这些痕迹到底是怎么回事,脸上立刻染上一层红晕,他有些慌张的将凤玦的被子又盖了回去,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站在凤玦的门外,被夜晚的凉风一吹,李建成脸上的灼热才降了几分,同时眼上也涌向出许多不知名的情绪。最后这些情绪都化为一声长叹,消散在这无边的夜色中。   第二天日上三竿凤玦才醒过来,他睁眼一看头顶是自己熟悉的屋顶,并没有十分在意,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自己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唰的一下子坐起来,他瞬间想起了昨天的事,昨天自己着了杨广的道,然后萧皇后来救自己,自己虽然不想侵犯她,可是好似没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将她压倒了,然后,然后呢?   然后好似就不记得了,脑袋中一片空白。用手想要去扶脑袋,他这一动作身上的被子就滑落了下去,他也就看清了自己周围的异常。身下的床铺上满是红红白白的痕迹,即使已经干涸了,却依然十分撼人,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疯狂才能弄出这样夸张的效果。   再看自己的身体,除了肩上有一处有些疼痛外其他地方一点伤痕都没有,只有那处还有些那件事过后的痕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昨晚跟自己春风一度的又是谁?是萧皇后吗?可是昨晚的女人根本就是一个处子,她跟杨广成亲多年,不可能还是处子之身吧!   可是不是萧皇后又会是谁呢?难道是像红拂一样的侠女,昨晚救了自己而自己竟然侵犯了人家?那自己岂不是禽兽不如,恩将仇报?   凤玦越想越夸张,却根本没想到昨天跟他春风一度的根本就不是个女人而是个男人,不,也许有那么一会儿他想到了这种可能,但很快就被他选择性的忽略了。      第44章      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凤玦决定以后一定要找萧皇后问清楚才好,不过,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穿好衣服,凤玦一脸寒意的来到了李府的客厅,却没想到客厅中早已经有人了。   李建成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低垂着眼睛看不出任何表情,李元吉则跪在他的脚下,一脸忐忑的模样。听见脚步声,李元吉将头转向门口,一见是凤玦,他脸上满是记恨的表情。   凤玦早就猜测昨天的事是李元吉做的了,如今一见这架势,倒是确定了几分。端坐在李建成旁边,他冷声道:“昨天的事是你做的!”   李元吉从昨天起就跪在这里了,这倒不是他为陷害凤玦而愧疚,而是因为李建成。   昨天跟李建成说了这个事情后,就被李建成打了一耳光,打得他都有些蒙了,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还不会很在意,他在意的是之后李建成再也没跟他说过话,任他百般哀求都没用,这让他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无助。   就在刚才他还在跟李建成道歉,说自己知道错了,可是李建成还是没有理他的意思,这让他心痛的同时也产生了无尽的怨愤,对凤玦,也对李建成。   这时候凤玦出现无疑是火上浇油,他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怒道:“是我做的不错。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凭什么你一出现大哥就要离开我,凭什么大哥对你就比对我好,我才是他的亲弟弟,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啊!”   “我恨你。我现在只后悔下的药不是毒药,如果是毒药,直接要了你的命才好。”   “啪”的一声,李建成抽在李元吉脸上,然后怒其不争的道:“你还不知道自己错了吗?”   “我没错,我没错。”李元吉捂着脸大声吼道。   “你。”李建成伸手又要去打李元吉。   “你打吧,打死我吧。反正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说着,李元吉放下捂着脸的手,眼中有热泪留下,“哥,你变了,真的变了。你以前根本不会打我。就算是我做错了事,你也只会跟我讲道理,或者拿好吃的好玩的让我去做你所谓的正确的事。”   “可是现在呢,你为了这个男人竟然这么对我,难道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加血亲关系都比不上这个出现不到一个月的男人吗?哥,你是不是被这个男人下了迷药,你醒醒好不好?”说到这里,李元吉抱住李建成的大腿失声痛哭。   李建成见李元吉哭的如此伤心,自己也红了眼圈,这抬在空中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半晌,他才沉声道:“你跟道长道歉,只要你能求得道长的原谅,我就原谅你。”   李元吉听完,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凤玦,又看了看一脸坚决的李建成,突然撒开了李建成的大腿,怒道:“我是不会道歉的,错的人根本不是我。”说完,他转身朝着外面跑去。   李建成伸手想要阻止他,可是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并没有阻止他,而是等到李元吉消失后,一转身跪在了凤玦脚下。   凤玦被李建成这一跪也弄的惊了一下,不过瞬间他就想到了李建成的用意,沉声道:“大公子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想要害我的人吗?”   “不敢祈求道长原谅,只是元吉自小长在我身边,我对他来说亦兄亦父。子不教父之过,如今他做出这种事,无论怎样说,我都有推不掉的过错。元吉还小,如今就由我来赎罪好了。”   说着,李建成竟然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一下子扎在了自己的肩头。鲜血瞬间喷溅而出,甚至有两滴溅到了凤玦那雪白的衣角上,如同白雪山盛开的红梅一般耀眼。   凤玦没想到李建成竟然会这么做,瞳孔就是一缩,不过他却没有说什么。   李建成见凤玦不说话,苦笑了一下一把拔出了匕首,又朝着自己的身上刺去。   不过,他这次却没有如愿,一个身穿黑袍的人一阵风一般的跑了进来,夺过他手中的匕首扔在地上,这才对他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李建成一看来人正是李世民,只见他一脸憔悴,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心中却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了昨晚自己所见到的那幕,那样的凤玦,那样的痕迹。   突然对李世民有了一点嫉妒与怨愤,李建成并没有回答李世民的问题,而是转身拿起了那把被李世民扔在地上的匕首,继续朝着身上刺去。瞬间,又有鲜血溅出。   “大哥!”李世民此时大致猜出了事情的根源在凤玦,所以他一把夺过李建成手中的匕首,然后对凤玦道:“你就这么看着吗?”他称呼凤玦为你,而不是道长,语气中也满是责问。   凤玦自从上次孙思邈的事后对李世民就已经形同陌路了,所以听他这么责问自己,冰冷的反问道:“不然呢?”   “你!”李世民此时才刚刚处理好昨晚的事,满心欢喜的回来见凤玦,却没想到被凤玦这么冰冷的对待,一颗心立刻凉了大半截,语气也变的不好起来,“我知道道长在为元吉给你下药的事情生气,可是那根本就是杨广主使的,道长要是要本事,就应该去找他。”   “何况,这件事到了现在,道长不是好好的一点伤都没有吗,倒是我们,一身伤。难道这还不足以抵消元吉犯下的过错吗?”李世民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   一身伤?凤玦看了看对面的两人,却并没有看见李世民受伤,只看见李建成身上有伤,又想到李元吉被李建成打了,以为他说的是他们两人,便淡淡的回道:“与贫道何干!”   与你无关,你竟然说与你无关?那我那些下属还有这一身的伤倒是我自作多情咎由自取了?李世民没想到昨天还对他温柔相待的凤玦今天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让他如何不气,如何不恼。   原来昨天那人的所有温柔都不过是假象,只不过在逗自己玩吗?这样耍弄自己有意思吗?   太多的怒气与怨愤竟让李世民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了,一下子怔愣在了当场,只是满脸愤怒与怨怼的看着凤玦。   李世民此时的脸色本来就很差,再用这个表情看凤玦,凤玦立刻觉的有些不妥了。   为了减少这种莫名的不安,凤玦冷声道:“杨广那里我自然会去讨个公道。至于你们。”凤玦说着看了看鲜血流了一身的李建成,“我们从此恩怨两清。贫道这就搬出李府,以后我们再见便是路人。”说完,凤玦起身准备离开。   “道长!”李建成不甘的喊了一句。   凤玦听见了,却根本没有回头,不一时便消失在客厅里。   看着凤玦的背影消失,李建成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双目紧紧的盯着外面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世民经过昨晚的折腾本来就是强弩之末,如今支撑他的那股心火一熄,立刻晕倒在地。   “世民!”李建成被李世民倒地的声音吸引,这才扑过来抱住李世民,慌慌张张的开始请大夫医治。   李世民、李建成忙着治伤,凤玦却带着孙思邈、李元霸、李淳风还有那只白虎离开了李府。   大街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李淳风颇有些不满的道:“道长,我的暴雨梨花针马上就要成功了,这时候我们去哪啊?”   “你要是不愿意走,就留在那里。”李元霸不知道是被李淳风缠的烦了还是在气恼李淳风对凤玦的语气不好,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句。   李淳风被噎的也有点没好气,但他却不敢跟李元霸争辩,所以只是自己小声嘟囔道:“谁说我不愿意走了,我不就是建议一下吗。”   他们在这拌嘴,街上的人却都已经停住了脚步,满脸惊疑的看向他们几人。没办法,凤玦身边的白虎实在太显眼了,再加上凤玦那一身标识性的白袍,众人想不认识都难。   不过这些人却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人敢上来跟凤玦搭话,倒是省了凤玦很多麻烦。   见人越聚越多,凤玦皱眉道:“我们去客栈。”   他的话音刚一落,一个有些干瘦的中年人就迈出了人群。他先是恭恭敬敬的给凤玦施了个礼,这才小心谨慎的道:“国师可是要住客栈,小人不才正是开客栈的。小人的客栈在这京城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如果国师愿意,小人这就带国师去小人的客栈。”   他一说完,旁边立刻有人反应了过来,赶紧道:“国师大人,小人虽然不是开客栈的,但家里还算宽裕,不如国师到小人家里住如何,小人一定尽心尽力好好侍奉国师。”   有这两个人带头,其他的人也都反应过来了,争先恐后的跟凤玦说着大致相同的话,甚至还有不少攀比的,比如那位“王掌柜,你家里连个鱼塘都没有,国师怎么能住的舒服,国师,还是来我家里吧,我家里有个大大的莲花池,等到夏天莲花盛放,那情景才是漂亮。”   这位一说完,旁边立刻又有人开始嗤笑了,“张掌柜,你家满是铜臭味,也敢妄想国师去你家。国师,我赵家历代以诗书传家,您要是能来我家,我一定让您。”   这位还没说完,立刻有不少人的声音将他的声音压了下去,周围竟然瞬间变的跟菜市场一般乱哄哄的,甚至还有几个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场面可谓混乱不已。   凤玦听着他们闹腾就觉的头疼,一眼看见旁边站着的那个最先说话的客栈掌柜,便来到他身边,对他道:“带贫道去你的客栈可好?”   这位掌柜虽然是第一个提出来要接待凤玦的,可是见到如此多的人吵闹,早就不抱任何希望能接待凤玦了,如今听凤玦这么一问,他颇有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   “好,好。国师跟我来。”那位掌柜说着就为凤玦引路。   旁边的人见到凤玦竟然选择了这位掌柜,既有些不甘,又有些怨愤。不甘的当然是凤玦没有选择自己,至于怨愤,当然是刚才那些揭自己短的那些人了,要不是他们说自己家不好,说不定国师就会选择自己家了呢。   能接待国师,想想都觉的荣幸万分,晚上做梦都能笑醒。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被别人破坏了,他们如何不怨,于是,一场新的口水仗又开始了。   不过他们也只敢互相抱怨,却没人敢去质疑凤玦的决定,所以只能一脸羡慕嫉妒的看着那位走在凤玦前面的掌柜。   那位掌柜被众人这么一看,立刻觉的自己的身体好似轻了一半一半,原本有些佝偻的腰也不弯了,打晃的腿也直了,走路也有力了,甚至恨不得立刻飘起来走才好,看的周围的人更加咬牙切齿。      第45章      那位掌柜说他的客栈在京城里是数一数二的果然不是骗人的。他的客栈分为前后院,前院是一座三层高的木楼,后院则是一个个独立的小院子,每个小院子又按二十四个节气取名布置,当真是雅致异常。   就像凤玦住的这个院子,取名“春分”,满院子都是迎春花,虽然此时迎春花的花已经谢了,可是那翠绿的枝条依旧衬的整个院子春意盎然。   凤玦本也不是很挑剔的人,所以只看了一眼,便住了下来。   一切安置妥当,凤玦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布包,布包打开,里面全是细细的种子,这种子正是凤玦上次从那片罂粟花海里带出来的那些,自从上次为那个孩子治病之后就一直没用过,如今倒被凤玦拿了出来。   提起罂粟,不免想起大麻这种能让人上瘾的东西,没错,凤玦就是要用这罂粟入药给杨广炼丹。对于敢打自己的主意的人,凤玦向来不会手软,他现在不能杀杨广,不代表他不能让他生不如死。   这提炼毒品的过程其实也简单,只要将白酒蒸馏几遍,让它变成高度数的烈酒,再用这烈酒反复熬煮罂粟种子,最后将烈酒蒸干,那白白的一层便是有些粗制的毒品了。   不过这方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幸好,离开的时间还有几天,在他离开之时,就是这丹药成功之时,同时,也是杨广苦难的开始,想到这里,凤玦嘴角带了一丝冷笑,隋炀帝,希望到时你会喜欢我送给你的这个大礼。   一天的时间就在凤玦的忙碌中度过,第二天一早,客栈里却来了一个太监,传旨说皇上要见凤玦,要凤玦马上进宫。   杨广这时候要见自己?难道他又想故技重施?不,这种可能非常小,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有心不去见杨广,可是凤玦立刻否决了这个念头,他知道自己非进宫一次不可,起码那晚的事自己还要向萧皇后问清楚。   早晚都要去,凤玦这次并没有推脱,直接跟着太监进了皇宫。   大殿上,杨广一见凤玦进来,立刻一脸庆幸的道:“国师前天被歹人劫走,朕真是忧心异常,幸好昨天得知国师没有什么大碍,朕这才放下心来。朕昨天忙着帮国师追捕那些歹人,没有立刻向国师问好,国师不会怪罪朕吧?”   杨广将一个忧国忧民的贤明君主演的惟妙惟肖,任谁要是不知道那天的事是他一手策划,也看不出他现在在撒谎。   不过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出来,就比如现在的凤玦。他现在还不能跟杨广撕破脸,所以杨广要演,他也只能跟着演下去,不过,幸好凤玦从来都是一个优秀的演员。   “多谢皇上关心,贫道已经无恙了。不知道皇上今天叫贫道来,是有什么事吗?”   说起这个,杨广一脸的忧心,“今天叫国师来,一来是确定一下国师安好,另外一件则是关于京杭大运河的事。上次本来也是为这件事叫国师进宫的,却没想到正赶上国师身体不舒服,后来又被歹人挟持,这件事就耽误了下来。”   京杭运河?还以为上次说这件事只是杨广骗自己的一个借口,原来真的出事了吗?凤玦皱了一下眉。   杨广见凤玦没说话,却突然道:“国师,那晚劫持你的歹人呢?”说到这里,杨广脸上满是嗜血的怒意,那晚凤玦中了自己准备的药,一定要跟人交合才可以恢复正常,现在凤玦好好的站在这里,就说明那晚已经有人跟他做过了。   能跟凤玦在一起,是杨广极其渴望的事,如今他平白为人做了嫁衣裳,被人捷足先登,岂有不恨的道理。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将那人揪出来大卸八块才好。   有人劫持自己?那应该就是救自己的人了。可是自己也不知道那晚的人到底是谁,不过他就算知道,肯定也不会告诉杨广,所以凤玦并没有接杨广的话,而是道:“京杭运河到底出了何事?”   凤玦越是不提,杨广就越是抓心挠肝的想要知道,他昨天派人全城排查了京城里受了箭伤的人,可是最终却一无所获。   心里思量着这件事,杨广笑道:“是这样的,最近修河的工地上经常有人半夜听见婴儿的啼哭声,弄的大家人心惶惶的。本来如果只是这样,还不算什么事,可是恰巧在这时候工人挖出了一头黑色的石鬼,石鬼面目狰狞可怕。最奇怪的是只要铁器一靠近它,就会被它吸附住。”   “工地上盛传这石鬼是恶鬼所化,专门吸人精气,尤其喜欢小孩子的精气,所以深夜才会有小孩子的啼哭声。现在工人们已经不敢继续修河了,就连监管的官员都上奏请求换一条修河路线。”   “可是,国师你知道,这路线哪里是那么好变的,不但费时费工,而是这运河本就是沿线各地一起在修,一旦一处变了路线,那其他的地方也会受牵累。”   杨广说到此处,才停下,拿眼看着凤玦。   恶鬼?这凤玦倒不是很相信,从杨广的描述来看,那石鬼很有可能是磁石所制,所以才能吸附铁器。至于小孩的啼哭声,现在是四月中旬,正是猫发情的时节,这猫半夜叫起来大概跟小孩子的哭声差不多,会不会是那些人因为害怕听混了呢?   越想越觉的有理,凤玦却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而是对杨广问道:“那皇上的意思如何?”   “修运河的事刻不容缓,国师又是天命之人,所以朕想让国师去看一下,能顺利解决这件事当然最好。”   “这。”凤玦犹豫了一下,“可是还有三天贫道就要去泰山炼丹了,恐怕时间上来不及吧!”   “国师不必担心此事。出事的地点就在郊外,来回只要一天就足够了。就算是不能及时解决此事,为了这运河,也只能将炼丹的事暂时向后拖延几天了,国师以为呢?”   杨广都这么说了,凤玦还能说什么,不过他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皇上,运河的事要急,这样安排贫道也没有什么异议,不过炼丹的事也刻不容缓,所以不管贫道什么时候回来,回来那天,便是贫道离开京城起身去泰山之日。”   这京城凤玦是一天也不想待了,而且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杨广或是宇文化及等人不再弄出什么事,所以他考虑了一下,立刻如此说道。   杨广的眼神一闪,目光直视着凤玦,良久都没有说话。   现在杨广有求于凤玦,凤玦自然会抓住这个机会,所以他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望着前方,任杨广思量。   半晌,杨广突然笑了一下,道:“好,朕就答应国师,国师回来那天,便是送国师去泰山之日。”说完,他又好似开玩笑的道:“朕这次亲自送国师,三年后再亲自迎国师回来,想想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三年?凤玦不置可否。   杨广见凤玦没说话,突然眼珠一转,似笑非笑的道:“国师去督办运河的事劳苦功高,没个人在旁边服侍怎么行。我看那李建成不错,不然我让他跟国师一起去,服侍国师如何?”   他这话一出,凤玦心中就是一动,他有些拿不准杨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扯上了李建成呢?瞟了杨广一眼,发现他脸上虽然全是笑意,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凤玦便试探性的回道:“贫道的徒弟已经回到贫道身边了,他虽然愚笨,倒也可堪一用。”   杨广听了凤玦这句,那流于表面的笑意倒是又深了几分。杨广为什么要这么问凤玦呢?   原来杨广昨天虽然没抓到救走凤玦的人,但他心里却有怀疑的人。其中首当其冲就是李建成,上次大殿上李建成与凤玦相视而笑的情景杨广还没忘,昨天他又被人告知凤玦是在李府出现的,而偏偏这时李建成又受了伤,这叫他如何不怀疑,所以才有了刚才的试探。   如果那人真是李建成,在这个档口,凤玦就会很乐于带李建成离开才对。而一旦确定昨晚的人是李建成,杨广一点也不介意送他甚至李家一起下地狱。敢偷吃自己的人,自己一定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不过听凤玦这么说,杨广心中的怀疑倒是淡了两分,加上他现在对着凤玦的时候总觉的有些理亏,所以他哈哈一笑:“国师的高徒当然是好,不过国师不是一直在准备炼丹的东西吗,国师这一走,恐怕这人任务就只能由你的高徒来完成了,所以国师的高徒还是留在京城里的好。”   凤玦闻言就是一皱眉,拿不住杨广这又是什么意思,怕自己一走了之还是什么。有些厌倦了跟杨广打谜语,凤玦有些不耐烦的道:“皇上说如何便是如何好了。”   杨广自然发现了凤玦的不快,可是还真被凤玦说对了,杨广真的有点怕。对他来说,凤玦就好似手中的细沙一般,看似在自己手里,可是却怎么抓也抓不住,所以他自然想多与凤玦有些牵绊。   尴尬的笑了笑,杨广道:“既然国师不喜欢李建成跟随,朕就派,派”想了一下,杨广突然眼前一亮,“朕就派护送国师进京的那个什么李世民跟随国师怎么样?”   在杨广看来,凤玦太过神秘,而李世民既然能将凤玦从太原护送到京城,那这次一定能将凤玦好好的带回京城。毕竟与无牵无挂的凤玦不同,李世民背后还有李家,他就算拼了性命,也会完成自己的旨意,否则自己的怒火可不是李家能承受的。   越想越觉的自己这个决定好,杨广道:“就这么定了。如果这李世民不能保护好国师归来,朕一定让他后悔。”      第46章      怎么又跟这位二公子扯上关系了,前天还说从此恩怨两清,今天就又被人告知要一起行动,难道这是天意?   凤玦也大致知道杨广的想法,所以并没有开口拒绝。要是真开口决绝了,以杨广这种性子,还不知道要弄出什么事来。   出了大殿,凤玦站在一个花园里左右张望着,他这次进宫其实更多的是想见萧皇后一面,弄清那天晚上的事。而且这次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进宫,也就是最后一次能见到萧皇后的机会,他自然不想这么就走了。   可是,他连萧皇后住在哪里都不知道,这皇宫这么大,他又到哪里去找才好呢。   正在踌躇间,一个清越的女声传来,“国师!”   凤玦回头一看,那隐在花丛中的不是萧皇后还是谁。   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凤玦觉的自己最近可能真的要时来运转了。脸上带了一点笑意,凤玦来到萧皇后身边,“皇后,那天的事多谢你了。”   萧皇后知道凤玦所说的是前天晚上的事,想到自己曾被凤玦压在身下,萧皇后晕红了脸颊,“国师客气了,其实本宫也没有帮到国师。”   “皇后此话怎讲?”凤玦竖起了耳朵。   “那天本宫本来想救国师离开,可是却没想到国师被那药迷了心智,眼看着就要功亏一篑,幸好有一伙黑衣人进来,救走了国师。”   “黑衣人?”凤玦想到杨广刚才说是有人劫持了自己,立刻明白看来在他失去意识后确实有人进宫救了他,“那皇后知道救贫道的那人是谁吗?”   萧皇后当时只顾着惊慌了,哪里注意到那黑衣人的样子,不过就算她注意到,也不认识罢了,所以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竟然是这样吗?凤玦皱了皱眉,他还以为见到萧皇后就能找到那晚救自己的人,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萧皇后见凤玦只是皱眉沉思,便低呼了一声,“国师?”   凤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有点太失礼了,赶紧道:“不管怎么说,皇后都救了贫道,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贫道帮忙的地方,贫道当义不容辞。”   萧皇后听凤玦这么一说,脸上立刻露出些喜色来,能得到凤玦的这句承诺,对她来说可谓是天大的惊喜了。不过只高兴了一会儿,她便又有些不安的道:“其实这件事本宫并不敢居功,国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其实是绛雪告诉本宫的。”   “绛雪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皇上要害国师,便来求我救救国师,并告诉了我谎称太和殿神仙落泪的这个法子,本宫所做的根本无足挂齿。而且还没成功。”说到这里,萧皇后更加不安了。   绛雪?凤玦立刻想起了那次跟李元吉在一起的小姑娘,她跟李元吉那么亲密,能知道这件事倒也正常。就是她求萧皇后救自己这件事,却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   “不管怎么说,皇后也帮了贫道,刚才的承诺依然作数。至于绛雪,如果有缘见到她,贫道一定会亲自跟她道谢。”   萧皇后这才放心了,又踌躇了一下才道:“听说国师就快离开京城去泰山了?”   凤玦点头。   萧皇后的眼睛突然变的明亮起来,“要是国师见到袁天罡袁道长,能不能帮我将这封信给他。”说着,萧皇后从袖中抽出了一封信递给凤玦。   “当然可以。”原来萧皇后来见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帮忙送信,凤玦刚才还在奇怪怎么这么巧就遇见了她。伸手接过信,他发现信很轻,信封上没有一个字,倒也挺奇怪的。   突然想到上次牡丹晏上萧皇后所说过的话,凤玦心中却是一动,上次他就觉的这萧皇后知道的有些太多了,现在看来,她跟袁天罡之间必然有什么鲜为人知的关系。   见凤玦接过信,萧皇后的脸上染上一丝喜悦,更显的明艳不可方物。   揣着萧皇后的信走出皇宫,听着皇宫的大门在自己身手“咯吱咯吱”的闭合,凤玦的心竟然前所未有的轻松,这哪里是皇宫,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罗场,连高高在上的杨广都有各种不得以的事情,其他人的命运可想而知。   有些庆幸自己再也不用来这里了,凤玦抬腿朝着远处那繁闹的街市走去,不过他刚转过一个街角,就见到了一个意向不到的人。   一个一身淡紫色袍子的青年正若有所思的盯着远处的天空,听见凤玦的脚步声,青年立刻朝着凤玦望来,而他脸上的神情也瞬间好似遇到清水的游鱼一般鲜活起来,不是李建成还是谁。   此时的李建成有些憔悴,那双如同秋波般氤氲的双眼已经好似失了水分一般,见凤玦望向他,他有些苍白的双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凤玦其实并没有真的怪过李建成,害他的是李元吉,跟李建成何关。不过李建成明摆着要将李元吉的事揽在自己身上,凤玦无法原谅李元吉,也不想迁怒李建成,所以像现在这样相忘于江湖便好。   好似没看见李建成一般,凤玦继续朝前走去。   李建成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就在凤玦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伸手抓住了凤玦的胳膊,轻声道:“凤玦,我们可还是知己?”   听他竟然叫了自己的名字,凤玦的神情一动,不过很快,他就甩开了李建成的手,淡淡的道:“路人而已!”   李建成望了望自己空了的手,有些失落的道:“我以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凤玦没有说话,继续朝前走去。   这下李建成着急了,他转身朝着凤玦喊道:“如果是在你肩上留下伤痕的那个人,你也。”没喊完,他自己也有些愣住了。   肩上的痕迹?李世民立刻想到了昨天早上在自己肩上发现的那处齿痕,下意识的用手捂住那处齿痕所在的地方,凤玦回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建成是知道那晚跟凤玦在一起的是李世民的,可是刚才见凤玦对自己如此毅然决然,突然有些想知道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自己的弟弟李世民,凤玦还会不会如此绝情,所以才问出了那样的话。   不过还没问完,他就有些后悔了。如今听见凤玦如此问自己,他立刻踌躇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凤玦才好。难道将自己嫉妒自己的弟弟,或者想靠近凤玦的龌龊想法说出来?他有些做不到。   李建成如此扭捏,凤玦却有些想歪了,先前他看见床上那些血先入为主的以为跟自己在一起的是个处子,现在想想,那些血未免也太多了,根本不像是破瓜能流出来的。   而且那时他下意识的回避了那人可能是个男人的可能,现在李建成这么一说,他立刻想到了那人有可能就是眼前的人,不然他不可能知道自己肩头的伤口。   “救我的人,还有那晚跟我在一起的是你?”由于这个消息太具有爆炸性,凤玦竟然忘了用贫道这个自称,直接用了我。   他不知道那晚的人是自己的弟弟?李建成一愣。   见他不回答,凤玦以为他是默认了这件事,心里立刻如同波涛一般的翻滚起来了。竟然是他,自己竟然跟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   那现在自己该怎么办,轻松的一笑,说大家都是男人,谢谢你那天帮我解了那药?   或者装作不在乎,还跟刚才一样与这人继续陌路?   还是怎样?凤玦的脸色开始变化,却想不出任何一个可实施的方案。   李建成见凤玦一脸烦恼的样子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告诉他实情让他知道那天跟他在一起的是自己的弟弟,然后看着他们幸福的在一起而自己则被人遗忘?   不告诉凤玦难道要骗他,可是纸里包不住火,何况凤玦跟自己的弟弟都是聪明人,一旦他们知道自己从中作梗,自己岂不是要羞愧而死?   自己是个男人,该是自己的自己会去争取,不是自己的靠这些阴谋也没用。已经失了年少的那份傲气,难道要将最后那点可怜的自尊也丢掉吗?   想到这里,李建成就要开口解释。   不过却有人比他更快,凤玦颇有些尴尬的道:“你的身体好些了吗?那天,我好似失了心智,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想到自己下身那处那些干涸的鲜血,凤玦就知道自己那晚一定做的很过分,李建成也一定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   问完这句,又觉的自己问的有些突兀,他继续道:“这,我们。”说到这里,凤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脸上因为尴尬与焦急染上了一层红晕。   看着露出如此表情的凤玦,李建成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嗫喏了半天,最后干巴巴的道:“好些了。”   “那就好!”凤玦松了一口气,他在现代整天忙着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加表演,根本没有跟人亲近过,或者谈过恋爱,所以遇到这种事,他说完这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建成见他不说话,也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凤玦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第47章      又认真的思考了几遍,凤玦终于下定了决心将这件事说清楚,“大公子,我其实不喜欢男人,也根本不属于这里,那天晚上的事”凤玦说到这里,偷眼看着李建成的反应。   李建成脸上也染了一层红晕,“国师不必再提了。”   “嗯!”凤玦尴尬的点点头,“那贫道先走了。”   “道长若是去了泰山,以后我能去那里探望道长吗?”李建成看着凤玦的背影突然问道。   凤玦的脚步一顿,想了一下才道:“如果那时贫道还在的话!”   李建成闻言,脸上带了些喜色,但很快又变成忧愁,望着凤玦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玦这边不敢耽误时间,赶紧回了客栈,他给杨广准备的大礼还没做成呢,不加紧点怎么行。不过他刚一进院子,就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住了。   院子中一个红衣少年正与一个玄衣少年打的难解难分,边上则站了孙思邈、李淳风,还有一个留着胡须一脸刚正的中年人。   孙思邈最先发现凤玦回来,赶紧上前给凤玦行了个礼,然后道:“茶已经泡好,师父可要喝一些?”   凤玦还真有点渴了,所以点了点头。   孙思邈见状赶紧走进了屋里,那毫不留恋的样子就好似外面的事根本比不上凤玦的一碗茶来的重要一般。   看着这样的孙思邈,凤玦微眯了眼睛,最近被孙思邈伺候的太舒服了,他都有点怕以后回到现代会不习惯了。   “裴仁基参见国师大人。”那个中年人也看见了凤玦,赶紧一撩衣袍跪倒在地,然后对旁边打的正激烈的玄衣少年喊道:“元庆,还不来见过国师!”   那个玄衣少年一听,立刻虚晃一招脱离了战圈,来到凤玦身边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裴元庆拜见国师大人。”   竟然是裴元庆?凤玦心中一动,这人的本领可是仅次于李元霸跟宇文成都的,就是最后的下场不太好,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   “请起来说话。”凤玦说着,伸手去扶中年人与裴元庆,“贫道是修道之人,不讲究这些礼节。”   裴仁基有些惶恐的道:“不敢,不敢。”说着,他自己站了起来,还是拘束的很,倒是裴元庆一脸兴奋的看着凤玦,眼中满是惊奇。   这时,李元霸有些不满的走了过来,对裴元庆道:“还没打完呢,你怎么就跑了。”说着,身后去拉裴元庆,“跟我回去继续打。”   裴元庆遇上李元霸也兴起了争斗之心,不过他年纪虽小,却也通晓了一些人情世故,所以并不敢再去跟李元霸比斗,而是道:“下次,下次一定跟你拼个输赢。”   “为什么要等下次?”李元霸这些日子这两天一直闷在客栈里,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有一战之力的人,哪会轻易放弃。   “这!”裴元庆求助的看向裴仁基。   裴仁基只打听道这李元霸是凤玦的徒弟,却不知道凤玦的秉性,所以哪敢擅自做主,只是求助的看向凤玦。   凤玦见裴元庆少年英姿,阳光洒脱,也有些喜欢这少年,便笑道:“你们两个切磋就好,千万别伤了人。”   裴元庆一听,立刻露出一个笑容,对李元霸道:“好,我们就再去比试一番。”   李元霸正求之不得,立刻跟他到一边去比斗去了。   他们这一走,李淳风立刻跟了上去,不过他不会武功,只能在一边为李元霸着急罢了。   凤玦看着这三个各有特色的少年,嘴角也带了笑意。   客厅中,凤玦接过孙思邈手中的茶杯,对裴仁基道:“我们好像以前并没有见过。”   “是裴某唐突了。”裴仁基说着,露出些为难的神色。   “裴大人有话不妨明言。”   裴仁基又看了看凤玦,这才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裴某也不愿麻烦国师,只是裴某现在确实有些走投无路了,这才来求见国师。”   说完,他也没敢看凤玦,好似自语一般的道:“国师可能不知道,我裴家靠沙场上的战功起家,没有什么根基,又不会结党营私那套,所以在朝廷中一直受人排挤。”   “这次我受命带兵剿灭山西一代的土匪,却没想到那土匪十分厉害,我军死伤了很多人才将那土匪剿灭干净。可是按照我朝的制度,这些死难的士兵每人只能分得二钱银子的抚恤金,可这些士兵哪一个不是爹生娘养的,哪一个不是家里的顶梁柱,所以我当时头脑一热就犯下了一见错事,将剿匪所得的银子分发给了那些士兵。”   “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是当我站在山坡上,看着那些昨天还跟我一起训练的士兵尸骨不全的躺在那里的时候,却怎么也没忍住。不过,也正是这一时冲动,我也惹下了大祸。”   “不知道是谁将这件事禀告给了皇上,皇上立刻派人削了我的兵权,让我回京配合朝廷调查此事。朝廷中早就有人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了,我这一回来可谓是凶多吉少。听闻国师大人嫉恶如仇又乐于助人,我被迫无奈,这才来求见国师。”   说着,裴仁基跪倒在地,一脸哀痛的道:“我自己做了错事,也不敢奢求国师能救我,只是我这儿子无辜,还请国师能保他一命,我裴家一定对国师感激不尽,这辈子不能报国师的大恩,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国师的大恩。”   说完,他一个头磕在地上,不再抬头,好似只要凤玦不答应他今天就不起来了一般。   凤玦看着这样的裴仁基有些犹豫该不该帮他。他这种做法算是对,也不对,从人情的角度考虑,不知道多少士兵的家人因他得以活命,算是功德一件,可是从军令的角度来说,他却是错误的。如果人人都像他这样各自为政,这军哪还是军,国哪还是国。   自己身上的事还没处理完,凤玦本不想帮他,不过他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历史上裴元庆可是死在了李元霸前面,自己要尝试改变李元霸的命运,何不先从裴元庆身上试试,试试这历史到底是不是可以改变的!   如果真的可以改变,想到这里,凤玦的眼睛半眯了起来,掩住了眼里的精光。   将双手交叠在了一起,他想了一会儿,从袖中拿出一面白玉牌递给裴仁基,“你的官职不小,皇上应该会亲自审问你。在他审问你的时候,你就假装不小心将这令牌掉在地上,如果皇上问起这令牌,你就说是我给你的,如果他继续问贫道说了什么,你就说贫道说了八个字,‘法不可容,情有可缘’。”   “之后的事就要看你的运气了,贫道也不敢保证皇上一定会饶过你。”说完,凤玦好似又想到什么一样补充道:“如果皇上装作没看见这玉牌,或是他看见了也没提起贫道,那贫道也无能为力了。”   凤玦现在赶着去处理京杭大运河的事,这是他能想出来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而且,用这个方法还能试一下杨广对自己的态度,可谓一箭双雕。   裴仁基本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走投无路才来求凤玦的,如今凤玦愿意帮他,他早就感激不尽了,所以赶紧伸手去接那玉牌,感激的道:“多谢国师大恩。如果我真的无法逃过此劫,只能怨自己时运不济,国师的大恩,我裴家世代不敢相忘。”   说着,他看向手中的玉牌,只见玉牌晶莹剔透,上面一个‘凤’字在走兽花鸟的簇拥下赫然而立。   “这是当初皇上封贫道为国师时,给贫道的信物。”凤玦见他盯着那玉牌看,便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然而就是这淡淡的一句在裴仁基耳中却如同炸雷一般,这玉牌对凤玦来说就好似官员的官印一般,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只凭着玉牌,如果自己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都会是一件利器。   凤玦如此轻易的就给了自己,对自己是多大的恩德,多大的信任。想到这里,裴仁基眼圈都有些红了,又捧着玉牌恭敬的磕了一个头,如同发誓一般的道:“我裴家所在一日,便供国师差遣一日,国师所指之处,便是我裴家所向之处,无论神魔。”   无论神魔吗?凤玦嘴角带了一丝笑意,他的意思是就算自己要反了杨广,他也会帮自己吗!有些意思,用自己根本不在意的东西就换了一员猛将,真不知是自己太过幸运了,还是这古人真的如此在乎信义。   没有答案,凤玦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慢的喝着手中的茶。   裴仁基等了半天没等到凤玦的回答,悄悄抬眼看了一眼他,只见他一副冷淡的样子,心中便是一颤。是了,想跟随国师的人何止自己一个,而这些人中自己又何德何能能得国师青眼。   心中突然有些自卑,裴仁基的声音更加恭敬了,“我这就告辞了,国师大恩,我以后有机会一定相报。”说着,他退出了房间。   他消失不久,凤玦便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于他来说,裴仁基的事不过是偶然为之的一件小事,自己给杨广准备的大礼才是最为重要的。   不过,他今天注定不能好好准备这份大礼了,就在他忙碌不已的时候,院中响起李元霸略带惊喜的声音,“二哥,你来看元霸吗?”   是李世民,他怎么来的如此之快,凤玦的眉头一皱。      第48章      不过李世民既然已经来了,他却也不能不见,幸好如今这东西已经不需要再操作,只是等着便可以。又查看了一下药罐里的东西,凤玦迈步来到了院子里,正看见李世民站在院中跟李元霸说着什么。   李世民今天依旧是一身黑袍,不过与以往的神采飞扬不同,他现在脸色苍白不已,倒好似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凤玦看见了李世民,李世民自然也看见了凤玦,两人的视线立刻碰撞在了一起。   李世民的视线是怨恨的,哀痛的,狠戾的,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可是凤玦却分辨不出来了,只是下意识的避开了李世民的视线,“二公子怎么现在就来了。”   李世民见凤玦故意不看自己,脸色又沉了沉,语气也变的不好起来,“我可没有国师这么悠闲,皇上让我协助国师解决京杭运河的事,却只给了我五天的时间。若是五天之后皇上看不见国师毫发无损的回来,我李家一家便要命丧黄泉了。”   竟然有这种事!凤玦脸上也出现些惊讶的神色。   见凤玦露出这种神色,李世民脸上的怨恨才少了一些,他原先曾怀疑这件事是凤玦的主意,故意要制李家于死地,这才怒气冲冲的来了,现在看来,倒是自己错怪了他。   凤玦一看李世民那变换的神色,立刻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不由的嗤笑道:“贫道就算要报仇,也不会假手他人。”   李世民这次倒没有反驳,他何尝不知道这人的性情。可是他本就怨凤玦前天的无情无义,所以就下意识的将这件事归咎到了凤玦头上。   “二公子此时来,是打算这就出发吗?”凤玦见李世民只是站着不说话,便将他的打算说了出来。   “时间紧迫。”李世民点头道,说完,他建议道:“就我们两个人快去快回如何?不然等国师的仪仗准备好了,恐怕已经是明天了。而且道长如果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恐怕就算本来有些什么,也变的什么都没有了。”   “到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李世民又想到了杨广那个五日之约,脸色不禁阴沉起来。   凤玦想了一下,也觉的他说的有些道理,而且他觉的最近的京城又有些平静的可怕,让人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所以赶紧解决这件事,早些离开京城才是他所愿。   “好,贫道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出发。”凤玦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正在熬煮的丹药,不过既然有孙思邈在,这件事交给他也就是了。   仔细的告诉了孙思邈该如何,凤玦这才来到院中。此时李世民已经坐上了他那头名叫追风的白马,白马一见凤玦,抬起两条前腿吸溜溜的暴叫了一下,好似非常喜欢凤玦一般。   李世民爱怜的摸了摸马头,一直阴沉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那么一丝笑容,然后转头看向凤玦。   凤玦一看追风的样子就想起上次跟李世民一起乘坐它时的情景了,那记忆可真是一点都不美好。看着李世民那带了些笑意的脸,凤玦只觉的郁闷非常,他可一点也不想再坐这倒霉的马了。   可是不坐的话怎么办呢?自己又不会骑马。   就在凤玦有些为难的时候,一声虎啸从一边的院子中响起,接着一只白虎呼的一下从院子中窜了出来。它先是看了看追风,好像在确定刚才的叫声是不是它发出来的一般。   追风虽然聪慧,可是它毕竟只是一匹马,被白虎这么盯着,虽然没有立刻逃跑,还是不由的向后退了两步。   白虎一见追风这个模样,眼神中立刻变的鄙薄起来,晃着自己的大脑袋毫不在意的四处打量着。   哈哈,凤玦被白虎这么模样逗的勾起了唇角。翻身上了白虎,凤玦笑道:“天黑前应该就能到了吧。”   李世民虽然怨恨凤玦,但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想跟凤玦共乘追风的,如今被凤玦这么一说,立刻有些恼羞成怒起来,愤愤的拍了一下追风,一人一骑便如同一阵风般的冲了出去。   白虎一看这白马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放肆,仰头吼了一声,便追了上去,不一时,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出了京城,朝着城南而去。   李世民本来就受了箭伤,后来又被凤玦毫不怜惜的做了一晚上,他如今能行动都是他年轻力壮的原因,如今这么一跋涉,被追风这么一颠,只觉的那处好似有无数细针在扎自己一般,豆大的汗珠顿时滚落下来。   有心让凤玦慢点,可是一想到那人既然知道自己身体不适还如此对自己,自己跟他说了也只会自取其辱而已。心中怨愤,他便打定了主意,宁可自己疼死,也不跟凤玦低头。   凤玦只以为那晚的是李建成,哪里会想到李世民的身体情况竟然是这样的,所以根本就没在意他,只是边走边想着事情。   不过他不在意,不代表他身下的白虎不在意,这白虎平时被人尊敬惯了,今天竟然被追风抢了风头,便一直怀恨在心。   所以它趁着凤玦走神的功夫,不时的跑到追风后面去骚扰它,不时伸出爪子轻挠一下追风的屁股,就是揪一下追风的马尾,吓的追风越发胡乱的跑起来,颠的李世民更加疼痛难忍。   这人一定是故意的!李世民疼的没办法,只能微微抬起了屁股,用身体的其他部位支撑着身体,可是这样终究不是办法,没一会儿,他就全身热汗淋漓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都没吭一声,就这么跟着凤玦跑了一下午,直到到了京杭运河的工地边上的树林。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工地上的工人一边互相交谈着,一边陆陆续续的往外走,脚步都有些急,好似生怕晚了一步被留在这里一般,倒是诡异的很。   既然打定了主意不惊动任何人,凤玦在树林边上便止住了白虎的脚步,翻身下了白虎,他准备休息一下,吃饱喝足再去夜探工地。   一边吃着干粮,他一边朝着工地打量着。工地面积很大,一边是一片坑坑洼洼的土地,一边矗立着一排营帐,营帐边有士兵把守,一看就是军士休息的地方。   而这些营帐中间有一个营帐分外高大,顶部还带了红色的璎珞,想来应该是监工一类的人休息的地方。这些营帐的左面几十米的地方还有一个只有顶盖的小帐篷,小帐篷周围没有任何人走动,好似大家都选择性的避开了它一般,倒是有些奇怪。   想起杨广关于石鬼的说法,凤玦几乎立刻猜出那石鬼应该就在这帐中。对于这石鬼,凤玦其实还是有些感兴趣的,虽然他百分之九十确定这石鬼就是磁石,可是这么大的磁石,而且被人雕琢成型的磁石,还是有些神秘的。   此时营帐外面升起了炊烟,显然是士兵在做晚饭。   已经将一切都记在脑中,凤玦转身坐到树下休息,晚上还要十分小心,他现在要养精蓄锐。   白虎走在凤玦从它身上下来的时候就不知道跑到哪去觅食了,就连李世民的白马也不见了踪影,唯有李世民闭着眼靠在一颗大树上喘着粗气。落日的余晖照在他脸上,将他脸上的汗珠映的晶莹剔透,倒另有一番美感。   他这是怎么了?凤玦疑问的看了李世民一眼,发现他并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意思,犹豫了一下也就开始闭目休息。   等凤玦闭上眼,李世民才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直愣愣的看了凤玦好久,才突然轻捶了一下地面满脸恼怒的又靠了回去。   他们这一等直等到月上中天,此时,工地上已经看不见一个人影了,就连守夜的士兵都没有,颇有些诡异的感觉。   就算是怕石鬼闹事,也不该如此啊?凤玦只觉的这营地蹊跷不已。不过这倒是方便了他们夜探工地。   想到这里,凤玦起身朝着工地而去。   李世民歇了这么久才终于缓过来一些,见凤玦独自进了工地,不敢怠慢,赶紧跟了上去。   凤玦最先来到了那个盛放石鬼的小帐篷,借着月色往帐篷里一看,只见一个一人多高的黑色石像正矗立在帐中,石像的前面还不知道被谁放了一些干果,好似有人祭拜一般。   石像的脑袋比正常人要大的多,面目狰狞异常,但又被打磨的十分光滑,在这黑夜里被这月光一照,犹如会发光一般,说不出的诡异与吓人。就是凤玦第一眼看见,都吃了一惊。   “这到底是什么?”李世民见凤玦在距离石像几米的地方便不再往前走了,他也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好似自言自语的道。   凤玦这次出来手腕上带了李淳风给他的诸葛连弩,而这连弩是精铁所制,早就对这石像有了反应,产生了一股不小的吸力,所以凤玦才不敢再靠近石像了,否则这闹出什么笑话来可就不好收场了。   听李世民如此问,凤玦不在意的道:“这是磁石。”   “磁石?”   “其实指南针就是来源于此。”   “那指南针会受它影响吗?”李世民突然问道。   不愧是带兵的人,立刻就想到了点子上,凤玦点点头,“会。这么大的磁石,恐怕方圆百里内的指南针都会受到影响,甚至,有些动物的方向感都会受到影响。”   凤玦这倒不是瞎说,地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磁场,动物无意识的就会受到磁场的影响,如今这石鬼改变了这里的磁场,动物自然会受到影响。   还有一句凤玦没说的是,要是在现代,这磁石的影响更大,轻则干扰电波,重则飞机失控,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第49章      “这东西倒是有趣的很。”李世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角带了精光。   “不知道用途的时候,它的弊大于利。”凤玦皱了皱眉,“回去贫道会谏言让皇上将它埋在深山中。”   “哦?道长对这隋炀帝倒是意外的忠诚,竟然此时还想着为他好!”李世民颇有些醋意的道。   凤玦却懒的理会李世民这不阴不阳的话,他要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杨广,不过到底为了什么,说了李世民也不懂,只会招来更多的疑问,所以凤玦转身朝着后面的军营而去。   李世民见凤玦不说话,以为是凤玦被自己说中了,立刻恼怒的道:“道长先前还对我说不屑于做那断袖分桃的事,如今怎么了,明知道杨广对道长怀了那样的心思还帮他,难道就因为他是皇帝吗?”   凤玦闻言脚步一顿,想要抢白他两句,又觉的这么做也没什么意思,便寒着脸继续向前走去。   李世民望着凤玦的背影拳头握的嘎嘣嘣响,心中明明有个声音说凤玦不是这样的人,可是怒气却使得他选择性的忽略了那个声音,寒了眉眼。   半晌,他才舒展开拳头,嘴角也带了笑意,他先前还不知道这人要的是什么,现在明白了不是更好,你要的是皇位,那我就尽快拿下那个位置,到时看你要怎么对我!   前几天的颓风一扫而空,李世民又恢复了那个志在天下的人,甚至比以前还凶狠了几分。   走过营帐,凤玦能清楚的听见营帐中传来的呼噜声与梦呓声,证明这营帐并非空无一人。来到中间那座营帐的门外,他发现这营帐中竟然还亮着灯火,便用手指轻轻挑起营帐的帘子朝里面看去。   出乎意料的,营帐中并没有人,只有一个冒着热气的罐子在大帐中间的篝火上挂着。   略微思量了一下,凤玦抬脚进了营帐,他有些好奇住在这里的监工这么晚到哪里去了。   他刚进来,李世民也进了来,不够与凤玦四处打量不同,他却好似有针对性似的翻看着一边书桌上的文件,翻了半天没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他开始到一边的床铺上翻找。   凤玦此时已经看清了那篝火上的罐子里只是一锅水,而且是清水,所以就朝别处看去,正看见李世民这种奇怪的行为,眉头一皱,便道:“二公子此次来,好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李世民翻东西的手一顿,但很快便不在意的道:“道长这样的人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凡人的难处。瓦岗寨势力越来越大,皇上已经决定动手剪除他们。宇文化及早就想除掉我李家,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所以谏言皇上让我父亲去剿灭瓦岗军。”   “这里的监军是宇文化及的人?”凤玦立刻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他恐怕打的跟自己上次是一样的主意,想拿些东西威胁宇文化及。   “是!”李世民答道。   想起上次自己让李世民帮自己而他却拒绝了的事,凤玦道:“二公子手上不是有宇文化及的罪证吗,何必再冒这个险。”   李世民听了也立刻想到了上次的事,看了一眼凤玦才道:“那东西根本不够搬倒宇文化及,我这次要带我大哥还有三弟离开京城,砝码轻了只会弄巧成拙。”   “那你父亲攻打瓦岗的事呢?”凤玦原以为他是为了这件事,却没想到他只是为了李建成与李元吉。   不屑的笑了一下,李世民道:“瓦岗就像没有根的浮萍一般,倒是这隋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需要我费一些心思。”   凤玦见到如此意气风发的李世民,仿佛看到了他手掌九州的样子,不禁就是一怔。   李世民却没有注意到凤玦的异常,而是继续翻找着床铺,突然,他在床铺的夹层里找到了几张纸,只粗略的看了几眼,他的眉梢眼角便全都染上了喜意,显然这东西对他十分有用。   凤玦这时才回过神来,突然想起瓦岗山上的英雄好似最后都成了唐朝的开国功臣,例如程咬金等人,这么一想,他觉的宇文化及这次恐怕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就在这时,大帐外突然传来婴儿的哭声,那哭声一阵一阵的,时有时无,似有似无,在这样的夜晚,真是骇人不已。   凤玦当初听杨广描述这婴儿的哭声时还曾经想过是不是猫在叫春,工人少见多怪,如今一听,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样的哭声,绝不可能是猫。   可是这工地离附近的村庄都还有些距离,婴儿的哭声根本传不到这里,平白无故出现这声音,如何不吓人。   那哭声好似是从外面传来的,要不要出去看看?凤玦盯着营帐上的门帘有些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臂却突然被人抓住了,惊的他立刻想要甩开那人,却被那人抓的更加紧了,同时耳边也传来李世民的低语声,“有人来了,我们躲一下。”   说着,凤玦被李世民拉到了一旁的兵器架子后面,他犹豫了一下,选择相信李世民,藏好身体后,探出脑袋偷眼往门口看去。   此时,营帐的帘子一开,三个身着便服的人走了进来,当中一个长的獐头鼠目,是个中年人。左边一个一脸的奸猾相,身材十分矮小,不过他的腹部却高高的隆起,好似怀胎九个月的孕妇一般,倒是十分奇怪。至于右边的一个脸上带着伤疤,一看就是个狠辣无情的人。   中间那个中年人好似是这里的头头,他进了帐子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篝火的上方,探头看了看已经开始冒泡的水,对那矮小的青年道:“快点把那东西拿出来,别再给闷死了,闷死了可就不好吃了。”   矮小青年一听,赶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笑道:“死不了,刚才还在哭呢。”   刀疤脸的男人一听,有些不屑的道:“就你小心,麻监军已经下了命令,最近工地鬼怪作祟,命令士兵无论听见任何声音都不得出营帐,你还怕什么。是吧,麻监军?”   獐头鼠目的中年人一听,得意的笑了一下,“在这里,我就是天王老子,他们怎么敢不听我的命令,谁不听,谁就得死。”说着,他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人。   两人一听,赶紧点头称是。   “快点,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那位麻监军命令道。   矮小青年一听,赶紧将布包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讨好的道:“马上就好,监军您就请好吧。”说着,将手中的东西扔进了那满是沸水的陶罐中。   那东西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惊的凤玦瞪大了双眼,而这时,他也看清了那东西的真面目。不是他所想的什么东西的幼兽,而是一个只有两三个月大的白嫩婴儿。   婴儿被沸水一烫,本能的想要往上爬,可是那麻将军却手疾眼快的盖上了陶罐的盖子,将那婴儿闷在了罐子中。   这群畜生不如的禽兽!古代虽然常有记载大灾之年百姓会易儿而食,可是对于凤玦来说这种场面还是有些受不了,他下意识的要出去阻止那些人。   不过他却没能如意,李世民一直在注意着帐中以及凤玦的情况,所以赶紧拉住了凤玦,甚至怕自己阻止不了凤玦,竟然用身体抱住了凤玦。   在三人进来的时候李世民就发现那个刀疤脸绝对是个高手,他要是没病绝对会与他一战,可是现在,他却只能先躲其锋芒。   凤玦的身体被人抱住,狠命的挣了两下都没挣开,正要跟李世民说什么,就听李世民在他耳边道:“晚了,别动。”   晚了?凤玦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朝营帐中看去,果然,刚才还有的婴儿哭叫声早已消失不见,整个营帐只剩下那位麻监军喘着粗气流口水的声音。   真的晚了,凤玦不再挣扎,任李世民抱着,双目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世民也很恨这些人,可是他更在意凤玦,见凤玦如此,他眼泛冷光的瞧了一眼在场的人,这才伸手拉凤玦靠在自己身上,一边用手抚着他的后背,一边小声道:“你救不了所有人,不是你的错。他们会有报应的。”   凤玦双眼茫然的愣了好久,僵直的身体才突然软了下来。立刻他意识到了自己与李世民的姿势有些太过不正常了,赶紧推开李世民,颇有些怨愤的道:“二公子不试试怎么知道。”   李世民知道凤玦是为了刚才他阻止他去救那婴儿的事怨自己,可是他们发现那是个婴儿的时候,婴儿已经下了锅,就算他们过去,婴儿也救不过来,只会受尽痛苦再死去,根本无济于事。   而且在他眼中,凤玦的安危比那婴儿重要的多了,天下的人何其多,可是凤玦却只有一个,他不想用自己的唯一,去换那千万分之一,所以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让凤玦去的。   本来自己对凤玦有很多的怨气,甚至恼恨,恼他戏耍自己,恨他将自己的一片真心踩在脚下,恨不得将他也狠狠折辱一番报了自己的仇才好。可是就在刚刚他抱住凤玦,发现凤玦比自己想象中要脆弱的时候,他却突然都想开了。   只要那个人要在自己怀里,只要那个人还在,便好。   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怀抱,李世民并不在意凤玦的挖苦,只是目光冷峻的看向场中。   凤玦却根本不想在这里待了,他已经弄明白夜晚出现婴儿啼哭的原因与那石鬼的事,剩下的事就是回京禀告杨广了。以杨广的狠辣,相信这些人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而那时,自己便离开这里,离开古代,这乱世,果然不是他喜欢的地方。      第50章      李世民也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再护送凤玦回去,他就可以跟宇文化及谈判,然后带着李建成与李元吉离开京城,到时杨广手中没有了牵制自己的把柄,他的死期指日可待。   所以他见凤玦想离开,立刻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慢慢的划向身后的营帐。也不知道他手里的短剑是何种材料打制而成,那厚厚的麻布一碰见他的短剑立刻好似遇阳而化的白雪一般崩裂开来,却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凤玦受父母影响,最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见此不由的多看了李世民手中的短剑两眼。   “怎么,喜欢这莫邪?”李世民低声笑道。   “莫邪?”凤玦一愣,他只是觉的这短剑异常锋利,却没想到它竟然有如此大的来历。   干将、莫邪是在历史上十分有名,传说为干将、莫邪一对相爱的人投身炼剑炉才成就这这两把剑,而两把剑就如同他们两个人一般,永不分离。   不过这里只是传说而已,起码在今天之前凤玦一直以为这是传说,如今这莫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如何不惊。   下意识的,他就问道:“那干将呢?”   李世民却好似要调凤玦胃口似的笑道:“你猜?”   凤玦听他如此明显戏弄的语气,心中有些不快,可是他又确实很想知道这对传奇宝剑的下落,所以冷着脸胡乱猜道:“不会是二公子平日戴在身上那把剑吧!”   凤玦只是胡乱猜测,却没想到李世民竟然点头肯定了他的回答,然后低声道:“想必道长也听过干将莫邪的传说,拿道长知道为什么人们说干将莫邪从不分开吗?”   这次李世民并没有再卖关子,一边继续划着那营帐,一边低语道:“因为这干将莫邪可以说是一把剑,也可以说是子母剑。莫邪剑短,干将剑长,平日里莫邪便藏在干将体内,两者看起来只是一把长剑,等到想要用的时候,将莫邪抽出来便是一长一短两把剑。”   说完,他犹豫了一下才有些期待的道:“如果道长喜欢,我就把这莫邪送给道长。”说完,他竖起耳朵听着凤玦的回答,在他看来,这莫邪就如同定情信物一般,若是凤玦要了,若是他要了。   李世民的心跳的又快了一些。   随着他这话音一落,营帐的麻布也终于被划开了,他已经能看见外面那晴朗的夜空,以及夜空中那轮明月了,皎皎白月,就如同他身后的那个人一般。   不过李世民却没有等到凤玦的回答,回答他的是一声声干呕的声音,他急的赶紧回身去看。   凤玦用袖子掩住了嘴,可是从他的脸色却也能看出来,那声音确实是他发出来的。   “怎么回事?”李世民急道。   凤玦却没有回答,而是朝着帐中看去,他刚才与李世民说话的声音都低的不能再低,不过这一呕,却肯定惊动了帐中的人。心中有些恼怒,但他却不由自主的又呕了一下。   凤玦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的,原来他在营帐中一直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不过李世民一划开营帐,外面的清风一吹进来,他却立刻察觉出了帐中味道的不对。   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有些熏人,也让人想要闻到更多,再加上刚才目睹婴儿下锅那一幕,他立刻想到了这种气味的根源,这才不小心干呕出声。   果然,凤玦的担心是对的,那三个人立刻察觉到了凤玦与李世民的存在,尤其一看凤玦那身标志性的白衣,三人都怔愣当场,有些不知所措了。   凤玦见此,倒不急着走了,与其等到杨广惩罚他们,不如自己动手。这么想着,他迈步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抬起手腕对着三人就是一顿激射,直到手上的诸葛连弩再也射不出箭支,这才停手,朝着三人看去。   那个矮小的男子最倒霉,一下子被射在咽喉处,眼睛一翻便仰面摔倒在地没了气息。   那位麻监军被射中了腿部,此时正抱着大腿呼痛,应该也不足为惧了,唯有那个刀疤脸的男人反应十分迅速,一见不好就滚到了一边,只有手臂上挨了一箭而已。   刀疤脸的男人见凤玦下手如此绝情,也就不再顾忌心中对凤玦身份的猜测,抄起一把长刀就霹向凤玦。   李世民本来的意思是想离开的,所以他根本没想到凤玦会不进反退,等到他发现凤玦没跟上自己时,立刻折了回来,正看见那人长刀霹向凤玦的一幕,几乎将肝胆都吓出来。   可是他离两人如此之远,想救还哪里来得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刀劈下而已。   拼命的告诉自己动一动,拼命的告诉自己凤玦不会如此轻易就死的,可是于他来说,此刻的时间就好似静止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凤玦见那人的长刀来的十分迅猛,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速度,也知道根本躲不开,所以他根本就没躲,而是举起了双手,就好似投降了一般。   刀疤脸见此,脸上闪过狞笑,不过他这笑还没持续一会儿,就有些笑不出来了。原来他的长刀在空中竟然突然断开了,刀头倒飞出去不见了踪影,而他手中只剩下一把断刃。   怎么回事,难道这人真的是传说中的国师,而他也真的会仙法?刀疤脸有些傻眼了。   他呆愣住了,李世民却好似重获新生了一般,虽然不知道凤玦到底如何做到空手断白刃的,但他却知道此时该做些什么。举起手中的莫邪,他对着刀疤脸狠狠的掷了过去。   莫邪正中刀疤脸的咽喉,刀疤脸带着他的疑问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掷完莫邪,李世民一个箭步冲到刀疤脸身边,拔出莫邪顶在了那位麻监军的喉咙边,“别动,否则立刻让你身首异处。”   麻监军感觉到脖子上那嗖嗖的凉气,哪里敢乱动,吓的浑身颤抖起来,不一时,他下身就有一滩黄色的东西流出,空气中也充满了一股腥臭味。   凤玦见大势已定,放下了双手,也就将原本握在手里的合金钢丝收了起来。这合金丝锋利无比,对上高速劈过来的长刀,就如同切豆腐一般容易,而且这帐中的烛火本来就不是很明亮,李世民他们当然都看不见这合金丝,只看见凤玦空手而已。   收拾好东西,凤玦来到麻监军不远处,疑问的道:“二公子?”凤玦的意思当然是立刻杀了这人渣才好。   李世民却将莫邪往麻监军的脖子上又递了递,眼见着有鲜血流出,才冷声道:“将你三人的罪行,还有你与宇文化及的往来都写下来。”   麻监军吓的一颤,哀求道:“这,如果我写了,恐怕宇文丞相不会放过我的。”   “你要是不写,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写也是死,不写也是死。不过如果我不写的话,我的家人还能活命,要是我写了,我麻家一家老少几十口人恐怕都会命丧黄泉。”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不写了?”李世民望了望边上的罐子,突然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水煮,我就把你也放进大缸中,加热水熬煮,让你看着你的血肉一点点便熟变烂,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你那时会不会答应我的要求。”   麻监军一听,脸上的肉颤了两颤,这才一脸害怕的道:“我写,我写,不过英雄能不能答应我如果我写了,你就放我一条生路。”   说完,他怕李世民不答应,赶紧补充道:“我舅舅是宇文丞相家的管家,除了我做的那些事,他还告诉了很多关于宇文丞相的秘密,只要英雄答应饶我一命,我就全告诉你。对了,还有朝中很多权贵的。”   李世民眼角闪过喜色,“好,我答应你!”   麻监军一听,喜的几乎落下泪来,“英雄,麻烦你将这短剑拿开一点,不然我没法写。”   李世民看了看一身污秽,大腿还不停淌血的麻监军,料他也跑不出自己的手心,就收回了短剑。莫邪不愧是奇物,刚刚杀了人,剑身却依旧寒光闪闪,没有沾到一点血迹。   凤玦听见李世民答应放麻监军一条生路,不禁轻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他却没有说什么,他相信李世民这样的人,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麻烦。   果然李世民并没有收起莫邪,而是将它递给了凤玦,然后示意的瞟向一边埋头写的认真的麻监军。   凤玦一下子就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李世民是答应过他不杀他,可是凤玦却没有答应。   伸手接过李世民手中的莫邪,凤玦眼中带了坚决,他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没有尝试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这样亲手杀过一个人,可是如果对象是眼前这个人,他不介意出手一次。这个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也不配活在这世上。   李世民见凤玦接过莫邪,脸上染上了笑意,满满的。      第51章      不一时,那麻监军就写完了供状,颤抖着手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拿过来两份供状,看了起来,而凤玦则提着莫邪走向麻监军。   麻监军看了一眼两人,突然一咬牙伸手攥住了那锅还在沸腾的汤水,朝着两人泼去,同时一把拔出了凤玦射在他大腿上的羽箭,朝着离他最近的凤玦扎去。   那股不怕烫、不怕疼的决绝劲,就好似刚才他所做的种种表情都是装的一般。   凤玦一看见那锅汤水泼过来,就下意识的闪到了一边,如此虽然避过了那锅汤水,却再也避不过麻监军手上的羽箭了。   眼见着那羽箭如此突然的朝自己的前胸扎来,凤玦心中纵有千般想法,万般手段,此时也来不及施展了,只恨自己没有武艺傍身而已。   就在那羽箭快要扎到他的时候,一袭黑影却突然出现在身前。那人身上淋满了汤水,冒着腾腾的热气,为凤玦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不是李世民还是谁。   麻监军的力气很大,李世民被他扎的朝着凤玦扑去,不过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东西很脏,而凤玦似乎又特别讨厌这些,他眉眼一横,爆发出一股力量,竟然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在与凤玦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扯着嘴角对凤玦笑了一下,这才摔倒在一旁。   麻监军扎完李世民,立刻吼道:“来人啊,快来人来,这石鬼化为人来行凶了,快点来杀了他。”   周围的士兵早就听见了麻监军这帐子里的声音,只是碍于他的命令还有胆小,不敢出来罢了。如今听见他大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决定听从麻监军的命令,毕竟,他比恶鬼好不到哪去。   瞬间,外面就喧闹起来。   凤玦一听麻监军的话,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说自己是石鬼所化,任自己如何解释士兵都只会认为自己在撒谎,然后让士兵杀了自己,一了百了。   当真是狠毒又精细的心思,看来他应该早就想好要这么做了,只可惜自己跟李世民都太小看了他,着了他的道。   眼见着今天的事不能善了,凤玦也着急起来。   就在这时,天无绝人之路,一声虎啸整天彻底的传来,接着,一头白虎旋风一般的冲进了帐中,半俯下前肢,示意凤玦赶紧坐上来。   凤玦眼前一亮,不过他却没有立即上去,而是弯腰抱起李世民将他放在白虎身上,这才骑了上去。   白虎对于凤玦这一做法似乎有些不满,不过也知道事态紧急,晃了晃脑袋,便立刻冲了出去。白虎的速度多快,不一时就消失在了树林里。   营帐中,士兵看着白虎的背影,不知道是谁突然轻声说了一句,“刚才那是国师和他的坐骑吧?”   凤玦的白袍与白虎在京城及周围几乎家喻户晓,这人这么一说,所有士兵都露出骇然的神色。   麻监军却神色一冷,喝道:“国师在京城,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刚才那一定是石鬼化成了国师的样子意图不轨,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捉拿那恶鬼!”   这群士兵平时就惧怕麻监军,听他如此说,虽然不信,也不敢回嘴,只是磨磨蹭蹭的往外走去。不管那是国师还是恶鬼,都不是他们这些小兵能对付的,他们才不想真的追上去呢。   麻监军虽然着急,但也没办法。等到士兵都走光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瘸着腿快步来到床铺边,伸手去摸床铺夹层里的东西,摸了半天,他也没摸到他想要的东西,这下他傻眼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发起呆来。   这边凤玦见没有人追上来,立刻示意白虎找个有人的地方给李世民疗伤。   这附近本来也是有村落的,所以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一个隐在山坳里的小村子。这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如今早已没有了还掌着灯的人家,一片漆黑。   凤玦见李世民流了那么多血,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敲开了村头一家村民的门。   这户人家只有一个老者居住,他一见白虎那双绿莹莹的眼睛,差点吓的瘫倒在地,还是凤玦赶紧出现解释了一番,老者这才诚惶诚恐的将凤玦迎进了屋里。   凤玦此时也顾不得李世民身上的血迹与汤水了,抱起他将他放到了床上,让老者去请了村里的大夫,他这才去看李世民的伤势。   只见他背上通红一片,甚至不少地方的被烫的起了水泡,而那只羽箭正扎在他的背后,虽然没有透体而出,但也差不多了。水泡与鲜血互相交杂,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凄惨。   水泡倒还好说,只是这羽箭扎的如此之深,凤玦真怕李世民会活不下去。又想到李世民最后对自己露出那个笑容,凤玦的心有些不安,这人竟然会舍弃自己的性命救自己,为什么呢?   就在凤玦左思右想的时候,那个老者带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中年人大半夜被叫醒好似十分不耐烦,抱怨道:“老张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我半夜起来。”   不过他还没抱怨完,就看清了屋子里的情况,神情也一下子变的肃穆起来,几步来到李世民身边开始查看他的伤势。   查看了半晌,才突然道:“幸好,幸好。如果再偏那么半寸,或者再深那么一厘,这人都没得救了。”   凤玦本来在焦急的等着结果,听见这句,立刻道:“您的意思是?”   “也算他命大,我这里刚好有一只新采的人参,拿来吊命却是再好不过了。”说着,他起身道:“我回去拿人参,你们将他的身体清理一下,不然恐怕会有麻烦。”   凤玦知道他是怕感染,赶紧对老者道:“老人家家里可有烈酒?”   老者平素是个喜爱饮酒的,赶紧点头,搬出了一个坛子。坛子一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刻飘了出来,看样子这酒应该有些年头了。   “好酒!”凤玦称赞了一句,然后用湿布沾着那酒给李世民清理身体。凤玦这么一弄,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李世民身侧的肋骨上竟然还有一个伤口,那个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却还肿胀一片,一看就是最近两天所受的伤。   这伤口是怎么回事?凤玦吃了一惊,不过想到李世民经常神出鬼没的,他也就没再纠结这件事,将他整个衣袍都脱了,清理完,这才给他盖上了被子。   这时,那位大夫也回来了,一进屋就闻见一股酒香,再看看李世民,立刻明白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调侃道:“这个办法好是好,就是有些太浪费这好酒了。老张头,亏得你竟然舍得拿这酒出来。”   那位被称为老张头的老者此时也有些后悔了,不过后悔也没用,谁叫他一下子被凤玦的白虎给吓住了呢。   凤玦听这位大夫还有心思开玩笑,心倒是放回了肚子里,起码李世民的命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事实正如凤玦所料,这位大夫还真有些本事,用人参吊住了李世民的气息,然后毫不犹豫的拔出了那羽箭,又上了药,这才抹了抹脸上的细汗,对凤玦道:“看你也懂些医术的样子,他现在的命是保住了,可是以后我却不敢保证。”   “今晚要是不发热或者发热能退下去,应该就没多大问题了。你就照顾他吧,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我再来。”说着,他转身朝门外走去,边走还边嘟囔道:“希望明天早上来的时候见到的不是一具尸体,否则我这山参可就白费了。”   凤玦也知道大夫说的有道理,所以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又请那位老人家也去休息,凤玦这才坐在李世民的床前开始照顾他。   说是照顾其实也没什么可做的,李世民现在并没有发热,昏迷不醒,凤玦也只能在一边干看着。   看着看着,他就开始打瞌睡。   李世民昏昏沉沉中,只觉的浑身热的厉害,也渴的厉害,更加疼的厉害,所以便无意识的道:“水,水!”   凤玦本就睡的不是很沉,他这一叫,立刻醒了过来,一看李世民脸色通红,就知道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李世民发热了。   不敢怠慢,他赶紧给李世民弄了一些水,又拿着细布沾了酒去给他擦身体,好让他快点能把热度降下来。   凤玦手上的细布是凉的,李世民的身体是热的,两者一碰,李世民立刻颤抖了一下身体,然后突然伸手抓住了凤玦的手,力道大的如同铁钳一般。   “二公子?”凤玦轻声喊道,发现他没有反应,又叫到:“李世民?”   这下,李世民却突然有了反应,不过他却没有放开凤玦的手,而是焦急的喊道:“凤玦,快闪开。”“快闪开。”“快。”   凤玦看了看李世民,只见他趴在床上并没有一丝清醒的意识,就知道他是在梦呓了。昏迷中仍然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危吗?二公子,你这又是何意?   凤玦伸手掰开李世民的手,一遍遍的给他擦着身体,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李世民身上的热度终于降了下去,他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半眯了眼睛。这一晚上,他已经累的不行了,相信如果这时给他一张床,他能睡上一天。   不过就在凤玦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李世民突然呓语道:“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我是真心的。”“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的。”“凤玦,凤玦。”   李世民的声音十分低,而且断断续续的,但在凤玦耳中却好似炸雷一般。   他看了看仍然昏迷中,脸色酡红的李世民,突然想起了很多事,以前那些不解的事,那些不解的话。   原来,他竟然是对自己存了这种心思吗?凤玦觉的十分不可思议。   这人可是李世民,那个对男色一直十分鄙弃的人,怎么会如此?   震惊过后,凤玦开始想自己该如何反应,好似没有像知道杨广对自己存了那种心思时那么恶心,但也不喜欢。总之,好似没什么感觉!      第52章      又想了一会儿,凤玦叹了一口气,他根本不用想这件事的,反正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李世民如何想,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至于他为了救自己受的伤,也许自己可以用别的方法补偿他。   他不是最在乎那个皇位,那个天下吗,自己帮他一下岂不更好。想到结果后,凤玦沉沉睡去。   当太阳高高升起时,李世民又疼又渴,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却被眼前的场景给吸引了。那个总是很冰冷的人沐浴在阳光下,被阳光镀了一层暖光,嘴角微微翘起,好似正在做什么好梦一般。   这是李世民第二次见到这样的凤玦,第一次自然是那天晚上,只可惜他那时只顾着忍着疼了,所以此时,他贪婪的看着凤玦那近在咫尺的脸。上天果然是钟爱某些人的吧!   看了半晌,他的视线移到了凤玦放在他旁边的手上,那只手修长晶莹,半隐在袍袖之中,犹如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一下。   心里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就再也忍不住了,李世民伸手去摸凤玦的手,先是拿食指轻轻的点了一下,发现凤玦没有反应,便慢慢的将整个手都覆盖在了上面,然后慢慢收紧自己的手,将凤玦的手完全攥在了手中。   看着相连在一起的手,李世民淡淡的笑了起来,只觉的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便好。   然而时间总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就在这时,门一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泡沫被瞬间打破,李世民有些不悦的看着那个中年人。   中年人也就是那位大夫自然看见了李世民与凤玦相连的手,又想到昨天凤玦那副着急的样子,哪还想不到两人的关系。隋末虽然男风不是特别盛行,但却也不在少数,何况这样两个钟灵毓秀的人,也只有他们站在一起,才不会被对方比下去吧。   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大夫压低了声音指着凤玦道:“昨天他急的要命,又照顾了你一晚上,是该好好休息下。”   急的要命?为了自己吗?李世民只觉的好似喝了蜜水一般,从嘴里甜到心里。又想到凤玦照顾了自己一晚上,心中便有些心疼,所以小声对大夫道:“别吵醒他了!”   大夫点点头,开始给李世民查看伤口,然后给他换药。昨晚的药已经跟李世民的皮肤长在了一起,如今被生生的撕下来,那种疼痛可想而知。   大夫看着李世民背上那密密麻麻的水泡与鲜血淋漓的伤口也有些不忍,询问的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却咬紧了牙关,示意他快一点,自己不怕疼。   大夫朝着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自顾自的帮他换药。   从头到尾,李世民一声没吭,甚至连握着凤玦的那只手的力道都一点不曾变过,好似真怕吵醒凤玦一般。   给李世民换完药,大夫给他盖好被子,然后给他搭脉。搭完脉,他小声道:“内外交困,如若不好好将养,一定会落下病根。”说完,他瞄了一眼李世民,才别有深意的道:“年轻人,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好好对待,切不可纵欲过度,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李世民反应了一下才反应出来大夫说的是他那处的伤口,而且是在凤玦的身边,不禁刷的一下红了脸。那天跟凤玦做过那件事后,他就一直在忙,根本没时间好好调理伤口,再加上今天在马上的颠簸,那里早就疼的好似不是自己的了一般。   大夫一见李世民的表情就知道让自己猜对了,从包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他,“每天两次,涂抹在伤处。”说完,他好似怕李世民不用一般,道:“切不可再拖延了,不然落下什么病根恐怕再也不能欢好了。”   李世民一听,满脸纠结的接过了大夫手中的瓷瓶。他何尝不想快点好起来,可是现在自己受这么重的伤,怎么上药啊?难道让凤玦帮自己上药?想要这里,他偷瞄了一眼凤玦,但很快就又收回了视线。   这个想法也只是想想罢了,如果真的让凤玦来,先不说他愿不愿意,就算他愿意,自己也只会羞的无地自容吧!   将瓷瓶放在枕头底下,李世民决定还是等自己的身体好一点再用这药吧。   凤玦是被饿醒的,一张眼正对上李世民那双凤眼,此时那双凤眼里没有凌云壮志,没有家国天下,只有一腔温柔,如水一般的温润,好似上好的玉石一般。   愣了一下,凤玦收回视线,“二公子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李世民早就饿了,但他不忍吵醒凤玦所以一直忍着,如今听凤玦这么说,才赶紧点了点头。   凤玦站起身,背对着李世民,突然顿住了身形,“昨晚的事多谢二公子。”说完,他也没等李世民的反应,便朝着门外走去。   李世民在凤玦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高声道:“你以后可以叫我世民,或者叫我二郎。我能叫你凤玦吗?”   凤玦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李世民,然后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提议。当初他装仙人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叫他的名字本来就没有什么。   可是在凤玦看来只是可有可无的事,在李世民那里却好似万里长征终于看到了希望一般,渡过了这道鸿沟,两人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近吧。越想越觉的高兴,李世民趴在了枕头上,将笑声隐在了心里。   李世民背上全是伤,根本连靠着都不能,只能趴在床边慢慢的吃着凤玦拿回来的米粥,等到一碗吃完,他突然道:“原来一碗粗茶淡饭竟也如此香甜。”   凤玦自从明白了李世民的心意后,对他的话一点就通,立刻想到了他的意思。不过他却装作不知的道:“二公子以后有吃不尽的山珍海味。”   凤玦没有叫自己的名字,这让李世民有点失落,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好似发誓一般的道:“就算有再多的山珍海味,我也会记得今日的这粥。”   凤玦不置可否。   凤玦不说话,李世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下去。   不过很快,李世民就有些趴不住了,因为他想上厕所。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哪里起得来床。   拿眼瞟了一眼凤玦,李世民无比想念自己的仆人,起码如果他们在这,自己不用这么尴尬。越是想越是觉的焦急,李世民只觉的真好似一刻也忍不住了一般,脸上开始冒细汗。   凤玦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异常,稍微想了一下就想到了缘由,便道:“需要我扶你去厕所,还是将夜壶拿进来?”   李世民纠结了一下还是觉的如果在屋里出恭,尤其是凤玦与他还都要待在这个屋子里有些不太好,所以道:“麻烦你扶我去厕所。”   凤玦并没有在意,伸手掀开李世民身上的被子,露出他的身体来。   李世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只穿了一件小衣,耳朵尖立刻红了,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在凤玦面前,他就像个傻子一般。   凤玦却没有在意,现代人这种穿着上街的比比都是,所以他半扶起李世民,才温声道:“可以吗?”   李世民失血过多,再加上这么一动全身都疼,此时眼前金星直冒,不过他听见凤玦如此问,还是咬牙道:“可以!”   凤玦信以为真,扶着他走向外面。   其实厕所就在院子里,离屋子也就几十米的距离,可就是这几十米,却差点要了李世民的命,一步步如同踩在了尖刀上一般疼痛,到最后,他疼的都有点麻木了。   终于来到了厕所,李世民浑身软的好似面条一般,哪里还站的住。   凤玦无奈,只得半抱住他,伸手替他拉下了小衣,将视线拐向外面,才道:“可以了!”   李世民攀附在凤玦身上,鼻间全是他身上的冷香,在凤玦帮他脱小衣的时候又不小心碰到了他那里,他那里立刻有了反应,此时听凤玦这么一说,只觉的又是尴尬,又是焦急。   强自平静了半天,李世民才终于解决了这件恼人的大事,身体也更加绵软起来。   指望他自己走回去是不可能了,凤玦比划了一下就把李世民抗在了肩头,朝着里屋走去。   李世民趴在凤玦的肩膀上,只觉的他这一生所有的尴尬全都在这短短一天内用完了。   等到两个人回到屋里,实在有些无聊,两个人便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不涉及政治,不涉及理想,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一些趣事逸闻而已。   就这样过了一天,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那个大夫又来了,他看见凤玦与李世民聊的开心,脸上便带了促狭的笑容。   李世民一见他这样,却好似被人掐住嗓子一般失了声。大夫给他的那瓶药他根本就没用过,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53章      凤玦一见是大夫,赶紧站了起来,“多谢大夫的救命之恩,大夫的大恩大德,我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的。”   在这个没人认识他的小村落,凤玦终于不用再装神仙,再称自己是贫道了,这让他的心情十分愉悦。能做回自己,也不容易。   大夫一听却摆了摆手,“一看你们就不是凡人,不过我在这里衣食无忧,救你们也不图什么,这话就不用说了。”   “大夫高意,不图回报,不过我们却不敢忘记分毫。”凤玦回道。   李世民趴在一边,听凤玦一口一个“我们”已经完全放弃反应了,既然他和凤玦同为一体,他就相信凤玦会替他处理好这件事,而且他也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大夫听了,却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而是握住了李世民的手腕,开始给他把脉。摸了一会儿,他沉思了一下,才对凤玦道:“看你对他挺在意的,怎么不好好照顾他,给他用药呢。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真要出事了。”   李世民在大夫一开口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妙,赶紧道:“不关他的事,大夫,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就不要再说了。”   大夫却分毫不管李世民的意愿,只是沉着脸看着凤玦。   凤玦被看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怎么就不给李世民上药了,他怎么就不照顾李世民了,所以有些不解的问道:“我不是很明白。”   “我看他身上本来就有旧的箭伤,欢好之后又没好好医治。现在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不给他好好医治,难道当真要看他病死你才开心吗?”大夫指着李世民略带怒意的道。   越说越生气,他继续道:“如果你们再这样,也不用找我医治了,反正你们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我又何苦杞人忧天。”   箭伤?欢好?李世民跟人欢好,而且好像还是下面那一个,可能吗,以他的性格,竟然会甘于人下?   想到昨晚李世民的梦呓,凤玦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晚上的春风一度,难道是自己?可是前两天李建成不是才说是他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李世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惊异的朝李世民看去。   李世民也觉的尴尬不已,不过见凤玦看向自己,他还是绷着脸外强中干的怒道:“都是男人,我那天,你不用在意的。”一句话算是承认了那天晚上的人正是自己。   真的是他!凤玦听李世民如此说立刻就相信了他,不过他有些不明白,李建成为什么要撒谎呢?   意识到那天晚上的人竟然是李世民,又想起昨天晚上他梦呓说喜欢自己的话,再看看他这一身的伤痕,凤玦的心突然有些软了,就像夏天的雪糕一般滴滴答答的开始融化。   心境变了,再看李世民那一脸佯怒的样子,凤玦竟然觉的眼前的人有趣异常,这时候了还死鸭子嘴硬。不过他却不想再惹怒这人了,不然以他这种死要面子的性子还不知道弄出什么事来,所以只是淡淡的道:“二公子心胸如此开阔,真是让人佩服不已”。   说完,他又对大夫道:“我该怎么做呢?”   李世民也听出了凤玦言语中的促狭,又是怒又是喜,竟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大夫一见两人这种模样,嘴角带了笑意,指着李世民道:“我将药给他了,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天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说着,他转身离开了屋子。   大夫一消失,屋子里就只剩下凤玦与李世民两人,空气中好似立刻多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为了缓解两人的尴尬,凤玦道:“药呢?”   他要给自己上药?想到那种情况,李世民的脸微微一红,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觉的有些别扭,便道:“我饿了,你去帮我拿点吃的吧,我自己会上药。”   说完,他有些忐忑的等着凤玦的反应。   其实凤玦刚一问出那句话也有些忐忑,他能猜出来那药一定是上在那里的,那万一李世民答应了,他岂不是要?上次自己根本没有意识,这才却是清醒的,在这种情况下做这种事情,凤玦并不觉的自己准备好了。   所以他听李世民这么一说,立刻松了一口气,留下一句“我去给你拿晚饭”便逃也似的出了屋门。   等到凤玦真的离开了,李世民却说不上来的失望与恼怒,不过既然是他自己说的,他也不好再让凤玦回来。所以他愤愤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了那个瓷瓶,准备自力更生。   他现在只能趴着,所以这上药也只能回过手去上,可是他背上全是伤,稍一动弹就疼的不得了,哪里能完成这么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尤其是他那里也疼,手指蘸着药膏一碰见就揪心一般的疼,这让他的动作好似都变成了慢动作一般缓慢,就这,他还不得不做一下,停一下。   凤玦来到外面被外面的细风一吹,脸上的尴尬才少了很多,举步走向院中的厨房。   厨房里,那位姓张的老者正在忙碌着,灶台里暖黄色的火苗燃烧的热烈非常,灶台上一股肉香已经隐隐传了出来,浓郁扑鼻。   厨房的旁边,那只白虎懒洋洋的趴在那里,听见脚步声,它扭头看向凤玦,不过一见是他,立刻没了兴致,又趴了回去,拿自己的爪子无聊的刮着自己的脸。   老者也听见了脚步声,抬头一看是凤玦,立刻笑道:“饿了吧,再等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好了。”   凤玦怕回去看见不该看的东西,所以立刻摆手道:“不着急,不着急。真是麻烦老人家了,天天还要给我们做饭。”   “做饭有什么的,反正我也要做的,现在多了两个人,我倒觉的有意思了很多。”说完,他瞄了一眼旁边的白虎,羡慕道:“而且自从你们来了,老头子我可是过上好日子了,这白虎也不知道怎么这么聪明,每天都会抓回来各种山鸡野兽,弄的我都沾了光,顿顿吃上了好吃的。”   白虎好似察觉到老者在夸奖它,朝着老者露出一个十分人性化的赞扬的目光。   “这白虎恐怕真要成精了。”老者吃惊的道。   凤玦摇了摇头,朝四面打量着。只见这处院落周围全部用篱笆围住,篱笆上已经开始有尺高的绿色藤蔓攀附在上面,可以想见等到藤蔓爬满篱笆的时候该是如何一番场景。   院落的一边是厨房,厨房后面有一块空地,空地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如今已经有一些幼苗在随风摇曳了。院落的另一边则是一颗杏树,此时杏花摇曳,花瓣如同落雨一般好看。   透过篱笆,可以望见整个村落的情形,一间间茅屋随意的散落着,茅屋上炊烟袅袅,好一派惬意的田园生活。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凤玦都没有看过如此的情景,越看越觉的欣喜,脸上也带了些向往。   老者立刻就看出了凤玦所想,不由的叹道:“世人说我多福乐,我觉世人多富贵,互相羡慕罢了,不过总归都是一辈子,要知足!”   “知足吗?”凤玦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   老者此时好似也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片寂寥,半晌才道:“公子一看就不是凡人,应该不用我多嘴,可是我却忍不住想说一句,公子姑妄听之。公子拥有的太多,也容易被这些不重要的东西迷了眼,错过一些最为重要的人或事,还望公子万事三思才好,免的像我这样后悔终生。”   老者说着,垂下了头,脸上一股寂寥之意。   后悔吗?凤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沉默了下去。一时间院落中只剩下锅里咕噜噜的热汤沸腾的声音,还有灶台里树枝啪的一声爆裂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者率先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给凤玦盛了晚饭,一边递给他,一边道:“有个能互相扶持的人不容易,给,晚饭。”   互相扶持的人?凤玦知道老者说的是李世民,可是他却不知道老者说的话对不对,按理说李世民对自己舍命相救,也算仁至义尽,可是奈何,他是个男人,又是一个未来的帝王,这互相扶持,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果然还是从不相识各自走各自的路比较好吧,凤玦抬头看了看天色,觉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端着晚饭回了房间。   他这些日子也住在这个房间里,所以根本没有要敲门的意识,所以一下子便推门而入,而房间里的情形也立刻显现在了他的眼前。   房间的床上,一个身材修长的人半趴在床上,臀部高高抬起,而那人的手指则伸到了臀部,并最终隐在那雪白的双丘间。   那人身上只盖了一件薄衣,显露在外的皮肤上缀满了细密的汗珠,一颗颗的十分晶莹剔透,而那人那头如墨的黑发则铺满了一床,与那白皙晶亮的肌肤一称,说不出的诱人。   那人听见开门声,朝门口看来,一看竟然是凤玦,立刻收回了手指,发出一声特殊的水渍渍般的轻响。   听见这种响声,那人的脸一下子变的好似摸了胭脂一般红润,眼睛里也带了一丝别样的风情,惊讶的看着门口的凤玦。   这是李世民?凤玦也听见了那声轻响,响声不大,在他脑中却如同烈焰一般,瞬间点燃了他的全身,让他面红耳热,血液逆流,甚至连那个部位都有了反应。      第54章      李世民弄了这么半天,早就觉的眼前有些发黑,此时又被凤玦撞破发出这种淫靡的声音,他只觉的脑袋中好似有烟花绽放一般,五彩缤纷的,然后就陷落在烟花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凤玦还在犹豫自己该如何是好,就见李世民的身体一软,瘫倒在床上,立刻意识到他肯定出了问题,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将手上的饭菜放在了一边的桌上便去查看李世民的情况。   伸手试了试他的呼吸,发现很均匀,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又看见李世民背上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渗出的血液,还有那一身的冷汗,凤玦眼中满是愧疚。   “死鸭子嘴硬,求我帮你会死啊?”凤玦不知是欢喜,还是嘲讽的对着李世民说了一句,这才拿起一边的药膏看了起来。   药膏缺的不是很多,证明李世民还没有完成上药的动作。   犹豫了一下,凤玦坐在床边,让李世民趴在自己的腿上,这才伸出手指沾了些药膏,给李世民上药。   本来是男人的那种部位,凤玦以为自己看见会恶心的,可是意外的,他并没有觉的如此,相反的,他竟然觉的十分诱惑。怪不得人们将这里称为菊花,原来那丝丝瓣瓣的形状确实很像,却又比菊花艳丽了几分。   在他的手指插进去的时候,他身体的反应更加剧烈了。此时,他迫切的需要着什么,至于他需要什么呢?答案不言而喻。   自己竟然会对一个男人有感觉,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自己竟然是个同性恋吗?还是只是突然被这样的李世民诱惑到了而已,凤玦想不出答案。   李世民本来已经失去了意识,不过凤玦如此做,他又恢复了意识,鼻尖全是凤玦身上的冷香,眼前是凤玦身上的白袍与靴子,身体也趴在凤玦怀里,甚至那里也有凤玦身体的一部分。   李世民又是甜又是尴尬,而这时,凤玦的手指不知道碰到了他哪里,一股特殊的感觉顺便如同海浪一般袭满全身,而他的那处也立刻有了反应。   他趴在凤玦的腿上,那处一有反应,凤玦立刻察觉到了,也意识到李世民已经醒了,瞬间身体就是一僵,不过也只不过是瞬间,他就恢复了动作,装作不知的继续给李世民上药。   这人应该是有些喜欢自己的吧?李世民这些想着,突然觉的也许自己应该好好问一问这人,他虽然不是女人,却也想要一份有所回应的感情,或者一句承诺,哪怕只是一句也好。   这么想着,他眼睛紧紧盯着凤玦的靴子,坚定的道:“凤玦,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你知道吗?”   凤玦没想到李世民这时候会说这种话,手上的动作就是一顿。   感觉到凤玦的停顿,李世民苦笑道:“我不想再骗自己了,也不想再独自走下去,喜欢就是喜欢,我承认了。凤玦,我认栽了,我就是喜欢你了,你呢?”   凤玦抽回手指,拉过一边的薄被给李世民盖上,这才道:“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李世民一字一句的问道。   原因有很多,可是凤玦却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等了半天也没得到凤玦的回答,李世民突然道:“你是不是想要那个皇位,它迟早是我的。”   我想要那个皇位?凤玦刚才还犹豫不决的心一下子坚定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刚才他为什么对李世民有了反应,可是他却知道他们之间的不同,而这种不同是不可逾越的,就像现在。   “我想要我的爱人只有我一个,而起也会只有他一个,二公子,你能做到吗?”凤玦不带任何感情的道。   这下李世民傻了,他很想立刻回道他可以,可是他却知道他根本做不到。他费尽辛苦的登上那个位置,若是没有子嗣,岂不是白忙了一场。何况圣贤都说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只想要一个孩子,一个能继承我事业的孩子就好,只要有了孩子,我就答应你再也不碰女人。”李世民在做最后的努力。   “哦?那你为了这个孩子要跟多少女人在一起呢?”凤玦嗤笑道。   李世民无话可说了。   “如果按你的说法,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去找个女人生个孩子?”凤玦的话如同尖刀一般扎在李世民身上,心上。   很想回答可以,你也去找个女人,可是一想到凤玦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做只有他们能做的事,还有一个属于凤玦跟别的女人的孩子,李世民觉的自己嫉妒的要发狂。这样一个人,怎么能碰别人,他分明是自己的才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是自己的。   没办法回答,李世民又沉默了下去。   果然,凤玦对他这种反应一点也不觉的以外,唯有心中一处不知名的地方有些落寞罢了,但他觉的那绝对不是因为爱,也许只是一种虚荣心罢了,亦或者其他的。   知道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凤玦嘴角带了一丝笑意,“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并不喜欢你,也不想要那个皇位。”   万般理由李世民都可以找借口或是安慰自己还有希望,唯有这一句‘不喜欢你’却一下子置他于死地,根本不喜欢,何来之后的事。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我一定义不容辞。”凤玦也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凤玦说的真心实意,可是在李世民耳中却说不出的讽刺,这是在干什么?可怜自己吗?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何需别人的可怜。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下子离开了凤玦的身体,趴窝在一边的床上,将脸偏向另一边,这才冷声道:“国师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累了,要休息了。”说完,他真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这样的李世民,凤玦长叹了一口气。他要回家,李世民要江山与子嗣,这都是不可调和的,他们之间的牵绊并不足以让任何一人放弃自己想要的,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好说的。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何况他现在只是对李世民有了那么一点微妙的,都称不上爱的感情罢了,既然如此,甚好,甚好。   想到这里,凤玦恢复了平静,默默的吃完了饭,然后在一边休息。   当第二天的朝阳升起的时候,李世民沉声道:“五天之期已过四天,我今天必须回去。”   凤玦也不想再跟他相对无言了,所以点头答应了。   不一时,那位姓张的老者便赶着一头牛车出现在了院子里,而凤玦则帮李世民穿好衣服,然后弯腰将他抱到了牛车上。   牛车摇摇,摇的人昏昏欲睡,凤玦靠在车边上,一边逗着老虎玩,一边想着自己的计划。他不想再跟杨广周旋了,所以他根本不打算进城,就在城外的十里亭等着就好了,至于李世民,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闭着眼假寐的人,有些犹豫。   好似感应到了凤玦的视线与打算一般,李世民突然睁开眼睛道:“离城三十里的时候我会发信号,到时必然会有人来接我。”   “如此最好,贫道也会找人给皇上送信。”凤玦回道。   李世民犹豫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又闭上了眼睛。   见他闭上眼睛,凤玦也收回了视线,变的沉寂起来。   半天的时间一转眼就过了,等到凤玦他们到了城外十里亭的时候,早有人等在那里了。那人一身淡紫色的长袍,眉如远黛,目如点漆,不是李建成还是谁。   见到李建成,李世民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急道:“麻烦大哥来接我了。”   “你我是兄弟,何必说这个,你的伤没事吧?”李建成几步来到马牛车跟前,看了一下李世民的伤势,这才担忧的道。   “无妨!”李世民说完这句,边上立刻有仆役抬了一顶宽敞的软轿过来,掀开轿帘,将他扶进了轿中。   凤玦看着那灰色的轿帘慢慢落下,挡住了李世民的脸,心里竟然突然有种不舍,今天这一分别也许就是永别,从此山高水长,时空相错,便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吧。   可是那又如何呢?他本就是历史上的君王,而自己则是现代的一个魔术师,本就应该如此吧。想到这里,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化为一句“二公子多保重!”   不知道李世民听见了凤玦的话没有,总之他没有再掀开轿帘看凤玦,或者回应凤玦的话。   他竟然比自己放的开,看来自己果然是在古代待的时间过长,脑袋有点坏掉了。想到这里,凤玦不再说话。   他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说,比如李建成,“道长,你让我找人帮你通知皇上还有你的徒弟,我已经通知了,此时,皇上大概已经准备出宫了送道长了,至于你的徒弟,我就不知道了。”   “多谢大公子。”凤玦淡淡的道。   李建成点了点头,想离开,可是终究心中不舍得,便道:“道长,九月九日重阳节,我去泰山探望道长如何?”说到这里,李建成的双眼如同撒了露珠一般清澈。   凤玦听他提起这件事,却突然想起他上次骗自己那晚上的人是他的事。任谁被骗了,尤其是这种事都不会愉悦,所以凤玦皱了下眉头,淡淡的道:“探望就不必了,贫道说过,我们以后便是路人,泰山路远,大公子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他什么意思,前几天不是还说好去探望他的吗?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突然,一个李建成一直担心的事情涌上脑海,这人终究是发现那天跟他在一起的是自己的弟弟了,不是自己了吧!   秘密被发现,李建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这件事虽然当初并非自己所愿,可是自己却默认了。现在眼前这人一定认为自己是个满嘴谎言的小人,十分讨厌自己吧,是啊,就连自己都十分讨厌这样的自己,何况别人。      第55章      心里最后一点奢望也烟消云散,李建成声音干涩的说了一句“后会有期”便带着众人朝城里而去。   不过他们还没走多远,一队官兵便从城里涌了出来。他们先是驱散了路上的行人,占领了官道,然后出来一队人开始扫街洒水,最后黄土扑面,忙的不亦乐乎。   杨广来了,除了这个,李建成想不到任何理由。   果然,不一时,一队宫人便出现在视野里,然后是一个黄色的轿辇,最后是一队佩戴武器的军队。   沿途的人一看是皇上出游,立刻就跪倒在地,口中高呼万岁不止,就连李建成他们也是,不过轿辇中根本没人回应罢了。   不过轿辇没往前走多久,便在十里亭停下了,轿中走出一个身穿黄袍的人,不是杨广还是谁。   杨广见到对面的凤玦,脸上全是笑意,击掌道:“国师果然厉害,只不过去了这么几天,便把事情查清楚了!”   凤玦却并没有因为杨广的夸赞而高兴,而是伸手从袖中取出了那位麻监军关于煮食婴儿的供状递给杨广,然后又道:“那石鬼确实不祥,皇上派人在深山中找个山洞,将它封在那里就好了。”   “这倒是好办。”说着,杨广打开了凤玦给他的供状,一看就立刻愤怒起来,将手中的供状狠狠的扔在脚下,他恶狠狠的道:“竟然敢如此做,耽误了修河工期,真是死有余辜。”   说着,他就叫过旁边的太监吩咐起来,大抵上是要将麻监军全家处死,麻监军本人则凌迟。他吩咐完,太监立刻跑进了城里,应该是去宣旨了。   见杨广如此,凤玦心中的一件大事算是完成了,心中再无牵挂,他道:“运河的事已经有了定论,皇上,贫道今日就告辞了。”   “这么快!”杨广脸上满是不舍之意,他从凤玦走的那天起就一直在想挽留凤玦的办法,可是至今仍旧一无所获,如何不着急。   “贫道此去是给皇上炼丹的。”凤玦怕杨广反悔,赶紧提醒道。   杨广也知道事实如此,便长叹了一声,洒脱的道:“既如此,那朕就在这里送国师。等到三年之后的今天,朕必然亲自去泰山脚下迎国师回朝。”   凤玦点点头,不置可否。   杨广叫人拿来酒水,又跟凤玦饮了送别酒,这才从宫人手中拿过一件红色的披风,“泰山之巅气候寒冷,朕就将这披风送于国师,希望国师看见它,能时时想起朕,想起朕的一片苦心。”   杨广手中的披风是大红色的,如同烈焰一般,一看就十分奢华。凤玦根本不喜欢这种血色,也不喜欢身上的白色,不过杨广要给,他也不好不要,便伸出手去接。   不过杨广却没有给他,而是将披风抖开,披在了凤玦的身上,披好后,又伸手替他系胸前的带子,那神情专注万分,好似在给自己最为亲近的人做这件事一般。   两人离的如此近,凤玦几乎能感觉到杨广喷在他脸上的热气,这让他十分不悦。不过此时此刻周围那么多百姓士兵看着,他又不得不给杨广面子,所以只能忍了下来。   杨广见凤玦如此,却十分愉悦,不禁小声笑道:“国师身上用的什么香,如此醉人?”   这句好似玩笑的话终于惹怒了凤玦,不过就在他要有所行动的时候,杨广却突然后退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凤玦,这才笑道:“朕早就在想,国师要是穿红色该是何等的英姿,今天终于见到了,朕此生不枉矣。”   凤玦却根本没有说话,只是腰背挺直的站着,好似根本没听见杨广的话一般。   杨广也没有在意,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凤玦,然后突然半跪下去拉凤玦披风的一个衣角,原来那个衣角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落在了凤玦的靴子里。   皇上给国师下跪整理衣角了?周围的人震惊一片,虽然他们知道只是半跪,但却一点也不影响他们那惊讶的表情。   不单是百姓震惊,李建成也十分震惊。不过对于他来说除了震惊,还给了他一种信号,或者说是一种明悟。凤玦如何不喜欢杨广他是知道的,可是现在,他或者跟他一直嫉妒的弟弟李世民都只能跪在这里远远的看着凤玦,唯有杨广能亲手为凤玦穿衣,整理衣服,杨广凭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是皇帝!当了皇帝就能亲近那人了,得出这个答案的李建成只觉的自己的心噗通通的跳动起来。   父亲与弟弟要推翻隋朝的事他是知道的,而且曾经也壮志凌云的想要跟着一起干,只不过出了后面的事他才放弃了,如今看来,他根本不应该放弃,他要那个皇位。   想到这里,李建成的气势瞬间变化起来,狂风吹起万层浪,如果以前的他是平湖秋月,那现在的他就是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李建成如此想,旁边还有一个人也是如此认为的。刚才轿帘落下的时候如果凤玦是有点不舍,李世民则是要痛彻心扉了。没有来得,他觉的好似自己这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凤玦了一般心痛。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要踏出轿子,跟凤玦说我什么都不要了,就跟你一起走,你去哪我就去哪。可是一想到凤玦的那句‘我不喜欢你’他却犹如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般,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可是眼前这人却根本不稀罕。   又是怨又是失落,李世民并没有再去看凤玦,也就有了先前那一幕。不过李世民的轿子没走多远,他就忍不住朝凤玦的所在看去,也看见了刚才的那些事情,得出了跟李建成一样的结论,要天下,要那个人。   还不知道自己的大敌已经对自己虎视眈眈,杨广还满脸笑意的看着凤玦,这样如同烈焰一般的人,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感觉。   凤玦此时却一眼瞟见了人群中的孙思邈等人,立刻道:“皇上,其实贫道为你炼制了一些丹药作为临别礼物,丹药的效果虽然不如贫道即将要炼的那个好,但也不差,甚至能让皇上梦上天庭也说不定。”   “真的,太好了,丹药在哪里?”杨广急道。   凤玦示意了一下孙思邈所在的位置,立刻有人放孙思邈等人过来了。   “还不将为师准备的丹药给皇上?”凤玦对孙思邈道。   孙思邈听了,立刻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杨广。   杨广拿过来打开闻了一下,只觉的药香扑鼻,就知道是好东西,立刻喜的眉开眼笑。   最后一件事也处理完,凤玦道:“那贫道就告辞了。”   “好,朕就送国师。”杨广的话一落,后面立刻出来一队人,为首的是一些仆人,他们抬着一顶比之前李世民给凤玦准备的轿子还要华丽几分的轿子,后面则是顶盔掼甲的军士,足有数百人之多。   凤玦立刻明白这是杨广明为护送自己,真实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军队了。嘴角带了一丝笑意,凤玦踏上了那顶奢华的轿子。   轿子被人抬起,朝着远处蜿蜒而去,而轿子的两旁,李元霸、孙思邈、李淳风跟在一旁,至于那头白虎,它倒是聪明,转了转脑袋,一下子跃上了凤玦的轿子,趴伏在了凤玦的脚边不再动弹了。   抬轿的人开始被白虎吓了一跳,见白虎根本没伤害自己的意思,这才又是敬畏又是荣幸的抬着轿子继续朝前走去。   凤玦这边走了,却不知道在他走后没多久,那个去宣旨处斩麻监军的太监就一脸惊慌的跑了回来,对杨广道:“禀告皇上,那麻监军好似早就料到了会被处斩,早在前两天便违抗圣旨从修河工地回到了城里,带着一家老小消失了,现在他家已经空无一人了。”   “废物。”杨广抬腿一个窝心脚踢在小太监身上,踢的他如同滚地葫芦一般向后滚了几圈才停下。   “他逃向哪里去了?”杨广满脸怒意的问道。   “据他一个不愿意跟他离开的老家人道,他好似逃向瓦岗山了。”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回道。   “瓦岗山,又是瓦岗山!”杨广对后面一个太监总管模样的人怒道:“上次派李渊去剿灭瓦岗山,他去了吗?”   那位总管不敢惹怒杨广,敬声道:“算算时间,应该就快到了。”   听他如此说,杨广的脸色才好了一些,不过又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道:“前两天裴仁基不是已经回朝了吗,派他协助李渊攻打瓦岗山,将功赎罪,还有,记得一定要将那个姓麻的逆贼抓回来千刀万剐。”   “是!”立刻有人应下了。   这时,杨广才又露出一个笑容。上次他审问裴仁基,裴仁基自然按照杨广的吩咐做了,杨广对此非但没生气,反而十分高兴,他就怕凤玦无欲无求,有了要求就好办,所以他非但没怪罪裴仁基,反而让他留京听用,也算是峰回路转了。   这次一想到李渊,杨广第一个就想起了裴仁基,有他的监督,李渊想不出力都不成。瓦岗势大,李渊与他们斗个鱼死网破,他也好坐收渔人之利,岂不快哉。   心里高兴,杨广又将凤玦给他的瓷瓶看了又看,这才小心的放到了袖中,他决定一会儿回去就试试这药的效力。      第56章      凤玦走了并没听见关于麻监军的事,李世民却听的一清二楚,想到麻监军的所作所为,还有他身上的伤,他眼里全是寒意。   瓦岗山吗?你以为区区一个土匪聚集的地方就能救得了你?哼,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意识到自己的事情不能再拖,李世民只是将养了两天,便开始活动起来。先是用手中搜集到的东西跟宇文化及谈好了条件,又上书杨广说愿意帮父亲去剿匪,助父亲一臂之力。   宇文化及受到李世民的要挟,不得不带领朝臣恳请杨广答应李世民这个要求。   杨广则想到的是瓦岗山势力强大,单凭李渊恐怕真的奈何不了他们,如果李世民他们去了,到时斗个你死我活,最好一家忠烈才好,而且就算他们不死,经过这件事后李家也会一蹶不振,对自己再也构不成什么威胁,那李家的人在不在京城也无关紧要。   既然如此,自己何不趁机博得个体恤下臣的名声?有了这种想法,再加上宇文化及一力担保,李世民、李建成与李元吉离京的事才算真的定了下来。   在拿到圣旨的第一时间,他们三个便轻车简从的离开了京城。动作如此之迅速,让准备截杀他们的宇文化及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也让他变的忧心忡忡。   他比杨广知道的要多一些,所以他觉的李家一看就是早有准备,这次放虎归山,一定会是个大麻烦。后悔早没杀了李家的人,可是现在后悔晚矣,只有加快自己夺位的脚步了。因为宇文化及的这个想法,京城也立刻变的风起云涌起来。   李世民三人离开京城之后不敢耽搁,立刻朝着瓦岗山而去,去与李渊的大军会和。   与京城之内的一日数变不成,凤玦的日子简直安逸的有些无聊。每天都是上了轿子就发呆,下了轿子就吃饭睡觉,简直跟猪一样。   “什么时候能到泰山?”凤玦看风景都看腻了,皱眉问旁边的一个副官。   副官见凤玦跟他说话,先是难以置信的惊喜了一下,这才强压着喜悦回道:“马上就出河南地界了,出了河南可能还要二十几天才能到泰山。”   这么久!凤玦对这古代的交通实在是无奈了,要是现代,先不说飞机那速度,就是火车一天也该到了,哎!还是现代好。   这么想着,他又靠在椅子上半眯起眼睛来,什么都干不了,只能睡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凤玦昏昏欲睡的时候,副官低声禀告说他们遇到了一家客栈,想在此吃些午饭再赶路,问凤玦是否同意。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虽然自己不饿,但别人却饿,所以凤玦便点头答应了。   队伍立刻停了下来,凤玦走出轿子,朝前一望,只见官道边上一座孤零零的客栈矗立在那里。这客栈分为两层,规模倒还算可以,就是那斑驳的痕迹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凤玦也正好想喝些茶水,便带着孙思邈等人进了客栈。   客栈的掌柜十分瘦小,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他派了小二去招呼其他的人,自己则端着一壶茶亲自送到了凤玦的桌上,问明了凤玦他们的要求,这才满脸欢喜的退了下去。对于他来说,凤玦他们一行人可是个大买卖。   客栈的大厅有几十平米大小,本来也能容纳几十号人,可是凤玦坐在这里,那些护送凤玦的人哪里敢坐,除了几个服侍凤玦的人外,都在客栈外面随意而坐,等着吃午饭。   凤玦看了看旁边十分拘谨的仆人,想了一下,便让他们也出去了,于是客栈的大厅里就只剩下凤玦几人。   不一时,掌柜的送上来了午饭,几人便开始吃饭。等到他们吃完,掌柜的赶紧将桌子收拾了,又送上来一壶茶水,倒也贴心。   孙思邈赶紧给凤玦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凤玦接过茶杯还没喝,只见大厅边上的小门里就走出来十几个人,为首的一个是个面貌端正的中年人,旁边则跟着两个身穿长袍的读书人,然后是一个腆着大肚子的蓝脸大汉,还有仗高八尺的黄脸汉子等等。   凤玦这边一看突然出现了这么多陌生人,反应各不一样。李淳风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李元霸,见他完全没有反应,这才好似找到主心骨一般松了一口气。   孙思邈则淡淡的望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全身心的留意着凤玦的事情,茶水是不是凉了,是不是该再添一些了。至于李元霸,他还在自顾自的玩着手中的一片柳叶,好似那柳叶是一个多么神秘的东西一般。   凤玦呢?他只是微微一打量这些人,再想想历史与近些日子的事情,便有些猜到了对面这些人的来历,也就没有惊慌,继续喝着手中茶水。   对面的那些人见凤玦几人如此淡定,都有些惊奇,尤其是那个蓝脸的大汉,摸了摸自己的草包肚子,叫嚷道:“真他娘的奇了,你们是没有看见我们,还是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告诉你们,老子就是瓦岗山上的义军,你们外面那些士兵已经都被我们放倒了,别想他们会来救你。”   蓝脸大汉以为自己这么一说,起码对面的人会有一点反应了吧,可是出乎他意料的,对面的几人还是丝毫反应没有,该喝茶的喝茶,该玩的玩,好似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般。   “哎呀呀,气死我也!”蓝脸大汉说着就要冲过去,不过却被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拉住了,“咬金,不可胡闹。”   说完,这句,中年人朝着凤玦躬身一拜,“瓦岗山李密拜见国师,早就听说过国师的大名,一直想见国师一面,可是一直没有缘分,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凤玦早就大致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所以并没有感到惊奇,而是淡淡的回道:“朝廷派了李渊去攻打瓦岗寨,寨主不在山上好好准备,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李密闻言大惊,但一想到凤玦的仙人身份,又释然了,敬声道:“国师果然不同凡响,既然如此,我也就实话实说了。”说着,他指着旁边的人道:“这些都是我们瓦岗山的弟兄,现在瓦岗山正处于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们为了瓦岗山的大业,不得不来向国师请教。”   他这么一说,他旁边那些人立刻开始自报家门,“我叫徐茂公。”“魏征。”“秦琼。”轮到那个蓝脸大汉,他叫嚷道:“老子就是程咬金。”不一时,十几个人便报完了名讳。   凤玦一边听他们说着,一边打量着他们,心里也是波涛汹涌,隋末唐初的牛人可是一小半都在这里了。   不过,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对面那些人好似有些貌合神离,不,应该说明显的分为了两派,一派是以李密为首的人,一派则是程咬金秦琼等最后成为唐朝开国功臣的人,两者泾渭分明,好似谁也不服谁。   稍一思索,凤玦便明白了其中的缘故,李密野心比较大,要的根本就是那皇位,至于程咬金等人,只不过是看着杨广昏庸,想换换这天罢了。他们虽然都想推翻隋炀帝,但最终目的却差了很多。   突然想起了李世民救自己的恩情,凤玦决定帮李世民一把,也算还了他的恩情。这么想着,凤玦淡淡的道:“你们可是想问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形势?”   李密道:“是,请国师指点迷津。”   “可以,不过这天机只能告诉两个人,否则就不灵了。你们自行斟酌谁来听这天机。”凤玦别有深意的道。   李密等人一听,都面面相觑起来,谁不想听这天机到底是什么啊,可是现在只有两个名额,他们却有十几个人,这可就不好办了。   李密作为首领,毋庸置疑的要算上一个,可是另一个人呢,两派人之间的火药味开始浓烈起来。如果剩下这个名额也被李密一派的人占了,那到时无论凤玦说什么,他们都还有退步的余地,甚至更改一下凤玦的话也无人可知,而徐茂公他们自然也想到了这点,自然不会答应如此。   程咬金最先沉不住起了,嚷嚷道:“首领当然没问题,但剩下这名额我觉的我二哥秦琼最合适,你们以为呢?”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他,不过秦琼却推却道:“论计谋徐茂公、魏征两人最为厉害,还是让他们其中一人去吧。”   他这一说,也有人附和,不过对面李密一派的人就不干了,这些人说来说去都是他们一派的人,这怎么行,立刻道:“我觉的王通也很适合。”   “适合个卵,如果他能去,还不如我老程去呢!”程咬金立刻急了,反驳道。   李密本来也在踌躇,一听程咬金这话,却立刻眼前一亮,这程咬金是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想要都让自己这一方的人去听,恐怕根本不可能,要是非要从对面的人里选一个,这个草包绝对是最佳的人选。   所以他立刻接话道:“好,既然咬金这么说,这人选就定了,就我和咬金去听这天机好了。”   他这话一出,程咬金连带着他们这一派的人都傻眼了。   “嘿嘿,我老程只是说说,说说!”程咬金立刻意识到了不妙,开始后悔。   可是对面一派的人也明白了李密的意思,哪里容得他后悔,立刻赞同道:“首领英明,就这么定了。”   李密十分满意对面人的脸色,笑道:“你们看呢,是让咬金去,还是从别的弟兄里再选一个。”他说这些兄弟的时候,手却指的是自己一派的人,言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如果不让程咬金去,他可就让自己的人去了。   秦琼等人这下也没办法了,只能拉过程咬金细细的叮嘱了一番,这才让他跟李密去听凤玦所谓的天机。      第57章      凤玦看着对面的两人,心中道,果然如此,跟他猜的结果一样。他有意说两个人就是要徐茂公他们那一派的人也能派出个人来,至于是是程咬金的原因,想到后来程咬金能当上瓦岗寨的首领就知道了,原因大抵一样。   “二位分别到房间里来见贫道。”说着,凤玦对孙思邈道:“你跟我一起来。”说着他起身离开,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李密一见,赶紧跟上了凤玦,气的程咬金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房间里,凤玦坐好后看了李密一眼,才道:“你所想的事大致是不能实现的。”   李密刚才还在为抢先了一步而高兴,还没高兴完立刻听见凤玦这句话,又是失望又是不甘,“国师怎么知道我所想的事是什么?”   凤玦并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指指了指天,那意思不言而喻。   李密脸色一变,“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吗?”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凤玦的话如同重雷一般敲在李密的身上,敲的他身体摇了两摇,晃了两晃。半晌,他才突然怒道:“你是大隋朝的国师,当然会帮着杨广了,你说的根本就是骗人的,我不信,我不信。”   “如果你不信,就当贫道没说过。”凤玦好似并不在意李密的反应。   不过他越是如此,李密心中就越没底,有心把凤玦抓起来,再问问清楚,可是一想到凤玦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他又不敢了。   凤玦求雨、讲道,救灾民、除恶霸,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大好事,早已被百姓当做神明一般敬服,就连瓦岗山上的大半弟兄对他也是十分敬畏的,所以这次他们意见不合,而凤玦又恰巧离开京城,他们才会来这里求问前路。   如果他真的抓了凤玦,不说别人,就是瓦岗山的弟兄就会立刻反水,到时他才真的是一无所有。   心中如此想着,他强自压下慌乱与愤怒,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国师以为这次李渊来攻打我们山寨,我们该如何是好?”   一眼就看出李密根本不想放弃自己的野心,凤玦垂下了眼睛,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既然要如此,自己也没有办法。   “你既然不像贫道,贫道说什么你都以为是错的。你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何苦来问我。”凤玦淡淡的道。   李密听完,眼睛转了一圈,却突然道:“国师的意思就是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情就好?”   李密这话的意思就是想将自己的想法套在凤玦的身上,到时扯着凤玦的大旗说这是国师承认的,对面一党绝对无话可说。毕竟是他们非要来见凤玦,现在凤玦都承说了办法,他们怎么还敢反对,那样他做起事来自然事半功倍。   凤玦自然明白李密的心思,不过他心中另有所想,根本就不想与李密多费唇舌,所以也没答应,也没反对。   李密却立刻当凤玦承认了他的话,敬声道:“既然国师都这么说了,我怎么敢不按照国师说的办!多谢国师指点迷津,我这就告退了。”说着,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刚一离开,程咬金就晃着大脑袋进来了。他进来后先是恭恭敬敬的给凤玦磕了个头,也没等凤玦让他起来,就自己起来了,笑道:“要说这大隋朝我最佩服两个人,一个人是是我二哥秦琼,另一个就是国师了。”   “国师有什么天机,赶紧告诉我老程,可不能让李密给抢了先。”   凤玦看见这样的程咬金也觉的挺有意思的,造化真是弄人,有些人一辈子苦熬想求一官半职而不得,有些人却根本阴错阳差的就成就了无上的辉煌。   伸手递给程咬金一个锦囊,凤玦道:“你将这个交给徐茂公,他自然会告诉你天机是什么。”   锦囊中装着凤玦让孙思邈帮自己写的话,凤玦之所以不告诉程咬金而是让他转交锦囊,就是怕程咬金这种不稳重的性子坏事,不过却没想到程咬金接过锦囊后却笑了,“哎!还得说是国师厉害,知道我老程不识字,得了,我这就去交给徐茂公。”   “记住,悄悄的给。若是李密问起贫道跟你说了什么”   凤玦的话还没说话,程咬金立刻搭腔道:“我就说国师嫌我老程粗俗,根本不配听天机。”说完,他将锦囊放进了袖中。   凤玦本来也替他想了一个理由,不过一听他的理由却知道自己的理由肯定用不上了,同时,方才对程咬金的那些轻视的心思也完全收了起来,能屹立乱世不倒的人,果然没有一人是省油的灯。   在程咬金离开之后,凤玦在客栈等了一下午,等到那些昏迷的士兵清醒过来,天都已经黑了,只能在客栈住到第二天早上,这才起身赶往泰山。   他走了,却不知道他所做的事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程咬金按照之前的说法跟李密等人说了,李密等人自然是喜不自胜,至于徐茂公等人则又是埋怨又是无奈。   这时,李密便说国师的意思是要跟李渊的军队拼个你死我活,徐茂公等人虽然不愿意,但也只能如此,众人便一起回瓦岗山。   当天晚上,程咬金才将那个锦囊交给徐茂公,徐茂公一见大惊,赶紧找来秦琼、魏征等人商量,并定下了一条计谋。   等众人回到瓦岗山的时候,李密积极备战,徐茂公则派了秦琼下山给李渊送信,结果李渊一见秦琼立刻倒头便拜,原来秦琼竟然是当初救他一家性命的恩人琼五。   双方都觉的十分惊奇,这时李渊才想起凤玦曾说过自己一年之内便会遇见恩公,当时他还半信半疑,如今一想起来,却只觉的凤玦真是灵验无比。   秦琼一听凤玦,立刻说起了他们客栈中求见凤玦,并得到凤玦锦囊赐计的事,并表示他们愿意听凤玦的话归降李渊,以后共图大计。   李渊当即大喜,就在这时,有人禀告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来了,李渊喜上加喜那股高兴劲就别提了。   既然李世民他们来了,自然又要跟秦琼互相认识一下,又说起了之前的种种巧合,秦琼与李渊对凤玦都敬服无比,赞不绝口。   至于李建成与李世民听闻这个消息,脸上的表情就不知道多精彩了。   李世民突然想到凤玦曾说过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他立刻意识到这便是凤玦为自己所做的,心中又是惊又是喜,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惆怅,你既然能帮我夺天下,却为何不帮我完成我最大的心愿呢?   很想跟凤玦当面问清楚,可是他也知道此时那个轻,哪个重,也只能将心头的激动压下,跟秦琼讨论起具体实施办法来。   相对于李世民心情的复杂,李建成则简单的多,他只是想要凤玦而已,仅此而已。   说起他们应该采用的办法,秦琼说凤玦也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那就是他们明着跟李密对抗李渊,实则根本不出力,或者帮倒忙,等李密落败,他们就以此为借口离开李密,暗中投靠李渊。   这样做一则李渊完成了杨广交给他让他消灭瓦岗山的任务,二则处理了李密,三则掩人耳目,可谓一箭三雕。   李渊听了大喜,立刻按照凤玦所说的做了起来,秦琼这才放心离去。   第二天,李渊与李密大战,瓦岗山一半多的人互相捣乱或者不听指挥,他能胜的了才怪呢,没用一会儿便失守了。   李密无奈,只得带着残余的一些人向南方逃窜而去,途中,徐茂公等人提出分手,他只是恨恨的望了他们一眼便答应了,留下徐茂公等人自己独自离去,盼望着能东山再起。   即便是此时,他都不相信凤玦说他不能登上那九五之尊的话是正确的,为自己的贪心奔波着。   徐茂公等人离开李密,悄悄来到了李渊的营中,立刻受到了李渊的热烈欢迎。同时,他们也没忘了给李世民带一份大礼,这礼不是别的,正是消失的麻监军一家。   原来上次秦琼来营地,临走的时候,李世民就跟他说了这麻监军的恶行,直气的秦琼暴怒不已。要不是李世民说想要亲自处置麻监军,他回去就把人杀了。   不过就算如此,他回去也把人绑了,专等今天交给李世民。   麻监军本来还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他一见到李世民,脸都吓白了,颤抖着身体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李世民看着这样的麻监军,露出一个笑容,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麻监军的事只不过是件小事,没过多久就被人遗忘了,大家开始忙自己的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此时李建成已经起了争夺天下的意思,而且他也知道自己跟李世民差的太多,所以一见瓦岗山这些人,立刻开始拉拢起来。   他做的如此之明显,李世民立刻察觉到了,对于他来说这天下不单单是他的梦想而已,还有那个人,所以他立刻跟李建成貌合神离起来。   李建成也察觉到了李世民的做法,但他却一点不在意,对他来说跟李世民一争是迟早的事,所以根本没试着挽回两人间的情义,而是选择了默认,这样,他们之间的嫌隙就像瓷器上的裂痕一样,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只能着破裂的那一天。   至于徐茂公等人则分别受到了李世民与李建成的拉拢,在跟着谁的问题上,他们也起了歧义,魏征等觉的李建成这种温厚而不失凌厉的性格才适合做大事,而秦琼等人则觉的李世民那种一往无前的性格才合胃口。   此时他们想问一下凤玦该如何做,可是也知道凤玦去了泰山,便只能自己决定了,于是,他们各自分手,分别跟了李建成与李世民,各为其主。   就在李渊解决完瓦岗山的事没多久,裴仁基就带着大军来了。   李渊不敢怠慢,赶紧迎接裴仁基,本来李渊还怕被裴仁基发现什么禀告给杨广,后来不知道怎么说起凤玦,裴仁基说凤玦是他一家的救命恩人,与李渊一拍即合,两人倒是立刻变的亲厚起来。   有了这种关系,裴仁基立刻带着军队回去了,禀告杨广说李渊劳苦功高,为了剪除瓦岗山逆贼煞费苦心,部下则死伤无数。   杨广一听说李渊已经不足为惧,立刻大喜,赏赐了李渊很多东西才罢休。就这样,李渊满载而归,在太原蛰伏起来,就等着时机一到立刻直取洛阳。      第58章      凤玦此时却已经到了泰山,站在泰山之巅,望着远处那苍茫的景色,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句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果然是如此。怪不得大家都愿意站在高处,不站在这种高处,绝对无法体验那种俯视苍生的感觉。   站了一会儿,凤玦转身望向身后的几间木屋。这木屋是杨广派人给凤玦搭建的,虽然十分简单,却一点也不简陋,里面的物品都精致异常,倒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爬了这么久的山,凤玦也有些累了,迈步刚要往木屋走,就见旁边的小路上人影一闪,一个身穿道服的中年男人就走了上来,不是袁天罡还是谁。   见到袁天罡,凤玦并没有什么意外,这次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宣布要在泰山炼丹,袁天罡不好奇才怪。只是凤玦没有想到袁天罡来的这样巧合,他刚到泰山,谁还没来得及喝一口,他就来了。   “道兄有礼了。多日不见,道兄风采依旧,甚至更胜从前了。”袁天罡施了一个道家的稽首礼。   凤玦也回了一个礼,这才道:“袁道长不是也精神很好吗?”   袁天罡摆了摆手,无奈的笑了一下,“混日子而已,哪比得上道兄,做的都是些利国利民的大事。现在天下就算有人不知道这隋朝的皇帝是谁,怕也没人不知道这隋朝的国师是谁。”   “国师根本不是我所愿,袁道长提它作甚!”   袁天罡了然的笑了笑,“看来道兄求道之心未曾变过一点,贫道佩服。”   凤玦不想再跟袁天罡说这些废话了,伸手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递给袁天罡,“这是萧皇后要我转交给你的,她对贫道有恩,今日将信交给你,也算了却了贫道一件心事。”   “是她?”袁天罡脸色立刻就是一变。   “嗯?”看来这袁天罡跟萧皇后之间确实有些关系啊,不过却与自己无关,这么想着,凤玦并没有追问什么。   袁天罡听到凤玦的声音,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苦笑了一下,他伸手接过了凤玦手中的信。也没避讳凤玦,他拆开信封便看了起来。   凤玦虽然无意看他手里的那封信,但也瞟到信上好像只有几行字,应该是一首诗之类的,属于一扫就能扫完的那种。   不过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封信,袁天罡却看了良久。先是逐字逐句的看,再是一句句的看,一边看一边沉思,越看神色越是激动,到了最后,竟然连眼圈都红了。   凤玦不想打扰袁天罡,就想转身离开,不过就在他与袁天罡擦肩而过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袁天罡问道:“道兄,你觉的人的命运可以改变吗?”   什么意思?凤玦转身望向袁天罡。   袁天罡没有听见凤玦的回答,便自顾自的道:“她的命格贵重无比,是注定母仪天下的人,本来是好事,可是她生于这乱世,君王的命运尚且不知,何况是她,恐怕她要一生颠沛了。”   “我跟她相识于偶然,很想替她改变一下这命运,可是奈何,天道招招,我哪里能反抗,哪里能反抗啊!”袁天罡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满面萧索之感。   命运!这个问题凤玦也十分在意,如果可能,他也想改变李元霸的命运。想了一下,凤玦道:“如果不试试,如何知道不能改变,试过之后,就算不成功,也免的自己后悔吧!”   “后悔?”与天罡无意识的重复了一下凤玦的话,然后又陷入了沉思。   见他如此,凤玦转身离去。   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凤玦一打开房门,就见袁天罡正站在山崖边上向远处眺望着什么。他一夜没睡,还是早上起来才出现在这里的,凤玦觉的前者的可能性更大点。   袁天罡听见开门声,回头对凤玦洒然一笑,“昨天听了道兄的话,我想了一夜,这才明白我该走的路,多谢道兄了。”   凤玦点点头,“袁道长客气了。”   “道兄真要为隋炀帝炼丹?”袁天罡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   凤玦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杨广能不能活过三年还是个未知数,他为杨广炼丹根本没有意义。   “贫道来泰山根本不是为了炼丹,而是听说泰山乃是仙灵之地,想借泰山试试这穿越时空之法是否能成功。”   “穿越时空?道兄有办法了?”袁天罡神色激动的道。   凤玦摇摇头,“只不过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可能试试罢了。”   “哎!”袁天罡长叹了口气,“我等修道之人修行如同盲人摸象,逆水行舟,难道道兄一直不放弃。”   回家是凤玦心中的大事,他自然不会放弃,而且他就是这么出现在这里的,他相信他一定能有办法回去,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不过这些凤玦却不会跟袁天罡说,他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拜托袁天罡,“袁道长可想过收徒?”   “收徒?道兄这是什么意思?”袁天罡觉的凤玦的话题变的有点快。   凤玦却没在意,而是对着后面的木屋道:“李淳风,你的师父已经来了,你还不出来拜见。”   话音一落,一个粉琢玉器的少年从木屋中走了出来,少年一见袁天罡,神色立刻就是一亮,俯身拜倒在地,“徒弟李淳风拜见师父,早就听说过师父的大名,如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李淳风打量袁天罡,袁天罡也在打量李淳风,只见少年唇红齿白,如同上好的美玉雕刻成的一般,心中立刻就满意了五分,又听他早就敬服自己,他心中的满意就达到了七分。   “你愿意拜我为师?”袁天罡朗声问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李淳风何等聪明的人,他一听袁天罡的口气,立刻开始跪拜,算是坐实了这师徒的名分。   袁天罡也喜欢李淳风这样聪慧的徒弟,立刻将李淳风扶了起来,上下又打量起来,越看越满意,越看越欣喜,直看了半天,才对凤玦道:“多谢道兄成全!”   “袁道长客气了,贫道其实还有一件事要麻烦道长。”   “哦?愿闻其详。”   凤玦点点头,对着木屋道:“元霸,思邈,你们也出来吧。”   他的话音一落,李元霸与孙思邈就从木屋走了出来,站在当场。   凤玦指着他们二人对袁天罡道:“这是贫道的两个徒弟,贫道现在要尝试穿越之法,如果成功了,恐怕再也无法照顾他们,就算不成功,这次之后贫道打算去寻找一些传闻中的仙迹,也无法估计他们,所以想让道长代为照顾一二。”   “好,举手之劳。”袁天罡点头答应道。   李淳风本来拜了袁天罡为师,虽然心中欢喜,但一想到要与李元霸分开,却又十分焦急,如今一听凤玦的话,只觉的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脸上满是欣喜。   李元霸根本没反应过来凤玦是什么意思,所以还在自顾自的玩耍着。唯有孙思邈,听了凤玦这话,只觉的心都被掏空了一般,仓皇不已。有心想跟凤玦说自己不愿意离开他,可是他却知道凤玦的性格,再加上平时听凤玦的话几乎已经成了刻在他骨子上的一种本能,所以他挣扎了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算是默认了凤玦的决定。   “以后要听袁道长的话,知道吗?”凤玦对两人说道。   “为什么要听他的?”李元霸终于察觉到了不对,狠狠的瞪了一眼袁天罡,这才颇有些委屈的道。   “师父让你听,难道你不听吗?”凤玦冷下了声音。   “这!”李元霸最怕凤玦生气,所以看了看袁天罡,又看了看凤玦,这才一脸不满的答应了。   “替我好好照顾元霸。”凤玦这句话却是对李淳风说的。   李淳风听他说的如此郑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脸一红,决绝的保证道:“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一天,谁都别想伤害他。”   有了李淳风这句话,凤玦安心多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看出了李淳风对李元霸的非比寻常,李淳风十分聪慧,李元霸武力值逆天,他们俩在一起,凤玦想不出谁还能害的了李元霸。   “谁要他照顾!”李元霸十分不满的嘟囔道。   听见李元霸的话,李淳风脸上满是笑意,突然好似想到什么一样从之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凤玦,“这是我前些日子研究的暴雨梨花针,虽然还没有完全成功,但也差不多了,送给你。”   暴雨梨花针?凤玦感兴趣的打开了盒子,只见其中一枚鸡蛋大小四四方方的东西正静静的躺在里面,伸手拿出那个东西看了一下,凤玦一眼就看出了它的使用方法。   这个所谓的暴雨梨花针前面的后面有一个机括,只要按动这个机括,前面就会有无数根牛毛针激射而出。   “我让孙大夫配置了一些麻沸散,这暴雨梨花针全都用麻沸散浸泡过,中者立刻身体酥软,不能动弹。”李淳风有些得意的道。   只是麻沸散而不是见血封侯的毒药吗?要是唐门的人知道他们的暗器竟然不用毒药,不知道会不会气的跳起来。想到那种可能,凤玦嘴角带了一丝笑意,又把玩了一下手中的东西,他才将它收入了袖中。   凤玦并不想自己跳崖的时候有人围观,所以就暗示了一下袁天罡。袁天罡虽然很想看凤玦如何穿越时空,但既然凤玦不愿意,他也无可奈何,当天就带着李淳风几人下山离开。   等到他们走后,凤玦准备了一番,便回到木屋休息,专等第二天一早在这泰山之顶尝试穿越回去的方法。      第59章      当第二天的朝阳升起的时候,凤玦立刻睁开了眼,起床洗漱完毕,又吃了早饭,检查了自己的东西,这才推门而出。   不过他门一打开,却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孙思邈正跪在门口,他听见开门声,也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那样跪着,好似是一尊雕像一般。   看着他被露水打湿的衣服,凤玦就知道他肯定在这跪了一晚上了,也就是说他昨晚根本就没跟袁天罡他们下山。   “你这是什么意思?”凤玦问道。   “我不求别的,只想跟在师父身边。如果师父真的穿越成功,那我就在这泰山修道,如果上天能感念我的诚意,让我也追谁师父而去,那自然是好,如果不行,我在这里也算是有个根。”   “如果师父穿越不成功,我就陪着师父一起去寻访仙迹,直到师父找到离开的办法为止。”孙思邈这些话好似想了很久,说起来顺畅的很。   “你这是何苦!”   “我愿意。”   凤玦皱了皱,“袁道长他们呢?”   “他们已经离开了。”   看来想让袁天罡带孙思邈离开都不可能了,可是真要按孙思邈所说的,凤玦觉的自己十分愧对他。从他拜自己为师起,自己就没教给过他什么,还连累他进大牢,如今还要这么不公平的对他吗?   犹豫了一下,凤玦并没有再跟孙思邈说什么,而是走向了一边的悬崖,他要快刀斩乱麻,试试到底能不能回现代。   孙思邈见凤玦走向了悬崖边,也没起身,跪着一步步的跟着凤玦挪到了悬崖边,然后低垂下头,无悲无喜的望着身前的地面,好似全然不在意凤玦是否会消失一般,唯有身侧那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心中所想。   凤玦并没有看苏思邈,调整了一下身体,又看了一下时辰,便飞身跃下了悬崖。   在凤玦飞身跃下之时,孙思邈骤然抬头,身体前倾,伸手了双手抓向凤玦,可是却哪里来得及。等他意识到自己的手是空的时,崖边上早已没了凤玦的影子,只有那不时吹来的山风,吹得人心烦意乱。   趴在悬崖边上,孙思邈直愣愣的看着悬崖底部,那处雾霭盘桓的地方,一动不动,而时间也好似径直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孙思邈以为自己也会一跃而下或者自己变成一块石头的时候,下面的雾霭中,一个白色的人影徐徐而上,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那人的衣袍被山风吹的飞扬如仙厥,脚下踩着雾霭流岚,缓缓而来,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脸上的表情立刻变的鲜活起来,就连心跳都好似恢复了跳动,孙思邈仰面躺在山崖之上,看着那蔚蓝的天空与雪白的云朵,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真好,幸好自己回来了。   与孙思邈的开心不同,凤玦满脸的失望,他虽然也知道自己能一次就回去的希望很渺茫,可是终究还是抱了希望不是,可是现在希望被无情的打破,他如何不失落。   到了悬崖顶上,他又回身看了看下面的悬崖,暗自想了一下自己的计划,这才放心了很多。   其实凤玦所谓的计划就是试,他总结影响穿越时空的因素不外乎时间、地点,那他就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甚至不同的天气试,终有一次他能成功的。   凤玦是这么打算的,也是这么做的,就在这泰山之巅,他先是试遍白天的时辰,没有成功,便开始尝试晚上的时辰。晚上山顶狂风狂做,悬崖底下如同恶鬼张开的大口一般,胆小的一看就腿软了,可是凤玦却不止一次的跳入这虎口。   可惜,就算他如此拼命,他仍旧没能回到现代,最后被逼无奈的他不得不铤而走险,在一个狂风乱作,雷电交加的夜晚,他决定试一下是否能成功。   悬崖上风雨交加,雷电好似就在头顶,下一秒就会劈到人身上一般,凤玦站在悬崖顶部,根本睁不开眼睛,只能凭感觉判断哪里是起跳点,摸索着那块已经很熟悉的岩石,他立刻就要纵身而下。   不过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却被一个人抱住了,那人抱住他的腿,大声的哀求道:“求你了,你回去吧,你想要什么我就算死也给你拿到。你不是想试试这雷雨天能不能穿越吗,好,我这就下去替你尝试。”   说着,那人放开凤玦的腿,义无反顾的冲向一边的悬崖。   “胡闹”,凤玦知道那人是孙思邈,急的低咒了一句。他自己弄了保护措施才敢这样做的,孙思邈什么都没准备,去了除了死没有第二个结果。   伸手想要抓住孙思邈,可是天色如此黑,风雨如此大,他哪里能抓到人。   糟了,凤玦的心一沉,也就是在在此时,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前些天他好似中了魔障一般一遍遍的尝试,每一次都有生命危险,尤其是那几次,他差点就死在了这悬崖下,可是他心中起了执念,却分毫没觉的怎样,现在想想,却觉的自己做的有些过了。   如果自己因为想穿越回去死在了这里,那才是真的谁都对不起。比起死,父母一定愿意自己好好的活着。而且穿越这种事本来就可遇而不可求,自己如今一味强求,根本得不到好结果,不如看上天的安排,没准哪天就能回去了呢。   心中的执念终于放下,或者说凤玦终于接受了自己要在古代待很长时间甚至终生的命运,他竟然觉的身体与精神都意外的轻松了很多,现在他唯一担心的事就是孙思邈了。   怕他做出什么傻事,凤玦喊道:“快回来,我再也不强求了。”   他的话一落,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直朝着山崖而来,不过闪电却没有击中悬崖上的两个人,而是击中了悬崖下凸起的一颗树。树木被闪电劈中,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照亮了半边天空。   在火光的映衬下,苏思邈站在悬崖边,一脚踩空,脸上却十分高兴,好似不确定的道:“真的,师父,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吧!”   凤玦看着那燃烧的树,只叹道,好险,如果刚才不是孙思邈阻拦了自己,自己跳下去,恐怕那树的下场便是自己的下场。   心有余悸的同时,凤玦更加坚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他一把将孙思邈从悬崖上拉了回来,这才道:“我已经想通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就在这里等着,看老天什么时候想起我再让我回去。”   “如果他一直想不起”凤玦苦笑了下,“我也就只能在这里安心的过日子了。”   孙思邈这些天就一直绷着神经,刚才又那么一吓,如今乍然听见这个好消息,根本来不及反应凤玦说的回去是什么意思,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凤玦不走了,不会离开他了,再也不会了。   心中的弦一松,他的身边便如同面条一般的软倒了下去。   感觉手上一沉,凤玦这才察觉到孙思邈竟然昏了过去。心中满是愧疚,凤玦抱起孙思邈回了木屋,又给他脱了身上的湿衣服,这才跑到厨房慌乱的熬起了姜汤。   等到凤玦端着一碗黑呼呼散发着浓烈异味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孙思邈已经醒了,他此时有些发烧,脸色红的好似涂了胭脂。   “你醒了,太好了!”凤玦将手上那东西嫌弃的放到一边,这才道:“你好像病了,你自己开服药,我去帮你熬!”   “师父?”孙思邈只觉的此时的凤玦怪怪的,想了半天,终于发现凤玦竟然没有自称贫道,也好似平易近人了很多。   好似察觉到了孙思邈的想法,凤玦一边伸手试探他额头上的温度,一边解释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仙人,只不过来历有些特殊罢了。以前装仙人也是迫不得已,现在我既然决定好好在这里生活,就不想盯着那副假面具了,太累。”   “我也没教过你什么,我们的年龄相当,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用叫我师父了。”   “不,你永远是我师父。”孙思邈更喜欢这样的凤玦。   不过听见凤玦不让他称呼他为师父时,他也曾意动过,不过瞬间就被压了下去,他的想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这样一个人,即使走下了神坛,也不是自己能染指的。   与其弄的最后惨淡收场,不如一直叫这人师父,那他就有理由永远跟着这个人了,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凤玦见孙思邈如此坚决,也就不再说这件事,而是收回孙思邈额头上的手道:“我去给你熬药。”   凤玦这么一说,孙思邈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的肌肤竟然挨上了凤玦的肌肤,脸上变的更加红润了,他的眼中也好似撒了露水一般晶莹,不过对于凤玦给自己熬药的事,他却是不允许的。   立刻就要掀开被子下床,他急道:“我去就好了,师父你坐坐,一会儿就好。”不过他这一掀被子,却发现了自己的异常,此时他竟然光裸着身体。   “你的衣服都被雨淋湿了,我就帮你脱了。”凤玦解释道。   是他帮自己脱的?孙思邈只觉的脸上好似有火炭在烧一般,再也坐不住了,慌乱的穿上了衣服就往外面跑。不过他在路过桌子时,却一眼看见了凤玦放在那里的那碗勉强看的出是姜汤的东西,欣喜道:“给我的?”   “这,不太成功。”凤玦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孙思邈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端起碗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这才有些慌张的跑了出去,“我去熬药。”   他真能喝的下去啊?凤玦看着桌子上已经空了的碗,心里只想感叹这一句。      第60章      又在木屋休养了几天,孙思邈的身体彻底好转了起来,凤玦的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   他不能回现代,可是却可以想别的办法告诉父母自己在隋朝,而且过的很好,也许还能告诉他们一些关于隋朝的事,想到他们挖到自己所写的东西时的表情,凤玦脸上满是笑意。   说做就做,凤玦想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了父母给他的那把钥匙,他记得这钥匙出土的山洞,自己只要将自己这把钥匙放在那里,父母就一定会发现,并且相信自己是在隋朝。   跟孙思邈说自己要下山,他立刻表示要跟凤玦一起去,凤玦想了想,一路无聊,也就答应了。   泰山底下虽然有杨广派来保护凤玦的官兵,可是这些官兵哪里拦的住凤玦。当天晚上,凤玦就带着孙思邈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了军营,赶往位于陕西某处的山洞。   就在凤玦走后没多久,杨广所派的使者便来到了泰山。原来自打杨广吃了凤玦那个掺了大麻的丹药后,立刻惊为神物,恨不得日日吃上两颗享受那种快感才好。   可是凤玦给他的丹药有限,如今已经过去了月余,泰山又离洛阳路途遥远,杨广怕自己吃完了丹药就没有了,便派使者来向凤玦讨要,并顺便问一下凤玦那仙丹的进展。   使者本来以为这是一趟肥差,只要拿了丹药回去,杨广就会重重的赏赐他,可是等到发现泰山之顶根本没有凤玦的踪迹时,却傻眼了。   足足将整个泰山都搜了三遍,还是没发现凤玦,他吓的屁滚尿流的赶回京城给杨广报信去了。   杨广来找凤玦要丹药,凤玦难道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大麻吃多了上瘾,他就算好杨广会来找他,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而且,他也早就想好了根本不会再给杨广毒品了,杨广竟然给他下药想强迫他,那他就让他试试上瘾之后没有毒品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一切都按凤玦的计划走的,此时,他带着孙思邈已经来到了陕西一处山脉起伏的地方。不止一次看见过父母的实验室里有关于这山脉的地图,凤玦虽然没亲自来过,但却对这里的地形烂熟于心。   站在其中一座高山上,凤玦伸手抚摸着远处的高山,就好像他在父母的实验室中经常做的那样。只不过那是地图,而这是真的。不过凤玦却并没有感到陌生,反而意外的觉的十分熟悉,就好像自己又回到了父母的实验室一般。   “师父?”孙思邈惊呼了一句。他本来在看着凤玦,可是就在刚才,他却发现凤玦的身体好似变透明了,就好似要消散一般。心中震惊加焦急,他赶紧叫了一句。   凤玦听见他的声音,刚才那种感觉瞬间中断了,不过他并不知道刚才他身体的变化,也只是以为自己因为想念父母而产生的感情罢了,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疑问道:“怎么了?”   看着凤玦的身体又便的真实起来,孙思邈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变的不安起来,刚才凤玦难道是要穿越时空?那自己岂不是害他没有成功?想到凤玦为实现穿越时空所做的事,孙思邈愧疚的脸都白了,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他想不到如果凤玦知道是自己阻止了他穿越时空,他会如何对自己?应该会恨自己吧!   意识到这点,孙思邈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凤玦问了一句也没听见孙思邈回答,便转头看向他,正看见他脸色煞白的瘫倒在地,以为他是生病了,立刻关切的道:“你怎么了?”   感觉到凤玦声音中的关心,孙思邈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愧疚,有多甜蜜,就有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愧疚。可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承受不了凤玦知道真相后的后果,所以他挣扎了半天,才干巴巴的道:“没事,就是刚才突然肚子疼了一下,现在好多了。”   “嗯!”凤玦点点头,他知道孙思邈自己就是大夫,能医治自己,所以并没有再问他这件事,而是道:“既然你不舒服,那你就在这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说着,凤玦朝着山下走去。   “师父!”孙思邈急呼了一句,有了刚才的事,他真的怕凤玦会一去不复返,所以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嗯?”凤玦回头疑问道。   孙思邈很想开口阻止凤玦,不让他去,或者自己跟着他去,可是一想到凤玦对穿越时空的渴望,孙思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就连一起去的话都说不出口,他怕他会像刚才那样再次阻止凤玦。   刚才那次是意外,他还可以欺骗自己,如果再来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该以何面目站在凤玦身边了。   想到这里,孙思邈哀求道:“你会回来的吧?”   怎么突然这么问?难道是因为病了?应该是,凤玦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便道:“如果你觉的病的难受,我就留下照顾你,这山洞,明天再去不迟。”   “不用了,我能自己照顾自己。”孙思邈说着,低下了头,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师父早去早回,我会在这里等你,一直等你。”   “嗯!”凤玦并没有听出孙思邈的意思,转身朝着另一座小山而去。   又爬了一会儿上,凤玦终于来到了小山的山腰处,那个山洞所在的地方。   小山上到处都是灌木,这一带尤其茂密,而眼前这个山洞一看就根本没人来过,洞口挂满了青藤,要不是凤玦对这个山洞的位置十分熟悉,还真的很难发现它。   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剑,凤玦心中便是一动。这短剑不是别的,正是莫邪,上次京杭运河的工地上李世民送给他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他根本没来得及还给李世民,现在倒成了他防身的利器。   伸手摸了摸宝剑那寒光闪闪的剑身,凤玦好似看见了李世民,他就如同这宝剑一般,锋利不已。不过,他也有软弱的时候,比如受伤的时候,比如自己给他上药的时候。   想起上药时他趴在自己腿上,那墨染一般的长发铺散了自己一腿,还有自己的手指探入时他那里的一开一合,凤玦脸上带了不自觉的笑意与红润。   突然,手上传来一阵疼痛,也惊醒了陷入回忆的凤玦。朝着自己的手上看去,凤玦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被宝剑割伤了,伤口不深,但也流出了鲜血。   这短剑还真是跟李世民一样,都是自己不能靠近的人。意识到这点,凤玦脸上的笑意收了回去,不再去想李世民,而是握着宝剑朝着周围的藤蔓挥舞起来。   短剑十分锋利,他几下便将山洞口清理了出来,露出一个黝黑的山洞来。   凤玦记得他父母说过,这山洞里好似并没有什么危险,所以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火把,点燃之后,便握着短剑进了山洞。   山洞十分悠长,开始的时候很干燥,到后来脚下开始出现一些湿滑的东西,凤玦必须时时小心才能避免滑倒。   记得父母说山洞里很干燥,凤玦便拿着火把朝地上看去。   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层湿黏的东西,看样子倒好似不是山洞本来的东西,而是后来的什么人或者什么动物加上去的,颜色红的发黑,倒好似鲜血变质之后的颜色。   鲜血?动物?凤玦有用脚踩了踩脚下的东西,心中陡然一惊,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里竟然住着那种东西吗?   危险,赶紧离开!凤玦警觉的拿起火把,就要往后退,不过就在他站起身的时候,却看清了自己对面的场景,不禁暗自叫苦不止,原来不知道何时,对面的山洞顶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蝙蝠,它们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凤玦,好似在看一顿上好的美味一般。不过它们好似十分忌惮凤玦手里的火把,所以一时间并没有冲下来,只是挤成一个大球,看起来说不出的恶心与瘆人。   凤玦这一起身,那火把也跟着高了很多,对面那蝙蝠群立刻骚动起来,眼看着就要四散而开。   要是真要四散而开,凤玦手里的火把就再也没了威慑力,他被这群蝙蝠吸成人干简直是分分秒秒的事。   心中暗自叫苦,凤玦却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将出口对准对面的蝙蝠群,他立刻按下了手中的机括。   只有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接着,空气中便出现了一道银雨。银雨所过之处,蝙蝠如同雨打沙滩一般的落到了地上,不一时就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而空中则变的空旷起来,如同大风刮过一般的干净。   李淳风所制的这暴雨梨花针竟然如此厉害!凤玦没见过真正的暴雨梨花针,可是他觉的,就算是真正的暴雨梨花针估计也就这样了!   下次再遇到李淳风一定要让他再给自己几个,这东西简直是保命的利器啊!凤玦心中这么想着,身体却没闲着,捡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将那些不知死活的蝙蝠弄开,他迈步进了山洞深处。   之后就再也没出现什么危险了,不过想想也是,有吸血蝙蝠这么一堆煞星在这里,谁还敢在这山洞里。   一直来到山洞深处,凤玦一眼就看见了对面那个凸出来的平台。顾不得脚下那些恶心的东西,凤玦几步过去,仔细寻找着当初父母发现的那只盒子。      第61章      不过,他把整个平台都翻遍了,也没发现那个装着钥匙跟书的盒子。知道时间紧迫,凤玦也不敢再继续翻找下去,他用莫邪在平台的一角挖了一个洞,这才拿出自己已经准备好的盒子。   凤玦在盒子里放进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把钥匙,还放了一封用简体字写给父母的一封信,盒子用油纸包着,保存上千年应该没有问题。将盒子放进了洞里,然后又在上面压了一块石头,他上下看了下发现如果不是故意寻找根本不会发现这个盒子,他才急匆匆的出了山洞。   在路过那群蝙蝠的时候,凤玦突然想起这蝙蝠好似是一味中药来着,便从袖中拿出绳子,捆了几只挂在木棍顶端,这才赶忙离开了山洞。   此时他无比怨念李淳风在这暴雨梨花针上放的不是毒药,要是毒药,他何苦这么匆忙。而且这些蝙蝠吸食畜生甚至人类的鲜血,本就是一个祸害,他要是有办法,一定会将这蝙蝠一网打尽,现在,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出了山洞,被外面的阳光一照,凤玦颇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刚才那种生死一线间的感觉可真不是那么好受的。   熄了火把,他挑着蝙蝠往孙思邈所在的山头走,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的事,父母发现的那个盒子没有在山洞里,也就是说那盒子出现的时间应该比隋朝晚一点。   嗯?不对,凤玦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那个人来这山洞比自己晚,那他岂不是会发现自己的盒子?糟了,刚才太着急都没想到这个问题。   此时,凤玦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父母只发现了那个人的盒子而没有发现自己的盒子,也就是说结果已经注定了,就是自己的盒子消失了!   那自己的盒子是被谁拿走的呢?最有可能的就是被后来的那人拿走了,然后他又根据自己那把钥匙做了一把更好的钥匙,放进了原处。   那自己的信呢?他会放回去吗?突然想到父母发现那个盒子之后的疯狂,夜以继日,还有之后对自己的异常关心,凤玦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那就是后来的那人并没有将自己的信取走,也就是说自己的父母当初一定发现了自己的信,知道自己将会去隋朝。   可能吗?有些太荒谬了吧!可是想起以前的诸多细节,凤玦却觉的他越来越接近了真相。还记得自己离开前一段时间父母曾说他们要去找寻一种穿越时空的证据,当时他还在笑他们异想天开,现代看来,却是这一切最好的证据。   “爸,妈,你们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凤玦低语了一句,神色变得莫名哀戚起来。   要是能早点告诉我,我一定好好陪你们,要是能早点告诉我,我根本就不会去参加那次表演,要是能早点告诉我,我也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寻找穿越时空的办法。   现代科技那么发达,我早些着手,也不会向现在这么被动。   心里有些怨,但凤玦却也知道父母是为了自己好,怕自己担心才没有告诉自己,而且他们现在一定在现代的某个角落为自己能回去而努力着。   就算他们的努力没有成功,他们读了自己的信,也一定知道自己在隋朝过的很好。既然这样,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自怨自艾呢?   想到这里,凤玦收起了刚才想将盒子拿回来的想法,脸上带着笑意下了山。   另一座山头,孙思邈正望着山下的路出神,一直到一个白色身影的出现,他的脸上才染了笑意,满满的!   “这蝙蝠好像是药材,我碰见了,就给你带了几只回来。”凤玦将木棍递给孙思邈。   孙思邈不愧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他一眼就认出了这蝙蝠的不同来,有些后怕的道:“师父,你没被伤到吧!”   “对亏了李淳风的暴雨梨花针,总算是有惊无险。对了,这些畜生只是暂时昏迷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凤玦叮嘱道。   “我知道。”对于处理这些东西,孙思邈倒是意外的在行。从旁边抽了几只藤条,他不一时就编了一个小巧而细密的笼子,将那几只蝙蝠放进笼中,他又在笼子上盖上了黑布,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算是终于完工了。   凤玦一直看着他的动作,不禁夸奖道:“没想到你这么心灵手巧!”   孙思邈脸色一红,“师父会的都是些惊世治国的大本事,我也就只会这些不入流的东西罢了。”   “哎,一言难尽。”凤玦叹了一口气,“算了,说了你也不信。”凤玦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孙思邈问道。   “去各地看看吧,权当是游览一番。”当然,要是能发现什么回家的契机就更好了,这是凤玦没有说出来的话。   孙思邈自然知道凤玦还是没有放弃他穿越时空的想法,可是在他看来,只要离开这里,凤玦会离开的几率就很小了。想到以后能跟凤玦一起游遍天下的山水,他的眼神晶亮万分,“那师父,我能沿途治病吗?”   “当然能。”   就这样,凤玦跟孙思邈下了山,开始了他们的游历之路。   不过,他们这种游历并没有进行多长时间。这天,他们在一家茶馆喝茶的时候,就听旁边的人谈论道,“喂,听说了吗,山西的清风山听说来了仙人了!”   “仙人,是像国师那样的仙人吗?那我们可就有福了。”   “什么仙人,别听他瞎说。我听说啊是有人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你说的更玄。”   “当然是凭空消失。当时这人上山采药,两天都没回来,他们的家人进山去找,根本找不到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种,然后最离奇的事来了,就在他们的家人放弃寻找的时候,他自己回来了。”   “他的家人就问,他这几天去哪了,他说他也不清楚,好像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见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人,很奇怪的事,然后就又突然回来了。”   “这个好像挺神奇的,是这么回事吗,你可别瞎编骗我们。”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   那边又开始了一番新的讨论,凤玦却已经坐不住了,如果他没猜错,那人一定是穿越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凤玦喝完茶就带着凤玦改道去了山西的清风山。   与凤玦的高兴不同,孙思邈则觉的这件事奇怪的很,凤玦找穿越时空的方法,立刻就有人说,怎么会如此巧合,而且这地点还是山西。   孙思邈都能察觉到这里面的异常,凤玦何尝察觉不到,可是他却有他非去不可的理由。要是万分之一的几率,这件事是真的,而自己却没有去,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而且,山西是李渊的地盘,上次自己帮了他这么大的一个忙,他没理由要害自己啊!还有那个人,多日不见,不知道他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抱着这种想法,凤玦带着孙思邈直接来到了清风山。清风山下并没有异常,好似之前的种种都是传说一般。   心中瞬间凉了半截,但凤玦还是决定上山去看看。   当他终于登上山顶的时候,却发现山顶早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了。那人一身黑袍,墨染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身上,被清风一吹,随风飘动,勾勒出那人修长的身形与劲瘦的腰身。   “二公子!”凤玦说了这么一句。   李世民听见凤玦的声音,浑身一震,然后好似慢动作一般的回过了身,将视线移到了凤玦身上,仔仔细细的将他看了十几遍都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在这里见到李世民,凤玦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希望可能要落空了。这次的事一定是他弄出来,为的就是要见自己,至于见自己干什么,凤玦却拿不准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凤玦想不通,自己从未跟李世民说过穿越时空的事,他怎么知道的呢?   想到自己只跟袁天罡说过,凤玦突然道:“袁道长应该在二公子府上吧?”   “是!”李世民坦诚回答了凤玦的问题,也算是肯定了之前凤玦的猜测,这清风山能穿越时空的传说确实是他安排的。   “二公子找我有事?”   李世民没有说话,而是一步步走到凤玦身边,然后一把抱住他,才小声而深情的道:“我想你了。日也想,夜也想,想的我抓心挠肝,想的我寝食难安。”   凤玦被李世民抱住,突然睁大了眼睛,刚要挣脱他,就听见这么一番深情的话,怔的他竟然忘记了反应。   “你想我了吗?”李世民继续道。   这下,凤玦才好似如梦初醒一般推开了李世民,目光闪烁了一下,才道:“我说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是为了那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李世民淡淡的笑了一下,才道:“我既然想办法让你来,就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凤玦,我李世民今天就答应你,只要你能跟我在一起,我以后就再也不碰任何女人,或者男人,怎么样?”   “你做的到?”凤玦的眼睛半眯了起来,心中波涛汹涌,他对这人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一直不想承认罢了,而现在这人的话有些打动他了。   “我说的出,做的到。”李世民傲然而立,“即使不知道你能不能为了我放弃你那个穿越时空的想法,留下来陪我?”   穿越时空,父母!凤玦的心一缩,刚被李世民感动的心也骤然凉了很多。   “果然!”李世民长叹一声,这才道:“我知道你一定有你想要去的理由,我也不想强迫你。不如这样如何,我们在一起,如果哪天你的机缘到了,我绝不会拦着你,但机缘没到,你就待在我身边。”   如此吗?凤玦其实也知道自己回去的概率小的可怜,而且自己满世界乱逛不一定就比跟李世民待在一起几率大,重要的是,他也想过,如果真的一辈子不能回现代的话,他会跟谁在一起。   这样的李世民,他还是有些动心了。   好似察觉到凤玦心思的变化,李世民伸手拉住了凤玦的手,道:“如果终有一天我能俯览这山河,那我希望我边上的人是你。”   是吗?凤玦没有说话,也没有抽出跟李世民相握的手。   后面不远处,孙思邈看着山顶那一白一黑两道人影,还有那相连在一起的双手,只觉的满心都是苦水。他觉的他还是高估自己了,原本只是以为只要远远看着那人就好,可是现在看来,他根本做不到。      第62章      跟着李世民下了清风山,凤玦在山下发现了一个让他十分惊喜的老朋友,他的白虎。上次凤玦让李元霸走的时候带走了它就再也没见过了,如今一见到这白虎,怎么能不高兴。   李世民见凤玦高兴,便道:“我能跟你一起乘坐这白虎吗?”   “这”凤玦有些犹豫。   李世民就好似专等他的回答一般,也不说话,只是拿眼看着他,眼中满是笑意。   被李世民看的心中有些痒痒的,凤玦伸手示意李世民上来。   李世民脸上的笑意更重,翻身上了白虎,坐在了凤玦的前面,然后他好似被抽了骨头一般,向后倚靠在凤玦怀里,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家吗?”凤玦嘴角露出一个轻笑,环住李世民,乘着白虎以一种好似散步的步调往回走。不过等凤玦看到李世民那所谓的家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满脸的惊讶。   原来这个家根本不是李府,而是一座十分豪华的宫殿。这宫殿金碧辉煌,气势恢宏,殿前栽了各种奇花异草,草丛中还有仙鹤、小鹿什么的在嬉戏游荡,真好似人间仙境一般。   “怎么样,这个家还喜欢吗?”李世民挽着凤玦的手笑道。   “你什么时候建的?”凤玦虽然不是很喜欢这种奢华,但一想到李世民下的这些心思,还是觉的很高兴的。不过他就算高兴也不会大呼小叫,只是向现在这样淡淡的问出来而已。   “一个月前开始的吧!”李世民道。   那就是自己刚离开泰山的时候,不过一个月能建起这么一座宫殿,也真是难为李世民了。想到此处,凤玦点头道:“还好!”   只一句平平淡淡的话在李世民那里却变成了莫大的鼓励,他拉着凤玦的手道:“走,跟我进去看看。”   说着,两人迈上长长的阶梯,消失在大殿的尽头。   整座大殿确实费了很多心思,甚至连一些最小的细节都考虑到了,凤玦越看心越软,越看越甜,当最后在寝室里看见那身他穿越到这里的金色风衣时,这种感觉达到了一个极致。   不知道是谁先抱住了谁,也不知道是谁脱了谁的衣服,不一时,两人便滚到了一边的床上。   “我想在上面,想试试被你包裹的感觉。”李世民伸手制止了凤玦掰开他臀部的动作,眼眸似水的道。   凤玦被他那双含情的凤眼电了一下,差点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不过幸好他反应过来了,笑道:“放心吧,我会让你感觉到我的,也会让你舒服的。”说着,他用手沾了些药膏便探入了李世民那里。   凤玦这句话可不是说假的,上次在小山村的时候,那位大夫嫌弃凤玦太粗暴,可是传授给他不少经验,如今一一用在李世民身上,直弄的他那双凤眼如水一般缱绻。   两人之间有情,再加上凤玦刻意温存,当然是欢乐无穷,直到月兔东升,才互相拥着沉入了梦想。   今晚的夜色很美,可是就不知道有几人能欣赏罢了。   第二天凤玦起来的时候,怀中的人还在,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好。   此时凤玦的头发已经长过了肩膀,与李世民的长发纠缠在一起,让人有些分不清哪根是他的,哪根是李世民的,就像他们的人一般,不分彼此。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默默的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彼此的心意,直到日上三竿。   李世民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我要去操练士兵,就不陪你了。”   凤玦用手支着头,侧卧在床上,一边饶有兴致的打量美人穿衣的情景,一边点头道:“好!”声音懒懒的,哪有半点以前的冰冷。   李世民好似被凤玦这种声音,这种样子诱惑了一般,停下了穿衣服的动作,弯下腰亲了凤玦的额头一下,这才赶紧又站了起来,长出一口气道:“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你快去吧,不然我保证你今天再也去不成了。”凤玦说着,若有所指的瞄了瞄李世民的臀部。   意识到凤玦是什么意思,李世民的脸上爬上了一丝红晕,干咳了一下,才道:“那我走了,晚上我会早点回来跟你一起吃晚饭。”   “嗯!”凤玦点头答应道。   李世民这才放心的出了寝室,消失在大殿中。   又躺了一会儿,凤玦觉的自己有些饿了,便起身来到了客厅。   客厅中,孙思邈坐在饭桌前,一见凤玦先是目光闪烁了两下,这才起身道:“师父,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你快来吃吧!”   “这里不是有仆人,以后这种事交给他们来做就好了。”说着,凤玦坐下开始吃早饭。   凤玦本意是好的,可是到了孙思邈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只觉的凤玦有了爱人便开始烦厌他了,有心答应凤玦,可是一想到这样就更加见不到凤玦了,孙思邈勉强笑了笑,才道:“师父不是喜欢我做的饭,反正我也没事做,不如帮师父做饭。”   “嗯,你做的饭确实好吃。”说到这里,凤玦也有些不舍得孙思邈做的饭了,便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的!”孙思邈用手搓了搓衣角,脸上满是笑容,好似将刚才的事已经完全忘记了一般。   吃过早饭,凤玦便到殿前的花园中散步,明媚的阳光照到周围那些灿烂多姿的花草上,映射出一片片的勃勃生机,让人见而欢喜。   散步散的有些累了,凤玦便坐在凉亭的栏杆上,背靠着凉亭的柱子休息,不一时,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两个女声传来,一个有些清脆,一个十分温柔。   “昨天我可是看见那位传闻中的国师大人了,果真骑着一头白虎,真是生的十分好看。”清脆的女声道。   “怎么,心动了!”   “心动又怎样,国师又不会喜欢我。”   “你知道就好。”说到这里,温柔的女声有些担忧的道:“我听说当今皇上是找不到国师了,才让咱们李府建了这迎仙宫恭迎国师,可见皇上对国师的看重,所以啊,你还是别打不该有的主意了,不然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凤玦听着这两个小姑娘说话,本来还觉的挺有意思的,就没有打断她们,却没想到他们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惊的他唰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他早就想到了杨广会找自己,可是这过去的一个月却好似根本没什么动静,弄的他以为自己失算了,杨广根本就没吃自己给他准备的药呢,现在看来,他竟然将这件事交给了李世民。   迎仙宫?恭迎自己?家?李世民,你就是这么骗我的吗?凤玦的怒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他这里没发作,那边的两个小姑娘的对话也还在继续。   “真的吗?”清脆声音的主人好似并不相信另外一个人的道。   “当然,听说过些日子皇上还要亲自来迎仙宫恭迎国师呢!”   “皇上要来?哎,看来我果然不该抱什么期望。不过我昨天见到了二公子,二公子一表人才,竟然丝毫不输于国师。”   “二公子你也不要想了,长孙夫人已经怀有身孕,想来过不了几个月便会生产了,以她的性格,岂会容你一个奴婢肖想二公子。”   提到长孙夫人,清脆声音的主人好似也有些忌惮,但还是嘴硬道:“二公子又不可能一辈子只有一个夫人,等我也怀上了二公子的孩子,难道他们还不给我一个名分不成。”   “你只会胡想,你这样早晚会出大事的,到时我可救不了你。”两个声音说着,就离开了花园。   凤玦此时气的睚眦欲裂,昨天那一幕幕深情还历历在目,今天就被人告知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阴谋,任谁也会心生怨恨。   想我了所以用这个方法骗我来,分明是杨广的命令你才会如此做;一辈子只跟我一个人,你都有孩子了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也真能说的出口;为我建造的家,分明是囚牢,是供桌,要把我供给杨广的供桌。   二公子,你可真骗的我好苦,你可真能编!凤玦既气李世民骗他,又气自己竟然会被他骗,只觉的郁结不已,脑中纷乱一片。   半晌,他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叫过白虎直奔李府而去,他倒要看看李世民的孩子有是没有。   等到凤玦消失,花园的一角,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闪了出来,看着凤玦的背影,脸上又是哀又是痛,还有一份决绝。   而刚才那两个说话的侍女此时正跟在他的后面,其中那个声音温柔的女子看了一眼李建成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迷恋,不过很快也就烟消云散了,倒是那个声音清脆的女子,一直深情的望着李建成,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建成此时有他关心的事,自然不会注意到两人的表情,不过就算是注意到,恐怕也不会在意罢了。   凤玦一路来到李府,也不通传,便骑着白虎跃进李府,直奔李府后院而去。   李府的家丁一见,一下子就认出了凤玦的身份,哪里敢阻拦,只是赶紧去禀告了李渊等人,然后小心的跟在后面而已。      第63章      很巧的是凤玦一进后院,便看见了一个被人扶着在花园里散步的女子。女子一只手护着小腹,那模样不言而喻。   女子也见到了凤玦,先是愣了一下后缓缓的施了一礼,“这位就是国师大人吧,常听夫君说起你,今日一见到你,果然觉的名不虚传。”   长孙无垢如此有礼,凤玦立刻觉的自己十分无礼,他这算什么?当了小三然后还怒气冲冲的来责问正室吗?长孙无垢有什么错误,错的只是李世民罢了。   想到此处,凤玦道:“抱歉,打扰了,贫道这就告辞。”   就在凤玦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长孙氏突然道:“常听闻国师对于卜算之道十分精通,今日见到也是有缘,国师可否为我腹中的胎儿取个名字。”   取名?凤玦想也没想便道:“李承乾。”说罢,骑着白虎洒然而去。   “李承乾吗?我腹中的胎儿竟然是个男婴吗!”长孙氏抚着自己的腹部,眼中满是惊喜。   有人喜,就有人忧,李世民正在军校场上操练着士兵,就有家人来报凤玦怒气冲冲的闯进了李府,直奔后院而去。李世民听闻后,只觉的脑中哄的响了一下,也不管那些士兵了,骑上追风便朝着李府而去。   到了府里,立刻就被告知凤玦见了夫人一面,给夫人腹中的孩子留下个名字就走了,这下,他心中的不安更多了,赶紧赶向迎仙宫。   长孙氏肚子里的孩子是李世民的吗?当然是。上次跟凤玦不欢而散后,李世民便心中郁闷不已。等结束瓦岗山的事后,他又觉的凤玦这是在可怜他,对凤玦的怨气就更多了。   等到回到李府,长孙氏有意无意的就提孩子的事,这让李世民十分烦闷。他不相信凤玦对自己一点感觉没有,他大抵还是因为子嗣的事拒绝的自己,现在长孙氏再提,他如何不心烦。   所幸他本来也跟长孙氏分房而住,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他独自一人居住,每天想的都是凤玦,白天也想,晚上也想,倒好似中了魔障一般痛苦。而就在这一晚,他半睡半醒之间却梦见了凤玦,梦见凤玦笑着看自己,笑着亲吻自己,跟自己缱绻,这让他一下子就沉醉了下去。   可是,他却知道这根本就是梦而已,如果真的是凤玦,根本不会这么对自己吧,可是这个梦太美好,他还是选择了沉浸其中。   当他第二天醒来后发现昨晚跟他共赴巫山的是长孙氏之后,他的表情可想而知,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他最后也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   不过他却根本没把这件事往心里却,直到一个半月后,长孙氏告诉他她怀孕了,他立刻震惊当场。从他心里来说,他是不喜欢这个孩子的,可是突然想到有了这个孩子,自己跟凤玦之间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他又觉的终于松了一口气。   至于这迎仙宫,当然是宇文化及建议杨广这么做的,他保证,只要这么做了,杨广便一定能见到凤玦。   而此时,李世民这里已经做好了起义的准备,只是在等一个时机,而他接到圣旨后,立刻察觉到这是一次难得的时机。建好迎仙宫,杨广会带着一些重要的官员来,到时他只要拿下这些人,他逐鹿天下简直易如反掌。   有了这两个契机,再加上袁天罡正好来投奔他,他立刻根据袁天罡所说设下了清风山的局,引凤玦上钩,而凤玦也真的来了。   其实于李世民来说,他觉的自己并没有骗凤玦,他说这迎仙宫是他们的家是真的,以后天下都是他们的,何况是这迎仙宫;他说他会只跟凤玦在一起,也是真的,长孙氏肚子里的孩子是在他们在一起之前就有的,自己也不算撒谎吧!   李世民心中如此想着,给自己打着气,可是他那无处着落的心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忐忑而惊慌。   等他一路飞奔到迎仙宫,正看见凤玦带着孙思邈出来,不禁急道:“你不能走!”   “哦?我为什么不能走?”凤玦满脸怒意的看着李世民。   “这”李世民望了望旁边的仆人,犹豫了一下才道:“你跟我回房,我有话跟你说!”   “有话跟我说?”凤玦冷笑了下,“是跟我说其实你已经有了妻儿吗,还是跟我说其实你想把我献给杨广!”   “不是这样的!”李世民急道。   “那是怎样?”凤玦又追问了一句。   隔墙有耳,李世民那离敢说起义的事,只能挑不重要的说,所以他解释道:“我只是想要一个子嗣而已。”   终于承认了!凤玦听见他这句话,又是痛又是失望,一口银牙恨不得咬出血来才好。不过他毕竟是个男人,现在也不过是被人劈腿被人骗了而已,而男人对这种事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翻身下了白虎,凤玦一拳打在李世民的下巴上,打的他倒退了几步,才冷声道:“碧落黄泉,我们永不相见。”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   李世民被打的下巴生疼,可是他的心却更疼,碧落黄泉,永不相见,你就恨我到如此地步吗?你可知道我的苦衷,你竟然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眼见着凤玦马上就要骑上白虎,李世民眼中闪过决绝,他不会让这个人走的,他有预感,这次如果放这个人离开,恐怕他今生都不会再见到这人了,那是他绝不允许的。   何况,杨广就要来了,凤玦如果不在了,他这好好的计谋便会彻底落败,甚至可能因为惹怒杨广而陷入被动。   眉眼一横,李世民几步来到凤玦身后,一巴掌击在凤玦的后颈处。   凤玦根本没想到李世民会来强的,在后颈处传来疼痛时,他满眼的难以置信。   刻意避开了凤玦的眼神,李世民一把将凤玦捞在怀里,这才小声在他耳边道:“一切都是我的错,等我得到了这天下,一定任你处置。”   他说的坚决而深情,可惜凤玦此时已经听不见了,不过就算听见了,他恐怕也只会觉的可笑罢了。   迎仙宫的一间寝室内,李世民握着凤玦的手笑道:“明天杨广就要来了,我的计划也终于要成功了,你开心吗?”   凤玦闭着眼根本一丝反应也没有,好似睡着了一般。   李世民却好似已经料到了凤玦的反应一般,爱怜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道:“这两天你等的着急了吧,别急,等到明天我就让你醒过来,看我是如何拿下这隋朝江山的。”   说完,李世民又恋恋不舍的看了凤玦好久才转身离开了寝室,明天大事在即,他有很多事需要准备。   就在李世民离开后不久,凤玦的眼皮动了动,跟着手指也动了动,好像马上要醒过来一般。   可是注定他是行不过来了,旁边有仆人早拿了一碗药等在那里,见凤玦有苏醒的迹象,立刻将手中药给他喂了下去。这两天仆人做这件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做的轻车熟路,没一会而就把一碗药全都喂进了凤玦嘴里,使得凤玦又恢复了沉睡,仆人这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天色从早上开始就十分阴沉,倒好似这迎仙宫的气压一般。   中午十分,杨广带着一班亲信终于来到了迎仙宫。此时的杨广就好似大病的人一般,精神萎靡,脸色发青,甚至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出他的身体都在发抖。   他来到迎仙宫的门口,一眼看去没有发现凤玦,立刻暴怒道:“国师呢,你们不是禀告说国师在这,怎么不见国师。”   李渊听了这话,立刻拿眼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赶紧道:“国师正在里面炼丹,不能亲迎皇上,还请皇上见谅!”   “炼丹?”杨广的脸上显现出一种扭曲的兴奋,“太好了,快带朕去看国师。”   “是!”李世民答应了一声,站起身,脸上满是大事将成的笑意,只要杨广进了这迎仙宫,他就保证他再也出不来了。   不过就在这时,一声高高的传报声响起,“报皇上,靠山王杨林求见。”   这声音一响起,在场的人都是一惊。杨林是杨广的叔叔,手里又握着隋朝半数以上的军队,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就算是杨广见到他都有些发憷,这也是杨广惊讶的原因,他明明记得杨林去了山东的,怎么出现在这里。   杨林突然出现在这里,根本不在李世民的计划范围内,这让李家的众人,尤其是李世民也是心中一沉。   就在他们变颜变色的时候,一个身穿盔甲精神矍铄的老者噔噔噔的来到了众人之前。老者也就是杨林一看杨广的样子眉头就是一皱,不过他还是先恭恭敬敬的给杨广施了一个礼,这才道:“皇上,什么事劳烦你这么大老远的跑到山西来了。”   “这,我是来接国师回朝的。皇叔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杨广干巴巴的道。   “我本来是领兵去山东剿匪的,只可惜山东那些匪徒一听说我大隋朝的大军来了,立刻跑的一干二净。没办法,我只能回来。在路上就听说皇上您要来山西,山西多土匪,我放心不下,就立刻跟来了。”   “现在看来,倒还来得及。”说着,杨林环视了一下以李渊为首的太原官员,这才继续道:“有我大隋朝三十万兵马在,那些宵小又不敢伤害皇上。”   “是,是,皇叔说的是。”杨广赶忙答应道。   杨林带来了三十万兵马?李世民却是不信的,如果真有三十万兵马来到太原,他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除非,想到这里,他抬眼看了看跪在一边的李建成。   是他在搞鬼吗?可是这么做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李家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他应该明白啊!   心中拿不定主意,李世民却不敢贸然起义捉拿杨广了,只能一边派人赶紧去叫醒凤玦,一边去查看杨林的虚实。   “京中还有很多大事需要皇上处理,皇上还是接了国师赶紧回京吧!”杨林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   杨广此时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赶紧对李世民道:“快去将国师请出来,否则朕这就要了你的命。”   李世民没办法,只能咬牙答应道:“是!”并盼望着自己所派出去的人能快点回来,这样悬在空中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第64章      派去叫醒凤玦的人显然是快了一步,因为此时凤玦已经从迎仙宫中走了出来。   看见外面的情形,凤玦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时他不是没想过李世民有什么苦衷,可如今看来,他却是真的想将自己交给杨广。   所有的事情都被证实,凤玦对李世民道:“好,二公子做的真好!”那声音竟然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李世民此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半晌,才干巴巴的道:“多谢国师夸奖。”   “哼!”凤玦没有再看李世民,来到杨广身前,施礼道:“贫道前些日子炼丹忽然有所感应,有一味天材地宝即将出世,这才下山来寻找,却没想到惊动了皇上。”   “皇上找贫道何事?”   杨广见到凤玦就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国师,你上次给朕的丹药快点再给朕一些,朕已经忍不住了,忍不住了!”说着,他的身体竟然开始抽搐起来。   凤玦对此早有准备,所以他赶紧从袖中拿出一颗丹药,“新的丹药还没来得及炼制,现在就只剩这一颗了。”   “快给我!”杨广竟然等不及凤玦递给他了,伸手去抢凤玦手中的丹药。   凤玦本来是想递给他的,结果他这么一抢,两人的手碰在一起,那颗丹药竟然滚落到了地上,又在地上滚了两圈沾满了泥土这才停在了杨林的脚下。   立刻就有机灵的仆人要弯腰去给杨广捡那颗丹药,可是杨广却好似根本等不及了,自己扑到地上将那颗丹药捡了起来,也顾不得那丹药上的泥土,一把将丹药吞入口中,好似生怕有人抢夺一般。   吃完那颗丹药,杨广的脸上现出一种扭曲的快意,也没起身,就着那个姿势就躺倒在了地上,哪还有一点皇帝的样子。   杨林低头看着这样的杨广,脸上满是怒意,“来人,将皇上扶上轿撵,我们马上起程回京城。”   周围的人都被刚才那一幕吓傻了,听见杨林这么一吼,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将杨广抬进轿撵,准备起程回京。   杨林来到凤玦身边,小声的愤怒的道:“妖道,你对皇上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哼!你要先问问杨广对我做过什么!”凤玦吃定了杨广现在离不开自己,所以并没有十分惧怕杨林。   杨林的脸色一寒,他自己这个侄儿他最清楚,凤玦长成这样,他这个侄儿做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大概就是杨林此时的心情,可是终究,他的心还是偏向杨广的。   “国师就跟我一起回京吧,不然皇上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杨林说着,抓住了凤玦的胳膊,力道大的如同铁钳一般。   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凤玦一把甩来杨林的手,“贫道正有此意!”说着,就跟杨林往外走去。   就在这时,李家的人群里,一个一身红袍的少年几步窜到了凤玦身边,委屈的道:“二哥说师父很快就来接我,师父怎么现在才来。”不是李元霸还是谁。   听他的话凤玦就知道一定是李世民在骗他,不过李元霸如此依恋自己,到让凤玦的心好过了许多,至少这里还是真的有人对自己好的吧。   “师父这不是来了吗。走,我们去京城!”   “好!”李元霸立刻答应道。   就这样,凤玦骑着他的白虎带着孙思邈跟李元霸随着杨广的队伍朝着京城赶去。看着前面浩浩荡荡的队伍,凤玦突然想到了自己离京那日,也是如此,只是那时自己以为再也不会回京城了,却没想到还没过三个月,自己就又要回到那里,命运真是弄人的很。   不一时,他们这支队伍就出了太原城,也就是在这时,杨林下了一个很奇怪的命令,所有官员弃轿上马,大军全速前进,立刻回京,至于那些仆从之类的人,则自行回京。   命令一下,队伍就慌乱起来,不过杨林却好似根本不关心这些人,他一把将杨广放到了自己的马上,又叫人看好了凤玦,立刻就全速奔袭起来。   凤玦这才发现,杨林这次所带的士兵竟然都是骑兵,大概有一万人左右。稍一猜想,他就明白了杨林的顾虑,李渊在山西盘踞多年,他们孤军深入,若是李渊起了什么心思,他们还真是危险的很。   不到半日,这一万骑兵就奔袭出了几百里,眼看马上就要离开太原境地了,杨林的速度才慢了下来,不过也只是稍慢而已。   一路上昼夜不歇的赶路,第七天的时候,这支骑兵终于来到了河南境地,眼看着京都洛阳就在眼前,他们的速度才算是真的慢了下来。   其实就算他们想不慢都不行,此时他们的马已经撑不住了,在这样下去,非吐血而亡不可,到时候没了马,他们的速度只会更慢。   不过该发生的事总会发生,这天,就在他们缓慢的朝着京城前进的时候,一支足有几万人的军队便朝着他们这边而来,惊的他们立刻停下了动作,做好了回击的打算。   对面的人好似也十分惊慌,立刻停住了脚步,摆好了战斗的形态。   当双方真正看清对面的人后,却都是一惊,原来对面的人不是别人,竟然也是隋朝的大将,因为剿灭瓦岗而受到嘉奖,奉命镇守京师的裴仁基。   裴仁基一眼就看见了对面的凤玦,犹豫了一下他翻身下马,来到杨广身前道:“参见皇上!”   “你不好好的镇守京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杨广现在虽然精神不济,但还是立刻看出了事情的不同。   “皇上,我们都中了宇文化及的计了!你带着大臣走后,宇文化及便立刻谋反了,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裴仁基沉声道。   “胡说,你胡说!明明是你擅离职守,竟然还敢冤枉丞相。如果丞相真的谋反,朕怎么会没收到一点风声。”杨广被这个消息劈的眼前一黑,险些从马上摔倒下去。   “宇文化及打算等皇上回去后就将皇上软禁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怎么会让这消息外传。本来我也已经被他抓起来了,多亏了大名鼎鼎的风尘三侠李靖、虬髯客、红拂女想救,这才侥幸逃出了京城,正要去给皇上报信,却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皇上。”裴仁基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   杨广其实刚才就相信他所说的话了,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而已,如今再也没有理由骗自己,他呆立在马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有斥候来禀告:“报皇上,李世民率领十万人马从后面追上来了,说是要勤王。”   勤王的意思就是要替杨广除掉宇文化及,可是有了宇文化及的前车之鉴,任谁也不会相信李世民会在除掉宇文化及之后,乖乖的退回山西。   “宇文化及谋反,朕也是刚刚知晓,这李世民竟然知道的这么快,还带来十万人马!”杨广又是怒又是惊的说了这么一句,才对杨林道:“皇叔,你不是说你带来三十万人马吗?他们人呢?快让他们将宇文化及、李世民这帮奸贼一网打尽。”   “臣要是真的带了三十万兵马,哪里会这么快就到了太原,又哪里这么着急的回京。那三十万兵马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到!”杨林也是一脸的焦急。   杨广一下子就呆立当场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前些天他还好好的当着这大隋朝的天子,现在只不过几天时间,他就四面楚歌了!   对了,都是凤玦害的,要不是他,自己根本不会离京,根本不会弄成这样,想到这里,他脸上全是恨意,怒道:“来人,将国师拿下。”   周围的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杨广的意思,纷纷面面相觑起来。   杨林却吼道:“没听见皇上的命令吗,还不快把这个妖道拿下。”杨林早就觉的凤玦该死,如今有了杨广的命令,哪还能不欣喜。   凤玦此时也大致猜到了杨广的想法,不由的觉的他真是可笑不已,到了此时他竟然还不反思自己的错误,一味的将责任归咎到别人身上,也是够自大的了。   不过凤玦早就想到了可能会有这么一天,而且也早就想好了说词,所以并没有焦急,而是要开口说些什么。   不过就在这时,本来跪在地上的裴仁基却突然站了起来,怒道:“谁敢对国师不敬!”他的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将士立刻将在场的众人围了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在场的众人。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致于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裴仁基竟然已经控制了场面。   “裴仁基,你要造反不成?”杨林怒道。   “我这条命,还有裴家上上下下的命都是国师救的,我早就发誓要终生效忠国师。皇上如果要对国师不利,就恕我不敬了。”说着,裴仁基站到了凤玦的身后,那意味不言而喻。   “你,你,好!”杨广本就身体衰弱,现在又被这么一气,气急攻心,立刻双眼一翻,晕倒过去了。   杨林看了看裴仁基带来的那几万兵马,再看看自己那十分疲惫的一万士兵,也知道此时大势已去。长叹了一声,他才对凤玦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如今前有宇文化及,后有李世民,我们唯有团结在一起,才能撑到我那三十万士兵赶到,有那么一丝活命的机会,如果我们现在内斗,恐怕谁都逃不过身死当场的结果。”   说到这里,他劝道:“只要你们能跟我们一起对抗宇文化及与李世民,我保证皇上不但不会伤害你们,还会给你们官升三级,如何?”      第65章      裴仁基他们一听,似乎有些意动,不过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凤玦,那意思显然是以凤玦马首是瞻。   凤玦却冷笑了一声,“还是请皇上跟王爷好好休息吧。”他已经受够了寄人篱下,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你会后悔的!”杨林怒道。   “我不这么做才会后悔。”说完,凤玦示意裴仁基将杨林、杨广都囚禁起来,派人好好看管杨林那一万士兵,众人这才回到营帐商量起对策来。   “国师,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裴仁基急道。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情况确实十分不利。凤玦想了一下,问道:“宇文化及有多少兵力?”   “京城中的大概有八九万,不过其他地方应该还有。”说完,他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惊讶道:“难道国师想攻城?”   “有何不可?”   “国师可能不知道,这洛阳城建造的十分坚固,易守难攻,也就是因为这,宇文化及才敢踞城而守。我们这边不但兵力不及他们,还要攻城,恐怕。”   “如果洛阳城根本无人看守,是一座空城呢?”凤玦反问道。   “这怎么可能?”裴仁基立刻反驳道,不过他一说完,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人身份不一般,也许真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便愣住了。   “李世民的队伍还有多长时间追来?”凤玦又问道。   “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到了。”   “好,我们就在就今晚晚上占了这洛阳城,让他无功而返。”说到这句,凤玦的声音里满是寒意。   裴仁基到现在都觉的凤玦所说的事有些玄幻,但又不敢质疑他,只能按照凤玦所吩咐的事下去准备了,并祈祷凤玦的仙法真的能管用。   这次军队被凤玦分为一大一小两部分,大的部分由他带领着火速赶往洛阳,另一小部分则交由裴仁基与孙思邈,让他们在路过村镇的时候将自己所要的东西准备好,然后派人给自己送去。   当天傍晚,凤玦所带的人便来到了洛阳城下,此时洛阳城城门大关,一片肃穆的样子。   凤玦根本没打算在这里驻扎,所以也不扎营,直接派人前去叫敌骂阵。   “宇文化及,国师已经到了,你还不出来受死。”   “没种的乌龟,别缩在龟壳里了,不管用的,有本事出来一战。”   “宇文化及你这个孬种。”   叫敌骂阵的人是什么难听骂什么,基本上将宇文化及祖孙十八代都问候了一边,尤其特别关照了他的母亲。   洛阳城上的人一看,赶紧去禀告了宇文化及。   此时,杨广的宫殿里,宇文化及身穿龙袍坐在正中间,旁边站着宇文成都,下面则是他的一班心腹,场中有说话声音,他们好似正在讨论着什么。   就在这时,报事的就进来了,说国师带着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正在叫敌骂阵。   此言一出,大殿上的人都现出一丝惊慌来,他们对于凤玦这个神仙还是有那么一丝敬畏的,而且凤玦不是在泰山炼丹,则么在此时出现在这里,这更显的他有些神秘莫测了。   下面的人不知道凤玦在泰山消失的事,那么想也不奇怪,宇文化及却也有些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当时他鼓动杨广去太原,一个就是想挑起李世民与杨广之间的斗争,一个就是打算趁机占了这洛阳。   到时,如果杨广胜了,他就迎接杨广进洛阳城,然后将他秘密囚禁起来,自己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如果杨广拜了,那更好,他就打着清除叛贼的旗号去攻打李家,来个渔翁得利。   怕杨广实力太弱,他还特意派人跟杨林通风报信,说李家有意谋反,杨广有危险。事实也跟他预料的一样,杨林知道消息后率领大军赶赴太原。   眼看着他所想的事情都要成功了,可是突然,那什么风尘三侠救了裴仁基,裴仁基反出洛阳,接着便是现在凤玦突然出现,宇文化及有些不明白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想不明白,但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带着一干人等来到城头向下眺望。果然,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那黑压压的大军,还有那个骑坐在一头白虎上白袍人,不是凤玦还是谁。   “真的是国师,国师来了!”旁边不知道谁有些害怕的惊叹了一下,立刻引得众人看向他,他这才后知后觉的闭上了嘴巴。   不过没人说不代表没人想,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几分不安之意。   “父亲,我愿意下去将国师抓来献给父亲。”宇文成都听下面的人骂的如此难听,立刻就上了心火,怒道。   宇文化及对宇文成都的本事还是很放心的,加上现在凤玦现身,自己这边的人都有些惊慌,正需要一场胜仗来稳固军心,便点头道:“你去吧!”   宇文成都领命而去,点齐了兵马,便出了城来到两军阵前与凤玦相对而立。   上次宇文成都着了凤玦的道,病了好几天才好,他对凤玦还是有些怨恨的,所以他一挥手中的凤翅鎏金镗,便道:“国师,我今天就得罪了!”   凤玦一看是他,并没有什么意外,而是对旁边的李元霸道:“元霸,替师父出阵迎敌如何?”   “好!”李元霸正发愁没什么事可做,一听凤玦的话立刻催马而出,直奔宇文成都而去。   宇文成都一见竟然是李元霸,心中有些叫苦,要说这世上他唯一不敌的人,除了眼前这人还真没有第二个,可是偏偏就遇到了他。有心博马而回,又想到自己刚在父亲面前夸下了海口,就这么直接回去好像有点太没面子了。   没办法,宇文成都只能催马跟李元霸战在一处。   他的本事本就不及李元霸,再加上他心生胆怯,没几个回合,便被李元霸一锤砸在后心上,死尸立刻栽倒于马下。   “我的儿!”宇文化及一声痛呼,两眼一翻差点没厥过去,幸好周围的人掐人中的掐人中,灌水的灌水,这才将他救了过来。   等他清醒过来之后赶紧朝下面看去,只见宇文成都的尸体已经不成样子了。   原来在宇文成都死后,李元霸怕他没死彻底,又用锤照着他的脑袋来了一下。李元霸多大的力气,这一锤下去,哪还有什么脑袋,连脑浆都不见了。   “姓凤的,你杀我两个儿子,我与你势不两立。”宇文化及高喝了一声就要冲下城去。   边上的人哪敢让他去啊,赶紧各种劝说,各种阻拦。这么一耽误,宇文化及也有些明白过来了,自己下去除了送死无济于事,便顺坡下驴,算是不再提下去的事了。   他不下去,别人也不敢下去,开玩笑,明知是死的事傻子才会去做。就这样,他们最后不得不决定固守城池,料凤玦天大的本事也拿这坚固的城墙无能为力。   凤玦早就料到他们会如此了,所以也不着急,就这么一直等着,直等到月上中天,裴仁基和孙思邈所带的那队人回来,他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两人答道。   凤玦伸手感觉了一下周围的空气,发现果然天都在帮他,今晚的风向并没有改变。   “大军后退三十里,派人按我说的做。”   “是!”   凤玦的命令一发,大军立刻行动起来。不过他们本来也处于待战状态,行动起来速度也快。   城墙上守城的士兵发现了凤玦这边的异动,赶紧去回报了宇文化及。而就在这时,他们发现凤玦的大军虽然撤退了,但却留下很多灯笼样的东西。   正在猜测那些到底是什么,就见那些灯笼慢慢升起,越升越高,然后那些灯笼便朝着洛阳城飘来,空气中满是一个个亮点,说不出的诡异。   “国师派天兵天将来降你们了,你们还不束手就擒。”下面不知道何处,突然传来这么一身断喝,吓的城墙上的士兵都是一颤。   “射,给我把这些东西都射下来,我倒要看看天兵天将长什么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宇文化及来到了城墙上,红着眼怒道。   他下了命令,士兵虽然心里害怕,还是朝着那些灯笼射了起来,一时间羽箭四飞,无数盏灯笼被射了下来。可是很奇怪的,并没有任何人出现或者任何事发生,天上的那些好似只是普通的灯笼而已,这让士兵安心了很多。   “故弄玄虚!”宇文化及有些不屑的嗤笑道。   他还没笑完,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随着这声爆炸声,众人只觉的城墙都好似开始晃动一般。   “怎么回事?”宇文化及惊疑道。   听声音好似是城门的地方传来的,他一问,立刻有士兵赶紧想去查看一番,不过这些人刚一动,却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身体软绵无力,眼前金星乱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些体质弱小的士兵便瘫倒在一边,而那些体质强壮的人也只是勉强站立罢了。   宇文化及此时也察觉到了异常,瘫坐在地上,脑中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完了,他彻底的输了。   凤玦站在洛阳城外,看着如潮水般涌入洛阳城的士兵,嘴角带了一丝笑意。他让孙思邈在那些孔明灯里加了迷药,有故意让人喊这是自己请来的天兵天将,为的就是激怒宇文化及,让他射穿那些孔明灯,将迷药洒满整个城头。   接着,他又将准备好的火药放置在城门处点燃,城门不被炸开才怪。现在城里守城的士兵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他拿下这洛阳城简直轻而易举。      第66章      等到红日升起,洛阳城的百姓起来的时候,他们惊讶的发现一夜之间,这洛阳城又换了一个主人。不过听说这次是国师拿下了宇文化及,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也就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过接下来让百姓更为喜出望外的事情发生了,官兵宣布,奉国师的旨意,那些成日里欺压百姓的贵族大门阀全部都抓了起来,百姓有冤屈的可以去衙门登记,到时集中审理,将欠他们的钱还给他们,根据他们的诉状处置那些大门阀。   这还不算,凤玦宣布,城西的那些贫民不必在居住在那里了,每人赏银二两,各自安家。   这两条一出,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对凤玦感激涕零。洛阳城里满是庆祝的声音,比之过年都热闹。   此时的凤玦在做什么呢?他此时正站在城头眺望着远处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大军。大军中间的大旗上,一个李字刚劲有力,大旗下面,一个身穿黑袍的青年端坐马上。   青年好似也察觉到了凤玦的目光,抬头与凤玦两目相撞,不是李世民还是谁。   看着站在城墙上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看着自己的凤玦,李世民满心的话无处释放。那日凤玦跟着杨广走后,他派去查探杨林虚实的人立刻就回来了,告诉他杨林只带了一万骑兵来的,根本没有所谓的三十万大军。   他听了之后立刻就要派兵围剿杨广一行人,救回凤玦,可是他的父亲李渊却犹豫不决,怕这是杨林的一个圈套,诱使李家上钩。他费劲了口舌跟父亲解说,最后甚至跟父亲闹僵,这才让父亲答应他派兵围剿杨广。   可是此时杨广早已逃出了太原,他们又都是骑兵,李世民一时半刻哪里追的上,只急的他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出了山西,他再想为难杨广可就难上加难了。   而幸好此时,袁天罡告诉了他宇文化及谋反的事,他立刻想出了这个勤王的主意,这才带着大军出了山西直追着杨广而来。   望着城墙上的凤玦,李世民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凤玦平安无事,他自然是喜,可是如今凤玦明显对自己恨之入骨,要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自己又要如何面对他呢?   万语千言,千言万语,李世民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只是那样痴痴的望着凤玦。   凤玦此时却不想再看见李世民那张嘴脸了,那样只是让他忍不住的想揍这个人,所以他一挥衣袖,下了城门,跟裴仁基商量对策去了。   眼看着凤玦消失,李世民的心就是一缩,半晌,才道:“安营扎寨”,他现在既然已经带兵出了太原,开弓便没有回头箭,他必须拿下这江山了。   凤玦下了城墙,正见到裴仁基在指挥人加固城门,便道:“杨林的大军还有多久才能到?”   裴仁基听凤玦询问,赶紧来到他身边,答道:“还有两天。”   “两天?应该够了!”   “我们守住这城池两天确实没问题,可是那是杨林的军队,他们会帮我们对付李世民的军队吗?”裴仁基不放心的道。   “杨广跟杨林都在我们手里,我们的话就是圣旨,他们为什么不听?”   裴仁基听后眼睛一亮,“李世民的军队只有十万,杨林的军队却有三十万,等到将李世民消灭后,这隋朝便要换一换天了!”   消灭李世民?会这么容易吗?凤玦不置可否,他现在被逼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凤玦他们这里在商量,李世民他们也在商量。李世民也知道杨林的大军将在两天后到达,到时候必将是一场残酷的战争,想到这里,他沉声道:“我们必须赶在那三十万大军到来之前拿下洛阳城。”   “可是我们该怎样拿下洛阳城呢,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今天站在城墙上的是国师吧!”秦琼说到凤玦,在场的众人都讶然了,凤玦一夜之间就拿下了宇文化及,他们现在想来还觉的十分不可思议。   要从这样一个神鬼莫测的人手里拿下洛阳,无异于痴人说梦,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大帐中一时竟然沉寂起来。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其中有一个人却急了,他最受不得这种憋闷了,简直比死还难受。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程咬金。   眼珠微微一转,程咬金咧着大嘴道:“要我说我们还是能成功的!”   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向他,就连李世民都不例外。   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程咬金更加洋洋自得起来,“你看看你们,平时天天一个个人五人六的,真到遇见事情就不行了吧,还是得听我老程的。”   他这一句话算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善起来,可是碍于这是军帐,这才没有发作。   “咬金,有什么主意就快说,别卖关子了。”秦琼对程咬金还是不错的,怕他得罪的人太多,赶紧道。   程咬金最听秦琼的话,听他这么说,这才道:“国师现在是对面的首领,所谓擒贼先擒王,我们把他拿下,这洛阳城还在话下吗。”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原来就这,要是这样也算的话,我也早就想到了。”说话的人是一个黑脸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尉迟恭。自从太原跟孙思邈分别后,他就投在了李世民的帐下,这次便跟着李世民随军而来。   “当然不止是这,我还想到了如何拿下国师!”程咬金很神秘的说道,那样子,好似他真的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一样。   “那你说如何拿下国师。”李世民也对程咬金的话产生了兴趣,便问道。   一见是李世民问,程咬金不敢再卖关子了,笑道:“兵法有云,不对,是三十六计说过,要拿下国师,就要用美人计。哈哈,试问天下那个男儿不爱美人,咱们只要挑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送给他,保管他立刻弃暗投明,归顺我们。”   说完,他还自鸣得意的笑了起来。   他这笑的开心,周围的人则一脸黝黑,果然,就不该对这人抱有什么希望,还美人?真当说书呢,不要天下要美人!   “胡闹!”李世民断喝了一声,吓的程咬金立刻止住了笑声,灰溜溜的坐了回去。   喝完,李世民才发现自己的表现有些太过了,现在下面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轻咳了一声,他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这才道:“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他这声音一落,大帐中又变的安静起来。   这时,一边的袁天罡突然道:“二公子,其实程咬金所说的话不无道理。”   什么道理?难道真的送一个美人给凤玦,想想都觉的郁闷,所以李世民并没有追问的意思,好像根本没听见袁天罡的话一般。   袁天罡哪里猜得出李世民的心思,只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便解释道:“不过送美人就算了,我虽然跟国师接触的次数不多,也知道他根本无意于女子,我们倒不如投其所好的好!”   说道这里,袁天罡意味深长的拿眼望着李世民。   他什么意思,这么看着我难道要将我送给凤玦?我倒是没什么,可是就怕凤玦现在正在气头上不肯原谅我啊!李世民脑中一时思绪乱飞,越想越远,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都开始变的晕红起来。   “二公子病了吗?”袁天罡突然疑问道。   他这么一说,李世民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想了什么,一下子变的恼羞成怒起来,可是又不能明说,犹豫了一下,他道:“袁道长跟我来。”说完,他起身离开了营帐。   袁天罡虽然觉的李世民有些奇怪,但想到自己的计划确实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便跟着李世民出了营帐,留下一干武将在大帐中大眼瞪小眼。   没过多长时间,李世民便面目怪异的回了营帐,宣布大家回去休息,他这才靠在了大帐中的椅子上。   大帐中空无一人,李世民望着帐顶苦笑了一下,真要按照袁天罡所说的做,那个人估计要恨死自己了吧,可是不按照他所说的做又能如何呢?难道真要功败垂成?   罢了,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再好好的补偿那个人好了。这么想着,他半闭上了眼睛。   当天晚上,凤玦坐在院中看着天上的明月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元霸就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他道:“师父,那个,他说他还要做一个汤,怕你饿了,就让我先端来给你吃。”   说着,李元霸开开心心的放下了饭菜,递给凤玦一双筷子,然后自己也拿起了一双筷子,看那样,就等凤玦发话他就要开始吃了。   还真是单纯的人,要是平常人遇见自己的师父跟自己的哥哥打仗,早就急了,他却还是如此开心。不过,这样也好!   这么想着,凤玦接过了筷子,示意李元霸可以吃了。   李元霸接到示意,立刻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吃了起来,那副香甜的模样看的凤玦都有了那么几分胃口,也就慢慢的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凤玦只觉的脑袋有些发晕,眼前发晃,一股睡意好似狂风一般的席卷了过来,急促的让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着了别人的道了!这是凤玦最后一个想法。      第67章      等到凤玦再有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旁边点着蜡烛,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难道是自己多想了,凤玦这么想着就要起身,可是却觉的脑袋晕的厉害,最后只能半靠在床上,叫道:“有人在吗,我有些口渴。”   话音一落,一个身穿黑袍的青年便走了进来,青年给凤玦倒了一杯水,一边递给他,一边道:“你没事了吧?”   “是你?”凤玦的脸色立刻就是一变,“今天是哪一天了?”   李世民将手中的杯子放到凤玦手中,这才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没错,我已经攻下了洛阳城,也抓了杨广等人,现在杨林的大军已经悉数归在我的旗下了。”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凤玦只觉的脑中空白一片,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了。   李世民爱怜的摸了摸凤玦的脸颊,温声道:“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   凤玦一把挥开李世民的手,冷声道:“我要休息了,二公子请离开。”   李世民眉头一皱,不过还是很快又染上了笑意:“你休息吧,我在这里陪你。”   李世民假装听不懂凤玦送客的话,凤玦的怒气更重,“我说过,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不走,好,我走。”说着,他翻身下床,就要往外走。   他此时头还晕的厉害,突然这么一动,身体哪还站的住,立刻朝着一边倒去。不过他却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被李世民抱在了怀里,耳边也传来李世民带着焦急的责问声,“你身体还没恢复,你这是要去哪?”   再也不想跟这人有任何接触,凤玦使劲的从李世民怀里挣出,滚落到一边的床上,下半身在地上,上半身在床上,凤玦冷冷的道:“我去哪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在一起吗,怎么不用我管。”说着,李世民就要去抱凤玦。   “你别碰我。在一起?真是可笑,二公子,你现在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倒还真有些佩服你。”   “我为什么说不出来,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想要什么,想怎么惩罚我,都随你,只要你能消气就好,这样还不行吗?”   “事后再弥补有用吗?何况是这种根本不算弥补的弥补。二公子,我说过,我们碧落黄泉再不相见,那就真的再不相见。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走。”说着,凤玦踉跄着身子就要往外走。   李世民见凤玦如此坚决,心中又是痛又是怨,静默良久才迈步走了出去。   见他消失,凤玦坐在床上,半晌无语。他跟李世民从开始起就是一个错误,可笑自己被自己的愚蠢蒙住了双眼,这才酿成了今日的苦果,都是他自作自受罢了,怨不得旁人。   就在凤玦望着前方出神的时候,外面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映的天边都紫了一片。   要下雨了吗?凤玦望着窗外的闪电脑中混乱一片。   就在这时门口一道红影出现在那里,仔细一看,不是李元霸还是谁。此时李元霸好似有些不敢看凤玦,只是站在门口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玦看了一眼李元霸,只觉的怒火直往上冒,自己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是被身边的人给算计了,上次是李元吉,这次是李元霸,他还真是跟李家的人八字犯冲。   不过对于李元霸的背叛,凤玦觉的更加心痛罢了,他一直以为如果这世间有一个人是详细自己对自己好的,那个人一定是他,可偏偏就是他,在自己最为重要的时候捅了自己一刀,让自己一败涂地,如何不痛,如何不怒。   “给我下药的事真的是你做的?”凤玦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李元霸听凤玦跟他说话,立刻惊喜的抬起了头,不过当他听清凤玦问的是这件事的时候,又迅速的低下了头,轻声答道:“是,二哥说这样我就能跟师父永远在一起了。”   “那引李世民入城的事也是你做的了?”   李元霸又点了点头。   心中再也没有一丝侥幸,凤玦闭上了眼睛,“从今日起,我便不再是你的师父,你也不再是我的徒弟,我们各安天命吧!”说着,凤玦转过头去,不再看李元霸。   “师父!” 李元霸惊叫一声,跪倒在地,然后一步步的挪向凤玦,一直挪到凤玦床边,这才道:“师父不要我了吗?这世间唯有师父对元霸最好,你若是不要我,让我去哪里是好。”   凤玦闭着眼睛,好似根本没听见李元霸的话一般,到了今时今日这种地步,他跟李元霸之间的情分已经尽了,根本没什么好说的了。   “师父!”李元霸又喃呢了一句,然后呆愣当场,苍茫天地之间,竟然不知哪里才是归处。   李元霸一直在这里跪着,凤玦虽然不看他,却也觉的心烦,便翻身下了床,朝着外面走去。他现在只想一个个静静,难道这个要求都达不到吗。   见凤玦往外走,李元霸赶紧站了起来亦趋亦步的跟在他后面,那模样,就好似认准了凤玦一般。   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雨,乌黑的天空中不时有雷电闪过,空气中满是低气压。   凤玦站在屋子的廊下,看着天空那一道道闪电,想起了自己穿越来的那天,也是如此的电闪雷鸣。什么时候才能回现代呢,凤玦满腹的愁肠。   就在这时,好像上天也终于察觉到凤玦的愿望了一般,一道闪电劈在院中的土地上,闪电消失后,一个有些氤氲的光圈出现在那里。光圈的颜色很淡,但在这黑夜中却又十分明显,就好似黑夜中的明灯一般。   回去的路!凤玦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这点,也顾不得什么风啊,雨啊的了,翻身越过围栏便直朝着那光圈而去。   李元霸一指跟着凤玦,此时他也见到了那光圈,又见到凤玦如此急迫的样子,心中没有来的十分紧张,他好似预感到了什么。   没有犹豫的,他就跟上了凤玦,正看见凤玦的小半边身子已经消失在了光圈里。下意识的,他用自己的手去触摸那个光圈,如果可能,他也想跟凤玦一起离开。凤玦所在的地方,便是他所在的地方。   可是他的手刚一碰见那个光圈,就感觉到手上一股灼痛,惊的他不得不收回了手,这光圈好似只能接受凤玦,却对他十分排斥。   此时凤玦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消失在了光圈里,李元霸也顾不得想什么了,又尝试了一次触碰那个光圈,结果当然是一样的。   心下失落,又见凤玦马上就要消失,他下意识的拽住了凤玦的手,往后就是一拖。瞬时,凤玦就被拖出了光圈。   凤玦刚才似乎已经见到了熟悉的高楼大厦,正要高兴,下一刻就回到了这雨夜,这古代,心中的惊怒可想而知。   眼看着那光圈越来越小,凤玦怒道:“让开!”   “师父,你别丢下我,我错了。”李元霸嘭的一下子跪在了泥水中,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什么,满是水痕。   我上辈子欠了李家的吧!眼见回家的路就在眼前,凤玦再也不忍不住了,从袖中抽出短剑,“你让不让开,不让开我就要你的命。”   李元霸看着凤玦手中的短剑,突然双手一动,撕开了衣服的前襟,“师父,你动手吧!”   “你,你真以为我不敢吗!”眼见光圈已经不足刚才的一半大小,凤玦急的眼珠子都红了。   李元霸却傻傻的笑了起来。   谁挡我回家,谁就是我的仇人!凤玦此时已经有些魔障了,拿着手中的短剑就朝着李元霸刺去。   就在他马上就要刺到李元霸的时候,一道雷电从天空中劈来,而那下落的地方,显然就是凤玦所在的地方。   凤玦此时眼中只有那光圈,哪里能注意到别的。不过就算他注意到,他也躲不开罢了,或者他根本就不会躲,谁知道这雷电会不会是父母弄出来专门迎接他回家的呢,哪怕只有那么一点可能,以他现在的状态,都是试一试。   他没注意到,李元霸却注意到了,唰的一下站起身,他将凤玦推到了一边,自己则被那失去目标的雷电劈中了。   雷电的力量岂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就算是李元霸那异于常人的体质也不行,所以他立刻被劈成了一截焦炭,矗立在场中。   凤玦被他推的倒在一边的回廊上,此时他抬头在看那光圈,那光圈却早已消失不见,唯有李元霸所化的焦炭挺立在风雨中。   李元霸死了?就这么死了?凤玦有些难以置信,一时间竟然忘了反应。   他们这里又是雷电又是吵闹的,早有仆人过来查看情况了,不过风雨声太大,他只隐约听见凤玦说要杀李元霸,然后就见一道雷将李元霸劈死了。   仆人吓的妈呀一声就跑去给李世民送信了,边跑还边喊,“国师降下五色神雷将三公子劈死了,国师降下神雷将三公子劈死了。”   我杀了他?凤玦被仆人的喊声惊醒,有些不明所以。   “凤玦,你就如此恨元霸,要用雷劈死他吗?”李世民看见李元霸的惨状,又是哀又是痛,还是一种说不出的惧怕。   雷电乃是神力,古代人以为只有恶贯满盈的大恶人才会被上天所不容,被雷电劈死,如今李元霸落得如此死法,李世民哪能不哀痛。   而且,他大概能猜出凤玦为什么这么恨李元霸,那凤玦能如此对李元霸,又会如何对指使李元霸的自己呢,想到此处,他如何不怕。   “根本不是我,或者说是他自作自受。”凤玦心中对李元霸的死也有些悲痛,可更多的是怨怒,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回现代了,他用死来把自己留下,算什么!   “自作自受,凤玦,你就这么冷情吗?”李世民质问道,“他可是你的徒弟啊!”   “早就不是了!”   “你,好,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冷情。”说着,李世民满脸愤怒的离开了院落。      第68章      他什么意思?凤玦望着李世民的背影有些迷惘,不过他现在却没有力气再想其他的事了,他现在很累,很累,需要休息。   李世民出了院子,一眼看见站在那里等他的尉迟恭,满脸寒意的道:“你刚才所说的事我答应了。”   尉迟恭有些惊讶,刚才二公子还不答应呢,怎么一转身就答应了,难道是因为刚才仆人所说的国师劈死了三公子一事?心中隐约猜到了答案,尉迟恭却没有点破,而是嘿嘿一笑,道:“我早就喜欢孙思邈了,一定会好好待他的。”   “不,我要你答应我只能当他是一件玩物。”李世民恨声道,“我今晚就把人给你送到你府上去。”   “这”尉迟恭想反驳,可是一看李世民那好似万年寒冰一般的脸,哪里敢说什么,只好笑道:“那就谢谢二公子了,我就先回去了。”   “嗯!”李世民点了点头,等到尉迟恭消失,他才又转身望了望凤玦所在的院子,眼中满是寒意。你不在乎元霸的性命,我倒要看看你在乎不在乎这姓孙的贱民。   还不知道李世民已经迁怒到了孙思邈身上,凤玦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他才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   又在床上躺了很久,他才终于起身来到了庭院中,站在昨天他所站的那个位置,看向院中。   与昨天的风雨交加不同,此时的天气一片晴朗,空气中满是雨水过后的清新味道。院中李元霸的尸体早已被人处理好了,此时院中一片空荡,唯有那些草木一片生机盎然,好似昨天事只是一场梦罢了。   可是凤玦却知道那根本不是梦,李元霸终究是死了,而且是因自己而死。想到历史上李元霸杀死宇文成都后不久就死了,再看看现在的结果,凤玦突然有种历史根本不可逆转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自己又算什么呢?一个过客吧!想到昨晚那雷电带来的光圈,那隐约的高楼大厦,他隐约觉的也许是自己的父母真的找到方法带自己回去了。   越想越觉的可能,凤玦的心终于有了片刻的宁静。能回去的话,就将这里的所有人,所有事都忘掉吧,就当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他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仆人就慌忙的跑了进来,“国师,不好了,你的徒弟孙大夫快不行了,二公子叫我来请你见他最后一面。”   “不行了?什么意思?”凤玦只觉的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呃,就是,就是快死了!”仆人想了想,换了个比较明了的说法。   “快死了,怎么回事?快带我去。”凤玦说着,就跟着仆人疾步走了起来,越走越心慌,最后他竟然顾不得仪表,小跑了起来。   等到终于到了地方时,凤玦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脸上全是热汗。   李世民见到这样的凤玦,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但更多的是不安。心疼凤玦如此匆忙,愤怒他竟然如此在乎这个贱民,不安则是它只是想让姓孙的远离凤玦,或者虐待他一下,却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现在,凤玦更加恨自己了吧。   凤玦根本就没看李世民,他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床上的那两个身上。孙思邈俯趴在床上身上,身上全是些欢爱过后的痕迹,而旁边则躺着尉迟恭。   此时两个人都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来不及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玦赶紧来到孙思邈的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迹虽然很狼狈,可是根本不会致命,颈动脉无力,脸色苍白,分明是一种失血过多的样子。又仔细的看了一下孙思邈的身体,凤玦终于发现在他的脖子上有几处不是很明显的咬痕,像是某些动物的咬痕一样。   失血,咬痕,凤玦突然想到了上次自己在山洞中发现然后送给孙思邈的那些吸血蝙蝠,孙思邈这情况一看就是那些蝙蝠所为。   可是孙思邈是大夫,也知道这蝙蝠的厉害,怎么会让蝙蝠咬了呢?除非他是自愿的。   自愿的?再看看孙思邈身上那些被人强迫欢爱的痕迹,还有一边的尉迟恭,凤玦哪里还猜不到答案。   突然想到昨天李世民临走时的话,凤玦立刻就将前因后果想了个大概,一定是李世民以为自己害死了李元霸,就将孙思邈交给了尉迟恭。孙思邈为人正直,受到人强迫立刻就用了这种决绝的方式来反抗。   想到孙思邈又是因为自己弄成这样,凤玦气的睚眦欲裂。从袖中抽出莫邪,他转身就朝着李世民砍去,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不是相忘于江湖就能解决的了。   李世民一直盯着凤玦,见凤玦朝自己砍来,他又是怒又是心痛。身体往旁边一躲,他躲开了凤玦的短剑,又一伸手,他抓住了凤玦握着短剑的胳膊,急道:“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真的!”   凤玦却根本不听他说,从他手里拽过短剑就还要砍李世民。李世民无奈,只能道:“他还没死呢,你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救他的,等到你救了他,再来跟我清算也不迟。”   李世民其实根本不知道凤玦能不能救孙思邈,他只是想让凤玦冷静一下罢了,不过凤玦一听,却好似突然醒悟了一般,扔下手中的宝剑朝着孙思邈扑去。   “给我拿一碗糖水来。”凤玦高声道。   立刻有人拿了糖水过来,凤玦让那人喂给孙思邈喝下,这才在孙思邈的散落在旁边的衣物里搜寻起来,不一时,他就找到了他所想找的东西,几枚中空的细针。   拿好细针,凤玦又道:“给我拿清水过来。”   仆人们不敢怠慢,赶紧递过来一碗清水。   凤玦接过清水,将清水放在孙思邈的胳膊下面,然后用针点破孙思邈的皮肤,瞬间一滴鲜血落入清水中,慢慢的蕴散开来。   做完这个后,他又用针去点自己的胳膊。凤玦知道孙思邈现在就是失血过多,如果能给他输入一些鲜血,再多喝一些糖水,说不定他就撑过去了。   不过人的血各有不同,必须要先试一下能不能相溶才能输给孙思邈,这也是他现在这么做的原因。   不过他的针还没碰见他的手腕,他拿针的手就被人攥住了,“你干什么?”   “不用你管,放开我。”   “你不说我就不放。”李世民觉的凤玦在伤害自己,哪里肯放手。   凤玦救人心切,也不想跟李世民纠缠,便快速道:“他失血过多,我试试能不能把我的血给他。”   “把血给他?”李世民立刻就怒了,在他看来,血就是命,凤玦这是要拿自己的命就孙思邈的命,这让他如何不恼,“不行,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你凭什么管我!放开。”凤玦说着,就还要拿针去扎自己。   李世民却一把抱住了他,“你是我的,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所有的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伤害自己。”见凤玦还要挣扎,他赶紧道:“边上不是有这么多人吗,难道非要用你的血。”   听李世民这么一说,凤玦的动作就是一顿。   感觉到凤玦的反应,李世民立刻猜到他刚才的话是对的,不一样非要用凤玦的血才可以。心中高兴,他继续道:“你要是答应用别人的血救他,我就放开你,不然我们就这么看着他死。”   “你!”凤玦真要被他气死了,不过其实输血对一个成年人也不影响什么,所以他只是微微一考虑,就答应了。   府里的仆人如此多,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等到给孙思邈输了足够的血,他的气色果然好了很多,算是渡过了这道鬼门关。   孙思邈的气色一好,凤玦再看他跟尉迟恭躺在一起就觉的分外别扭了,所以立刻让人准备了一个房间,又将孙思邈的身体擦干净,这才给他盖了一床新的被子,然后坐在他的旁边看守着他。   李世民见凤玦一走,赶紧让人以同样的办法救治尉迟恭,又见到这些人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他这才转而走向凤玦所在的房间。   一进房间,就看见凤玦满腹忧愁的坐在那里,他的心就好似被谁狠狠的抓了一把一般疼的厉害。   曾经,这人只是笑着俯瞰这天下苍生,眼中根本映不出半点这世界的影子,曾经,这人脸上全是淡定与从容,好像就连泰山崩于前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不知道何时,这人也学会忧愁了吗?   自己真的错了吗?李世民心中反问道,凤玦要离开,自己就让他离开他是不是会开心一点。   离开?刚想到这个,李世民的心就是一揪,他离开了自己怎么办,看不到他的日子自己怎么过。只是稍微一想,便觉的心都空了,如果他真的走了,自己还能活吗?   痛不欲生吧!意识到这点,李世民立刻将刚才那点让凤玦离开的心思掐断了。      第69章      李世民也知道此时不是跟凤玦说话的好时机,所以他并没打算上前,但他又想看着凤玦,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所以他站在门口,既不进去,也不出来,静立在那里。   凤玦早就感觉到了李世民的存在,可是他根本不想跟他说话,所以就当没看见他,时间倒也过的飞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思邈慢慢的睁开眼了眼睛,他一看对面的竟然是凤玦,惊喜的喊道:“师父。”说着,就要起身。   “你受伤了,别动!”凤玦温声道。   孙思邈却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骤然睁大了眼睛,脸色也变的灰白起来。   凤玦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昨晚的事,想安慰他两句,可是一想到孙思邈竟然会以那么决绝的手段反抗,就知道他有多厌恶那件事,他一时间浆染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才好。   所有的语言都是那么的薄弱,薄弱的不堪一击。   半晌,凤玦道:“如果你想亲手杀了那人,我可以帮你。如果你不想亲自动手,我也可以帮你!”这是凤玦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   杀了那人?想到那人对自己所做的事,孙思邈真恨不得杀了他,而昨晚他也是那么做的。可是现在,如果给他一把刀,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扎下去。   让凤玦帮自己杀?想想都觉的脏了凤玦的手。   脏?孙思邈突然想到了自己。他现在已经不配跟在凤玦身边了吧,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他,都是对他的一种侮辱。因为龌龊的原因阻止了凤玦回家,心早就脏了,现在连身体也脏了,还有何面目跟着他。   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孙思邈悠悠的道:“师父,我想离开了。以后只治病救人,再不问世间因果。”   听他如此说,凤玦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就想到也许这样才是适合他的生活,所以点头道:“好,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就送你离开。”   孙思邈听完,闭上了眼睛,神色淡然不已,就好似他真的看开了这世间的一切一般。   两天之后,京城的十里亭,凤玦将包裹递给孙思邈,道:“以后多保重!”   孙思邈点点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嗫喏着嘴唇看着凤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嗯?”凤玦挑眉问道。   又好似争斗了半天,孙思邈才突然一脸忐忑的道:“我能叫你一声你的名字吗?”   凤玦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却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这件事,“当然。”   “凤玦,凤玦……”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亮,孙思邈好似要把以前欠的那些全部都还回来一般,直到最后,“凤玦,我走了,你也要保重!”   “嗯!”凤玦说着,轻轻的抱了孙思邈一下,“你也是。”   孙思邈被凤玦抱了一下,心中最后一点不知名的东西也消散掉了,他觉的自己此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终于自由了。   对凤玦露出一个笑容,他转身朝着远处而去,从此,便是天涯海角。   今天也许注定就是一个送别的日子,就在孙思邈走后没有多久,凤玦还没来得及收拾好心情的时候,袁天罡带着李淳风还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便出现在视野里。   见到凤玦,袁天罡脸上满是愧疚,犹豫了一下才走到凤玦身前,深深的施了一个礼,才道:“我就要离开了,本来觉的心中有愧,是不想再见道兄的,却没想到还是在这遇见了。”   袁天罡身边的女子也对着凤玦拜了一下,这才道:“多谢国师,万语千言,唯一个谢字而已。”听这女子的声音,竟然是萧皇后。   想到之前的种种,凤玦哪里还不知道萧皇后与袁天罡之间的关系,想来袁天罡从泰山上离开去了李世民那里,也是为了这位萧皇后吧,甚至自己被李元霸陷害,其中也少不了袁天罡的影子。   心中有恼怒,但此时此刻又好似都不重要了,凤玦淡淡的道:“后会无期。”   袁天罡与萧皇后一听,就知道凤玦根本没原谅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双双拜倒,给凤玦磕了几个头,这才站起来道:“后会无期!”算是了了一桩恩怨。   没有管他们,凤玦将视线移到了李淳风身上,只见他抱着一个坛子,脸上肃穆一片,竟然没有了一点当初那种活泼的样子,却又多了很多其他的东西,就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由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成年人一般。   犹豫了一下,凤玦对他道:“你的暴雨梨花针曾经救了我一命,我欠你的。”   李淳风本来低着头爱怜的看着手里的坛子,闻言身体一顿,“我倒希望我不曾救过你,那样,起码他就不会死。”   凤玦稍一思考,就知道那坛子里的一定是李元霸的骨灰,也就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不由的沉默起来。   “可是如果那样,他该更加伤心了吧。”李淳风说完这句,突然抬头对凤玦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其实这样也好,以前他的眼中只有你,只会跟在你的身后,现在他终于能跟着我了,我去到哪,他就去到哪,真好!”   凤玦无言以对。   李淳风却好似根本不在意,继续道:“我曾经想过要杀了你,可是我知道他一定会不高兴,所以还是算了。我们以后也后会无期吧!”说着,李淳风站到了袁天罡的身后,三人最后看了一眼凤玦,看了一眼凤玦身后的京城,便转身而去。   等到他们的背影也消失,凤玦突然又一种预感,恐怕自己也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吧,很快,很快!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不要太过伤心了。”李世民见到凤玦望着远处出神,赶紧安慰道。   凤玦闻言看了看李世民,这才开口道:“如果我也想离开呢?”   李世民的脸色一变,“你不是答应只要我放孙思邈走,就留下陪我吗?”   “这样有意思吗?”   “有。”李世民狠狠的点了一下头。   凤玦不置可否,他是答应了李世民不离开京城,可是他却没有答应不离开这古代。也可以说正是因为他能感觉到他离开的契机就在京城,就在不远的将来,他才顺水推舟的答应了李世民,不然,如果他想,没了牵挂的他这京城还困他不住。   没有再说这个问题,凤玦道:“裴仁基怎么样了?”   “他很好,现在已经是我军中的一员大将了。”李世民将凤玦竟然如此平和的跟自己说话,简直要喜的掉下眼泪来,凤眼也因此明亮了几分。   “对了,父亲他们就要来京城了,我不会让父亲知道元霸的死因的,元霸只是在战场上英勇牺牲了而已。”李世民这句话就是在保护凤玦了。   可是凤玦好似并不怎么上心,连一丝表情也没有。   见凤玦如此冷淡,李世民想了一下才道:“我已经传下了消息,国师已经完成劫难,回到天界了。也就是说,以后这世间再也没有国师了,有的只有凤玦。”   “你再也不用背负那些身外的东西了,高兴吗?”   如果换个别人跟凤玦说,凤玦一定会高兴,可是换做李世民来说,凤玦不得不怀疑他是想把自己当做金丝雀来养,养在这个名为京城的金笼子里面。   如果是以前,凤玦肯定立刻发火,可是现在,他却觉的一切好似都不重要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等到自己一离开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说话,凤玦默默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从此吃饭睡觉,安然度日,只等那一天的到来。   李世民看着如此淡然乖巧的凤玦,开始还以为他已经放下了跟自己的恩怨,可是慢慢的他才发现,更凤玦根本就是在漠视他,根本就是对任何事都不关心而已。   除了自己想亲近他时他脸上露出来的冰冷,平时他根本没有一丝表情,就好似一个木偶人、透明人一般,这让李世民越来越急,他感觉到自己要抓不住凤玦了,而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强烈。   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这样如同困兽一般的看着凤玦,一日日的,受着不知名的煎熬。   李世民煎熬,凤玦也有些煎熬,他以为他很快就能回家了,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六个月。   这天,凤玦吃完晚饭靠在床上看着一本游记,李世民便一身酒气的进来了。   李世民今天好似十分高兴,他一见到凤玦,就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李家终于成了这天下的主人了。今天,就在今天,父亲终于不用再玩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废了杨广,当上了大唐的主人。”   “我现在就是秦王了,秦王。我好高兴,好高兴,你高兴吗?”李世民半跪在凤玦的床前,脸色迷离的道。   意料中的事,有什么可高兴的,凤玦连眼都没抬一下,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没有得到反应,李世民突然将头放到了凤玦的膝上,哀声道:“可是我的心却空荡荡的,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要离开一样。”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李世民继续道:“你能不能说你喜欢我,想跟我永远在一起。”说完,他抬头祈求的看向凤玦。   凤玦被他的话弄的眉梢一颤,低头看向他,只见他脸颊上染了红晕,眼中染了露珠,就连那平时总是抿着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就好似一头幼兽一般可爱。   可爱?凤玦的眉头皱了一下,收回视线不再看李世民。   见凤玦如此决绝,李世民立刻爆发了,他起身一下子扑到凤玦身上,一边亲吻着凤玦,一边开始脱凤玦的衣服。   “住手!”凤玦怒道。   以前只要凤玦稍不愿意,李世民都不敢碰凤玦分毫,可是今天,也许是酒的缘故,也许是心中的积怨太多,李世民根本没有住手的意思,动作反而更加激烈了。   当他们终于坦诚相待的时候,李世民一边挑弄着凤玦的兴致,一边好似孩子一般抱怨道:“前两次都是你在上面,你欺负我。我也是男人,这次我要在上面。”说着,他真的伸手去碰凤玦的臀部。   凤玦已经被他挑逗的无法忍耐了,如今见他还要得寸进尺,一个翻身就把他压在了身下,然后毫不怜惜的进入了他。   李世民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凤玦,竟然好似根本不在意身体的疼痛一般抱紧了他,让他能进到自己的最深处。   凤玦开始只是下意识的,可是到后来,他却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为什么要如此了,只剩下那人,还有那感觉。      第70章 大结局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李世民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发现怀里的人还在,这才露出一个笑容。将脸贴在凤玦的背上,他贪婪的呼吸着那属于凤玦的独特气味,一种能让人安心的气味。   在李世民将脸上来的时候,凤玦立刻有所感应的睁开了眼,只不过他背对着李世民,没有被李世民发现而已。   没有动弹,凤玦看着外面的天空,有些不知道昨晚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又跟那个人搅在了一起,是被那个人诱惑了吧?   没有答案,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世民,凤玦就这样呆呆的任李世民抱着。   “你终究还是喜欢我的吧?”李世民小声的问道。   喜欢吗?凤玦也不知道有没有。   “一定是的,不然你根本不会有反应。”说着,李世民的手开始顺着凤玦的腰往下滑。   一把抓住他的手,凤玦淡淡的道:“任何男人被碰到那里都会有反应。”   李世民的身体一僵,半晌,才道:“要你承认喜欢我有那么难吗?”   凤玦没有再说话,他也知道自己的那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跟。昨晚如果不是李世民,换做另外一个男人,即使他的身体有了反应,他也是不愿意做那件事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这么说。   得不到回答,李世民抱紧了凤玦,半闭上眼睛道:“你不说话我就认为你是喜欢我的。”   凤玦真的没有说话,李世民也没有再说话,他们好似忘了之前的事一般就这么互相依靠在一起。可惜,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想当它没发生过都不行。   “王爷,小王爷好像生病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一个侍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打破房里的宁静。   李世民一听见这声音,立刻有些惊慌的看向凤玦,他真的怕他们之间又恢复到之前的那种状态。   果然,凤玦就好似没听见那个女声一般,没有丝毫反应,让李世民的心就是一沉。他宁愿凤玦骂他几声,打他几下,也总好比这样的无言要来的爽快,至少那样他知道这人还在意自己。   “王爷?”外面的女声好似回魂夺命音一般又响了起来。   李世民很想立刻把那个叫嚷的女人杀了,可是那样做只会让凤玦更加看不起自己而已。没办法,他起身朝着外面走去,眼中满是寒光,他要好好教一教这贱人的规矩了。   等到李世民终于将王府弄干净的时候,凤玦却早已起了身,而他们之间也又恢复到了以前的那种冷漠的关系,让他恼怒不已。   就在他琢磨着怎么能求的凤玦的原谅时,李渊却让他去扫平那些还不愿意归顺的隋朝旧臣,还有一些乱党。没办法,李世民只能匆匆的离开了京城,开始了他又一番的征战生涯。   就在李世民走后没多久的一个早上,凤玦一睁眼却发现自己竟然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张床,而他却根本没有一点感应。   凤玦的旁边,一个紫袍的青年静静的坐在那里,正痴迷的看着凤玦。见他睁开眼,青年眼中满是笑意:“你醒了?”   “大公子?”凤玦疑问道。   “或者你可以叫我太子。”李建成不无得意的道。   凤玦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下才道:“太子把我抓到这来是想干什么?”   “抓?其实我更愿意说是请,至于原因吗”说到这里,李建成笑了一下,朝凤玦眨了眨眼,才道:“你这么聪明,不如你猜一下。”   李渊老迈,李世民跟李建成之间的斗争已经趋于白热化,凤玦根本不用猜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所以道:“你想让我帮你登上那帝位?”   凤玦以为自己说的是对的,却没想到李建成竟然摇了摇头,“跟我弟弟之间的斗争,我不用你帮。而且,潜龙在渊,我怕一旦你飞出了这里,便再也不是我们能肖想的。”   “当初宇文化及的下场还历历在目,我可不想走他的老路。”   凤玦没想到李建成竟然对自己有这么高的评价,心中不自觉的有些好笑,我又不是哪吒,没有三头六臂,哪里翻得出那滔天巨浪。   “那太子叫我来是我什么事?”这下,凤玦是真的有些不明白李建成了。   李建成的眼中却突然染上一层薄雾,更显的他那双如同秋波一般的眼睛氤氲缭绕。伸手拿起凤玦的手,他轻轻的亲了一下,才道:“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如果我能登上那帝位,我旁边的一定是你,也只能是你。”   “凤玦,你愿意跟我一起共看这大唐的万里山河吗?”李建成有些兴奋的道,就好似他已经看到了那一幕一般。   原来他竟然也对自己存了这样的心思,怪不得当初他说那晚为自己解了春药的人是他!凤玦心中稍微惊讶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将自己的手从李建成手中抽出,他又嫌弃的在旁边的衣物上擦了擦,才淡淡的道:“不愿意。”   李建成正喜不自禁,被凤玦这句话一冲,立刻没了半点喜气。不过他却也没发火,只稍稍想了一下就道:“我知道现在你还对我那个弟弟抱有一份幻想,不过不怕告诉你,他回到京师那日,便是他葬身之时,也是我登上那帝位的时候。”   “到时候,你就知道谁才是真正喜欢你,适合你的人了!”李建成说着,昂头站了起来,颇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不过,他这种模样在凤玦眼里却只觉的可笑罢了。帝位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曾经还以为李建成算是一个不多的与自己观点相同的人,现在看来,却是错了。   对着这样的李建成,凤玦没有任何话想说,所以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李建成对凤玦倒是忍让的很,也不吵他,就退了出去。   从这天开始,凤玦就住在了李建成的府上。其实,对于凤玦来说,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都是等待而已,不过对于李建成来说就不一样了,他觉的自己终于抓住了什么。   这样的日子如同流水一般的过去,而突然有一天,太子府就好似突然变的紧张了起来,以前时常来看凤玦的李建成也变的忙碌起来,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将有一见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发生。   与府里人的紧张不同,凤玦依旧过着他平淡的日子,就算晚上李建成兴奋的跟他说明天他就要成功了时也如此,平淡无波。   这天,李建成十分高兴,喝了很多酒,最后开始胡乱的说着他是多么的喜欢凤玦,为了凤玦做过什么,以后会为他做什么。   可是凤玦就好似根本没听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这让李建成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哭的十分伤心,直到他最后沉沉睡去。   看着趴在脸带泪痕的李建成,凤玦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长叹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如同凤玦所料的,李建成再也没有回来,太子府一片慌乱。   坐在屋中,凤玦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心中有些焦急,他能感觉到自己离回家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可是为什么还不回去呢,这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就在凤玦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房间的房门被打开了,李世民出现在门口,用略带激动的声音道:“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去!”   “回去?”回哪去,秦府,还是皇宫,可惜这些都不是自己的来处,如何回去!   李世民却点点头,“回去!”   在哪里还不是都一样,凤玦无聊的想着,不过鉴于李世民的强烈要求,他还是跟他进了皇宫,又开了他好似木偶人一般的生活。   三天后的早上,李世民捧着一顶金冠来到凤玦身前,喜悦的道:“今日我登基,你为我加冠如何?”   不如何!不过凤玦还是起身为李世民带上了那顶金冠,喜的李世民差点跳起来。   又是七天,李世民捧着一身鲜红的衣服来到凤玦身前,踌躇了半天,才道:“明天我娶皇后,这是礼服,你明天穿上它如何?”   凤玦伸手接过了那红的耀眼的礼服,并没说什么,却让李世民喜的一夜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百官朝贺,皇宫中到处是一片鲜红,红的耀眼非凡。   凤玦与李世民携手慢慢的走上那数百阶的宫殿,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地方。   就在快要走完的时候,凤玦突然抱住了李世民,低声在他耳边道:“我是喜欢你的。”   李世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凤玦会在此时抱他,跟他说这句话,他以为他这辈子都等不到这句话了。   “可是你注定是君王,而我注定不属于这里。”凤玦的后一句话却让李世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下意识的要将凤玦抱在怀里,可是哪里还来得及,只见凤玦的身体竟然如同要羽化成仙一般,慢慢的变成了透明,最后消失不见。   他走了,就这样走了?前两天还在为自己加冠,还接过自己给他的礼服,现在就消失了,那之前算什么?最后的施舍吗?   李世民哈哈的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才身体一软,软倒在地上,然后如同一枚空心球一般从高高的台阶上滚落下去,滚落在泥土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说好的be结局   其实蠢作者以为以小攻、小受这种情况,这种结局最好,勉强he什么的简直心塞不过为了避免你们对蠢作者使用家庭暴力,蠢作者还是写了一个he结局,明天放,欢迎围观最重要的是,围观完之后不能打我,/(tot)/~~   ╔梅勒°冰凌══W╦R════════════╗   │ ╭╮╭╮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书本网整理。 │   │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 ↓ 版权归作者所有 │   ╚═════════════════════╝